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巳編》是明朝小說家陸粲所著的一本短篇小說集,書中記載了不少明朝的奇聞異事,内容大多以荒誕離奇為主。雖然《庚巳編》算是一本志怪小說,但是其中也記載了不少匪夷所思的真人真事。
比如書中第九卷的《妖人公案》,就記載了明朝第一妖人桑沖的故事,他13歲苦練奇術,禍害99名女子,24歲被下令淩遲處死。
桑沖原本姓李,是山西太原府石州李家灣文水東都李大剛的侄兒,他在幼年時被父母賣給一個名叫桑茂的人為義子,所以才改名為桑沖。再後來桑茂去世後,桑沖就随叔叔李大剛一同生活,因從小無人管教,養成了好逸惡勞的壞習慣,整日裡混迹街頭無所事事。
桑沖13歲那年,遇到了一個名叫谷才的人,此人琴棋書畫針線女紅無所不精,而且尤其擅長男扮女裝。隻不過這個谷才品行不端并不是個好人,他常常男扮女裝,以教授針線女紅的名義,騙取女子的信任,從而混入閨房中行惡。
那時候的女子對貞潔十分看重,生怕事情傳出去敗壞了名聲,而谷才正是看準了女子們的這種想法,所以才屢屢得逞。
桑沖遂拜谷才為師,向他學習男扮女裝的訣竅,同時還學習一些針線女紅,比如繡荷包、剪花樣、縫帽納鞋等手藝。從13歲開始,桑沖就苦練男扮女裝的奇術。
他把臉上的汗毛須髭都剃幹淨,粗大的眉毛也被修成了柳葉眉,再戴上假發髻,臉上塗脂抹粉,俨然一位妙齡少女。2年後,桑沖辭别谷才,開始獨自一人行走江湖,開始了自己的作惡之旅。桑沖每到一地,都先謊稱自己是家住某地的良家婦人。
因丈夫死後不受家人待見,隻好逃亡在外,以教授女工為生。因為桑沖把自己的身世形容得十分可憐,所以很容易就得到人們的同情,他則趁此機會接近目标,以教授針線女紅的名義,潛入閨房作惡。
古代的男女之防極嚴,那些被桑沖所害的女子們,為了保住自己的名節,事後也不敢拆穿桑沖,隻能任其逍遙自在的離去。就這樣,桑沖憑這個手段先後在大同、平陽、太原、保定、順天、濟南、東昌等45個府州縣作惡多端,禍害了99名女子。
在長達十年的時間裡,桑沖人财兩得,竟然無一次失手,直到最後一次作惡時,才被人當場拆穿,押送官府。成化十三年七月 ,當桑沖又要向第100個受害人施惡時,這個惡貫滿盈之人的大限終于來臨了。
這天傍晚,桑沖來到了晉州聶村的高員外家,謊稱是趙州人張林的妾室,因不堪婆家打罵離家出走,求高員外發發善心,讓她在家中借宿一宿。高員外為人善良,見桑沖身世如此可憐也不疑有他,就收留了桑沖。
桑沖選在高員外家借宿,為的就是趁機接近高員外的女兒,而且高員外家境殷實,得手後也能趁機撈一筆錢财。隻不過令桑沖沒有想到的是,高員外的女婿趙文舉也不是個好人,他見桑沖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竟然半夜潛入桑沖房中趁機施暴。
兩人一番争鬥之後,趙文舉發現了蹊跷之處,原來這個桑沖根本不是女子,而是一個男兒身。天亮之後,高員外派家丁将桑沖押送到晉州衙門,經過一番嚴刑拷打之後,撐不過去的桑沖隻好把自己所做的惡事一一交代。
晉州知府見桑沖實屬罪大惡極,随即命人将桑沖押送京城,并上書皇帝請求“從重拟罪”。經過督察院複審後,同樣認為桑沖罪大惡極應處極刑,于是24歲的桑沖被皇帝下旨淩遲處死,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因桑沖所作所為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所以被時人稱之為明朝第一妖人,明清時期的著作中對桑沖一事也多有記叙。除了《庚巳編》之外,《聊齋志異》和《明世宗實錄》中對此案也有所提及。此案最值得思考的是,桑沖固然罪該萬死,可是封建禮教害人之深,也由此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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