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子驿站,原創首發
雲朵
文/心如簡
雲朵,雲朵。楊志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似乎要把那兩間破屋震得塵土飛揚,窗戶震得嗡嗡作響。以至于他的五官挪位,顯露出一副猙獰的怪像…………
參加完彩霞的葬禮,楊志是被人架着回來的。
他趴在床上,捶胸頓足、嚎啕大哭,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讓人倍感心酸。最讓妻子受不了的是,再一次聽到他喊着一個叫雲朵女人的名字。
看着他那副痛苦的樣子,妻子心裡五味陳雜。
兩人雖不是自由戀愛,純屬于媒妁之言。常有人說,七十年代的人先結婚後戀愛。一點不假,丈夫對自己沒紅過臉,事事都是征求自己的意見,很少武斷做事。唯一讓自己唯一不舒服的是:二十多年了,自己的丈夫每次喝醉了酒後,都喊着雲朵的名字。
傻子都知道,雲朵若不是丈夫的初戀,便也是青梅竹馬。
妻子曾私下問過婆婆,親戚之間可有叫雲朵的女孩?
婆婆說:沒有。
唉,不管有沒有,隻要他好好對自己,愛家顧家,也隻能裝聾作啞。
這不,今天又喝得醉醺醺的,雲朵,雲朵的一聲聲哭喊着。看着男人難受的樣子,妻子的心裡卻怎麼也恨不起來。
用幹淨毛巾給他擦着臉。柔聲對他的說:别哭了,要是想見她,現在交通方便,你可以去看她。
楊志眼裡散發出來的絕望神情,讓妻子不寒而栗。看着他緊抓自己的胸口,一副十分難受的樣子,聽着他狼嚎般的沙啞:太遠了,生死之路啊——我真想去看看她過的好不好。
妻子心裡咯噔一下,終于忍不住地問:誰是雲朵?
你認識的,就是咱兒子那年遊泳溺水,舍命救咱兒子的雲朵。
那不是劉大爺家的彩霞姐嗎?怎麼是雲朵呐?
楊志毫無忌憚地大哭起來:雲朵是我給她起的外号!彩霞姐心眼好,人實在。我上學時都是她保護我,誰要是欺負我,她都是像大姐一樣護着我。
我答應過她,等我長大了,誰要是欺負她了,我會保護她。可是,她結婚後,她老公打她,我無法保護她;她窮困時,我沒能力接濟她;我兒子落水時,她拼命的去救他;這次她生病了,我也無能為力幫助她。我隻想多掙點錢,給她一點戰勝病魔的希望,不成想等我回來時,她已經走了。
雲朵,我不是你的好兄弟。嗚嗚嗚
妻子把楊志摟在懷裡,撫慰着他的頭:保重身體,明天咱去把劉大爺接回家裡,給他養老送終,替雲朵姐盡孝。
2019.3.26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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