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籌帷幄”這條成語産生于漢代。《史記·高祖本紀》:“夫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于千裡之外,吾不如子房。”“籌”,數碼,計數的小棒。“子房”,張良。“運籌帷幄”指在帷幄中策劃謀算。什麼是“帷幄”?為什麼要在帷幄中“運籌”?
“帷”,又作“帏”,與“圍”同聲源,《釋名·釋床帳》:“帷,圍也,所以自障圍也”,可用于室外。周代天子外出巡行至某地,用它圍隔成居食的臨時宮室,叫“帷宮”,主要用于室内,有兩種用式:一種是垂挂式,挂在楹柱後面,從上垂下,因為帝王的“殿”、士大夫的“堂”,都在宮室前部,有楹柱而無檐牆,為遮蔽風日,需設帷幕;一種是鋪展式,即将廳堂内的空間圍隔,相當于大屏風作用,山東沂南畫像石墓中室南面右部所刻畫的帷即此,帷内有人切菜、取酒、端菜,是臨時庖廚。《鴻門宴》記載樊哙帶劍擁盾撞入軍門,“披帷西向立,瞋目視項王”,這帷也當是室内臨時遮隔的鋪展式圍帷,帷中設筵席。
“幄”從屋聲,聲兼義,指形如屋的帷幕。《釋名·釋床帳》:“幄,屋也,以帛衣闆施之,形如屋也。”與“帷”的不同是:矩形、與屋相似但無頂。據1975年山東長清崗戰國墓出土帳鈎、帳架的兩種複原方案,都是四坡頂矩形構架,如同縮小的一間平屋。它常設在殿堂内,作聽政、飨神、喪祭之用。引申作為蓋棺小帳、車蓋,也都像矩形的“屋”。不過在“運籌帷幄”一語中,“帷、幄”都失去各自特點,成為一般帳幕的泛稱了。
“帷”和“幄”都是漢代詞。廳堂前設置帷幕以遮蔽風日,并且内部設置屏風,是漢代廳堂室内裝飾的一個新方式。因此才有了“運籌帷幄”之語。實際上,就是說在堂上運籌大事。
(作者單位:浙江大學中文系、漢語史研究中心)
原标題:運籌帷幄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網-中國社會科學報
作者:黃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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