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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步行去月球需要多久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2-08 17:46:33

如果我們步行去月球需要多久?一 我們決定去看月亮我帶上月餅、橘子、果凍,父親則帶上一台看得并不那麼遠的望遠鏡望遠鏡是我早些年送給他的那幾年,父親閑來無事,常将它挂在脖子上,到山中去尋找岩壁上的草藥,今天小編就來說說關于如果我們步行去月球需要多久?下面更多詳細答案一起來看看吧!

如果我們步行去月球需要多久(我們決定去看月亮)1

如果我們步行去月球需要多久

一 我們決定去看月亮。

我帶上月餅、橘子、果凍,父親則帶上一台看得并不那麼遠的望遠鏡。望遠鏡是我早些年送給他的。那幾年,父親閑來無事,常将它挂在脖子上,到山中去尋找岩壁上的草藥。

有了望遠鏡,很多高處的新奇的植物就長到眼皮子底下來。不像月亮,永遠都離我們那麼那麼遠。

我們當然很少用它來看月亮,月亮常在,不是什麼新事物嘛。起先,我們還用它來看看鳥,再後來,望遠鏡就被遺落在我們家一個櫃子的角落裡了。直到今夜,我們想起來了——通過望遠鏡,一定可以見到更大更亮的月亮。

我們原本就是去尋找更大的月亮。這樣說,好像月亮有很多個似的。像發光發亮的玉球一樣,散落在天地間。大大小小,胖胖瘦瘦,高高低低。如果月亮有那麼多的話,夜晚就顯得不那麼寂寞了。但是,像這樣中秋的圓月,如果漫天都是,倒叫人不知如何是好吧。

那枚更大的月亮,在一座高山的山頂。

姐姐春香在一個夜中見過。她張開雙手,用手臂向兩邊畫了一個大圈,說:“有那麼大!”

我們半信半疑,懷疑她在做夢,夢中把月亮抱在了懷裡。這是一個令人豔羨的夢。

“從腳下的山坳一直升到眼前來,手好像可以觸摸到一樣。”春香接着說。

我想象着,月照亮了她的臉龐。她的臉龐一定是疲憊而溫柔的。在這樣悄寂的深夜,誰會像她一樣夜行在荒無人迹的山崗上呢。春香是去賣茶的。茶要賣到松陽茶市去,茶市開得早,春香通常趕四個小時的夜路。

我們想要看的這枚月亮,在這條夜路的最高處。

父親說,該出發了。在晚七時左右。

天色暗沉。不要急,月亮還沒升起來。等到八時左右,月亮明晃晃的頭頂,會從屋後高高的山巅上探出來——月會再一次用它的光來照亮世界。

這是昨夜我們為尋找大的圓月所做的準備。昨夜,我們坐在院落的桂花樹和柚子樹之間,一直對着那漆黑的天苦等。直到有什麼漸漸照亮了那座山峰上的天,我們見到了好多雲,像魚鱗一樣的雲。然後,以山峰為圓心的那片天空,越來越亮。一小片一小片的雲,漂浮在夜的上空,看起來那麼柔軟可口。

我掐着秒表,看探出頭來的月快速上升,整個月亮被那些雲片簇擁着升上來,不過兩分鐘。簡直像飄上來的氣球一般輕盈。父親說,當然爬得快,不然它早晨怎麼來得及落下去呢?月亮來到這世上,竟是為了趕時間嗎?

雖然我們擁有同一輪月亮,但我們能看到月升的時間卻不同。

在山中,山梁高低有落差,月升起的時候,住在山高一些的另一側的人,便要晚些才能看到月亮。父親掐着手指算,數着擋住我們的有哪幾條高高的山梁,他說,有三條,一條叫雷頭尖,一條叫風洞源,還有一條,叫大頭源。真是奇怪的地名。

二 我們決定去那個叫作風洞源的地方。

我們在烏黑的夜中出發了。從門口這條路驅車大概五分鐘,就進入了麗水遂昌地界。貼着一個叫作舉淤口的村莊,我們的車呼嘯着從它的人群中穿過。村莊亮着五彩斑斓的燈,村人如織,一反往常山中的悄寂,鑼鼓唢呐胡琴聲喧天。今晚這裡開社戲。

夜的風,從窗口灌進來。車燈照着前方不遠的一小截路,像一個光圈。我們被包圍在光圈裡,投進夜中,快樂地向前漂浮。燈照着路兩邊烏桕的枝葉随風翻滾,晚風清涼。從天窗上望出去,世界倒過來了,星星點點,綴在我們的額頭上,山崖上的植被鋪開,夜空變成一汪湖,高山的植被變成水草,我們呢,成為夜裡的魚。

魚在水中是這樣被籠罩的吧,如水一樣的夜色。你說什麼好呢?你說什麼,都好似被夜吞沒了。但夜并不可怕,夜隻是在那裡,你走進去就好。或者,你隻需要站在那裡,任由黑色的夜穿透你,将你變得柔軟而迷蒙。

但是,在這樣的夜中,我們會遇見什麼呢?

我們遇見一隻松鼠,它沿着路邊的樹杆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們遇見一條蛇,它在明亮的車燈中梗住脖子,一動也不動。那是一條布滿褐色環形的大拇指般粗的蛇。我們遇見它的時候,它正試圖沿着路基裡側的石壁爬進茂密的叢林。它似乎受到了驚吓——今夜,它大約也沒有想到會有人類出現在此地吧。也許是我們闖入了别人,噢不,是别的生命的領地。

我們還遇見一隻黃鼠狼,它直直站在路中間。它的雙手似乎抱住什麼?我們擔心不小心壓到了它,一車人急匆匆打開車門,看見它“咻”地一下,逃竄進一片黑暗。真是敏捷的生靈啊。

相比之下,一群在夜裡尋找月亮的人類顯得愚蠢極了,人類需要光明、需要燈,還需要車,不然在這樣的夜裡,哪裡也去不了。人類幸好還有點浪漫。

我問春香:“除了大月亮,你在這條路上遇見過什麼?”

她說,一個快天亮的早晨,她和司機正駕着載滿茶葉的小貨的在爬坡,晨光熹微,突然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夥子踩着滑闆,從路的高處直直向着他們的車頭沖過來。幸好沒事。

是個外國人,真奇怪,他也是來看月亮的嗎?這樣早,他一定是住在山上的吧。他踩着滑闆夜走了那麼長的路。上坡時,他一定是靠雙腳走路,下坡時,他才用上滑闆。這不失為一種在山路上行走的好方法。

春香還見過山茶,一種玫紅色的雅緻的高山單瓣山茶,長在最高的山崖上,仿佛吸收着無盡的月光與雨露。

偶爾,我們會在山坳處突然遇見一個村莊。才七點多,村莊卻都靜悄悄的,隻有路燈亮着,路燈下,一個身影也沒有。山啊夜啊,原本都屬于它們本身,我們隻是寄居其中。

三 夜的山路是一直往上升的。

山路是這樣的,彎來彎去,不是彎着上升,就是彎着下降。要是白日,在這樣的山路上坐着車,一定繞得暈乎乎的。到了夜晚,隻感覺到身體在夜的黑中上上下下飄蕩,軟綿綿的,輕飄飄的。

我們開始說着沒重點的話。

哥哥問父親:你曾經修過這條路嗎?

我問姐姐:家門口的那座橋多少歲?

我想起一位消失好久的鄰居,據說他在海上打魚。上個月,全村人都在幫忙找尋他的下落。他的母親在縣城醫院住了大半年,靠輸氧度日,久病不愈,醫生勸慰,算了吧。他的兄弟在下了決定前試圖将他找回山中來,見母親最後一面。

我問父親:他最終找着了嗎?

聽說誰也不知道。那位老人已故去個把月了。現在,正甯靜地睡在熟悉的一生的夜中,即使他沒有回來,她應該也不會怪罪這遠方的遊子吧。

我們似乎快爬到了山頂。路基漸漸平了。一路上,隻有我們一輛車。我們判斷不好是否已到最高點,隻能一會兒往前開,一會兒往後退,一會兒看見視野開闊的地方,又試圖停下來。這樣子,我們倒和那些動物一樣自由。

我總是随時想停下來,父親阻止:“不行,月亮在你背面呢!”

我連月亮從哪個方向升起來也分不清楚。父親說,月心随着日心,它們會在同樣的位置升起來。我稀裡糊塗,隻能把這句話當作詩一樣背下來。

一點光亮從一片山崖的頂部慢慢染出,月光在拉開它的序幕。今晚的月亮不是亮白的,而是淡紅色的。我們急匆匆,擔心錯過,終于在兩株高高的青松之間停了下來。但是,當我們站定才發現,月亮離我們好遠好遠啊。比家中院落離山巅的月亮還遠。

果然,幾分鐘後,一輪昏黃的圓月升起來了。那麼小!比昨夜院落中看得還小!我們離得實在太遠了,也許時間也不對?但今夜的月不太一樣,它恰好落在遠山的一個山坳中,昏黃的色彩,倒顯得溫柔極了。

我們有些手足無措,大約是所有人都沒預料到那麼小,所有人不想掃興,都不禁感歎起來:“這樣的月亮,味道倒是不一樣的。”“其實月亮是這樣,你走近了以為近,它又變遠了……這破玩意兒。”

父親一派冷靜,他拿出了那副望遠鏡,一邊看一邊嘟囔:“怎麼沒人在上頭砍樹?”

不知道月亮會不會聽見我們說的話,這距離我們三十八萬公裡的虛空之中的發着光的球體,牽動着這特别的夜中許多人的思念與情緒。但是,當我向上伸出手,卻又明白塵世間物種的生死對它毫無影響——而我也觸不到它。想一想,隻有十幾個人到達過月球。那四十億年前大撞擊形成的一個球體,布滿了隕石坑傷痕的美麗的事物,如今照耀着我頭頂的兩株青松,也照耀着青松下的我們。

山上極靜,山坳處有星星點點,是煙火人家。背後,群山變成一團團不容置疑的堅硬的黑,比漆黑的夜更黑。隻有月是柔軟的、明亮的,它還挂在那裡,顯得那樣靜穆,絲毫不理會我們的不滿。

我們拿出了月餅、果凍、橘子,在月光下吃起來。

“一生中你到底會看到幾次滿月升起?也許二十次,然而這些看似都無窮無盡。”

我們相約,下一年,将繼續去往更高的地方,尋找那枚碩大的、傳說一樣的月。

欄目主編:孔令君 文字編輯:陳抒怡 題圖來源:圖蟲 圖片編輯:蘇唯

來源:作者: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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