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寫過一篇小文題目好像就叫《被子》,還記得寫這篇小文的起因是因為又讀了一次日本作家田山花袋的小說集《棉被》,說是小說集,其實裡邊隻收了田山花袋的兩部小說,除《棉被》之外還有那篇著名的《鄉村教師》,寫一個年輕教師很苦悶地寄居在一個寺院裡,因為這一點,居然讓我喜歡讀它,其他的種種描寫倒在其次。讀這部小說的時候自己就想如果有寺院可以寄居,自己不妨也去再當一回教員,想想這真是有些好笑。田山花袋的這本小說集不算厚,可以說很薄,薄薄的一本,現在還放在我的書架上。我想今年如果有時間,還要再認真讀它一次。
與這本小說想一起再讀讀的還有太宰治的《斜陽》和谷崎潤一郎的《陰翳禮贊》,都是很薄的小書,躺着或坐着,隻需一會兒時間就可以讀完它。外面的太陽十分好,有這樣的好陽光,在屋子裡一邊喝茶一邊讀自己心愛的書,可以一直讀到天黑。
我之對于自己喜歡的書,總是讀了又讀,而且,相同的書,如果有不同的版本還要見了就買,比如田山花袋的《棉被》在我的書架上就有好幾種,但我還是最喜歡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的那本,而後來所出的版本是越出越厚,這真是怪現象。袁枚的《随園食單》,原來隻要幾角錢就可買到,其厚薄幾近硬币,而現在的新版卻要厚到原來的十倍都不止;王國維的《人間詞話》原來的版本也隻是薄薄一本,而現在是老厚的一大本。除了要掙錢,不知道把薄薄一本書出到這樣厚還有别的什麼想法?而我讀這些書,甯可翻老半天找出那些老版本來讀。
說到被子,原來寫過一篇這樣的小文,其實不必再寫,而忽然再次想到寫被子,是一位朋友用自家的新棉花給我做了兩床被子。棉花可以用來做插花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事,日本的插花師川濑敏郎用棉花做過無數次插花,不起眼的棉花一經插在古羅馬的玻璃瓶裡或日本的伊賀古陶瓶裡真是美麗到無法去形容,感覺是棉花要放出光芒來,棉花會有光芒嗎?
當然,它插在瓶裡再美麗也比不上棉被蓋在身上的那種感覺。那兩床新棉花做的棉被被我放在太陽下曬了一下,到了晚上蓋着它就可以感覺到新棉花的味道。棉花是什麼味道?幾乎沒人能夠說得出來,但它就是有一種好聞的味道,我想,即使是語言大師,也無法用語言來把棉花那種獨特的味道說出來。
再說到被子,到了晚上,人人都要用被子,即使在非洲,恐怕到了晚上也要在身上蓋些可以讓人保暖的東西。在北方,到了冬天,晚上睡覺最好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在最冷的冬天,我用過睡袋,因為我的閣樓上很冷,睡袋的好處是可以讓自己鑽進去再把拉鍊拉上,這樣一來,整個人就像是已經變成了一個很大的蛹,暖和是暖和,但如果想在睡袋裡翻身是很難的。作家厚圃來我家,我給他睡袋,他睡在裡邊,不知翻過身沒有,但他在南方,肯定是不用睡袋的。
這篇小文,拉雜得很,但到快結束的時候還是想再說一下被子。忘了在哪家博物館,或者是在圖片上吧,看到過漢代的被子,被頭不是現在的“一”字形,而是“凹”字形,這樣一來,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可以把長出的兩頭掖到肩膀之下,這樣的被子可以讓肩部不會着涼,有一種病,就叫作“露肩風”,恐怕就是晚上睡覺肩膀露在外邊着了涼。如果有這樣的被子,或者我們把被子都普遍地做成這種,起碼在北方,在寒冷的冬天,是會大受歡迎的。
被子在古時叫作衾,“布衾”。而 “棉布”這個字最早出現在什麼時候?鄙人居然不知道。甚至,連要查一下什麼典籍才可以知道都不知道。但起碼,在漢代張骞出使西域之前大概不會有這個詞,因為那之前中國本土還沒有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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