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凱風

長期以來，東北人包圍了海南之類的說法廣為流傳。

然而，最新發布的人口普查年鑒卻給出另一個答案：

海南，真不是東北人最多的地方；

海南的外地人中，東北人也不是最多的；

東北，也不是所有地方人口都在流失。

那麼，東北人都去了哪裡？東北的人口流出形勢有多嚴峻？

01

不是所有東北省份

人口都在流出

東北三省，雖然整體呈現人口流出态勢，但也有例外。

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2010年-2020年，東北整體減少了1100萬人，在全國人口版圖的比重再次降低。（參閱《粵蘇浙魯，都在虹吸誰？》）

這背後，除了人口外流帶來的沖擊之外，還有自然人口負增長帶來的拖累，東北三省人口出生率在全國墊底，低于以人口危機著稱的日本。

不過，在東北，不是每一個省份人口都在流失。

根據最新發布的七普人口統計年鑒，東北三省人口共流出821萬，其中遼甯流出187萬、吉林241萬、黑龍江393萬。

考慮到各省均有外來人口進入，以外來人口-流出人口來衡量，東北三省人口淨流出354萬，遼甯、吉林、黑龍江三省人口淨流入數量分别為97萬、-141萬、-310萬。

可見，遼甯人口仍然呈現淨流入态勢。

以沈陽、大連為代表的強中心城市，成了涵養本地就業、吸納外來人口的最大貢獻者。（參閱《搶人！東北第一城，要變了？》）

有意思的是，作為東北唯一的人口淨流入省份，遼甯吸引最多的不是非東北地區，而是同為東北的吉林、黑龍江兩地。

數據顯示，在遼甯288萬外來人口中，黑龍江占了93萬，吉林占了53.3萬。

如果将部分地區屬于東北的内蒙古囊括在内，遼甯在大東北地區吸引了160多萬人，占了所有外來人口的近6成左右。

除了東北地區之外，遼甯還吸引了數十萬來自河南、山東、河北等地的人口。

這也說明，即使東北經常作為一個整體備受争議，但東北三省，資源禀賦不同、發展形勢不一，人口格局也存在明顯差異，不是所有時候都能混為一談。

這從七普各地市的人口數據中也可見一斑。

2010-2020年，在東北30多個地市中，僅有沈陽、大連、長春3城人口正增長，而同期東北整體減少了1100萬人。（參閱《中國，又少了一個千萬人口城市》）

可見，有沒有強大的中心城市，有沒有一流的産業支撐，則是人口競争的勝負手所在。

02

海南外來人口分布：

東北三省加起來不及廣東

作為國際旅遊島，海南容易給人以外地人遍布全島的誤解。

事實上，在海南1000萬常住人口中，外來人口為109萬，占比為10.8%，位居全國第10位。

在這100多萬外來人口中，來源地最多的5個省份分别是：廣東、四川、廣西、河南、湖南。

東北三省無一入圍。

事實上，東北外來人口最多的10個省份裡，東北也隻有黑龍江一省入圍，而東北三省加起來在海南也隻有10萬左右，占海南外來人口的9.1%，不及廣東或廣西一省。

當然，這裡的外省人口，隻統計了戶籍在外地的海南常住人口，已經落戶海南的并未納入統計。

既然東北人遠遠不是海南最多的外地人，為何大家普遍認為東北人遍布海南了？

一個原因是，在海南的東北人，确實越來越多。

2000年，在海南的東北三省戶籍人口僅有1萬人，到2010年增加到3.5萬人，占當時海南外來人口的6%左右。

2000年，在海南的東北人從3.5萬增加到10萬多，占比從6%增加到9.1%。

另一個簡單的原因是，東北口音太容易辨認了。

如此明顯的地域文化特征，凸顯了東北人在全國的存在感，易識别性的存在，讓許多人誤以為東北人遍布全國。

另一個原因是，東北人在外地容易抱團，這又進一步增加了其可識别性。

在海南，有大量以東北地名命名的小區，如萬甯的長春城；也一些東北人聚居區，甚至設立了“哈爾濱公安局駐三亞警務站”。

此外，外界喜歡将東北三省混為一談，忽視了不同省份之間的差異，這也強化了東北人遍布全國的印象。

03

東北人都去哪了？

既然海南不是東北人的第一大外流地，那麼東北人都去了哪裡？

七人普年鑒對此做了詳細的披露。

根據年鑒，東北人流入最多的5個省份是山東、北京、河北、天津、廣東。

其中，山東、北京雙雙超過100萬人，成為東北人口外流的主要目的地。

北京容易理解。

北京既是首都，也是北方經濟第一大城，同時與東北地區相距不遠，高鐵直接貫通，大量東北人來京務工就容易得到理解。

那麼，為何那麼多東北人去了山東？

這要從曆史說起。作為滿清龍興之地，東北一度遭遇封禁，嚴禁移民和開發。直到滿清時期，在内外交困之下，移民實邊呼聲不斷，清廷最終放開移民，聲勢浩大的“闖關東”開啟。

憑借肥沃的土地等資源，東北吸引了來自山東、河南等地的人口，其中山東人占了8成左右。就此而言，說東北人都是山東人，也不算誇張。

同時，東北與山東隔海相望，加上山東作為經濟第三大省，坐擁以青島、濟南為代表的經濟強市，自然容易吸引周邊地區人口湧入。

未來，環渤海高鐵一旦建成，或者更具革命意義的大連煙台海底隧道這一超級工程能獲得通過。

屆時，山東與東北之間的關系還會更加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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