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gou)麗,也作“勾麗”或“句骊”,不是純粹的漢字注音,其中蘊藏着久遠的曆史信息,可用來破解古朝鮮如何起源及文化源頭何在的秘密。
因為此“句”(gou)就是“狗”的最初寫法,本義在告訴我們,建立古朝鮮的人是以“狗人”自稱的,“犬戎”是也!
“高”是尊稱,它可能來自蒙古語的“也可”(yeke),意為“大、最大的”,也可能來自藏語的“白、白色”( དཀར hgar ),乃是天和天子的代名詞。這個“高”後來成了王族的姓氏。
以“高”相稱是古羌特征,例如大禹,又叫“高密”,就因為“高”與“大”同義,“禹”本義就是“猕”。黨項羌所建立的西夏直接就叫“大白高國”。
後綴“li”(麗)也是一種尊稱讀法,在阿爾泰語中,這個後綴音更接近于“律”,漢文史書中的名号:醫巫闾、木骨闾,耶律、述律、勃極烈、忽必烈等,都是這麼來的,有同一個後綴音的緣故。
朝鮮的英文名是korea,讀作“口律”,含義是不變的,隻不過是把狗換成了另一個稱呼“ko”而已(藏文 ཁོད་ kod ),後綴 -rea為尊稱,這個拉丁文注音就更近于“律”了。
高句麗本義是“狗國”,其實是不奇怪的,因為亞洲東北部地區也是原始苯教的浸染之地,從遙遠的史前時代起,就是古羌藏類遊牧民族的遷徙擴散之地,是他們的傳統活動區域。
從史書記載可知,古代東北地區的遊牧民族,不是以“猴人”(女直)自居,便是以“狗人”自稱。在那裡,“女國”和“狗國”始終同時存在,屬于“标配”,且可以随時轉換,沒有任何障礙。而這正是原始苯教的一大特征。
筆者已經指出,這個“狗”在古羌藏語裡有多個讀音,除了“gou”,還有四個也很重要,它們是:
“qi”(其),“ku”(哭),“fei”(吠),“ko”(口)
這五個稱呼在通古斯女直系列部族名中全出現了,可以肯定地說,在那裡,沒有哪個部族與“狗”沒有關系,舉例如下:
《大明一統志》:“乞列迷有四種,性柔刻貪狡,捕魚為食,著直筒衣,暑用魚皮,寒用狗皮,不識五谷,惟狗至多……一種住平土屋,屋脊開孔,以梯出入,卧以草鋪,類狗窩。”族名“乞列迷”之“乞列”,就是“qi”(其)的尊稱讀法,藏語把人叫作“mi”(迷),合起來就是“狗人”的意思。就是說,這是一個以狗人自稱的女直部落。
《遼東志》:“苦兀,在奴兒幹海東,身多毛,頭帶熊皮,身衣花布。持木弓,矢尺餘,塗毒于簇,中必死。”這個“苦兀”更是典型的藏語族名,是“ku”後綴“wu”的結果,藏語的“wu”( འུ་ )意為“人、子孫”,合起來就是“狗人、狗種”的意思。以“ku”為号的還有:苦夷、庫雅喇、庫頁、窟說、庫爾喀等,都是“狗種、狗國”。
清代《柳邊紀略》:“住伊滿江源者,曰欺牙喀喇,其人黥面,其地産貂,無五谷,夏食魚,冬食獸,以其皮為衣。”這個“欺牙喀喇”意為“大黑狗”。
還有“費雅喀”和“奇雅喀”,其間沒有任何界限。在古羌藏語中,狗既叫fei(吠),也叫qi(其),故可任意調換,用哪一個由方言習慣而定。“雅”意為“大”(定語後綴),“喀”意為“人”。這個“費雅喀”在漢代被稱為“女國”。
筆者甚至懷疑,清太祖“努爾哈赤”(nuerhachi)本義也是“狗人”,而不是所謂的“野豬皮”。蒙古語把狗叫作“腦哈”(naohai),讀音與“努爾哈”非常接近,後綴“chi”滿洲語意為“人”,且是尊稱。
東北地區遍地“狗國”的情況下,高句麗是“狗國”就好理解了。
高句麗的始祖名叫“chumo”,漢文譯作“朱蒙”或“鄒牟”,史載,他原是扶餘國的王室成員,因内鬥而出走,公元前37年,他來到今遼甯新賓縣一帶,創建高句麗國,傳了28代,國祚705年。隋炀帝曾經三次親征高句麗,均大敗,最後一次35萬大軍隻剩2700人返回。可見是一個全民尚武、頑強好戰的國度。直到公元668年,才被唐朝大将薛仁貴攻滅。此後是燕國大将衛滿建立的“衛滿朝鮮”。
朝鮮古史《三國遺事》說,朱蒙“承日光而生”,生下時是一枚大鳥卵,他從卵中破殼而出。而“卵生”正是苯教創始神話的一大特征。
“朝鮮”之名見諸史冊,在公元前11世紀左右,武王伐纣,殷商覆滅,商王子“萁子”不願做周人附庸,率族人星夜遠遁,進入朝鮮半島,建立“萁子朝鮮”。
朱蒙的“承日光而生”倒是與“朝鮮”本義契合。朝(zhāo)者,照也;鮮者,仙也,本義就是“陽光中生出的仙人”或“日光之仙”。苯教祖是辛饒彌沃也有“仙”(གཤེན་)之稱号,且同樣來自“光亮神”。因此,這是同一種宗教觀念、思維方式的産物。
史載朱蒙率部衆到渾江上遊,叫“沸流水”的地方建國,都城建于山頂之上,名曰“纥升骨”。注意這個“沸流”,正是“吠 律”的讀音。并且這個“纥升”也是古羌名号,意為“猴”,《蒙古秘史》記載,西夏人自稱“合申”。此“骨”應是“崮”的異寫,指有懸崖峭壁圍着的城堡。
注意朝鮮語的“chumo”,标準讀音是“出木”,在藏語是“龍種、獸生、畜類”的意思。例如,苯教創始神話中,被派往大地上去繁衍出人類的天神幼子,名叫“納畜拉查”( སྣ་ཕྲོམ་ལ་ཁྲ་ sna chumo la cha ),意為“牛出天血”。藏族共同祖先神,名叫“蕃宗拉出”( བོད་འཛང་ལ་ཕྲོམ་ bod azong la chumo ),此“出”(畜)的藏語讀音與朱蒙的“chumo”是完全一樣的。
《晉書》有言:“朱蒙自以高辛氏之後。”高辛氏就是帝喾,他是商“棄”、周“契”的共同父親(同父異母所生子)。喾(ku)本義是“狗”。那麼,朱蒙以“狗”為國号,并冠以“高”,就成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在晉代史書中,猃狁、鮮卑、烏桓、沃且都被稱為“狗國”。到了宋代,狗國範圍進一步擴大到了朝鮮半島上的百濟、三韓。與此對應,《三國遺事》說,“百濟”是由“沸流王”創建,也來自扶餘,建國于公元前18年。但這個沸流王與朱蒙、與沸流水無關,隻不過同樣以“吠”為号而已。高句麗南下并吞百濟是在好太王時期(公元374-412年)。高勾麗、百濟、新羅,合稱朝鮮的“三國時代”。
百濟,韓語拉丁文寫作 Baekje,讀作“蕃其”,在藏語裡正是“天狗”的意思。并且,百濟始祖還有一個與商“棄”極為雷同的誕生故事。
《隋書·列傳·東夷高麗》:“百濟之先,出自高麗國。高麗王有一侍婢,忽懷孕,王欲殺之,婢雲:‘有物狀如雞子,來感于我,故有娠也。’王舍之。後遂生一男,棄之廁溷,久而不死,以為神,命養之,名曰東明。及長,高麗王忌之,東明懼,逃至淹水,夫餘人共奉之。東明之後,有仇台者,笃于仁信,始立其國于帶方故地。漢遼東太守公孫度以女妻之,漸以昌盛,為東夷強國。”
這般生下來就被抛棄的始祖故事,在阿契美尼德王朝中出現了,在西夏出現了。松贊幹布直接就以“棄宗弄贊”為名。源頭都在青藏高原上,在原始苯教中。
有網友說“百濟”在日語中讀作 kudara(哭達拉),吳國讀作 kura(哭拉),越國讀作 koshi(口司)。筆者以為,這些讀音本義都是“狗國”,區别隻是尊稱後綴音不同而已。這些都應該是統治者的自稱,被日本人偶然記錄下來了。(其實日本“皇居”也叫 kokyo )
百濟“狗國”還有旁證:日本女王被魏帝賜以“親魏倭王”金印後,正始八年,她又派遣使者前來,這次是請求魏帝派兵助其攻打朝鮮半島上的宿敵“狗奴國”,魏帝曹芳沒有答應,但礙于情面,派遣使者去狗奴國诏谕了一下。這個“狗奴國”的存在已經佐證了“百濟”本義是什麼。
有日本學者認為,百濟統治者與當地土著人不屬于同一個民族,兩者在語言上有巨大的差異,朝鮮半島南部的韓系語言就是由這兩種語言融合而成的。金田一春彥《日本語》中說,扶餘人的語言随着地域的分隔,最後演變成為高句麗語、百濟語和古代的日語,百濟語與日語最為接近。
韓國首爾景福宮前面的神獸雕塑,韓語叫“海太”(haitai),它是首爾象征和守護神,此物終究以什麼造型,衆說紛纭。筆者以為,它就是“狗”,一種被神化了狗。
景福宮内到處都有這種神獸。此物也是忠誠的象征物,而狗确是一種非常忠誠的動物。它能對應古籍中的“麒麟”(後綴“lin”為尊稱)。
在《三國遺事》中,古朝鮮起源還有另一個版本。說最初的君王來自上天,名叫“桓雄”,是太陽神之子,承日光而生,他率3000天人降于三危太伯之地(亦叫“白州”或“白嶽”)。他還從天上帶來了三個仙符印,以證明自己的天王血統(其實證明了“鮮”就是“仙”)。他在一顆神檀樹下建立了“神市”,并設風伯、雨師、雲師等官職以管理之。再後來,桓雄與一“熊女”相配,生下了“檀君王儉”,成為古朝鮮開國君主,都平壤,時在公元前2333年。王儉禦國1500年,然後歸隐阿斯達山,共享壽1980歲。
筆者已指出,古羌藏語把天叫作“huan”(桓),把狼叫作“xiong”(雄))。就是說,名稱仍然是西來的。
應知,檀君之“檀”不是一個人專有的,它是朝鮮國王的共同稱号,并且隻是漢字注音。在《魏書》中記作“壇君”,也寫作“談”,例如“好太王”,就叫“高談德”(後綴“德”意為“大”)。當然,選用“檀”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們有古羌共有的神樹崇拜的緣故,這可以從高句麗王陵壁畫中清楚地看出來。
筆者以為,“檀”稱号仍然來自古羌藏語,納西族東巴經中把祖先神叫作“dtan”(單),把勇猛武士叫作“單怒”(daiq ngvl)。
在東巴經中,有大量儀軌都是在祭祀祖先神“dtan”,後綴“怒”是尊稱。把勇猛的女性叫“崩單怒”(beeq daiq ngvl)。此“單”不論男女在象形文字中都畫作手執旗矛的樣子。并認為他們都可以轉世再生,生生不息地來到部族中。
也有譯作“赕”的,洛克《中國西南古納西王國》所記載的“赕王”是也。他說藏族《格薩爾王傳》中就有與“姜域赕王”大戰的故事。此外納西語也把“龍神”叫作“sal daiq”(撒旦)。
先王以“dtan”相稱在漢文史書中也有,周人就有先王叫“亶父”,也叫“亶公”,從他開始才有了“周”這個國号。緬甸北部有許多“撣邦”。這些都是異寫,文化源頭一也。
正因為朝鮮古史中的“從天而降”故事與西藏神話十分相似,特别是“卵生”傳說,都是西藏神話的翻版(新羅國始祖“樸赫居世”也是卵生,且不多不少,長到13歲繼位!),這就引起了韓國金棟柱先生的注意,為弄清緣由,他開始攻讀藏文,最後結果是把苯教古文獻《黑頭凡人的起源》翻譯成了漢文,我們才有機會一窺這部古老文獻的内容。
筆者以為,這是一部有關東方文明起源“基本形象”和“底層邏輯”的重要文獻。但是,讓它公之于世的人,竟然不是藏人,不是漢人,而是一個與西藏根本就不沾邊的韓國人,亦可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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