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号打算以連載的形式,從大宋的人和事入手,以史料為基礎,用通俗語言、清晰邏輯再現北宋100多年政權的跌宕起伏,姑且起名《宋史筆談:北宋王朝盛世夢》。此為第62篇。
從冬到春,從春到夏,金陵被圍數月,人喊馬嘶,李煜卻蒙在鼓裡。
他不知是以為宋軍無法渡江,還是亂世中求一時安靜,深居宮内,請來和尚道士日夜誦經,居然忘記了國家大事。
五月的一天,李煜忽然臨時起意,登城巡視。當他看到城外盡是宋軍營寨,又驚又恐。
他問随後的統帥皇甫繼勳,怎麼不報告?
這是卧底嗎?皇甫繼勳正是皇甫晖的兒子。他本就沒有忠君報國的思想,隻想着早點投降好延續富貴,平日裡說的都是喪氣話。
比如,他動不動就說,宋軍太厲害,誰打得過?
一旦有人被宋軍打敗,他就興高采烈,說,你看,我預料得沒錯吧?
求和吧時間拖到九月,潤州投降。這下李煜徹底急了。
戰是沒力量,那就求和吧。朝堂上下分析研究,決定派出辯才無礙的徐铉,前往開封見趙匡胤。
一場别開生面的對話開始了。
徐铉質問,李煜無罪,你這是師出無名!
趙匡胤像是看天外來客一樣,未做回答。主要是不好接口,這李煜派來的使者完全不是正常人思維嘛,不在一個頻道上,說這麼幼稚的話。
他還以為自己厲害,一句話就把趙匡胤說得啞口無言了,就接着問,李煜畢恭畢敬,像對待父親一樣對你,又沒有犯錯,你幹嘛打他?
趙匡胤火了,就逗徐铉說,你見過父子分成兩家的嗎?父親打兒子,天經地義!
徐铉一下就被趙匡胤的話噎住了,隻得返回南唐。
又見火攻李煜惱羞成怒,既然求和不成,那就孤注一擲,決一死戰吧。他再次給朱令赟下了最後通牒。
朱令赟終于帶着南唐僅存的援兵,乘着木筏、戰艦,從湖口出發了。他的計劃是順流而下,然後一舉燒毀采石矶的浮梁。
此時,王明所的部隊在皖口(今安徽安慶懷甯)駐紮。他很着急,馬上彙報趙匡胤,請求增援三百艘戰船,好與朱令赟大戰。
趙匡胤說,他的大軍行動迅速,來不及準備了,你用疑兵之計吧。
他叫王明豎上長木,懸挂旗幟,故布疑陣。
煙霧朦胧中,朱令赟一看,以為是大部隊在前方阻擋。優柔寡斷的他又犯疑了,怎麼辦,走還是不走?
一猶豫,就在這逗留起來,給了宋軍充分的準備時間。
王明、劉遇指揮突襲,兩軍發生了遭遇戰。
朱令赟防備不及,隻能臨機處置。現場有什麼将就着用吧。剛好,原本打算燒毀浮梁的物資還在,借正吹着的南風,可以火攻北面宋軍。
于是,他下令火攻。這種千百年來屢試不爽的妙計,拿來就用。
可惜,這妙計太受自然規律的影響。時已十月入冬,風向很快轉回原本的北風。
烈火借風勢熊熊撲向南唐自己的船艦。
宋軍再乘勢猛攻,殲滅了南唐援軍。
如此之下,金陵已無再守的希望。
道理明白太晚了李煜隻能再次求和。
十一月徐铉又來見趙匡胤,繼續談趙匡胤師出無名的事。
趙匡胤說,李煜不聽話,不願來見我,我就要打他!
徐铉争辯說,李煜這麼恭敬,哪是不來見你,隻是病了,暫時沒有辦法來而已。
趙匡胤實在不想再啰嗦,這徐铉喋喋不休讓人煩透了,戰争年代就要用實力說話,哪來那麼多廢話。
他用手按劍,霸氣回應道,不要再說了,你問李煜有何罪?我告訴你,他罪在“天下一家、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徐铉聽罷,明白了,趙匡胤就是一流氓,千方百計找理由滅南唐。對流氓,你沒有辦法求和,隻能用同樣的流氓手段對付他。
可惜這道理明白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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