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到鄉下去,晴天朗朗。我來到一處鄉村的邊上。我在路邊走着,看見路的西邊因修路堆起了長長的土堆,上面長滿了深深的蒿草。我非常喜歡茂密的蒿草,覺得那是秋天的象征,比那些經過人工修剪的花草還好看。
秋日的太陽暖暖地照着。我慢慢往南走,來到一處空地前。向西南方望去,隻見田埂邊有一排高高的楊樹,南北方向整齊地排着,大約有三十多棵樹。每一棵樹的上面都有一個喜鵲窩。喜鵲們在樹的上面叽叽喳喳地叫着,一會兒飛起來,一會兒又飛走了。在暖陽下,它們是那麼高興,快樂極了。
我又看看近邊的天空,上面有一層薄雲。太陽的臉從縫隙間微露着,亮晶晶的。而雲縫的下面金光四射,真是美麗極了。村莊沐浴在陽光下,安安靜靜的,好像睡着了似的。
過了一會兒,我轉臉向東看,見一個中年農村婦女正在寬闊的水泥路面上曬玉米。她用農具推得玉米粒兒嘩嘩地響。根據我在農村幹活兒的經驗,我判斷這些玉米粒兒快曬幹了。
于是我就走過去跟她搭讪。我走到那裡,問她:“你的玉米快曬幹了啊,聽着那麼響。”她說:“是的,在水泥地上曬玉米,又有風,幹得很快的。”
然後我問她今年的花生收成怎樣。她說收成很好,花生顆粒飽滿,一畝地能收成二千多元(毛利)。我問她麥子收成怎樣,她說收成也不錯。麥子一斤賣一塊三毛多,一畝地産量一千多斤,一畝麥子收成一兩千元。
我又問她玉米收成怎樣,她說他們家今年由于幹旱,玉米種的晚,一畝地隻打六百多斤。我問她家有多少地,她說有十多畝。我又問她一年總收入有多少。她說一年兩季總收入有五六萬元(毛利),除去種子、化肥、人工等等開支,一年十畝地純收入有三四萬塊錢。
我問她這玉米夜裡還收嗎?她說不用收了,夜裡拿個席子和被子看一夜就行了。我說夜裡有蚊子啊,她說,晴天的夜裡有風,沒有蚊子。她說話清朗、樸實,一五一十地說,我聽着很喜歡。我就喜歡跟單個兒的農民攀談,還喜歡他們開朗樂觀滿足的性格兒和态度。
談了大約幾十分鐘,我拍耽誤她幹活兒,就說:“好了,不耽誤你了。”她笑笑說:“也沒什麼耽誤的,天好着呢,曬玉米沒啥早晚。”
這一晚我偶遇了美的人和美的風景,就好像做了一場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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