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蠻荒》
胡笑蘭
長篇曆史小說《滄海蠻荒》拿在手裡是一種沉甸甸的感覺,有文字有精神。寫曆史小說,需要詳實龐大的史料依據,作家遠人豐富的閱讀積累,和非凡的想象力,仿佛在讀者面前打開一個知識庫。我驚歎作家的創作力,這是他的第十八部書了,涉及詩歌、小說、散文、評論等,可謂著作等身。
一個民族,之所以在世界文明之林享譽千年,在于它獨特而充滿魅力的文化。上下五千年,古代的神農嘗百草、大禹治水、精衛填海……清茶,水酒,煮酒論英雄,放眼河山,在曆史的煙波風雲裡,打撈遺世的珠貝,歲月鈎沉中,梳理紛繁的過往,最為考驗一個作家的筆力。
一段曆史就這樣在遠人的宏大叙事裡,徐徐展開。
上古時期,洪水成災。大禹之父鲧受命治水,失敗後被堯、舜二帝所囚。大禹為救其父,臨危受命,開始其長達十三載的治水之路……大禹得河洛,平叛亂,三過家門而不入,終于完成了治水大業,解天下之大危,成為九州共主。本書作者抛棄神話的視角選擇現實主義的創作手法,給九嬰、後羿、河伯等人物賦予新的解讀……
這是篇堪稱史詩性巨著的小說,史料準備得也很充分,讓小說情節處處體現出當時的背景和民風。基礎都非常紮實。同時小說對當時的時代風貌、典章制度、百姓民生都有詳細描寫,讓人看到了禹舜時期,上上下下的面貌,有一股恢弘的磅礴之氣。
伏筆埋得很好,情節環環相扣,人物刻畫和揣摩上也構建得很到位。
小說從禹的母親脩已寫起,一個病中的母親,倚門望子。禹的“紅顔知己”羲由,權且這樣稱呼吧,百般照顧禹母,她讀着母親的眼神“有絕望、有不甘、有恐懼、有依戀、有擔心,有無邊無際的痛苦”。禹與母親的最後一面,生命的燭光回光返照,母親終于看見了兒子,令人唏噓不已。母親葬禮,禮儀描寫古樸而逼真。小說還有很多精緻而附着了神韻的描摹。主人公的外貌“身高九尺開外,發髻旁插有三根黑白相間的長長羽毛……”人物的打扮樣貌,世俗民情無一不契合了時代的脈絡與印記。
“堯,堯……”堯帝的出場,氣勢恢弘。“衆部落從席地而坐變成雙膝跪拜‘恭賀天子,恭賀虞舜。恭賀帝女!’萬人齊喊,似乎遠處的漫山遍野都隐有回聲。手持笭、管、埙、簾、篪、磬等各種樂器的人再次吹出樂聲,鼎内樹木在這時燃燒得更為厲害,似乎萬人的呼聲變成一陣狂風……”讓人相信遠古時代,君臣觐見,與民同歡就是那個樣子。
九嬰、後羿、娥皇、女英、羲由、臯陶、司契、大燧、女嬌、河伯……小說人物衆多,明暗線條縱橫交錯,以該有的順序出場。或幾路出擊或單支搏進,相鋪相成又層次分明。附着了作家非常的想象力與時代的光影。
仁者,顧全大局。舜曾經處罰了他的父親,但他明白父親治水的玩忽職守,那種痛苦的表達,小說達到了巅峰。“文命一口氣跑上山丘,猛然在一棵樹下跪倒,雙手抱住大樹……文命在痛哭的狂喊中揮拳向樹猛擊,打得樹幹搖晃,枝上樹葉撲簌簌往下直掉……”舜讓其治水時欣然受命。沿途,禹親見水患之苦,百姓對父親妣鲧的怨恨。“天地間除了洪水便是猛獸,除了婦孺,便是年歲已高的老者,個個贏弱不堪”。非常震驚。從一心救父到心懷萬民,從治水一方到治理天下,主人公大禹,成長的經曆也是人性的自我完善。
禹是個有思想,懂得變通的人。我們可以從大禹治水看出來,他對于水患的治理不是堵截,而是疏導。劈山引水,身先士卒。體恤屬下子民,心懷悲憫,“他知道,這不是第一個墜下崖壁之人,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文命無法思想……”
禹和女嬌離奇的相識到相愛,引出了一場曠世奇緣。“水患不除,天下人都将難有居室,我若在此戀家,天子和萬民,豈不都被我辜負。”一心為民的禹,新婚燕爾,三過家門而不入。恩愛的溫柔鄉與治水大業矛盾沖突,人物的心理活動,描摹得入木三分。
剛剛生産的女嬌讓仆婦抱出他們的新生子啟,“這孩子剛剛出生,他父便要啟行,就給他起名‘啟’吧”,抱得片刻又踏上治水之途。此後二人天各一方。青鳥傳書,女嬌的“候人兮猗”,禹的柔腸百接與女嬌的善解人意,令人感歎。
女嬌懸崖殒命,大禹和羲由、九嬰的再度相逢,三人的情感糾葛,譜寫出一曲纏綿悱恻,凄美的歌,也深深地打動了我。
“跟随大禹治水的之人有萬衆,治水步履不禁加快。某日到一大水面前,隻見無窮無盡的水鋪至天邊,水藍如鏡,無數的白色鷗鳥飛翔……伯益率人跪拜,中原大水已全部彙入大海。”
治水大業功垂名成,一代帝王,九五至尊,唱響華夏一曲不絕的歌。
掩卷長思,小說不似枯燥無味的史料,好讀、耐讀。通過一個個有血有肉、有笑有淚的生活故事來展現這些變化,讓人更直白的讀懂這段曆史。
(《滄海蠻荒:九州共主大禹》,遠人著 四川文藝出版社2019年1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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