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2日周二,姥姥在十一點十分左右仙逝,十一點半,妹妹發來微信告知,立刻給領導請過假,回家拿衣服直接去機場,1點多從家出發,不到兩點到機場,三點二十起飛,六點五十下了飛機,三舅和菲菲接住我們,晚上回家路上有查行程碼的,從黃河大堤回姥姥家,我們到家後看到姥姥橫擺在屋子中間,白色布中間印着紅十字,蓋着頭胳膊和手,就腳穿着白色鞋,漏在外面……回來後,直接磕頭,放聲痛哭,大舅摻扶起身,然後說再添添紙,然後一大家子就一起哭,然後逐個摻扶,然後三妗說着上午姥姥臨走前的情況,老妗準備吃的東西,吃了一個饅頭,和進進哥哥共吃一碗熬菜,晨峰也在,喝了一碗湯,然後落座客廳酒桌,就在姥姥旁邊一米位置,一幫大老爺們孝子賢孫開始喝酒,氣氛甚至有點熱鬧,有回憶當年,有再續前緣,有說黨史的,有評古論今的,就姥姥獨自躺在大廳中間……喝完酒,老妗給我們收拾床鋪,二妗過來說說話,跟進進哥哥唠唠家常聊聊近況,大舅二舅都過來看住宿情況,三舅累了一天,沉沉睡去,衆人有的散了,有的睡了,大舅二舅睡覺睡客廳,臨着姥姥,其他人各自有睡覺的地方,就這樣,伴随着呼噜聲,夜已深沉…晚上做夢夢到姥姥,他在躺着,我左手扶着或者摟着,她問媽媽情況,我把媽媽被疫情封閉的事情告訴她,她就知道了…一晚上都在做夢……人這一輩子,活着的意義是什麼,有能力的時候啥也放不下,擔心這個牽挂那個,撒手人寰了,其實各自都能過好自己的日子,姥姥這輩子受苦了,晚年這幾年,更是受罪了,生命的質量和尊嚴嚴重下滑,按照親人們說法,她這一走,也算解脫了,不用再受罪了,享年86歲,算高壽,我那個疼愛我的,偏愛我的姥姥,走了……
3月23日周三,早上起來去醫院做核酸,去銀行取錢,下午火葬場的車來拉人,我們一行五輛車,到了火葬場,最後瞻仰姥姥儀容,她的臉蠟黃,好像沒有去年見他那樣浮腫,眼睛是閉着的,眼窩有點平,推進去火化,我們到東面燒紙紀念,送去的時候是個一米多長的人,回來時隻有紅布包着的骨灰,将骨灰放進棺材裡,裡面放着她生前常用物品衣物收拾,一身紅色衣服,看着跟新娘子一樣,忙工們将棺材那個非常沉得蓋闆合力蓋好,留了邊,等明天入殓,晚上鵬舉回來,京京叫我出去喝酒,回來發現父親喝多了,照顧過後睡覺,也許是酒力,睡的很沉,而前一天晚上總是做夢。
3月24日周四。今天入殓。早上早早起床,忙工開始幹活,上午各路親戚們到齊,最後是娘家人,看見舅老爺來了,圍着棺材轉一圈,同意入殓,蓋闆蓋好,打入釘子,完成入殓,吃飯,然後去做核酸,順利混入醫院,發現掃場所碼是黃色,不敢亂跑,到家後回奶奶家,買點菜,叫叔叔來喝點酒,聊聊天。再去睡已是一點鐘。
3.25周五早上爸爸去說修房頂的事,下着雨,來呂廠做核酸,九點來到姥姥家,賀梅姨和大妗爸爸去跳棺材蓋的布,我中午去喝茶,下午買羊肉,串肉串,晚上雨停,為了第二天順利移靈,衆人一起抽路上的水,然後吃肉串,十二點回來睡覺。
3.26周六早上,準備移靈,先去做核酸,回來後等待移靈,衆人有的打麻将,有的閑聊,三舅收集66口人姓名,編寫悼詞,移靈時衆人合力擡棺材,津津哥哥抱着姥姥照片走在前面,進去靈棚,衆人哀哭。然後下午去奶奶家,碰見奶奶的妹妹來看她,都是老人家,最後還是兄弟姐妹親。等待冰箱送來,買禮品去爸爸的姨家和舅家還有姑姑家,每家不超過十分鐘,晚上回到老舅家,舅舅割了一個豬後腿當做回禮,送到奶奶家,臨走時偷偷給奶奶丢了1千塊錢。晚上請的響器班,有歌舞,有戲曲,有雜技,有搞笑,很熱鬧,仿佛忘記了這是葬禮,人有時候很堅強,有時候也很脆弱,人是複雜的,社會性,群體性的。
3.27周日早上早早地起床,去拿貢14桌,一個豬,執事人發煙,忙工遠遠的去接,擺的貢品,各路遠近親戚都到場付禮。等待娘家人來。舅老爺是姥姥的弟弟,在十二點多到了,起靈必須等待娘家人來才可出殡,待娘家人吃過飯,開始出殡,二妗子讓我拉棺材前面的闆凳,跟随姥姥的出殡隊伍,一邊走一遍哭,來到墳地,墓葬坑已挖好,拖拉機小吊車将棺材放入,與姥爺合葬,完事燒紙回家,準備去機場,鵬舉送的,到了後等航班。
姥姥信仰基督教,姥爺葬禮他都沒有燒紙,大家尊重信仰自由,她走了,還是按照農村傳統的禮數操辦,有燒紙,有唱戲,有紙人花圈,有各種規矩,已經很難分清楚什麼是傳統文化,什麼是風俗習慣,什麼是封建迷信,人的一生隻有兩次真正前呼後擁當主角風光的時候,一次是婚禮出嫁,一次是葬禮出殡,這兩次穿的衣服都是全新大紅色,非常漂亮,呼呼啦啦近百人前呼後擁,熱鬧非凡,平日裡,她隻是一個孤獨的坐在院子裡,曬着餘輝的老人家,那時她會在想什麼,是回憶童年,回想青春時光,想着自己年輕時的人和事,還是惦記自己在外的子女,或者想着自己早已過世的父母,或者内心思考自己的身後事如何安排……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落花入泥,落葉随風,最終都是塵歸塵,土歸土,願逝者安息,生者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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