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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我爸回老家祭拜,說是去他一個老同學朋友家坐,才得知消息,他這位老同學已經走了。爸說過年還相聚,他各方面還好好的,才幾個月不見面就别了,永别了。(情況特殊,觀念的影響沒有公開,一般親戚朋友沒通知)。
感歎人生實在有很多想不到的意外和驚喜,就不知道誰來的快,來的忽然。
聽到這消息,我很意外,我爸也說很意外。他是一個鄉下畫師,從事大屋門梁和祠堂老爺廟之類的油漆彩繪工作。與我爸從小是同學關系,小學初中,在村裡,也是我爸為數不多的朋友。
我小時喜歡畫畫的,畫的也還過得去,比起别的同學我是高手,後來還跟他學學畫畫技巧之類的,也拿過他很多素描書看。
我從小體弱多病,瘦小的個子,又很容易感冒生病。大病沒倒是沒有,小毛病不斷,不是咳嗽發燒,就是拉肚子,折騰的父母也很累,用我媽的話說:拜老爺和看醫生吃藥,我是雙管齊下都用盡的孩子,醫生看多了,久看不好也非良藥,所以拜老爺求簽也上場。
因為體弱多病,我爸媽說一看就是幹不了農活的人。而且我性格又不太入群,所以從小就對我充滿擔憂。
我現在看來,應該可能是營養不良,沒有合适的營養補充加強,對于先天出身體質不太好的孩子,後天營養沒跟上的,是會導緻小孩容易體弱多發日常小毛病的原因要大些。
我喜歡畫畫寫字,我上學作業本書寫從來都是老師表揚的楷範。也是因為這樣,我爸這個同學來家裡坐看到我畫畫,可能處于職業敏感,才拿了些素描本給我學習,并講解了素描畫的要素。
他跟我說的印象最深的是,畫畫一定要學會素描,不要急于色彩,素描基礎好,色彩入手就很容易。所以我對素描算是有所了解,讀書的時候也畫了不少素描畫,經常一畫就是一整天,閉門不出的那種。
記得畫了很多很多的素描,暑假我更是幾乎天天在畫,那時候沒有手機,家裡也沒相機拍照。後來出來工作,常年不在家,全部被我媽扔了,回去知道後,感覺很可惜很心疼,現在看不到以前畫畫的樣子,挺失望的。
下圖是唯一一張照片,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是前些年老家搬家時看到的相片,我果斷留了下來,也是唯一的留念。
小時的素描速寫本
現在回想,原生家庭和條件對孩子的影響還是很重要的。我爸有兩個同學是搞畫畫的,一個同村,一個隔壁村,他們都是同學關系。如果我是人才,我爸又懂得栽培,對我學習畫畫是可以起到很大的天時人和的幫助作用。
但是,我爸不是這類人,勞碌的生活把他折磨得失去了對孩子栽培的任何想法。加上他看到的是,讀書的孩子也過得并沒有那些沒讀書的好多少,甚至還不如大字不懂幾個的好。
他的思想觀念知道讀書重要,但是讀書不能改變命運。加上他的同學畫畫日子也并沒有取得很出衆的生活收入,更是讓他覺得做生意才是改變命運的觀念。
雖然我喜歡畫畫,有時候也喜歡出去玩。因為身邊沒有一個同齡人和我一樣的愛好,大家都是爬山玩水的,沒爬山玩水的也沒人喜歡這些興趣愛好。
所以上山抓鳥,下水摸魚,鄉下該有的年華我沒有錯過,難免影響,這也不枉一個該有的童年時光,但也導緻學習受影響。
除了這點,更重要的是家庭環境,父母看着我畫畫不會亂跑,不會添麻煩,也挺開心。
但是他們也不知道我整天畫畫能幹什麼?又不幹家務農活,畫畫又要筆紙之類的小開銷,畫完除了看一下,最多被人誇一下,真不知道可以用來幹啥?
總之,他們不反對,也不支持的樣子。任憑我自己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姿态。農村人都很實在,看着那些畫畫的大多過的也并沒有那麼好,自然不太喜歡自己的孩子隻會畫畫。
特别是還不如那些大字不懂幾個,後來混得好、過得出色的反妖鏡之下,大多願意用這種低成本去培養孩子自身自滅。
我對這種現象不太贊成,覺得孩子的啟蒙很大一部分會受父母影響,隻有出了社會離開原生家庭,才會受外素影響改變。
孩子有知識文化,起碼他對生活感悟會好一些,在精神上更能找到支柱。不至于一旦不順就亂發脾氣,暴躁的一生,找不到精神上的享受,導緻生活用酒精勾兌。
确實來講,我爸的同學從事這行業過的一般般,如果活多比種田好一點。他的這兩個同學,一個隔壁村的,是他們中最大一位,出名早,口碑好;接大工程的活也多,父輩又有家傳風水方面的知識,所以收入方面相對好很多,也相對受人尊敬一些,比起種田的好很多,比起做生意的又不如。
而同村的這個同學家庭從小本身貧寒,起步也晚,關系底蘊也沒有特别,相對大工程接得少,總體是一般,養家糊口沒問題,工作精神上我還是覺得比我爸強。
這次聽到他離開人世的消息,内心還是很有一股不是滋味的意外感, 他實際比我爸年輕三幾歲,但可能結婚生育晚,孩子都還小。
一直在我印象中看起來很精神樂觀的,不過從我懂事後,跟他真正接觸幾乎沒有,所以思想方面是體會不到的,但相信他作為一個文藝人士,至少有他的興趣愛好,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他的精神層面要好些才是。
最近見過他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他說我還喜歡文藝,我說沒事當娛樂,畫畫費時間沒怎麼畫過了,偶爾寫一下字。他對書法方面應該不精通,從小沒見過他寫字,字方面應該沒怎麼研究,但他畢竟懂國畫,很多還是有專業知識的。
小時候的筆記
我爸說,這次聽到他離開的消息,最大的遺憾就是接班還沒起來,三個兒子都是二十出頭,大女兒出嫁後顧着自己的家,也難幫助。
孩子們也都沒一個繼承他的事業,而且不愛讀書,出去打工上班也不穩定。也就是說,孩子既沒成家立業,也還不能真正獨擋一面,這點是他遺孀說出來的一個遺憾,這也是人生最遺憾的一個地方……
事已過,人不再有相逢,願他天堂安好!後代能擔起大梁,振起幸福,興旺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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