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分手,我就無縫銜接找到了下家,一頓操作猛如虎,把他拐進了我的魚塘。
可海王也失手了,我在他對我一往情深的時候,叫了前男友的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盧一汪原本的動作戛然而止。
倒不是說我對肖一顧有多麼深的感情,隻是盧一汪和他長得太過相似,恰到好處的臉型、棱角分明的下巴、高挺的鼻子,還有鴉羽下亮晶晶的眼睛……
連名字都那麼像。
唯一的不同是嘴巴,盧一汪的嘴巴,不用親也是紅紅的。
第二天中午,盧一汪吸着奶茶,裝作漫不經心地樣子問我:
「肖一顧……是誰啊?」
手機正震動個不停,我想也沒想就答道:
「以前的一個炮……」
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太對,隻好臨時改口道:
「……朋友。」
盧一汪悶悶地「嗯」了一聲,繼續低頭嘬着奶茶。
我撓了撓小奶狗的下巴,胡亂揉了兩下他的頭,「怎麼?吃醋了?」
他舔了舔下唇上的奶茶,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擡頭看向我,「沒有……」
我滿意地點點頭。
他真是乖的可以,一點麻煩都不會給我添。
「下午我有個簽售會,晚上還有慶功宴,你不用等我,自己做點東西吃,不要餓着。」
我拿起包包,在盧一汪的紅唇上啄了一口。
嗯,甜的。
「不想做飯就點個外賣,沒錢了記得告訴我。」
說起我和盧一汪的關系麼,大概是從一年前開始的。
那段時間我的身體出了點問題,胃穿孔住了好幾天院,醫生警告我不要再胡來。
我惜命,暫别了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吃了好長一段時間素。
盧一汪就是那時候出現的。
白色的圍裙系在窄腰上,勾勒出姣好的身形,在蛋糕胚上裱花的手骨節分明,細碎的陽光散下來,盧一汪在透明櫥窗裡熠熠生輝,一下子擊中了我的心房。
更何況,他的眉眼與肖一顧有八分相似。
彼時,我剛剛分手兩個粘人的小狼狗,正處在惱人的空窗期,甫一見到盧一汪,本王的三叉戟就蠢蠢欲動了。
「小哥哥,你能住進我的魚塘嗎?」
體态勾引,言語撩撥,送花表白,豪車接送,這一套流程走下來,我從未失手過。
但顯然,盧一汪是個例外。
我在蛋糕店打卡了一個月,怒刷了好幾波存在感,仍舊沒能得到小奶狗的青睐。
因為他的眼裡,隻有蛋糕。
勝負欲熊熊燃燒。
很好,男人,你勾起了我的興趣。
我再接再厲,先是欲擒故縱,晾了小奶狗兩天,又在某個有風無月的夜晚,把獨自打掃店面的盧一汪堵在了蛋糕店門口。
這場戲,裝醉裝得很逼真,賤嗖嗖地去親盧一汪的紅唇很逼真,勾着盧一汪的脖子說我家地址的模樣更是逼真,就是沒想到,一進家門,褲子上那抹鮮紅也很逼真。
等把我放到床上時,盧一汪的耳朵已經紅出血了。
我攬着他的脖子,還想逗弄逗弄他,可腹痛來的過于突然,我隻好率先躲進睡夢中。
本以為盧一汪會嫌棄地離開我豬窩一樣的家,沒想到第二天一睜眼,就見家裡完全變了個樣。
幹淨整潔、一塵不染,爐子上還溫着香氣四溢的米粥,看着像田螺姑娘來做過客。
再定睛一看,廚房裡忙活的不是田螺姑娘,而是奶呼呼的盧一汪。
他把米粥端到我面前的時候,我還一臉懵,而後就看見了他白色體恤上的數道口紅印,
不多不少,正好七個。
應該是昨晚蹭的。
我的厚臉皮還沒起床,隻得尴尬道:「不好意思啊,昨晚喝醉了。咳,昨天的事,都是誤會。」
聞言,小奶狗原本略顯雀躍的神情染上了一絲落寞。
都是誤會嗎?
他有些不高興,悶悶道了句:「嗯。」
得了這一聲,偌大的房間便一時無話。
恰好我的小腹隐隐作痛,也沒什麼調戲他的心思,隻好埋頭喝粥,暗暗思索着怎麼繼續攻略小奶狗。
還沒想完,站在一旁的盧田螺率先開口了,「你那天說的……還算數嗎?」
驚聞此言,我受寵若驚,趕緊放下手裡的勺子,擡頭去看他。
啊,這個表情……
難道魚上鈎了?
見我面帶疑惑,盧一汪又啞着嗓子補充道:「就是……在一起那個。」
要說剛才不明白小奶狗的不高興是什麼意思還能稱作尚未睡醒,這會兒要是還不明白,可就擔不起海王這個名号了。
感情他是對我動心了,這段時間一直吊着我呢。
真沒看出來,小奶狗這麼深藏不漏啊。
我來了興趣,欺身上前,一把揪住盧一汪的領口,「當然算,一輩子不反悔那種。」
盧一汪深吸一口氣,眼神閃躲,好半晌才穩住心神,認真地看向我道:「那我當真了,你不能……騙我。」
我拉下他的紅唇,狠狠親了一口,算是對他的回答。
行,不騙你,不過男女之間的謊言怎麼能叫欺騙呢?
那就是愛情本身啊。
2
手機裡,盧一汪發來消息。
汪汪:「我熬了粥,你晚上回來嗎?」
我指尖輕點,不鹹不淡地回了條消息。
我:「要很晚才能回去。」
汪汪:「那我先回家了。」
我:「好。路上小心。」
我不回家的時候,盧一汪都是回自己的住處,從不亂跑。
慶功宴上,cc 遞來一杯香槟。
我仰頭抿了一口,紅酒入喉,味道很像是盧一汪的薄唇,這讓我隐約想起來,盧一汪是沒有家人的,他同我一樣,無論回到哪裡都隻有四面冷冰冰的牆。
這個認知讓我忍不住拿起手機,又給他回了一條消息。
「晚上慶功宴取消了,我這就回去。」
從酒店出來時,夜風飒飒,令人頗感蕭瑟。
我攏了攏外套,正要擡腿走向車庫,卻被一隻大手捉住了手腕。
回頭一看,來人穿着花色的襯衫,騷包得像酒店裡的鴨王。
待看清了這人,我心裡一震,而後不耐道:「有事嘛您?」
肖一顧調笑:「趙栀子,又來這裡約哪個小鮮肉?」
我煩躁地甩開了他的手,「反正不是你。」
他咂了下嘴,有些自嘲,語氣弱了下來,「還在生我的氣嗎?」
不好意思,我早忘了您是哪位。
我嘁了一聲,微笑着一字一頓地回道:
「滾吧你!」
7 厘米的小高跟踩在地上哒哒作響,我别開視線,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停車場。
到了車上,踢掉高跟鞋,我便拿起打火機點了根煙抽,另一手的指尖也在手機上飛速地跳動,給關清河發了條消息。
「肖一顧為什麼回國了?」
尼古丁的味道進入喉嚨,朦胧的煙霧中,肖一顧的臉逐漸清晰。
他不是我第一個男朋友,沒什麼初戀光環,但回望我的海王生涯,肖一顧絕對是稱得上是極品中的極品,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雖然性格和我一樣放蕩不羁,惹人生厭,但偏偏我就吃他那一挂的顔。
為了這張臉,我陪他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小學雞,親親抱抱舉高高,也膩歪了挺久,後來的事情也是水到渠成。
那段時間裡,我是真心喜歡肖一顧的。
堂堂一個女海王,為了表示自己抽幹魚塘的決心,還親手打了一對情侶銀戒鎖住自己。
要說沒上過心,那就是騙人了。
直到肖一顧生日那天,我約了幾個朋友到關清河的酒吧裡給他慶生,不小心撞見了這孫子和他的狐朋狗友的談話。
「我說那女人好上吧,味道怎麼樣?」
走廊拐角裡,一個長相妖豔的女人走過來,挽住肖一顧的胳膊,半靠在他身上,嬌聲說:「肖哥哥,什麼時候離開那個女人,回到我身邊呀~」
草,海王滑鐵盧……
後面的事,我就沒再往下聽了。
手中的對戒散發着灼人的熱氣,轉頭就被摔在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這個社會真奇怪,男人後宮三千佳麗就是有本事,女人換過幾個男朋友就要被說好上?
從那之後,我變本加厲地流連花叢,唯獨拉黑了肖一顧。
香煙燃到盡頭,為我死去的愛情陪了葬。
嘁,怎麼又想起了這些有的沒的。
我系上安全帶,正準備發動車子,卻偶然瞥到了副駕駛那邊的一抹黃色。
幹幹淨淨的平底單鞋就放在副駕駛的座位下面,露出一個小小的鞋頭,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我笑笑,換上盧一汪準備的平底鞋,高高興興地回了家。
管他肖一顧為什麼回國,現在我有小奶狗了。
說起來,盧一汪也是個很讓人心疼的人。
他是個孤兒,又有輕微的自閉,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隻敢一個躲在角落裡吸溜奶茶。
所以雖然長得帥,但是沒有什麼狂風浪蝶往身上貼,二十多歲了,連接吻都不會。
第一次吻他的時候,他緊張的連手指都蜷縮了起來。
我我我了半天,愣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純情小奶狗被渣浪的我攻略下來是遲早的事,哪怕我一貫的做派都是主動但不負責,盧一汪還是對我死心塌地了。
我很享受他一心一意的對我好,作為回報,在這期間我也沒有去找别人。
畢竟盧一汪,顔,可。
身材,可。
床上功夫,亦可。
兩個多星期後,聖誕節來了。
盧一汪頭上戴着一個漂亮的麋鹿發卡,牽着我的手走在步行街上。
這一年多,我陪着他去團建,陪着他去做流浪動物的義工,他漸漸不那麼社恐了,隻是大多數時候,目光仍舊集中在我身上。
「吱吱,你吃棉花糖嗎?」
隻要他用清澈的眼睛看着我,他說什麼我都會答應。
我點點頭,盧一汪就笑着去排隊了。
我站在一棵不大的聖誕樹邊等他,隻覺得他應該長一條尾巴和兩個耷拉着的耳朵。
「趙栀子!」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扭頭看向一旁。
長風衣、花襯衫……怎麼又是這個騷包?
肖一顧走到我身邊來,語氣裡帶着驚喜,「栀子,你怎麼在這裡?」
呵。
我白了他一眼,嗆聲道:「這裡是你家開的?」
但說完我就後悔了,我擡頭看看步行街邊上的商場,還真是他家開的……
草……
是一種堅韌的植物。
「栀子,這兩年你過的怎麼樣?」
我有些不耐,但肖一顧是個執着的,他挑着話頭,似乎一定要跟我叙舊,「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遠遠望了一眼,盧一汪還在賣棉花糖的小攤前排隊。
我不想聽他廢話,也不想讓盧一汪看到他,便仰頭用下巴指指遠處,示意他跟上。
待走遠一些,我開口道:
「肖一顧,我不關心你當年怎麼樣,咱們已經分手了。大家都是妖豔賤貨,彼此幾斤幾兩都心知肚明,你也不用再費勁解釋了,我不想再看見你。」
可肖一顧大概是語文沒學好,根本抓不住我的重點,反而喃喃道:「沒有分手……」
我沒聽清,問了句:「什麼?」
肖一顧眉宇間染上了怒意,「沒有分手……你沒說過分手,我也沒同意!」
什麼?
後續來源于知乎《一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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