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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人三十六計解析

教育 更新时间:2024-09-29 06:00:31

這是一部别具一格的“有魅力的魏晉讀本”。提起《世說新語》和其中以魏晉名士為代表的魏晉風流,人們首先想到的是自由、個性、反抗等标簽。《演而優則士——〈世說新語〉三十六計》一反老生常談,認為魏晉名士的風流灑脫、放蕩不羁并不是真性情,也不是所謂“個性的覺醒”,而更像是一場場經過精心謀劃的“表演”,需要“觀衆”看到并廣為傳播,借助這條路徑,以獲得更佳的社會性利益,如聲譽、地位、官階等,所謂“風流”,隻不過是一種精心且刻意的營造。這種基奠于《世說新語》文本的别樣解讀,令人耳目一新,鞭辟入裡而又邏輯自洽,讀來引人入勝。

讀本書如同看劇,酣暢淋漓的同時而又别有會心。作者師從著名漢學家魏斐德,秉承西方曆史寫作傳統,重叙事,以通俗悅讀為目的,這樣來聊《世說新語》和魏晉名士,除了講述種種有趣、頗富韻緻的故事外,更深一層,渾化故事背後蘊含的社會學動因于全書之中,并且加之以出色的心理分析。這樣,專業讀者能看到對經典的不同解讀,而普通讀者就仿佛看戲一般,看着這些魏晉之際的大名士上演一幕幕活劇,評判哪個的演技更為高超。

識人三十六計解析(讀書魏晉名士皆為)1

《演而優則士——〈世說新語〉三十六計》

董鐵柱 著

中華書局2022年1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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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為什麼要講道理——清談:聚會時的遊戲

新婚後,女婿到了丈人家應該做什麼?《世說新語·文學》篇中西晉裴遐的故事告訴了我們答案。《文學》篇第19則說:

裴散騎娶王太尉女。婚後三日,諸婿大會,當時名士,王、裴子弟悉集。郭子玄在坐,挑與裴談。子玄才甚豐贍,始數交未快。郭陳張甚盛,裴徐理前語,理緻甚微,四坐咨嗟稱快。王亦以為奇,謂諸人曰:“君輩勿為爾,将受困寡人女婿。”

裴遐與王太尉王衍的女兒成親,婚後三日,王衍的幾位女婿在王家聚會。王衍的女婿幾乎各個都非常有地位,他的大女兒嫁的是賈皇後的親戚賈谧,小女兒則嫁給了太子司馬遹,當然裴遐也是出身名門,當時王、裴兩家可謂望族,這一場婚姻也屬于門當戶對。這一天王、裴兩家都來齊了人,在這樣的場合大家要做的就是——清談。

恰好當時在座的還有著名的哲學家郭象。郭象以善清談而聞名,“口若懸河”這一成語,最初就是用來描繪他侃侃而談的場面。郭象主動和裴遐展開辯論,郭象講得氣勢磅礴,而裴遐則應對自如。在座的各位都極為佩服,王衍頗為得意地對大家說,你們就不要再挑戰了,否則就要被我的女婿搞得狼狽不堪了。

這則故事可供玩味之處甚多。首先,在這樣喜慶熱鬧的場合,大家不是玩樗蒲圍棋,也不是比騎馬射箭,而是喜歡看“主角”和人捉對清談,然後衆人旁觀;其次,這樣的清談如果展現出高水平的話,可以獲得他人的尊敬,淺白地來說就是可以讓人有面子,故事中很顯然王衍對自己女婿裴遐的表現很滿意;再次,郭象在其中充當的角色也頗為有趣:到底他的故意挑釁是為了展現自己的才華讓裴遐難堪,抑或是配合裴遐,為了凸顯裴遐對玄學的理解和辯論之才從而獲得老丈人的歡心,還是為給王衍做托,讓大家知道他女婿的厲害……

《文學》篇中的另一則故事同樣表明,清談是名士們在一起時的不二選擇。第55則說:

支道林、許、謝盛德共集王家,謝顧諸人曰:“今日可謂彥會,時既不可留,此集固亦難常。當共言詠,以寫其懷。”許便問主人有《莊子》不?正得《漁父》一篇。謝看題,便各使四坐通。支道林先通,作七百許語,叙緻精麗,才藻奇拔,衆鹹稱善。于是四坐各言懷畢。謝問曰:“卿等盡不?”皆曰:“今日之言,少不自竭。”謝後粗難,因自叙其意,作萬餘語,才峰秀逸。既自難幹,加意氣拟托,蕭然自得,四坐莫不厭心。支謂謝曰:“君一往奔詣,故複自佳耳。”

有一次支道林、許詢、謝安等人一起聚在王濛家。謝安說,今天這樣群賢畢至的集會機會難得,應當一起清談。許詢就問主人有沒有《莊子》。剛好主人家有《莊子》的《漁父》篇。于是謝安就根據《漁父》選擇了談論的主題,讓大家來談論。支道林第一個談,講了七百多個字,詞藻華麗,論述精緻,大家都說好。然後大家一個一個接着談論,最後是謝安出場,講了一萬多字,精妙絕倫,衆人無不佩服。這則故事和上一則的相同之處,在于兩個故事都告訴我們,在名士集會的時候大家喜歡清談;不同之處則在于聚會的衆人都參與了讨論。如果說上一則故事裴、郭二人是表演者而其他人是觀衆的話,那麼在這裡大家都是表演者而互為觀衆。當然,主角是很明确的,整個過程最重要的是突出了謝安高人一等的才華。

其最值得注意之處則在于一個細節:許詢問主人家裡有沒有《莊子》。通常人們以為,魏晉時期玄學盛行,而玄學主要的探讨内容就是《老子》和《莊子》,那麼當時的名士應該對《莊子》非常熟悉。但這則故事告訴我們,即使是支道林、謝安這樣的清談大家,對《莊子》似乎也不是全然熟稔的,至少不能爛熟于心;要找個大家都可以讨論的話題,還需要現找《莊子》的文本。在對《莊子》的文本并不非常熟悉的情況下,名士們對《莊子》哲學的闡發也許更多的是對自己固有思想的即興表達。與其說這是對莊子哲學思想的探讨,不如說是一種文字遊戲和表演。同時,許詢問身為主人的王濛家裡有沒有《莊子》,而不是直接要王濛拿《莊子》出來,說明《莊子》并不是名士們家家必備的讀物,而王濛家裡隻有《漁父》一篇,并沒有《逍遙遊》或是《齊物論》這樣的核心篇章,也進一步讓人思考:在那個号稱對莊子思想非常推崇的年代,對《莊子》的重視程度究竟是怎樣的,《莊子》又是以怎樣的形式在魏晉時期傳播的?

如果說這些名士對莊子哲學本身并沒有足夠的重視和了解,那麼,他們又為何動辄在聚會的場合以莊子哲學為主題作清談呢?莊子哲學對他們來說,又意味着什麼呢?抑或我們也可以問,哲學——或者說是中國哲學——有着什麼樣的特質,可以成為他們在公共聚會時的談資?

作者:董鐵柱

編輯:蔣楚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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