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尋短見的事情自然也驚動了張楓遠,丞相遠赴山西辦案已經月餘,丞相府内的一切事宜全有這位大少爺做主,甫一進屋,就聽到了母女兩人的對話,眉心不自覺一蹙,冷淡的說道:“這鬧的又是哪出?”
“混賬!”大夫人冷臉道,“自己妹妹出事了,竟然絲毫不關心,你那有做兄長的樣子!”
張楓遠絲毫不為所動,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淺笑,找了椅子慢條斯理的坐下,方才開口緩緩的說道:“母親忘了,我有十多個妹妹,那裡關心的過來!”
“可隻有大姐,你,我才是一個肚皮出來的!”張瞬英所有的不憤恨又湧了上來,“為何你卻總是偏袒張舜華?難道你忘了她娘害得我們娘親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若不是她娘死的早,你我這嫡出的身份能不能給保住還是個問号!”
“夠了!”張楓遠面上露出些許的不耐,“我既然身為丞相嫡長子,我身上擔負的不隻是我們母子四人的富貴,更是整個張家的榮辱!華兒是太子未婚妻,是将來的皇後,是我們張家的希望,就憑這一點,你們也少招惹她!”
“皇後?”張瞬英不屑的一笑,“太子迷戀甯四小姐,這大周還有誰不知道!張舜華是大周人盡皆知的草包,何德何能成為皇後?以她的性子,若大哥将她當作小鳥養着,她一輩子作威作福也便罷了,若是身在高處,不止自己粉身碎骨,還會害了我們!若是大哥真是為了張家着想,趁早滅了這念頭!”
大夫人眸子一動,說道:“英兒說的有道理,若是皇後必然出自張家,何不應該是英兒?論長相,論家世,論才學,她哪樣不必張舜華強上百倍!楓遠,你與英兒才是一母同胞,你該處處為她着想才對!”
“呵呵!”張楓遠冷笑一聲,“就憑英兒沒辦法入了聖上的眼便沒有希望,否則甯四小姐早就是太子妃了,還用等到今日!華兒縱然有萬般不是,但是先皇後喜歡她,聖上便會高看她一眼!就憑這一點她就無可代替!不過有一句話你們說對了,皇後必須出自張家!隻要有張家在,便可以保她無虞!”
柳越越從親看到了五姨娘被打成了那副慘樣,然後被拉出去燒死,回來之後就躲在了被子裡面,不敢多說話,害怕露出什麼端倪,也被當作妖魔附體給燒了,在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方,還能跟他們談人權不成?
雖然不知道在這個世界死了是不是就是真的死了,但是這疼痛的感覺卻是真實存在的。
她一天之内出了好幾身冷汗,晚上的時候就發起燒,半夜請了大夫瞧了,開了方子,囑咐仔細養着。
張舜華本就是身嬌體弱的,柳越越幹脆借病躺在床上不出門,不說話,希望哪一次睡醒之後,發現自己已經回到現實世界了。
三日很快就過了,這一日傍晚,青兒給柳越越擦拭身體,憂愁的問道:“明兒便是甯四小姐的生辰了,看小姐的身子該是去不了了,奴婢這便讓人去回了吧!”
柳越越忙不叠的點頭,佯作咳嗽了兩聲,贊同道:“我身子乏力,的确去不了了!”
“不,你一定得去!”
柳越越與青兒都吓了一跳,卻見是張楓遠不知道何時進來了,嘴角還是挂着一絲淺淡的微笑,眸子晦暗不明。
“奴婢告退!”青兒似乎很害怕這位大少爺,趕忙退了下去。
柳越越轉了轉眸子,咳嗽的更用力了,無力的說道:“我也想去,可是我的身體,唉……”
“委屈你了,華兒,可明日你必須參加!”張楓遠眸子裡面浮現一絲心疼,輕輕的将柳越越的碎發壓到了耳朵後面,從懷中拿出了一隻發钗,又道,“明兒你就佩戴此物吧!”
柳越越瞧着這發钗的形狀,兩隻鳳凰羽羽如生,展翅欲飛,心中一動,試探的問道:“難道這是雙鳳钗?”
“沒錯!”張楓遠也不多做解釋,将鳳钗插入了柳越越的發髻,“明兒好好表現,記住,定要叫太子厭惡你!且放心,皇後之位一定是你的!”
啊?張舜華既然是太子的未婚妻,為何要表現得讓太子厭惡她?柳越越心中驚詫不已,面上卻是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為了得到這隻雙鳳钗,隻好先順着張楓遠的意思。
“我知道的,大哥!”
翌日,青兒興緻勃勃的給柳越越打扮,她的手藝不錯,這張舜華本就生的美,經過這番修飾,更是明豔動人。
秀兒在安靜的選衣服,屋子裡面隻有青兒一個人唠唠叨叨的聲音:“小姐本來就天生麗質,今日定然可豔壓群芳!太子爺一定會被小姐迷住,然後回心轉意的!”
柳越越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雙鳳钗,想起了張楓遠的話,對青兒說道:“擦了,重新打扮,按照我的話做!”
青兒有些惶恐有些失望,蹙眉道:“小姐不滿意嗎?”
雖然神情有幾分惋惜,青兒還是按照柳越越的想法重新給她打扮了一番,看着最後的成果,她舔了舔嘴唇,疑惑道:“小姐确定要這樣子嗎?”
鏡子裡面的女人畫着濃妝,頭發之上珠光寶氣,刻意張揚,恨不得插滿了首飾,那支雙鳳钗反倒失色了。原本清麗出衆,眼下直接落入了庸脂俗粉的行列。
秀兒十分機靈的選了一件大紅色的長衫,這一身的裝扮,就兩個字兒,庸俗。
出了丞相府,上了馬車 ,張楓遠已經等候在裡面了,見了柳越越的裝束,滿意的點了點頭。
柳越越心中是緊張的,張楓遠心思深沉,不比得旁人,生怕不經意間被瞧出了破綻。好在除了上車的時候的一個眼神交流,剩餘的時間他都在閉目養神。
馬車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方才停下,青兒與秀兒上前來揭開車簾,恰巧前面的一輛馬車也正好停了下來 ,兩個精心裝扮的少女相攜下車,擡眸就看到了對面車上的柳越越,對于她的一身打扮,兩人露出的不屑的笑容,轉身進了甯府。
“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張楓遠忽然開口道,他伸手将柳越越的耳環撥正,又道,“今日笑話你的人,他日定會哭着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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