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一個溫柔大美人?第 拾 章秦老太一向對秦慕修的病很忌諱,因為這個時代的人,提起痨病都如談虎色變,生怕給傳染了,現在小編就來說說關于相公是一個溫柔大美人?下面内容希望能幫助到你,我們來一起看看吧!
第 拾 章
秦老太一向對秦慕修的病很忌諱,因為這個時代的人,提起痨病都如談虎色變,生怕給傳染了。
這些年,也帶着秦慕修求了不少醫問了不少藥,有說是肺痨的,也有說不是肺痨的。
以至于她老人家至今也不能斷定孫子到底是什麼毛病。
這會兒聽趙錦兒說不是痨病,連忙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阿爹活着時候是赤腳大夫,我跟着他到處給鄉鄰看病,也學了點皮毛。"
趙錦兒頭頭是道,“這肺痨病人,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咳嗽聲從肺裡出來的,但阿修的臉色隻是蒼白,嘴唇顔色也正常,咳嗽聲是從嗓子裡出來的,這是積年肺弱的表現,跟痨病不相幹。奶,阿修出生的時候是不是早産或者受了凍?”
“你說的太對了!”
秦老太激動得老臉都紅了,“他娘懷他時不知怎麼閃了腰,提前一個月生的他,最後把自個命都送了,可憐他爹千裡迢迢給他抱回來,爺倆又在路上受了涼,他爹直接風寒死了,他倒是扛下來,沒想到落下這個病根!既然不是痨病,那就有治咯?”
趙錦兒沒想到秦慕修身世這麼慘,心想往後可一定要多關懷他。
“有治是有治,但是這病是胎裡帶的,拖了這麼多年,治起來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最重要的還是靠養。”
秦老太不由抹起了眼淚,“要說沒爹沒娘的孩子可憐呢,他大伯大娘都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能把他養大就不容易了,哪裡還能拿得出銀錢給他看病,這些年就耽誤了他。”
趙錦兒也是孤兒,對此深有感觸,“奶您别傷心,咱現在不是有銀子了嗎,這就去給他抓藥,我自己能估摸着開個方子,還省了看診費。”
秦老太見趙錦兒不卑不亢,時時惦記着自家孫子,轉悲為喜,“好,好,這就去抓藥。”
到了藥鋪,趙錦兒直接道,“掌櫃的,我要北沙參四兩,麥冬、生地、川芸各二兩五錢,再配三兩川貝母,一兩八錢魚腥草。”
掌櫃的不料眼前小丫頭能自己開方,不由多看了兩眼,“這是治肺喘的方子啊。”
趙錦兒點頭,“我家夫君胎帶的肺喘,想給他調理調理。”
這麼點大就嫁人了,還嫁個帶病的,掌櫃的眼神帶了同情。
包好藥,笑道,“那你們可是走大運了,調理胎帶肺喘的話,我這裡剛來了好東西,配上藥一起用,管保好得快。”
不等趙錦兒開口,秦老太就先問道,“什麼好東西?”
“三佛齊來的金絲燕窩,隔兩天炖上一盅,吃上半年一載,什麼肺病都能好了。”
“怎麼賣呢?”秦老太頓時來了興趣。
真有這樣好東西,砸鍋賣鐵也要買!
“八十兩一斤,一斤就夠吃半年了。”
秦老太驚掉下巴,八十兩一斤。
房子拆了也買不起啊!
趙錦兒早知燕窩貴,聽到這個價格還是吓了一跳。
但燕窩對肺喘的功效她也是很清楚的,腦海中不由劃過昨日山中那兩隻燕兒,若是能
可山裡有豺狼虎豹,她實在不敢再貿然進山了。
見兩人都不吱聲,掌櫃的又道,“這是極品燕盞的價錢,兩位要是嫌貴,我這還有一些燕碎,都是運輸時從燕盞上掉下來的零碎,功效一樣的,就是不太好看而已,價錢隻要燕盞的一半。”
一半也很貴啊!
秦老太猶豫,那二十兩銀子要是她自己掙得,肯定二話不說拿出來買燕窩,可這錢是錦丫頭舍身撿狐狸得來的,她不好替人做主。
不想趙錦兒扯了扯她的袖口,“奶,咱那二十兩還剩多少?”
“茶點和豬肉花了四錢,抓藥用了一兩,還剩十八兩六錢。”
“那咱們把剩下的銀子都買碎燕吧。“
一番讨價還價,十五兩銀子買了四兩碎燕窩。
走出藥鋪的時候,秦老太感慨萬千,“錦丫頭啊,阿修讨了你,是他一輩子的福分,也是他爹娘在天有靈啊!”
買這個孫媳婦的時候,隻盼着她能替阿修留個後,萬一哪天阿修真秦家也不為難她,放她出去改嫁。
誰料到這丫頭是個有福運的,也是個實心眼兒的,巴心巴肝的對待阿修。
趙錦兒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奶你說啥哩。”
秦老太把剩下的三兩多銀子連荷包一起塞到她手裡,“這二十兩是托你運氣掙得,奶本來說替你收着,等你們要用的時候再給你,現在花得也沒剩多少,你就自己拿着吧。”
趙錦兒連連擺手,“我又用不上錢,交給大娘放家裡用吧。”
秦老太慈藹的笑道,“阿修往後還要一直抓藥,錢到了你大娘手裡想再摳出來可不容易。家裡兩條漢子頂着呢,不用你操心,記住了,這女人呐,得有點自己的私房,到了關鍵時候才不會抓瞎。”
她老婆子要不是攢了點棺材本,能給阿修讨到這麼好的媳婦?
趙錦兒在娘家連一個銅闆的零花都沒有過,三兩多銀子到手,塞進腰裡看誰都像個賊。
眼看着時候不早,又不用去鹿兒村回門了,奶孫倆便往回趕。
來時的牛車已經走了,索性也沒重物,兩人便步行上路。
趙錦兒惦記着大娘說的秦老太腿腳不好,走走停停,沒趕得太急。
走到一半,迎面過來一個趕着羊的老漢,隻聽他手裡揚着鞭子,嘴裡念念有詞,“不是我心狠想殺你,實在是家裡沒辦法了,養了你這麼些年,也該是你報恩的時候了,你倒是走路啊!”
豈料那隻羊到了趙錦兒身旁,四腿一跪,再也不肯動彈半分。
趙錦兒吓了一跳,秦老太将她護到身後,沖老漢道,“你這老頭子也不把羊看好,吓着我孫女兒了。”
“對不住老嫂子!”
老漢連忙道歉,“我家小孫子得了急病,急需用銀錢,不得已把養了七八年的老羊拉出來想送鎮上賣倆錢,我這心急火燎的,不想沖撞了孩子。”
第 拾壹 章
聽他這麼一說,秦老太也不生氣了,反而同情不已,“孫子生病了?那得抓緊治!我家孫子也是小時候害病耽擱了,現在身子骨總是不如人。”
“誰不這麼說呢,可咱們莊稼人,一年到頭混個溫飽就不容易了,誰有餘錢看病呐?“
老漢一聽,濁淚兩行,“得了病還不是能扛則扛,扛不住一張草席了事。可憐我那小孫子,投到我們這窮家來,要是在大戶人家,哪裡會拖成這樣!”
說着又開始趕羊,“快起來!今兒别說下跪,就是哭都沒用!你的命重要還是我孫兒的命重要?”
趙錦兒朝羊一看,驚得目瞪口呆,這羊還真的兩眼流淚,哭得不要太傷心!
它好像把趙錦兒當成了救命稻草,跪也是朝着趙錦兒跪,哭也是對着趙錦兒哭,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趙錦兒。
一隻羊也能哭得這麼梨花帶雨!
趙錦兒鬼使神差的就問道,“大爺,您這羊準備賣多少錢?”
秦老太看她一眼,這丫頭該不會是要買羊吧?
老漢見趙錦兒問,連忙道,“就賣一兩,我家這羊通人性哩,又能看家,又能下奶,年年還能薅兩斤羊毛,真想吃肉,宰了也是頭肥羊。要不是孫子生病,我是打死舍不得賣的。”
羊聽着老漢誇它的時候,兩隻大眼睛滴溜溜的,一副與有榮焉的傲嬌樣兒。
聽到最後說它宰了也是頭肥羊,眼淚又吧嗒吧嗒的直掉。
趙錦兒朝羊又打量了兩眼,不太相信一頭羊有這麼多功能。
而且它蔫了吧唧的,除了肚子不自然的蓬蓬鼓,也沒看出哪裡肥了。
羊對上趙錦兒的眼神,連忙發出幾聲嗚咽,“咩~~咩~~”
好像在說,小姐姐,救我,救我啊!
趙錦兒實在受不了它這可憐樣兒,小聲對秦老太問道,“奶,我能買它嗎?”
秦老太覺得這麼一頭又老又瘦的羊不值一兩銀子,可又同情老漢的孫子,便道,“你想買就買吧,銀子交給你了,就由你自己做主。”
趙錦兒便背過身去,從腰包掏出裹了裡三層外三層的銀子,摸出一塊,顫着心肝兒遞給老漢,“喏。”
老漢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真能掏出銀子買羊,高興道,“小姑娘你可真是個大善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聽到趙錦兒買了頭羊,秦珍珠第一個跳起來。
“啥?一兩銀子買頭老羊回來?腦子被門擠了吧!一兩銀子可以買三石米,夠咱家七八口人吃小半年了!敗家也沒有這麼敗的啊!”
秦老太瞪了她一眼,“銀子是你三嫂自己掙的,敗你的了?”
秦珍珠不服氣,“老秦家又沒分家,三嫂掙的銀子也該交到娘手裡供家裡開銷啊!”
王鳳英在旁用眼神為女兒打氣。
親閨女啊!把她的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這銀子也沒讓你三嫂吞了啊,羊拉回來,還不是咱們一家人的。”秦老太四兩撥千斤。
秦珍珠一時無語。
王鳳英忍不住問出最關心的問題,“這羊才一兩銀子,一張狐狸皮不止這個價錢吧?剩的銀子呢?”
“花完了啊,一共就賣了五兩銀子,買了羊、糕點、五花肉,還給阿修抓了藥,花得掉兜,我還貼了點私房呢。”
趙錦兒咽口口水,怪不得嬸子落荒而逃,奶這演技也不是蓋的。
王鳳英才不信,她打定主意是老婆子把剩下的銀子私吞了。
當着一家人的面兒就開始數落,“這日子沒法兒過了!阿修可是病了這麼些年,一天地都沒下過!”
“一大家子閑人全靠我家大平和阿虎撐着,好容易阿修媳婦撿了隻狐狸,實指望能貼補貼補家用,結果一個銅闆兒也落不到我這個當家人的手裡,這家我是當不了了!”
秦珍珠也給她娘幫腔,沖着趙錦兒吼道,
“咱家怎麼就讨了這個攪家精,進門沒三天,攪得一屋人沒個清淨!”
“撿個狐狸了不起啊?奶買她還花了八兩銀子呢!”
“這狐狸賣了連本錢都沒夠,要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就該一文不少的還給奶或者交給娘!”
“她倒好,貪嘴敗家,又是買點心又是買肉,還買頭既不中看又不中吃的老羊!”
趙錦兒被母女倆噴得眼睛都睜不開,哪裡敢還嘴?
瑟瑟哆哆就把手伸到腰間,準備把剩下的二兩八錢交出來息事甯人。
秦老太眼疾手快按住她,忍着怒氣冷冷道,
“好啊,俺這十四歲的孫女兒都學會支派嫂子了,賴藤果然是結不出好瓜!”
“你們既然要算賬,今兒就好好把賬算明白!”
“阿修身子不好,是沒有為家裡做過什麼,可他靠你兩口子養了?”
“他爹回來帶了三十兩退役金,郡裡又給分了兩畝上好的良田,銀票田契不都給你們了?”
“家裡因着他爹這麼多年也沒上過稅子,省下來多少?不夠養阿修的?整日價把閑人閑人的挂嘴上,我看你們是嫌我老婆子吃了兩口糧食吧?”
“行行行,咱們現在就分家,我帶着阿修兩口兒另過,旁的也不要你們的,把那兩畝地還給我們就成!”
王鳳英沒想到婆婆張口就要分家,當即傻了眼。
家裡一共就五畝地,那兩畝是最好的,其他三畝要麼走水不方便,要麼在背陽坡,收成還趕不上那兩畝的一半兒。
而且這家一分,他們就要上稅了。
這不一夜回到解放前嘛!
她吓得不敢說話,她男人秦大平氣得把她推到邊上,“你這婆娘天天事恁多!再唧唧歪歪看不休了你!”
王鳳英嫁進老秦家二十多年,秦大平雖不會那些個柔情小意,卻從未動過她一根手指頭,這還是第一次動粗,想來也是氣急眼了。
王鳳英自知理虧,哪敢多言,隻捂着臉幹打雷不下雨,“哭”得很傷心。
秦珍珠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跳腳道,“爹你幹啥搡娘?分家就分家嘛!奶還跟咱們過,把三哥和掃把星分出去就成!”
邦!
她話還沒說完,屁股就挨了秦大平一腳。
“狼心狗肺的東西!你三哥跟你身上都流着你爺爺的血,你三嫂如今也是秦家婦,再敢提半句分家,老子就找個牙子把你賣了,再不認你這個女兒!”
秦珍珠傻了眼,爹多疼她啊,竟然為個掃把星踹她,還說要賣了她!
“嗚嗚,嗚嗚~~爹、奶,你們都叫掃把星下了降頭了!”
秦珍珠哭着跑了出去。
王鳳英想拉又不敢拉,連忙給她兒子秦虎打個眼色。
秦虎見他爹發火也不敢動,就推了推自己媳婦劉美玉,劉美玉無法,隻得硬着頭皮跟了出去。
秦大平不好罵兒媳,就由着她姑嫂倆去了。
正亂糟糟的一團,妙妙突然跑了進來,奶聲奶氣道,“太,爺,奶,不好啦,羊羊屁屁淌血了!”
第 拾貳 章
趙錦兒心裡咯噔一下,剛拉回來的羊怎麼會淌血?
該不會被那老漢騙了吧?
王鳳英感覺翻身的機會來了,立馬止了眼淚道,“瞧瞧,我就說那頭羊是個賠錢貨吧?一兩銀子買頭活蹦亂跳的大肥豬回來宰了過年不香嗎?”
秦老太被吵得腦殼疼,當庭一喝,“行了行了,去看看不就得了,這羊要真死了,我掏一兩銀子給你買豬還不成嗎?”
王鳳英便不說話了。
趙錦兒心揪得很,奶這是為了她息事甯人才會這麼憋屈的。
心頭也不禁後悔,早知道就狠狠心不買那頭羊了,都怪她多事
一家人挪到牲口圈裡,隻見羊歪在草垛上,渾身痙攣,嘴裡也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嘶叫,可不是一屁股都是血嗎,連身子像下面的草垛都染紅了一片。
“媽呀,這是害了什麼瘟病吧?别把圈裡的雞給傳上了!”王鳳英急得就要進去拖羊出來。
趙錦兒眼尖,看到羊肚子下面一團血糊糊的東西,“這羊怎麼像是在下崽哩?”
衆人一聽,再看羊那副半死不活賣力使勁的架勢,好像是有那麼點像。
王鳳英不大相信,邁腳跨進去,對着草垛一扒拉,沒想到裡頭真有兩隻剛下來的小羊崽!
誰也沒想到,趙錦兒花一兩銀子拉回家的不受待見的老羊一口氣下了四隻小羊崽。
一大家子忙着照顧,也就沒工夫吵架了。
全家都喜不自勝,王鳳英也偷着樂,再看趙錦兒時眼神都變了:
這丫頭,運氣也太好了吧?
大雁、狐狸都是白撿的,買頭羊居然也能附贈四頭小羊!
羊崽子可也是值錢的緊俏貨,一頭都能賣個三四錢銀子。
若是養肥宰了再賣,一頭賣個一兩也是不成問題的!
發财咯發财咯!
王鳳英那嘴丫子都合不攏了,嘴裡卻半分也不饒人,“這羊也太老,四隻羊崽怕是養不活!”
老羊不知是不是聽懂她的話了,賭氣似的瘋狂下奶,四頭小羊趴上去喝得肚歪都還有剩。
秦老太懶得理會她,本着不浪費的原則,讓趙錦兒擠了兩碗出來,一碗給妙妙,一碗給秦慕修。
趙錦兒沒有立即端回屋,而是在竈房先把藥熬了,然後跟秦老太道,“奶,我能不能提個小炭火爐子回屋?”
秦老太就問,“你屋裡不是燒着炕嗎,怎的是阿修還覺得冷?”
趙錦兒連忙搖頭,繞着手指頭悄聲道,“我想帶回去炖燕窩,要是在竈房炖,大娘瞧見了怕又有話說。”
秦老太又好氣又好笑,“看她敢再叨逼叨!不過你想的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帶回屋裡弄去吧。”
趙錦兒便把藥碗、羊奶和火爐子都搬回他們小屋去了。
王鳳英瞥見了,果然指桑罵槐道,“喲,老三媳婦是認真想跟我們分家啊!”
秦老太立即掐着腰站在門口罵道,“少說兩句能死?人家是怕在竈房炖藥熏着你,你要不怕味兒大,就叫錦丫往後都在竈房熬藥!”
中藥味兒誰愛聞呐,王鳳英剛才就一直罵罵咧咧嫌難聞,聽秦老太這麼一說,立馬閉嘴了。
秦慕修早就聽到外頭吵吵嚷嚷,知道趙錦兒受了大娘和珍珠不少委屈,以為她會跟自己訴苦,不料她搬了個爐子進來,一進門就忙忙碌碌的搗鼓起來,絲毫沒有提剛才發生的事的意思。
想了想,他也沒說。
他現在這個樣子自身都難保,做不了任何人的靠山,隻有等将來再補償她了。
“你在弄什麼呢?”
趙錦兒正鼓着腮幫吹火,聽秦慕修問自己,擡起頭眯眼一笑,眼睛彎成兩條小月牙,食指點到唇邊,“噓,等下就知道了!”
紅彤彤的火光映在她雪白的小臉上,煞是好看。
秦慕修喉結滾動兩下,也笑道,“鬼鬼祟祟。”
掌櫃的說燕窩不用炖太久,約莫兩柱香的時間就夠,趙錦兒把羊奶倒了進去,連着燕窩一起溫熱了,端出來送到秦慕修面前,“嘗嘗!”
秦慕修撣眼一看,奇道,“哪來的燕窩?”
趙錦兒也奇道,“你怎麼認識燕窩啊?”
秦慕修頓了一下,不自然道,“唔,在書裡看到過。”
趙錦兒便心想,夫君讀過好多書啊,連燕窩都認得。
“買的。”
“這東西貴得很,你哪來的錢買的?”秦慕修追根刨底。
趙錦兒連忙把小手指頭點到他唇瓣上,做賊似的。
“噓噓噓,小點兒聲!是這樣的,那頭狐狸一共賣了二十兩銀子呢,除了買了點東西,我和奶就拿去給你抓藥和買燕窩了,還剩二兩八錢,奶也交給我了,說下回再給你抓藥。大娘以為隻賣了五兩銀子,别叫她們聽見了!”
秦慕修一時語塞,“藥和燕窩花了多少錢?”
“整頭整腦兒的十六兩。”
秦慕修這回是怔愣半晌都沒說話。
趙錦兒見他這樣,問道,“你怎麼了?”
秦慕修歎口氣,“我這病也就這樣了,白花這麼多冤枉錢作甚?”
趙錦兒認真道,“給你治病怎麼是花冤枉錢呢?我這兩天聽着你的咳嗽聲,不是旁人說的痨病,就是肺喘拖久了而已,好好吃藥休養能恢複的,你别自暴自棄。”
秦慕修眸光一閃,“你知道我是肺喘?”
趙錦兒隻覺得阿修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他這話說得好像他自己也知道是肺喘似的。
秦慕修見她一臉疑惑,撇嘴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知道我是肺喘不是肺痨?這些年看過的大夫都說是痨病。”
趙錦兒聽他這麼說就沒多想,“我爹就是赤腳大夫,我也懂點皮毛,旁的病不見得會看,你這病我敢打包票的。”
買回來的便宜小媳婦居然還會看病秦慕修挺驚訝。
“藥方是我開的,燕窩是藥鋪的掌櫃推薦的,雙管齊下,你肯定會好起來的!來,先把藥吃了,再喝燕窩甜嘴,奶給了我一點白糖,我放了一小搓,甜着哩。”
見趙錦兒像哄孩子般哄自己,秦慕修感覺怪怪的。
還沒來得及反抗,藥已經進了肚子。
第 拾叁 章
剛覺得苦,又有一陣略帶腥味的甜進嘴,滑溜溜的,是加了白糖的燕窩沒錯了。
隻是,怎麼還有股奶味兒?
趙錦兒就把誤打誤撞買了頭懷崽的老羊的事說給他聽。
秦慕修聽完:“”
這也行?
秦珍珠氣性大,這一晚都沒回來。
劉美玉說她是到村頭張寡婦家去了。
張寡婦漢子死得早,膝下隻有一兒一女,兒子張有拴在鎮上做工,秦珍珠和她女兒張芳芳是手帕交,平時往來甚多。
家裡既然沒男人,也就沒閑話,秦大平便不許王鳳英去喊秦珍珠回來。
誰知秦珍珠在張寡婦家一待就是三天,家裡人不去找她,她也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秦大平氣得吹胡子瞪眼。
“翅膀硬了!還敢往外頭跑了,不回來拉倒!看人家能供她白吃幾天!”
女兒在外頭,當娘的哪能安心,王鳳英眼淚汪汪的,“我看你是想把我也趕走!”
這回秦老太站在了媳婦這一邊,“珍珠到底是姑娘家,老這麼在人家待着,村裡人要嚼舌根的!鳳英,你把錦丫頭買的糕點白糖拿些去張寡婦家,趕緊把珍珠帶回來。”
王鳳英跑了一趟,卻怎麼去的怎麼回來,手裡糕點都沒少一塊。
秦老太就問,“珍珠呢?”
秦大平也偷偷伸脖子聽着。
王鳳英一屁股坐到地上就開始嚎哭,“天殺的張寡婦,門上挂了鎖,一家子都不知道哪兒去了!問她左右鄰居,說是前天一早就鎖上了,三天沒回過村!秦大平,你還我的珍珠,我就這麼一個閨女,你給我磋磨丢了,我死給你看!”
秦大平傻了眼,“怎、怎麼會沒了影兒?”
秦老太也上來擰秦大平,“讓你差不多得了,偏不許人去接,這下閨女丢了,我看你怎麼對得起老秦家祖宗!”
一家人都被王鳳英的嚎哭聲引了出來。
趙錦兒剛給秦慕修喂完藥和燕窩,也趕忙出來了。
王鳳英一看到趙錦兒,氣不打一處來。
“說來說去還不是賴你,進門才幾天哪就把小姑子擠兌走了!”
趙錦兒:
這幾天她一直想去接珍珠回來,哪一次都被大伯拒了啊。
秦老太翻了王鳳英一眼,“閨女丢了就抓緊找,你在這沖錦兒發邪火有用?”
劉美玉難得張嘴,“張嬸兒兒子在鎮上做工,她們是不是去鎮上了?”
秦老太連連點頭,“美玉說得有理,老王家的祖屋在那又跑不掉,還能把你閨女拐跑了不成?把你瞎緊張的!”
不料王鳳英卻是嚎得更兇了。
“鎮上最近能去嗎!沒聽說郡裡這幾天來了個拍花子團夥,專挑年輕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下手,附近村子都有好些黃花大閨女被拍走了。”
秦老太一驚,“有這事?”
“村頭趕車的馬叔說的,能有假?”
一家人都坐不住了,“那咱趕緊上鎮上分頭找!”
正商量着,不成想秦珍珠自己回來了。
身上穿着新衣裳,頭上戴着新珠花,嘴唇瓣子還抹了點胭脂,一臉傲嬌的走進屋。
“爹、娘、奶,你們都聚在院兒幹嘛?”
王鳳英跟天上掉下來的一樣,一把抱住她,“珍珠啊,張寡婦這幾天把你帶哪兒去了!可吓死娘了!”
“張嬸兒帶我和芳芳回她娘家耍了兩天。”
“咦,你身上這新衣服哪來的?”
秦珍珠驕傲得像隻開屏小孔雀,“張嬸兒的娘可喜歡我,給我做了身衣裳。”
秦大平不敢再說甚,默默縮回屋裡,好歹閨女回來了,再把她罵走,王鳳英不跟他算賬,老娘都能把他薅死。
王鳳英則是忙着給閨女下面條,“還沒吃飯吧?”
“沒吃呢,餓得很。”秦珍珠撒嬌道。
“等着,娘給你卧蛋。”王鳳英這一把就卧了三個蛋,也不說心疼了。
秦珍珠一邊得意洋洋的吃着蛋,一邊剜了趙錦兒一眼。
趙錦兒:
躺着也能挨剜。
回房把秦珍珠回來的好消息告訴秦慕修,秦慕修眼睛閃過一絲異樣的光。
“怎麼了?”
秦慕修微微一笑,有意無意道,“一身兒衣裳可不便宜。”
趙錦兒也覺得蹊跷,鄉下人穿衣都是買最便宜的粗布麻布,秦珍珠身上那料子可是上好的呢,沒個兩把銀子做不下來。
張嬸娘一個老婦,再喜歡人家小姑娘也不舍得這麼大手筆吧?
而且,手再巧的姑娘做那麼一整套衣裙,最快也得十天八天的,秦珍珠出門才三天,這衣服顯然是早就做好的。
“珍珠該不會是撒謊了吧?”
趙錦兒不敢說得太絕對,畢竟當嫂子的,不好嚼小姑子舌根。
秦慕修卻是認真的點點頭,“我看像。”
相公站在自己一邊,趙錦兒心裡暖暖的。
“女孩兒家拿人手短,還是要好好管教。”秦慕修又道。
“可是大伯大娘現在都不敢管她,怕她又跑了。”
“你得空多看兩眼,有什麼異樣告訴奶就是。”
得了秦慕修的交代,趙錦兒便時不時地觀察着秦珍珠。
接連幾日,隻見秦珍珠身上時不時多出一點小物件,簇新的絲帕子,攏在袖子裡若隐若現的銀圈子
家裡其他人忙着下地,沒人注意到,趙錦兒卻全都看在眼裡。
秦珍珠有時候瞧見她看自己,就瞪着眼珠子,“我臉上有字嗎?你老看我幹嘛?”
趙錦兒憨憨一笑,“你好看。”
秦珍珠無語,人家誇自己又不好罵回去。
這怕不止是掃把星了,腦子還有點問題,我可憐的三哥喲!
觀察幾天,還真叫趙錦兒給逮着一個空子。
這一天吃過晚飯,秦珍珠說要去張寡婦家找張芳芳一起繡帕子。
王鳳英自打秦珍珠得了那一身新衣裳,對張寡婦印象好極了,“去,掌燈讓你大哥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來。”秦珍珠擦了嘴就跑了。
趙錦兒連忙端了飯回屋,“珍珠又往張嬸兒家去了,說是去繡帕子,針線簍子都沒帶。”
“你也去轉轉。”秦慕修淡定道。
他淡定,是因為上一世秦珍珠出事不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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