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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讨苦吃古語

娛樂 更新时间:2024-12-20 18:39:27

牛角峪有個劉滿囤,别瞧他頭大面憨,識不了幾個大字,可掙錢發家的心眼,比誰也不差。前幾年,買汽車跑運輸的,拉起包工隊的,挑擔叫賣的,不新鮮。

唯獨他蔫不出溜地從外面買回一百對大蠍子,爆個冷門,當了蠍子司令。蠍子這玩藝,成本小,繁殖快,一下仔都一嘟噜一串。沒過幾年,滿囤的小日子跟氣兒吹得一般,眼瞅着就富起來了。

他拆了舊房,蓋起了一座四合院,屋裡那擺設沒比了,家用電器,置辦得都差不多了。

但是,有一件事成了滿囤的心病,一眨眼兒,結婚都六年了,老婆一直沒開花坐果。偏方邪藥沒少吃,就是不管事,又連着跑京上縣,串了幾家大醫院給老婆檢查,也沒個結果。

醫院懷疑滿囤有毛病,可他不讓查。本來嘛,一個五尺高的大男子漢,讓人家查這查那的,臉往哪兒擱?再說,他壓根就不相信毛病出在自個身上。

這幾年,鄉下出現一股怪風,人有了錢,日子好過了,就像福燒的似地信神信鬼。捐款修廟,燒香上供,拆房挪竈,看風水,修陰宅,跟風似地胡折騰。

滿囤為求兒子比誰都上火,比誰都更相信神靈。他越是着急,越是胡犯琢磨,就想是不是這房子蓋的不對頭,破了風水?得趕緊請個高明人給瞧瞧。

那天,滿囤到山外來趕集,正巧遇上了方六指。這人三十多歲,蠟黃面皮,沒胡子,一對大眼珠子叽哩咕噜亂轉,右手小指上出了根杈,人稱神算。

他的爹是鄉裡名聲很響的方瞎子。這方瞎子其實一點也不瞎,就是在兩隻眼上各長一朵小蘿蔔花。

以前他占街頭,擺地攤,自稱神吞八卦,善斷陰陽。可是後來,他這行不大吃得開了。可明裡沒人找,暗中有人信,婚喪嫁娶,上梁安鍋,家宅不甯,兩口子打架,還短不了找他,小禮沒斷了收。這兩年,方瞎子上了歲數,腿腳不靈,就不出山了。

方六指好吃懶做,可人有鬼機靈,又長副能說會道的好嘴,就理所當然地繼承了父業。打着他爹的旗号,汗不出,力不費,捉過不少的冤大頭,掙了些票子。

昨晚上,他又夢見肥豬拱門,今兒個,就來了财神爺——劉滿囤。

方六指用眼翻了翻劉滿囤,半響方開口道:“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不是官命,就是财命。”

一句話,把劉滿囤高興的合不攏嘴。

有人插話說:“你真是神算,他就是山裡有名的蠍子司令,手裡不攥個幾十萬的?”

方六指心裡打個轉,拉劉滿囤到個僻靜處,滿臉驚恐地說:“是不是家宅不甯,人丁不旺?”

方六指一下砸到劉滿囤的心病上,信服得不行,忙把老婆不生孩子的事說了,又問到底犯了什麼東西,有沒有破解的法子。

方六指故意作難道:“不親眼看看,怕是拿不準。”

劉滿囤一把拉住方六指,要請他進山,還指天發誓說, 要能讓他得個兒子,哪怕花個底兒掉,也心甘情願。

再說滿囤老婆,别看身上穿得光,臉上搽得香,頭發還燙成綿羊卷,其實,是繡花枕頭,缺少個主見。明知生不出孩子不怨自己,可又架不住滿囤鑽牛角的理兒,弄得她自個兒也糊塗了,心眼一天比一天小,想孩子想得也走火入魔了。

滿囤好不容易請來了方六指,真是喜從天降,她那招待的就别提有多熱情了。酒桌上,方六指嘴沒閑着,眼睛也沒閑着,專盯着滿囤媳婦那鼓鼓的胸脯兒。

方六指問清房子是什麼年蓋的,哪天什麼時辰破土動的工,上梁安的竈,又圍着四合院裡裡外外,遠遠近近,站着蹲着趴着,端詳個遍。

突然,他變了臉色,甩下半截煙,拔腿要走。吓得滿囤就差跪下了,再三央求他把情況說明。

方六指才神色緊張地說:“你們村前邊是不是有個黑龍潭?”

滿囤連連點頭。

方六指又說:“壞事了,你犯的是黑龍潭裡的老王八精。你的正房蓋得太高,欺了它的風水,他為報複,一直占着你老婆。你八輩子也得不到兒子啦!鬧不好還要生出個小王八來,你說有多丢人現眼!”

滿囤聽了,吓得頭皮發麻,哭喪個臉,求問方六指兒的破解之法。

方六指手撫弄着光光的下巴,微眯着雙眼:“這可是修煉有了年頭的精怪了,你要破……”

劉滿囤明白了,忙說:“方師傅您放心,隻要給我捉住王八,消了災,生下閨女五千塊,生下兒子一萬塊,還叫孩子認您幹爹。”

方六指笑了:“好!看你是個開通人,要不我就撒手不管了。先拆房,後捉妖,我保證給捉着!”

說到拆房,滿囤有點舍不得,可又尋思,如果不能栽根立後,我蓋個金銮寶殿也是白搭呀!沒說的,拆!

兩三天工夫,一座新的正房拆得隻剩下堵東山牆。蓋房那會兒,這牆使的灰最多,又向陽,結實的推不倒,滿囤就套上大繩,找人拉。

那磚牆繃力很大,上半個垛子斜着飛進院内,正扣在東牆根那幾十口養蠍子的矮肚大缸上。

蠍子死的死跑的跑,滿囤這赫赫有名的蠍子司令隻剩下一地碎紅片。滿囤好不心疼,可又一想蠍子毀了還能養,他豁出去了。

半夜時分,方六指來了,穿上玩高跷大頭鬼那套行頭,臉上抹了黑,讓滿囤平端一大盆滿滿的清水上蓋紅布。筆直地站在院子當中,并一再叮囑,要二目緊閉,雜念勿思,不管有什麼響動,不許睜眼看。

滿囤一切照辦。

方六指手舞桃木劍,邊滿院亂跑,邊怪聲怪氣喝道:“呔!大膽妖精,不好好守衛龍宮大門,跑出龍潭,私淫民婦,該當何罪?我乃龍宮派來的差官抓你歸案,還不趕快出來受降!”

滿囤聽得脊背上一陣發麻串冷。

突然,又聽方六指喝道:“你還敢朝屋裡鑽?就是上天入海也休得逃脫!”

方六指跑進了屋裡。

滿囤站如木樁。盡管他身高力大,可一大盆水平端好半天,也累得個腰酸腿疼,但為了老劉家不斷香火,他硬頂着。

屋裡大半天聽不見動靜,他心想,準是快捉着了。正在這時,他的肚子脹得厲害,放出個響亮的屁。

不一會兒,方六指神色慌張地跑了出來,“怎麼搞的,怎麼搞的?不是說不許出響動?”

滿囤放下水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軟得像抽了筋骨似的。

方六指又埋怨說:“眼看就大功告成了,又叫你給破了!這回倒好,鑽到東房地基下去了,不拆房捉不到了。

滿囤哭喪着臉說:“方師傅,您别生氣,我,我拆......”

他昏了頭,又把東房拆成一堆碎磚爛瓦。

這天晚上,方六指又摸着黑來了。跟上回一樣,方六指手舞挑木劍先在院裡轉,後又轉到屋裡。

不知什麼工夫,滿囤就聽耳邊叫道:“你把水盆端到屋裡去看。”

燈下,揭開紅布,一隻海碗般大的王八趴在盆底,一動不動。

滿囤的眼睛都直了。他二話沒說,先敬上一千元。事先定下的數,再根據生男生女,如數奉給。

且說事過不久,滿囤老婆果然生下個大胖小子,把滿囤高興的嘴都合不上了,大擺滿月酒宴請親朋好友。

出了月子沒幾天,孩子生了病。兩口子抱着孩子風風火火地去了醫院。大夫診斷了病情,說需要給孩子輸血,血庫的血又用光了,隻能抽大人的。

但化驗血型,滿囤是0型,滿囤的老婆也是0型,孩子卻是B型。滿囤心裡犯了嘀咕。

孩子病好後,滿囤一個人去了醫院。他非要把事弄個水落石出,也不怕寒碜了,忙去檢查化驗,結果是他的精子都沒尾巴。

劉滿囤是癞蛤蟆過門坎——連窩脖子帶蹭臉。

回到家裡,開堂審老婆。沒用三拳兩腳,老婆便把方六指強迫與她做的那些事兒全說出來了。

直到此時,滿囤才如夢方醒,叫苦不叠。

他責怪老婆:“他咋糊弄你就咋是?”

老婆還委屈呢,“你還有臉說我?沒你勾引,我認他是誰?”

劉滿囤叫老婆堵得幹張嘴說不出話來,惡氣無處撒,扯過老婆好一頓揍。老婆連夜抱着孩子跑回娘家去了。

劉滿囤站在院裡,傻了一樣。好端端的一個家,不到一年的工夫,房子拆得七零八落,院子豁牙咧嘴,還白給方六指兒一萬多塊錢,自個買了個活王八當。

把滿肚子恨,全砸在方六指的頭上,恨不得把他絞成餡,擀成片,包餃子吃了。滿囤苦想了幾天,琢磨出報複的法子來。

滿囤裝出什麼也沒發生的那樣,去山外死拉活拽請來了方六指。

老婆不在,他自己炒了幾個菜,跟方六指開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滿囤紅着眼說:“方師傅,你捉王八精的招數,我也學會了。”

方六指心裡有鬼,可又往好處想,以為他在跟自己開玩笑,趕緊岔開話題。

滿囤摔了杯子,變了臉,一把揪住方六指道:“好個姓方的王八蛋,什麼我都明白了。我跟你沒仇沒恨,幹嘛平白無故坑害我?”

方六指一看事情全露餡了,吓得“撲通”一聲給劉滿囤跪下了:“好大爺,親大爺啊,我不是人!我都為的錢……”

“為錢?”滿囤牙咬得咯咯響,“那你幹嘛糊弄我拆房?”

方六指鼻涕眼淚滿臉流:“這都是為了叫你相信……”

滿囤不再容他分說,扒光他的衣裳,用繩捆在柱子上,拿出一把錐子。

方六指殺豬般的嚎叫:“好大爺,你給我的錢,我會一分不少還給你的,房子也給你蓋好……”

滿囤扯下擦腳布塞住方六指的嘴說:“今兒個,老子送你兩隻王八,叫你背一輩子。”

說者,在方六指兒的後背上就動了手,不大工夫,紮出兩隻海碗般大的王八,又用鍋底黑煙子給塗了色。直疼得方六指想動動不了,想哭哭不出聲。

滿囤放開六指,限他三天把錢送來,不然四天頭上要他的命。

方六指人不人,鬼不鬼,跑回了家。那些錢早叫他給造得一幹二淨了,到哪兒找去?想涼鍋貼餅子蔫溜了吧,又怕躲了和尚,躲不了廟。

身上的傷口又發了炎,疼得呲牙咧嘴。眼看快到四天頭了,真害怕劉滿囤來要了他的命,思前想後,幹脆去公安局,自首帶告狀。

兩天後的早上,一輛警車開進了牛角峪,幾個公安局的找到劉滿囤的家。他們查對方六指捉王八精的詐騙之事,滿囤都說了。

自讨苦吃古語(自讨苦吃小小說)1

沒等問,滿囤便又把他如何給方六指刻王八也全都抖落了出來。

最後,又很後悔地加了句:“就是他的臉窄小,要不我就在他臉上紮了。”

公安局的聽了說:“你犯罪了,知道嗎?”

“犯罪?”

滿囤憨憨地一笑,說:“我整治壞人,犯啥罪?别打哈哈了。”

公安局的沉了臉,說:“你被拘留了!”

劉滿囤一聽話茬子不對,就瞪大那雙眼,叫道:“方六指坑的我好苦,你們不抓他,反來拿我,這是哪國的王法?”

公安局的說:“他犯的是利用迷信手段詐騙錢财,奸污婦女罪;你犯的是報複性故意傷害罪。”

滿囤不服,又跳又鬧,公安局的給他上了铐子,說:“再鬧,你就要犯妨礙公務罪!這都是法律。”

滿囤蔫巴了,不敢再鬧了,隻好上了車。一擡頭,看見老婆抱着孩子從村外跑來,披頭散發,哭嚎着叫喊:“孩子他爹,孩子他爹……”

劉滿囤淚挂兩腮,伸出被铐的雙手狠狠捶腦袋說道:“我這才是自作自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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