注明：五年家政從業人員，點滴積累，傾心講述行業内部的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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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老師這裡吃了個大癟後，李先生很快就出去了。

麗芳午睡起來時，一樓一個人都沒有。手裡拿着抹布慢慢上了二樓，小客廳裡很安靜，垚垚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看書。

麗芳走過去站在他背後，看到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英文字母，頓覺眼花。

垚垚察覺到麗芳的眼神，仰起頭轉過來看了麗芳一眼問：“怎麼啦？”

麗芳說：“沒怎麼，我看你挺用功的。”

垚垚沒有再說話，回過頭去繼續看書。

天氣不太好，垚垚開着小客廳的燈，外面的小雨落在樹葉上，發一沙沙聲，不仔細根本就聽不到，更顯得世界的安靜。

這樣的午後，專心看書是一種幸福。

麗芳默默地開始擦拭起來，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片刻後，小瑞和瑩瑩的房門開了。瑩瑩從房間跑到垚垚的書桌前說：“哥哥，我也要看書。”垚垚把眼睛從書本上擡起來，看了看她，還沒來得及說話。

小瑞從後面跟了出來，小聲對瑩瑩說：“寶貝，别打擾哥哥，咱們去樓下讀繪本。”

說完就抱着瑩瑩下樓去了。

等到麗芳擦完二樓的家具，下樓時，見到瑩瑩一個人在玩具區正聚精會神的玩玩具，小瑞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着發呆。

麗芳知道她這幾天有心事，也沒打擾她，去了地下室洗抹布。

等再上樓的時候，瑩瑩舉着手裡的小兔子，笑着對小瑞說：“阿姨，我們一起玩吧？”

小瑞無精打采的看了瑩瑩一眼，沒動。瑩瑩起身，跑到小瑞身邊，搖着她胳膊，軟萌萌地說：“阿姨，你就陪我玩一會嘛。”說完了，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小瑞。

小瑞伸出一隻手，握住了孩子那隻小手，溫柔地說：“瑩瑩，你自己玩一會好嗎？阿姨在想事情。”

麗芳下意識地朝頂上的監控看了一眼。對小瑞說：“小瑞，現在你每天從早到晚都要帶瑩瑩，以後洗衣服這事就交給我吧。”反正沒有交給麗芳，她也是有一天沒一天的，反正她也不想幹了，麗芳心想還不如自己洗。省得每天心裡有指望，總在觀察她洗沒洗呀？

小瑞臉上虛浮着笑意說：“那好吧。省得我有時候不記得洗，一放就到下午了。”

麗芳看了看重新安靜地在一邊自己玩的瑩瑩。在小瑞身邊找了個小凳子，也坐了下來，小聲說：“小瑞，客廳裡面有攝像頭的。”

小瑞滿不在乎地說：“有攝像頭怕什麼？我又沒做什麼不應該的事。”

麗芳說：“你現在呢，在網上找工作，但也不一定能找到。所以你也沒有完全放棄去李總公司上班的想法，對吧？”

小瑞歎了口氣說：“如果能盡快去他的公司上班，我還找什麼工作呀？可你看這個樣子，遙遙祝無期。”

麗芳說：“四歲的孩子，雖然有些話表達不清楚，可瑩瑩這麼喜歡說話，沒準哪一天嘴裡就會嘣出一句什麼來。咱們打個比喻，如果她說：阿姨不跟我玩。李總和李太多聰明的人啊，肯定能看出你情緒不對來。”

麗芳沒有說李先生已經看出小瑞情緒不對來了。

小瑞說：“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麗芳說：“咱倆也相處這麼久了，你是個好姑娘。姐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份好工作。李總的脾氣你也知道，别到時候弄得他一生氣，不提讓你去公司的事了。這幾年工作也不好找。”

小瑞說：‘看出來了，簡曆石沉大海。’

兩人正說着，李太從門外進來了。

瑩瑩馬上跑到媽媽身邊問：‘媽媽，你去哪裡了呀？’

李太笑着說：“媽媽有事出去了。”

小瑞也從小凳子上站起來，臉上露出笑容，跟在瑩瑩身後走了過去。

麗芳突然想起院子裡的事，問道：“李太，西邊院牆新栽的藤月今年爬不滿牆，要不要在那邊栽幾棵青瓜吧？”

李太笑了笑說：“你想種菜啊？”

想起李太剛過門那會，自己種的菜都已經開花快要結果了，李太一聲令下，自己就乖乖拔掉了，麗芳有點心虛。小聲說：“我是覺得比空着要好。”

李太說：“嗯，院子裡，你想種什麼就種吧。反正我現在也不用院子裡的花插瓶了。”

時間和婚姻把堅持院子裡隻能種花的那個清貴女子，也沾惹了煙火氣。

以前院子裡種的玫瑰開了，李太還經常剪了插瓶。這一兩年的時間，直播興起了，雲南的鮮花品質好，價格低，到貨快。李太一買就是幾大箱。所以也不再稀罕院子裡那些花了。

麗芳聽了李太的話，心裡很高興，去了廚房做晚飯。

住家保姆的生活枯燥而且諸多不自由，也很難有條件堅持自己的愛好。所以久了會令人提不起生活的興趣。

種菜是麗芳最喜歡的事情。從種子種下去，就開始看着它發芽、生長、開花、結果、再摘了做成菜端到餐桌上。能讓這種死水般的生活也充滿期待和希望。

麗芳在廚房邊做飯，邊想着開單子，讓趙師傅明天買些什麼種子回來。在老家，現在還春寒料峭的，種菜還早了些，但廣東卻可以了。

後來，麗芳開了青瓜、小白菜、茄子、辣椒和空心菜的種子，打算在院子裡見縫插針地種上菜。

在麗芳心裡，菜比花重要多了。花就像漂亮卻無用的女人一樣，而菜卻像那些賢惠能幹的女人。前者養眼，後者養胃。如果一定要說哪一種好？不同的人的看法不一樣。

幸運的是，這天晚上，麗芳預約到了科目一的考試。

一天裡出現了兩件讓人高興的事情，麗芳隐隐覺得，春節的黴運就要過去了。所以，這一天晚上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看到周老師，麗芳馬上就想到她在李先生夫婦面前推薦讓自己做管家的事情，被他們否決了。若是換了以前，麗芳肯定會很失落，但這一次，麗芳沒有感到失望。原來李先生夫婦心目中的管家是周老師這樣的，麗芳深知自己和周老師無法相提并論。

但周老師的這份好意，麗芳卻在心裡記下來了。所以，這天見到周老師，麗芳就問了她愛吃什麼菜，果然不出所料，周老師說自己不挑食。麗芳又問有沒有什麼忌口的？也回答沒有。還微笑着讓麗芳和以前一樣做就行了。

周老師拒絕了李家請她來做管家之後，李先生夫婦明顯不高興，有挫敗感。麗芳願以為，他們肯定會在後續的相處中，表現出對周老師的不滿。沒想到是麗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先生早出晚歸，雖然沒有再碰到周老師，卻在一天早餐時讓麗芳問問周老師的口味，多做幾道合周老師口味的菜，還說不用在吃飯上面省。

李太每天都在家裡，見到周老師，笑容比以前更深了，打招呼也更主動了。甚至在飯桌上，開始客氣的給周老師讓菜，主動找話題聊天。這對于她來說，很難得了。

原來，妥協或迎合并不能讓别人高看。堅持自己原則的人才會更容易讓人尊重。尤其是有底氣堅持自己原則的女人，簡直太酷了。

周老師不愧是老師，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身體力行的給這棟别墅裡所有的人都上了生動的一課。

過了幾天，趙師傅才把菜種買回來了。有一些是買的種子，辣椒茄子和黃瓜直接買的菜苗，還細心的買了肥料。

麗芳出去拿的時候，趙師傅說：“現在晚上氣溫低，最好能用東西給它遮一下。”

麗芳說：“你還會種菜呀？”

趙師傅說：‘以前吳姐種菜，我見過。到時候長起來了，我去看看。’

麗芳說：“不用看，肯定沒有吳姐種得好。”

趙師傅笑着說：‘那肯定了。’說完就開着車走了。

李太還沒下樓，周老師和垚垚也在二樓。

麗芳種菜的時候，小瑞和瑩瑩來幫忙了。

過了一會，周老師也來了院子裡逗瑩瑩玩。現在每天上午三個小時的學習，中間有一次休息時間。

麗芳給了瑩瑩一把小鏟子，否則她攪和的大人沒法幹活。現在好了，自己拿着小鏟子，撅着圓圓的小屁股這裡挖挖，那裡挖挖。比大人還忙呢。麗芳和小瑞看她高興，也沒阻止她。

周老師下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周老師叫道：“瑩瑩，我們去把手洗幹淨老師抱你一會好嗎？”

瑩瑩聽說周老師要抱自己，急忙直起身子，扔掉手裡的小鏟子就朝水龍頭下跑去。

周老師給她洗好手，抱着她來到這邊問：“小瑞，聽說你不做育嬰師啦？”

每天都呆在一個家裡，這些事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所以，小瑞并不吃驚，回答道：‘不想做了。’

又問了問小瑞打算下一步怎麼辦？就在李先生公司上班嗎？

小瑞和麗芳都沒有說出在網上求職的事情。小瑞擡頭看了一眼周老師，又低下頭，把一棵黃瓜秧栽在西邊院牆下已經挖好的坑裡，嘴上回答是的。

周老師笑着對小瑞說：“我也贊成你去公司上班。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因為家政行業所處的環境是相對封閉的，外面的職場才是開放型的。不過你想要在職業生涯走得更遠，一定要提升自己。想辦法自修一個本科吧。”

小瑞認真的看着周老師問：‘現在考還來得及嗎？聽說很多公司都不要自考的本科生。’

周老師用手扶了扶眼鏡說：“有些公司不承認，也有一些公司承認。文憑隻是敲門磚，最重要的是真才實學，東西學到自己腦袋裡，是别人偷不走也搶不走的。”

麗芳發現一向愛說愛動的瑩瑩，隻要有周老師在場就特别安靜，吃飯時安靜，現在被周老師抱着，瑩瑩的一雙小手摟着周老師的脖子，認真的在聽周老師講話。

麗芳心想，你們都是讀過書的人，都不該幹家政，你直接拒絕了，小瑞也眼看着馬上就要走了。隻有自己初中沒畢業，該幹家政。心裡這麼想着，既有些不舍還有些不平。就不願意參與他們的聊天了，沉着臉幹活，用鏟子狠狠的在地上挖出一個深深的小土坑。

周老師像是看透了麗芳的心思似的，意有所指的說：“其實我給好多家庭的孩子都輔導過，在李總家裡做事還是挺不錯的。隻不過小瑞還年輕，不想做也能理解。”

麗芳聽她這麼說，忍不住開口道：“那你為什麼不來做呢？”

這話一出口，小瑞奇怪的看着麗芳。周老師先愣了一秒，然後就笑着解釋道：“因為我的理想就是做老師呀。”

周老師說完，把瑩瑩放下，說道：“你乖乖的，不要再亂挖啦，老師要去給哥哥上課啦。”

瑩瑩笑着，揮着手和周老師說拜拜。隻等周老師一進屋，她就又拿起了小鏟子。

小瑞起身，哄着她把小鏟子放下，牽着她在一邊看麗芳種菜，問道：‘姐，你剛才怎麼那麼沖啊？我覺得周老師人挺好的呀。’

麗芳說：“哪句話沖了？”

小瑞說：“你問她為什麼不來做。”

麗芳笑道：“你以為我拿話刺她呀？”

麗芳朝屋内看了看，沒有人，才小聲對小瑞說：“李總他們想讓周老師來做管家，被拒絕了。不能讓别人知道，否則他們沒面子。”

小瑞說：“虧他們想得出來。”

麗芳說：“那有什麼呀，以後讓不讓開培訓班還是個未知數呢。不過，看來周老師不差錢。”

小瑞說：“不是她不差錢，而是有文化的人有更多掙錢和謀生之道，人家不做管家也能掙到那麼多錢，幹嘛要來做呢？再怎麼說管家也還是幹家政。”

麗芳說：“你們都可以改行，隻有我不行。”

小瑞有些撇着嘴，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說：“我也不好找，有兩家視頻面視過我，工資都不高。開始去五六千錢塊，也看不到上升空間。”

麗芳說：“好歹有公司肯要你。”

小瑞說：“不包吃住，一個月下來，剩不了什麼錢。對于我們有家庭的人來說，夠嗆。”

麗芳沒回話。小瑞說：“還有一些公司更惡心，打着招文員的幌子，其實是招業務員。羊頭賣狗肉。”

麗芳說：“我看周老師說的對，人就得讀書，尤其是女孩一定要多讀書。否則到了社會上，太艱難了。”

瑩瑩嘴裡大聲叫着媽媽，邊叫邊在小瑞身上掙紮着。

麗芳朝屋内一看，李太下樓來了。

麗芳趕緊洗了手回屋，給她熱早餐。

李太問：“你在院子裡種菜？”

麗芳說：“是啊，我讓趙師傅買了些種子。”

這時，小瑞帶着瑩瑩也進屋了。

李太頗為嚴肅的對小瑞說：“以後不要總是讓她玩面團玩泥巴了。”

聽這話，李先生把上次瑩瑩玩面團的事告訴李太了，至于今天挖泥巴，應該是她在二樓看到的吧。說明夫妻倆現在都對小瑞有所不滿。

小瑞說：“小孩玩一下泥巴沒什麼呀，親近大自然。”

李太說：“請育嬰師就是為了讀繪本或陪孩子玩一些益智的遊戲。不是讓孩子自己一個人随便玩。”

小瑞沒有反駁或認同李太的話，直接沒有接這句話，而是問道：“李太，育嬰師找到了嗎？有沒有眉目了？”

李太這才收斂了語氣說：“這幾天應該會有人來吧。等人來了，你先帶她幾天，然後你就去先生公司看看。”

小瑞的語氣沒有剛才僵硬了，軟了幾分說：“好。我知道了。”

過了一會，麗芳端早餐出來的時候，李太早已端坐在餐桌前等着吃早餐了。小瑞和瑩瑩在沙發上，兩人頭碰頭的在看一本故事書，瑩瑩用小手指着書上的圖畫在問小瑞。小瑞小聲解答着。

麗芳去地下室拿了打掃工具，準備大緻先打掃一下，幹不完的就隻好等下午再抽空上去了

急匆匆的打掃一會，帶着那些髒衣服一起下樓了。把衣服洗上，就去了廚房做飯。

這一上午都是急急忙忙的，等到吃過午飯，送走周老師，麗芳才算喘了口氣。就對李太說了自己要去考科目一的時間。

李太并沒有多問，隻是說：“我知道了。”

李先生大概現在挺忙的。以前雖然也是早出晚歸，但偶爾中午或是下午，還會回來一趟，陪李太吃點飯，或是洗個澡換件衣服什麼的再出去。

這幾天中途沒有再回來了。而且晚上回來的時候也比以前要晚一些。

今晚卻是難得在十點前就回來了。開始一個人呆在一樓喝茶。

麗芳一直很奇怪，他從早上出去，一直忙到晚上才回來，為什麼每次回來了，不着急上樓，卻在一樓喝茶呢？

難道他也和自己一樣，會每天晚上利用一點時間安靜的盤點一下當天處理的事情有沒有纰漏，好在第二天改進？他的心如大海般深不可測，不太懂。

李太一下樓，李先生就問：“你還沒睡着嗎？”

李太語氣嬌柔的問：“你又是這麼晚才回來呀？”

李先生歎了口氣說：“這幾天累得我都快虛脫了，今晚回來算早了。”

李太說：“那怎麼還不上樓去休息？晚上喝茶又該睡不着了。”

隻聽李先生輕聲說：“不會的，我喝的淡。”

接着，李太就對丈夫說了這幾天找育嬰師的事情。

聽說過幾天有人來試工，李先生随口問道：“管家有沒有人選？”

李太說：“家政公司說咱們要求高，要慢慢找。”說完笑了一聲。

李先生說：“慢慢找吧，要找合适的，也需要時間，還要有緣份。可惜了，周老師不願意做。”

李太問：“上次咱們可以把工資待遇和她說一下，讓她考慮的。”

李先生極輕的說道：“沒有用的，根本不是工資問題。在國外啊，是沒有很明顯的工種歧視的，腦力勞動者和體力勞動者的薪酬差别也不會太大。一個水管工一個人工作就能養活一個家庭，而且對于管家保姆之類也不會歧視。但國内不一樣。她不肯做也能理解。”

李太說：“她不肯做就不要勉強了，隻要她能好好給兒子輔導功課就行了。一個好家教也難找。”

李先生極溫和的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垚垚現在功課都能跟上。我在想應該要培養他一項運動愛好。能長期堅持的。”

李太說：“能長期堅持的就是慢跑或跳繩最簡單，不太受場地和時間限制，小區裡就能跑步，家裡随時能跳繩。”

李先生并沒有馬上接話，過了一會才說：“我想找人來把樓頂裝修成健身房。”

李太說：“為什麼？去健身房就行了呀。設備齊全，氛圍也好。”

李先生說：“以後人多了，每個人都要養成運動的習慣，去健身房哪有自己家裡方便。等你生完，也能随時在家裡健身。”

别墅樓頂上前面一部分蓋了瓦片，朝南的那一面是一個大大的露台，除了麗芳隔很久會上去掃一次灰塵和雜物外，再也難得有人上去。這麼多年形同虛設。

李太說：“既然你想建那就建吧。誰來監管施工呢？”

李先生說：“不用專門一個人監督吧？我們偶爾上去看一眼就行了。”

李太輕輕嗯了一聲。李先生說：“瑩瑩她們的古筝班什麼時候開課？”

李太說：“應該就這兩天了。”

李先生說：“要不要給她再增加一個興趣班？這小閨女，天天就知道玩。”

李太心疼的說：“才多大點孩子，學那麼多東西？”

李先生說：“誰家的孩子不學？給她再報一個英語班吧。讓老趙多買幾副跳繩回來，以後讓他們早晚都在家裡跳繩。可别把咱們小閨女給耽誤了。”

李太轉了個話題說：“對了，你大姐說要去考科目一了。”語氣有些俏皮和偷揶。

李先生呵呵笑了兩聲說：“讓她去吧。”

隔了一會，又說道：“我看她夠嗆。”

麗芳本來已經放下手機開始醞釀睡意了，這會聽到他這句話，又不由自主的拿起手機，開始刷題。也好，反正他們在客廳絮絮的說着話，自己也睡不着。

李太又問：“新育嬰師來了就讓小瑞去公司上班？”

李先生說：“當然，你不是年前就和她說好了嗎？”

李太說：“讓她早一點去公司也好，我發現她現在帶孩子越來越敷衍了。”

李先生提高了一點聲音說：“看她怎麼想，如果她是這種心态的話，即便去了公司，也學不到什麼東西的。就她各方面條件來講，也不是馬上就能工作得心應手。”

李太說：“是啊。”

李先生說：“新公司是新興産業，連我現在每天都要不停的學習。如果她不能快速的融入，那就隻能一直做最基礎的文員了。到時再看吧。”

麗芳聽到外面李太難得的說了一句：“老公，你辛苦了。”因為李先生在公共場合一向很嚴肅 ，所以李太也很少這樣說話。乍然聽到，麗芳心理上感覺牙都酸了一下。

不過，在這樣的夜晚，夫妻二人單獨閑話家常，也不足為怪。

按理說李先生應該很受用才對，可麗芳聽到他輕輕笑了兩聲，語氣溫柔的說：“你把家裡的事管好，把該找的人找回來，把這些人安排好就算是心疼我了。”

李太說：“别急，正在找呢。這不剛過完年嘛。”

李先生說：“嗯，慢慢來吧。”

兩人又說起了公司裡和朋友的事情，這應該算得上是一個美好的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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