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夢裡光怪陸離的,先是一個受了重傷的男人,,一會兒又變成了傅陵川,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說什麼,但眼睛裡的神色看起來像是很緊張的樣子,再然後,就是令人血脈噴張的激情畫面,她醉眼迷離的想要将男人的臉看清楚,但是不論她怎麼睜大眼睛,看到的都是一個模糊不清的人臉。
她想要揉眼看清身上的男人是誰,遠處忽然傳來飄渺的呼喚聲。
“程大夫!程大夫?”
“嗯!”她猛的一下睜開眼。
把近在咫尺的俊臉吓了一跳:“你沒事兒吧?”
她搖搖頭:“沒事兒。”
環視了一圈陌生的環境,才反應過來現在的處境,下意識看向床上,“怎麼了,是不是綠倚她……”
“不是。”傅陵川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你是做什麼噩夢了吧?夢裡嗯嗯啊啊的,我擔心你,就趕緊把你叫醒。”
嗯嗯啊啊?
噩夢?
程玉鳳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什麼,她趕緊抱住腦袋,完蛋了,她怎麼能在外面做那樣的夢?
還發出了聲音?
這可讓她怎麼解釋?
看她沉默不語,還一臉懊惱後悔的樣子,傅陵川擔心不已:“怎麼了?噩夢有那麼害怕嗎?”說着,她倒了杯茶遞到程玉鳳的面前,“聽說,噩夢說出來就不會那麼害怕了,你若真的害怕,不妨說給我聽聽。”
說給你聽?
她要怎麼開口?
難不成讓她說她在夢裡是怎麼跟人嗯嗯啊啊的,然後做了一些令人血脈噴湧的事情嗎?
開什麼國際玩笑!
程玉鳳拍了拍胸口,努力讓加快的心跳慢下來,接過傅陵川遞過來的水杯,抿了一口:“謝謝,不過我沒事兒。”
”是嗎?“傅陵川盯着她的眼睛,笑的意味深長。
“當然是了!”
程玉鳳心虛的不敢看他的眼睛,他這什麼意思?不會是看穿了她的夢吧?
畢竟嗯嗯啊啊這種聲音,正常情況下發出也會讓人覺得莫名其妙,更何況是做夢了。
生怕他再繼續追問,程玉鳳把水杯往他手裡一塞:“我去看看綠倚姑娘。”
“不用起來了。”
一隻溫熱的手掌附在了她的肩膀上,生生止住了程玉鳳起身的動作,“我剛剛看過了,沒有任何異常,所以,你就放心睡吧。”
做出了那樣的夢,她還怎麼睡得着?
程玉鳳幹脆起身在榻邊坐了下來,努力讓腦袋放空一會兒,職業習慣的促使下,她還是來床邊看了下,嗯,還好,沒有發燒,雖然額頭上仍舊青筋暴起,說明她身體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好在呼吸算是平穩了下來,隻要熬到天亮,沒有其他症狀,就基本上沒什麼大事兒了。
她走過去跟傅陵川商量:“看樣子她體内的毒素已經拔的差不多了,也沒有任何異狀,等下我給她開個藥方,服用幾日,就沒事兒了。我家裡還有個小孩子,得趕緊回去。”
“既然你還有事兒,那我也就不留你吃飯了。啟笙,拿紙筆來。”
“是!”
沒一會兒,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拿着紙筆出現在屋裡。
程玉鳳斟酌着把藥方開好,遞給啟笙,又喝了杯水,起身正要離開,傅陵川遞過來一個錢袋。
程玉鳳愣了一下,沒接:“你這是幹什麼?”
錢袋子挺大,在他手裡也沉甸甸的,估計裡面塞了不少銀子。
雖然她現在也急需要這一大筆銀子,但她心知,這次出診壓根就不值那麼多錢。
“你的出診費。”見她沒打算要的意思,傅陵川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就把錢袋子塞到了她手裡,“今夜用這樣的方法把你請來,我心裡實在有愧,更何況,你還救了綠倚一命,這麼大的功勞,給你銀子也是應該的。”
他都這麼說了,銀子也都塞到手裡了,程玉鳳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既然遮掩個,那我就不客氣了。”
有了這些銀子,總算可以解一下家裡的燃眉之急了。
這樣想着,程玉鳳把銀子裝好,又用來的時候的衣物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風,準備離開。
傅陵川跟在她身後也出了門:“我送你。”
“不用。”
程玉鳳剛要拒絕,腰間忽然一緊,她的身體被扣在溫暖結實的懷裡,下一秒,她整個人就已經被帶到了房頂之上。
“啊!”
她下意識發出一聲驚呼,“你幹什麼?”
天還沒有大亮,耳邊風聲呼呼的,整個小鎮被包裹在一層淡淡的墨色之中,這樣的高度正好讓整個小鎮的風景盡收眼底,朦朦胧胧間,是說不出的安靜祥和。
“送你回家啊!”
他的速度很快,程玉鳳用肉眼已經很難捕捉到某一處的景物,隻感覺眼前所有的一切蹭蹭蹭的在後退。
光影閃現間,這畫面跟記憶裡的某些部分沒來由的重疊在了一起,程玉鳳努力想要把這部分回憶想起來,可是越往深處回想,頭就越發疼的厲害,漲的像是要炸了似的,疼的她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身體也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怎麼了?”
傅陵川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的異樣。
“身體有點……不舒服!”
“沒事兒吧?”說話間,傅陵川已經在一處房頂之上停了下來。
扶着她顫抖不已的身體,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揪着一樣:“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程玉鳳大口大口的吐着粗氣:“沒事兒,我緩一下……緩一下就好了。”
“好。”傅陵川扶着她慢慢坐了下來,一雙眼睛緊張的盯着她。
程玉鳳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我真的沒事兒,隻不過剛才忽然想起來一些東西,頭就無緣無故的開始疼。”
聞言,傅陵川下意識的越發緊張,扶着她胳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收緊了力道:“你想起來什麼了?”
程玉鳳吃痛,“嘶”的一聲掙開了他的攙扶,“我隻是想起來好像曾經也被人這麼帶着飛過而已,就開始頭疼了。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抱歉。”傅陵川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趕緊松開了自己的手,“那你現在沒事兒了吧?”
程玉鳳搖搖頭:“好多了。不過好奇怪,我明明什麼病都沒有生過,可為什麼偏偏忘掉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還不敢去回想,隻要用力想,就疼的要命!”
她最近已經沒有想要深挖原宿主忘掉的那一部分記憶了,就連剛才也沒有,可是為什麼會頭痛欲裂?
“如果想不起來,那就不要勉強自己,再重要的東西,都沒有性命來的重要。”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站在屋頂上,程玉鳳能看到喬氏在竈火間忙碌的身影。
趁着喬氏沒留意,傅陵川把程玉鳳帶了下去。
她原以為傅陵川會走,可沒想到,他居然跟在自己身後想要進屋去。
程玉鳳吓了一大跳:“你想幹什麼?”
她昨天夜裡是被人擄走的,雖然說是去給人看病,但是這種話若是說給爹娘聽,打死她們怕是都不會相信,更何況現在傅陵川活生生的站在她們面前,在他們看來,就是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夜,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
“看看你的孩子。”說着,他大搖大擺的徑直往她的屋裡走去。
熟悉的好像自家的後花園似的。
程玉鳳按捺住心底的疑惑,一把扯住他的衣服:“我二姑在我屋裡和孩子睡在一起,你這樣進去,想要吓死她們嗎?”
傅陵川愣了一下,正要說什麼,竈火間忽然傳來喬氏疑惑的聲音:“鳳丫頭?你怎麼醒那麼早?”
程玉鳳吓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下意識拉住傅陵川的胳膊就鑽進了屋子裡。
喬氏從竈火間出來,沒見到鳳丫頭,下意識就要推開她房間的門。
程玉鳳就帶着傅陵川躲在門口,見狀,趕緊開口道:“娘,你……你先别進來,我正換衣服呢!”
“你換衣服就換衣服呗,我什麼沒見過,怎麼還不讓我進了呢?”喬氏嘀咕着去推門。
程玉鳳在門口把門抵得死死的:“娘,這外面天寒地凍的,你這開門冷風竄進來,我這正在坐月子呢,就不怕我沖風了?”
程玉鳳這麼一說,喬氏才放棄道:“好吧,那你趕緊換,我給你煮了蛋湯,一會兒給你端過來。”
說着,又把門關嚴實了一些。
送走了喬氏,程玉鳳正要松一口氣,屋裡的床上忽然爆發出一聲“哈!”的大叫!
程玉鳳原本就已經放下的心髒,瞬間像是要沖破天靈蓋,跳出來似的!
“二姑,你……”
“誰?誰在那兒!”
程玉鳳下意識把傅陵川擋在身後:“二姑,是……是我!我在這裡呢。”
“你是誰!”語速又快又急,連珠炮似的,壓根不像往日的程秋菊。
語氣也莫名的僵硬,散發着一絲詭異氣息。
“二姑,你怎麼了?”
程玉鳳隻感覺頭皮發麻,想要走過去給二姑解釋,走過去才發現,二姑睡的死死的,仿佛剛才的一切像是沒有發生一樣。
如果不是傅陵川的表情訴說着剛才那一幕的真實性,她怕是都要懷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程玉鳳再去看桐桐,她整個身體都被裹在小褥子裡,隻露出一張白嫩的小臉。
“長得真好看。”身後忽然傳來傅陵川極緻溫柔呵護的聲音,“你給她取名字了嗎?”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