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上面是一段歌詞,也是一個故事的引子。當故事發展到小和尚真的見到女人後,就出現了有味道的一幕:小和尚暗思惴,為什麼老虎不吃人,模樣還挺可愛。故事到此并未結束,當老和尚說這樣的老虎最厲害後,故事就更有味道了,小和尚吓得趕緊就跑,一邊跑一邊奇怪:老虎已跑進我的心裡來。
故事結束了,但它給人的回味并沒有結束。
老和尚把女人比喻成老虎是一種手段,目的是讓小和尚躲開女人,避免犯色戒,起淫心。這與寺院的清規戒律有關,與和尚的修身養性有關。老和尚的做法合理。
小和尚青春年少,雖不谙情事,但情愫待開,見到女人自然會有身體上的生理反應。即使心裡害怕“老虎”吃人,但還是自然感覺到了“模樣挺可愛”,并且當然地“跑進我的心裡來”。小和尚的做法合情。
顯而易見,在這個時候,合情與合理對立成了矛盾。從兩個矛盾的主體可以知道,其實就是老和尚與小和尚的矛盾。
二
下山一定會遇到女人,對于這種可能性的存在,老和尚自然清楚。小和尚遇到女人後會如何反應老和尚并不清楚,因為小和尚并沒有前科,也并不知道女人對于和尚意味着什麼。在小和尚未遇見女人之前,他仍然認真遵守寺院的清規戒律,還是守規矩的小和尚;老和尚卻預先告誡他,要遠離女人。這裡面耐人尋味。
老和尚的合理推測有這樣幾種可能:首先,認定小和尚有可能犯色戒,這叫一顆紅心兩種準備,或者說兩種可能都存在。提前打預防針沒有什麼不妥。其次,認定小和尚一定犯色戒。這樣就不好說了,明知道徒弟會犯錯仍然讓其下山,老和尚需要承擔責任。最後一種可能,認定小和尚是遵守規矩的好和尚,絕對不會犯戒。但明知不會犯戒卻要告誡,老和尚是不是老糊塗了?這種可能性很小。
但是,不管如何分析,小和尚尚未見到女人,他心裡自然尚沒有“色”、“淫”的意念。而老和尚已經有了色與淫的意識,并把他自己的意識強加在了小和尚身上,然後用發展的眼光把意識發展成了行為,對小和尚進行教化。
小和尚冤枉。
三
小和尚青春年少,雖然尚不懂男女情事,但見到女人,自然的生理反應,當然會有“模樣挺可愛”的感覺與意識。這說明小和尚是一個健康正常的男人。而老和尚,日垂西山,既不再有青春沖動,更不會有躍馬挺槍的能力,除了“想當年”的感慨外,能做的隻能“意淫”之類的事情了。現在看到小和尚正是當打之年,如果能發乎情卻不能止乎禮,在外與老虎偷偷做點什麼,除了眼紅,便是眼紅,繼續感歎:悔不當初......
小和尚下山化齋,老和尚除了交待“山下女人是老虎”之外,好像别的什麼也沒有做。面對小和尚合乎人之常情的可能,老和尚沒有考慮打破常規,而是沿用傳統辦法對待。老和尚不能與時俱進,有可能與他守舊的思想有關,有可能與他年輕時是好和尚、未曾偷腥感覺吃虧,故而不肯改變常規。這些推測都有可能。
事實上,理應該順乎情的要求,并對情有所引導。合理的規矩應該合乎情感的表達,不合理的約束一定會因為情感的需要而改變。老和尚無力去改變了,但在小和尚身上卻有可能。這不,小和尚說:老虎已跑進我的心裡來。
四
那麼,我們當然可以把想象延伸下去,一定會發生這樣的後續故事:
小和尚化齋回寺,老和尚自然會有訓話。他閉目端坐:此次下山,可曾犯戒?
小和尚底氣足:弟子牢記佛祖教誨,不敢犯戒。
老和尚一臉不屑:你已破謊戒。
小和尚不解。
老和尚問:山下可有女人?
小和尚:有。
老和尚:你可犯色戒?
小和尚:弟子不敢。
老和尚雙目圓睜:諒你不敢;但你定有淫心!
小和尚頓時神情萎頓,面紅耳赤,開始默默誦經。老和尚臉有怒色:你雖未犯色戒,隻起淫心,故罰你日誦經百遍、擔水百桶、劈柴百捆。
看着小和尚年輕健壯的背影,老和尚轉身跪求佛祖:我願日誦經千遍、擔水千桶、劈柴千捆。
見佛祖默不做聲,老和尚跌足長歎:若來生,再也不當這這鳥和尚!
五
“情理”一詞,内含寬廣。情在理先,理在情後。所有情的表達,都要以理為其後;所有理的規範,都應以情為其先。正所謂“發乎情止于禮(即理)”,而理的規範,則是“盡人情、近人性”。情合乎理、理合乎情,若能如此,則是真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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