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農曆的優點和缺點?作者:蘭州大學文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 周仲謀,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現在農曆的優點和缺點?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作者:蘭州大學文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 周仲謀
甯夏作家郭文斌的小說《農曆》,試圖通過對傳統故鄉的回憶,為現代人接續斷裂的傳統文化之根,呼籲人們回歸久違的精神家園。在消費文化語境中,《農曆》有着優美的意境和難得的祥和之氣。小說把曾經的苦難化為安詳甯靜的文字,勸喻世人放下執念,回歸生命的根本喜悅,堪稱現代化進程中的鄉愁回望與醒世書寫。
《農曆》是一部以農曆節氣為線索描寫傳統鄉村民風民俗的厚重之作。小說以散文化的筆觸,細緻介紹了故鄉過去的種種習俗,這些習俗是與睿智的傳統文化和質樸的民間道德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小說中的父親是一位知書達理、德高望重的長者,像《白鹿原》中的朱先生一樣,是智慧和道德的化身。五月和六月兩個小孩兒天真爛漫,活潑單純,童言無忌,童心無邪,見山是山,見水是水,俨然如自然之子。散文化的筆法賦予小說優美的意境,作者筆下那個質樸的世界,如同沈從文小說《邊城》中的湘西世界,也讓人想起廢名的小說《竹林的故事》和《橋》。
《農曆》裡有一種敬畏感,對天地的敬畏、對神靈的敬畏、對祖先的敬畏、對生命的敬畏,還有對傳統、民俗、文化、道德的敬畏。例如《農曆》第一節《元宵》,寫母親做燈盞,用來當燈撚的麥稈一定要放在高處貯藏,以免粘上污穢。點燈的時候全家人要下跪。還有《龍節》二月二龍擡頭的日子,不能動針線剪刀,怕紮着龍眼,圍倉時全家人也要下跪,祈福五谷豐登。上述發自心底的敬畏,使作品彌漫着天地人神相互感應的神聖意味,充溢着難能可貴的莊嚴肅穆氣息,讓讀者不由得心生敬意。故而,讀《農曆》必須正襟危坐,恭恭敬敬地閱讀,而不像讀消遣性作品那樣可以半躺半卧。
《農曆》有一種甯靜安詳之氣,想必作者的内心是很靜的,因為唯有心靜,才能寫出如此安詳的文字。這種靜來自于佛法禅意的浸潤,佛經裡面講,要修清淨心,要覺而不迷,正而不邪,淨而不染。消費文化語境下,迷惑人心的東西太多了,有太多欲望讓人沉迷,失去清淨心和本真的自我。因此郭文斌在書中呼喚衆生“醒來”,去“尋找安詳”。真正的幸福不在外邊,而在我們的心裡。《農曆》中有不少關于佛法或佛教故事的描寫,例如書中《幹節》裡難陀修道的故事,《龍節》裡剃頭時聯想到的《剃度偈》,《中元》裡目連救母的故事,還有父親背誦的《心經》。這些與佛法有關的描寫,帶有勸世喻人的意味,如一縷縷清風,吹去讀者心上的塵埃,讓讀者的内心也變得平靜安詳了。
《農曆》裡彌漫着濃濃的鄉愁。郭文斌的不少文字都在寫記憶中的故鄉。從某種意義上說,故鄉是一個永遠回不去的地方,即便我們能夠回到地理意義上的故鄉,但是記憶中發生在故鄉的那些事情卻已經一去不複返了。而且在現代化進程中,故鄉自身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們會發現,眼前的故鄉和記憶中的故鄉很不一樣。就像魯迅在小說《故鄉》開頭寫到的那樣:“蒼黃的天底下,遠近橫着幾個蕭索的荒村,沒有一些活氣。我的心禁不住悲涼起來了。啊!這不是我二十年來時時記得的故鄉? 我所記得的故鄉全不如此。我的故鄉好得多了。但要我記起他的美麗,說出他的佳處來,卻又沒有影像,沒有言辭了。”在我們的記憶中,會不自覺地對故鄉進行美化,對不愉快的事情進行選擇性遺忘。因此有人說,“故鄉是因為忘記才成為故鄉的”。故鄉之所以美麗而令人懷念,是記憶與忘卻合作的結果。故鄉是遙遠的存在,隻有處于遙遠的地方,可以用來回想曾經往事的,才是故鄉。 郭文斌筆下那美麗的令人魂牽夢萦的故鄉,或許正是一個回不去的地方,因此,他才會反複地書寫這種“鄉愁”,書寫故鄉大地上淳樸的民風民俗。
或許有論者認為,郭文斌的作品缺乏現實批判的力度,是從時間中抽離出來的美好記憶或想象,是處于真空狀态中的寫作。這樣的論斷是不太公允的。郭文斌出生在甯夏最為貧寒的西海固地區,對于苦難有更多切身的體會,也有更多的發言權,他完全可以采取憤怒或控訴的方式寫作,但是他并沒有這樣做。郭文斌選擇了一種溫和得多的方式來書寫自己的故鄉,他咀嚼了苦難,吞咽了苦難,将其化為安詳甯靜的文字。郭文斌能夠以出世心态看待有情衆生、世間萬物,叩問天地蒼生的生命真谛。與其說他的創作過濾了苦難,不如說是超越了苦難。郭文斌又是入世的,他看到了這個時代人們内心的不安和焦慮,因此反複勸導世人放下執念,回歸生命的根本喜悅。
在這個日益喧嚣浮躁的世界,郭文斌的作品如空山靈雨,洗去人心頭的污垢,如空谷足音,帶人走出迷茫和困惑。讀郭文斌的書,會覺得煩惱漸消,找到本真的自我,重回少年時的初心。(周仲謀)
來源: 光明網-文藝評論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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