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雨進廟?張耒和他的詠襄詩作者:窦永革 信息來源:襄城在線 ,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秀才遇雨進廟?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張耒和他的詠襄詩
作者:窦永革 信息來源:襄城在線
張耒(1054——1114),字文潛,号柯山,人稱宛丘先生、張右史。因其儀觀甚偉,魁梧逾常,所以人複稱其“肥仙”。他是“蘇門四學士”(秦觀、黃庭堅、張耒、晁補之)之一,是四人中辭世最晚而受唐音影響最深的文學家。
張耒原籍亳州谯縣(今安徽亳州),後遷居楚州(今江蘇省淮安市楚州區)。祖父任職于福建。父親中進士後,遊宦四方,官至三司檢法官,因親老,乞請離京做吳江知縣。外祖父李宗易先以著作佐郎為谯縣知縣,曆官尚書屯田員外郎,知光化軍事,仕至太常少卿,以詩文名世,長于寫詩,深受當時的大詩人晏殊的賞識。正是在這樣的家庭裡,張耒從小就受着正統的封建詩禮的熏陶,加之受業于“山陽學官”,少年時即表現出對文辭的靈感,“十有三歲而好為文”,十七歲作《函關賦》,傳誦人口。此後,他遊學于陳州,得到了當時在陳為學宮的蘇轍的厚愛。熙甯四年(1071),蘇轼出任杭州通判前,來陳州與其弟話别,張耒得以谒見蘇轼,頗受青睐,自此便成為蘇氏兄弟的門下客,并在蘇轼引薦下,應舉姑蘇。熙甯六年(1073),即張耒二十歲時,由神宗親策為進士,王安石負責提舉,授臨淮(今安徽泗縣)主簿,開始步入仕途。熙甯八年,蘇轼在密州修“超然台”,張耒應約寫了《超然台賦》。蘇轼稱他“超逸絕塵”,有秀傑之氣,“其文汪洋淡泊,有一唱三歎之聲”,這是他們詩文交往的開始。與此前後,張耒與秦觀、晁補之也有詩文唱和,結為知交。
熙甯六年(1073)至元豐八年(1085),張耒先後在安徽、河南等地做了十多年縣尉、縣丞一類的地方官,并因秩滿改官不斷,往來京洛間,為政特别辛勞。張耒為官清廉,本想憑着微薄的俸祿養其親小,淡泊平生,然而厄運頻頻而至,他的父母、前妻相繼去世,家境每況愈下,經濟拮據,生活困窘。元豐八年,神宗崩,年幼的哲宗登位,支持舊黨的高太後垂簾聽政,起用反變法派司馬光,蘇轼、蘇轍相繼奉調晉京。元祐元年(1086),大臣範純仁薦舉張耒參加太學學士院考試。這次被薦參加考試的還有黃庭堅、晁補之等人,由翰林學士蘇轼命題,考試結果三人同被拔擢。張耒被任為秘書省正字,其後曆任著作佐郎、秘書丞、史館檢讨,直到起居舍人。元祐二年(1087)春,蘇轼主持禮部貢舉,張耒被聘為讀卷官,入試院檢點審閱舉子試卷。元祐三年(1088),秦觀被召到京師,任太學博士、校正秘書,亦入蘇轼門下。在暇日與張耒或舉酒歡宴,或同遊京都名勝,詩文酬唱,作畫題跋,互相砥砺,共受蘇轼薰沐。這是他們難以忘懷的歡樂年代,也是北宋文壇上的盛事。他們“一文一詩出,人争傳誦之,紙價為貴”。館閣八年,張耒有緣披覽國家藏書,過着“圖書堆枕旁,編簡自相依”的生活,其文翰學術也日有進益。
宋哲宗親政後,新黨得勢,竭力報複元祐舊臣,随着蘇轼等人的被貶,蘇門弟子也受到株連。紹聖元年(1094),張耒在以直龍圖閣知潤州(今江蘇鎮江)任上,徙宣州(今安徽宣城)。紹聖四年(1097)貶黃州(今湖北黃岡)酒稅監督,再貶複州(今湖北天門)監竟陵郡酒稅。元符二年(1099)起為黃州通判。宋徽宗即位,四十七歲的張耒一度内召為太常少卿,後又被啟用為兖州、颍州(今安徽阜陽)知州,但為時都很短促。當時蘇轼自海南遷内地,張耒賦詩相慶。不久,噩耗傳來,蘇轼于途中卒于常州。張耒在颍州舉哀行服,痛悼一代文豪和恩師。未想竟觸怒了上方,于崇甯元年(1102)被貶為房山(今湖北房縣)别駕,安置于黃州,這是他在短短六七年内第三次被貶到那裡。他在黃州先後共住了七八年,作為逐臣,他不得住官舍和佛寺,隻能在柯山旁租屋而居。在柯山腳下,張耒與蘇轼弟子潘大臨結為緊鄰,兩人彼此安慰,相濡以沫,共守大節。正是此地的哀和樂使他難以忘懷,故自号為“柯山”。
崇甯四年(1105),秦觀的兒子自藤州(今廣西藤縣)奉父柩歸葬揚州,路過黃州時,張耒臨江祭奠痛哭失聲。淚水未幹,黃庭堅又相繼去世。崇甯五年,宋徽宗诏除一切黨禁,張耒才得任便居住。這年冬天,他自黃州經颍州,回到故鄉淮安,大約住了一年多時間。大觀年間,移居陳州,監南嶽廟,主管崇福宮。由于晚年長期賦閑,他衣食不繼,過着貧病交加的生活。盡管政治環境惡劣,生活困窮,但詩人并沒有向腐朽的蔡京集團屈服,以聞道蘇轼自負,終生恪守不移,即使遭受打擊也不後悔,且引為人生最大的志趣。詩人就這樣堅持着,繼蘇轍和晁補之謝世之後,也在寂寞和痛苦中死去。據乾隆《山陽縣志》載,葬于故土淮安“治北七裡”。
張耒在蘇轼、蘇轍、黃庭堅、晁補之、秦觀等相繼辭世後,仍作為文壇中流砥柱,傳道授業,光大文風。《宋史·文藝傳》稱其:“耒獨存,士人就學者衆。”南宋高宗即位後,下诏追贈蘇轼為資政殿學士,贈張耒集英殿修撰,诰詞說:“四人以文采風流為一時冠,學者欣慕之及繼述之。”既概述了張耒等人的影響,又肯定了其文學成就,終于使張耒等巨名昭彰,流芳千秋。
張耒平生仕途坎坷,屢遭不幸,可他從未忘懷操寫詩文。其著作被後人多次雕版印行,名為《柯山集》《張右史文集》《宛丘集》等,今人李逸安、孫通海、傅信三人編輯的《張耒集》,收詩約二千三百首,散文、史論、議論近三百篇。其詩早年體制豐腴,音節浏亮,晚歲落其華,趨務平易,酷肖白樂天(居易)、張文昌(籍),一時獨步吟壇;其文則雄深雅健,纖秾瑰麗,無所不有,蔚然成家。
由于他早年生活窮困,颠沛流離,後又屢遭貶谪,長期任地方卑官,對社會現實體察甚深,因而對勞苦百姓的關心也頗切。也正是因為其憫農意識,才使他在政治觀點上追随蘇轼,反對王安石“變法”,而在實踐中則主張富國強民,改革弊政,以減輕人民負擔,這與司馬光等人純粹的因循守舊乃是有着本質區别的。與此同時,面對遼、夏對北宋的侵淩,他也積極主張開邊禦敵,建立奇功,具有濃郁的愛國主義精神。
張耒是北宋中晚期重要的文學家,其論文學創作淵源于三蘇,提倡文理并重,明确申說學文在于明理。在文章風格上,他反對奇簡,提倡平易;反對曲晦,提倡詞達;反對雕琢文辭,力主順應天理之自然,直抒胸臆。張耒的詩文正是其創作理論的具體體現,長短利弊皆本于此,文風近似蘇轍。他擅長辭賦,在立意遣辭上都有超過唐人辭賦之處。議論文立意警辟,文筆高奇。張耒的詩歌創作成就卓著,《宋史》本傳說他至晚年,詩風益務平淡,效白居易體,樂府效張籍。詩歌取材廣泛,在很多詩篇中反映了當時下層百姓的生活。張耒詩以平易流麗明快見長,很少使用硬語僻典。他作詩喜歡學習唐人,在集中有很多模仿杜甫、李白、韋應物的篇章,開北宋詩人學習唐調風氣之先。他注重煉句,佳句可謂俯拾皆是。但是張耒的詩過分強調“滿心而發,肆意而成”,因此部分作品顯得粗率質直。張耒詞作不多,詞風柔情深婉,與秦觀詞相近。
徽宗建中靖國元年(1101)冬,張耒赴汝州任。崇甯元年,在汝州任。《張耒集》卷三一有《崇甯壬午臨汝四月始聞莺二首》。壬午,即崇甯元年。五月,元祐黨人再次遭難。六月,張耒落直龍圖閣銜。七月,因去年祭祀蘇轼事被劾,責授房山别駕,黃州安置。崇甯二年,張耒谪居黃州,于農曆正月十五日元宵節之夜想起了去年此時夜遊襄城古寺的情景,寫下了《壬午正月望夜赴臨汝宿襄城古驿》一詩。詩中寫道:
江城收燈寒寂曆,裡巷閉門不複出。
蓬茅數屋逐臣廬,門前樵牛卧斜日。
老人擁褐爐前睡,眼冷不眠思往事。
去年襄城古驿亭,野縣風埃尋古寺。
周楚川原氣象存,岘山紫邏秀連雲。
地留寶鼎周京貴,山拱泥金神嶽尊。
齊安江上漁樵市,誰料今年身到此。
大江繞郭風濤翻,城中岡壟無平地。
青紅剪彩挂影燈,漁夫樵婦來相仍。
短箫急鼓集兒女,叢祠夜半鸬鹚驚。
浮生夢境何足計,呼童且閉柴門睡。
百年江上誰得知,竿木随身聊一戲。
這首詩見于《張耒集》卷一六。原題為:“壬午正月望夜赴臨汝,宿襄城古驿,縣有古寺,家人輩夜往焚香。襄城,古邑也,可以眺二室,地爽垲,退之所謂‘颍水嵩山豁眼明’者。癸未元夕,谪居齊安,攜家遊定惠妙圓,承天下大雲東禅蓋出雨夜,有感示秬稭。”“望夜”,指農曆十五日之夜。“爽垲”意為高爽幹燥。“退之”是唐代文學家韓愈的字。韓愈寫有《過襄城》一詩,詩中有“郾城辭罷過襄城,颍水嵩山刮眼明”詩句。“癸未”即崇甯二年,“元夕”指的是元宵節,其時間為農曆正月十五日。“齊安”,古黃州之别稱。“定惠妙圓”即定慧院,在今湖北黃崗縣東南,蘇轼之前被貶黃州時作有《遊定惠院記》一文。“秬稭”指張耒的兩個兒子。據陸遊《老學庵筆記》雲:“文潛三子秬、稭、和,皆中進士第。秬、稭在陳死于兵。和為陝西教官,歸葬二兄複遇盜見殺。文潛遂無後,可哀也。”
這首詩的前三句寫自己被貶黃州,杜門幽居,寂寞度日,不禁想起了去年夜宿襄城的情景。“江城”,臨江之城,這裡指黃州。四至六句寫自己及家人在襄城夜遊古寺,描繪了襄城的萬千氣象及獨特的地理、人文優勢,表現了對襄城的喜愛之情。“周楚”,指襄城。襄城古時屬楚國,楚靈王在此築新城,因周襄王避難曾居此地,故名襄城。“岘山”位于現汝州市,遠望山相連、峰相疊,“岘山疊翠”為古代汝州八景之一。七至九句寫世事難料,不想一年後自己又遭貶谪來到黃州,與漁夫、樵婦們一同觀燈,同度元宵節。最後三句是總結性的詩句,寫自己和兒女們同遊定慧院,發出了人生如夢、不得不閉門躲禍的感慨。同時詩人認為人生就像江上漂浮的竿木一樣,前面的路又有誰知道呢?隻不過是一場戲而已。
紹聖後,張耒畏禍及身的心态逐步顯現,這從其所作于此期的詩歌中随處可見。這次谪居黃州寫下的這首詩,充分表現了詩人憂慮、落寞和無奈的複雜心情,這也正是他憂畏心态的體現。但從另一個角度看,詩人對襄城縣自然和人文景觀的描繪,以及他表現出來的對襄城的厚愛,都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對于我們襄城人而言,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美好的記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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