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的一天,大阪警方接到110報警電話。一名路人在經過大阪市中心一處計時收費停車場時聞到惡臭。
警察趕到現場,惡臭的源頭來自一個不知被誰放在停車場的手提紙袋。裡面是一具被套在塑料袋裡的嬰兒屍體。屍體長40公分左右,已經腐壞,難辨性别。
警方通過調查周圍的監控錄像和目擊者證詞,兩周後逮捕了嫌犯吉田繪裡佳。
28歲的吉田繪裡佳不僅是棄屍人,還是這個小嬰兒的親生母親。
吉田繪裡佳是個風塵女子,孩子是某個男客的。那些男客大多一面之緣而已,她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孩子一生下來就死了。
如果隻看到大緻經過,再結合層出不窮的類似事件,很難對這個女人心生同情。直到9月中旬,吉田繪裡佳棄屍案第一次開庭公審,她至今為止的人生經曆被展現在世人面前。
吉田繪裡佳出生在北海道。高中畢業後,去了一家美容專門學校。她沒有父親,支撐家庭經濟的是伯父。期間,伯父去世,她隻得退學。
為了維系生計,她去了風俗店打工掙錢。後又因為用了家裡的錢,被母親狠狠斥責,她選擇了離家出走。
▲東京歌舞伎町街頭的離家少女
▲在歌舞伎町街頭從事“街娼”的少女
吉田繪裡佳養活自己的方式很原始,還是幹風俗業,以出賣肉體為生。她先去“街娼”發達的東京謀生,兩年前又去了大阪。
與許多打一天工掙一天錢,怎麼都存不下一筆錢的人一樣,她也存不下租房的首期費用,隻能輾轉在各個廉價商務酒店。酒店房間,既是住處,又是她做皮肉生意的場所。
▲大阪的“街娼”拉客現場
去年夏天,突然感到一陣惡心。持續幾天後,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懷孕了,孩子是某個男客的。
她茫然地面對這一切,沒有采取任何對應措施。懷孕不屬于生病範疇,有沒醫保都得自費,她沒錢去醫院做檢查或是做人工流産手術。
她的腦子裡沒有“尋求行政幫助”的概念,不願正視懷孕這件事,隻想躲避。
就這樣,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今年4月,她在酒店房間裡生下一名女嬰。可惜孩子既沒哭聲,也不動。她明白,孩子已經死了。
與其他類似事件裡,迫不及待棄屍的女人不同,吉田把孩子屍體裝進塑料袋,紮好了再裝進手提紙袋,帶在身邊随她漂泊。
從4月到事發的6月,兩個多月的日子裡,她帶着這個死掉的孩子一起輾轉在各個酒店。每當她要入住某酒店做皮肉生意,就把紙袋寄存到投币保管箱。這樣反反複複了十次。
最後一次,她實在沒錢了。紙袋放進保管箱,沒投币,門就這麼半敞着。她想着,若是被發現,那就被發現吧。
為什麼明明沒錢,還要帶着小嬰兒屍體到處跑,不找個地方處理掉呢?
吉田繪裡佳說一旦被發現,就會被認為是殺害嬰兒的兇手,她想保護自己。同時,她對這個自己誕下的孩子感到愧疚,有揮之不去的負罪感,所以不忍心抛棄她。
孩子屍體被發現後,她反而覺得孩子得救了。寶寶能得到正常流程的法事,入土為安,早日升天成佛。
吉田繪裡佳在法庭上說的這段話,極令人動容。
一個對人生漠然處之的街頭暗娼一點都不想懷孕,偏又懷上一個不想要的孩子,卻在孩子一出生就死了的情況下,她的母性一點點覺醒了,無法像以往那樣漠然。
她在法庭上承認了所有指控。
最後,法官判處吉田繪裡佳有期徒刑1年6個月,緩刑3年執行。
▲此案庭審現場
吉田繪裡佳表示,自己對不起死去的寶寶,今後她不會再“賣春”,也不再幹“晚上的工作”,要找份正經工作,認認真真努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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