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是必然與偶然的産物,偶然中有必然,必然中有偶然。劉徹繼位為帝,是中國的幸運,打出了中國的威嚴,打出了漢族的雄壯,但探讨漢景帝晚期曆史,卻又能看到劉徹能夠繼位為帝,并非必然,而是由一些偶然事件構成,整個過程勾心鬥角,陰謀詭計叠出,又驚心動魄。
作為文景之治的締造者之一,漢景帝一共十四個兒子,劉徹僅僅位居第十,且又不是嫡子,為何最終漢景帝立年僅六歲的劉徹為太子?
漢景帝第一任皇後是薄皇後,祖母薄太後的遠房族孫女,江蘇蘇州人,漢景帝為太子時薄氏為太子妃。公元前157年,漢景帝登基後,立薄氏為皇後。皇後母儀天下,一旦生子即為嫡子,具有天然的繼承權,但薄氏一直無子,于是公元前151年9月被廢。
薄氏端莊,大方賢惠,與漢景帝劉啟夫妻20多年,為何一直無子,除了身體原因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祖母薄太後選的太子妃,漢景帝一直不喜歡,隻是礙于孝道無法反對,于是漢景帝采取無聲的抗議,薄氏一直得不到漢景帝的寵幸。
所謂“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皇後無出,于是嫔妃機會來了,最大的機會留給了庶長子。
劉啟做太子時,生有九個兒子。其中,前三子是栗姬所生,長子劉榮、次子劉德、三子劉阏于,四子劉餘、五子劉非、八子劉端是程姬所生,第六子是唐姬(程姬侍者)所生,第七子劉彭祖、第九子劉勝是賈夫人所生,第十子劉徹還未出生。
公元前153年,漢景帝登基四年,已經36歲,根據以立長的原則,立栗姬之子劉榮為太子。隻要栗姬與劉榮不犯大錯,皇位基本就是劉榮囊中之物。
我們都知道,人一旦有權有勢了,往往身邊立即就充滿了善意與溫暖,周圍一下子全都充斥好人,捧哏的捧哏,噓寒問暖的噓寒問暖,但栗姬成為太子之母後,卻遇到了二個“陰險小人”。
漢景帝同母姐姐劉嫖,曆史上的館陶公主,陳阿嬌的母親,為了維持權勢,經常送美人給漢景帝。于是,漢景帝愈發不寵栗姬了,栗姬愈發讨厭劉嫖。一天,劉嫖拜訪栗姬,想将陳阿嬌許配給劉榮為妻,但栗姬一直嫉恨劉嫖,因此斷然拒絕,讓劉嫖顔面掃地,從此劉嫖栗姬反目成仇。
劉嫖十分惱火,決定尋找其他的人選,繼續與皇家聯姻,确保自身權勢。當時,漢景帝除了第十四子劉舜還未出世之外,其他十三子全部出生,劉嫖考察之後,隻有第十子劉徹合适。
栗姬育有三子,已經全部被劉嫖否定。第四子是劉餘,喜好宮室苑囿狗馬,口吃;第五子劉非有才,卻為人驕奢;第八子劉端為人賊戾,又不能近女色;第六子劉發,生母地位低微,母子皆不受寵;第七子劉彭祖巧佞卑谄,惡像;第九子劉勝沉溺聲色,後代有劉備;第十一至十三子,皆年齡過小。于是,劉嫖準備與劉徹聯姻。
劉嫖準備将女兒嫁給劉徹,還因為漢景帝對劉徹比較看重。其母王氏在懷孕時,漢景帝尚為太子。王氏夢見太陽進入她的懷中,告訴漢景帝後,漢景帝說:“此貴征也。”劉徹還未出生,他的祖父漢文帝就逝世了,漢景帝即位後,劉徹出生。劉榮被封太子這一年,劉徹以皇子的身份被封為膠東王,年僅4虛歲。
王娡與劉嫖一拍即合,定下兩樁親事:一是劉徹和劉嫖女兒陳阿嬌,二是劉嫖次子陳蟜和王娡三女兒隆慮公主。這兩樁親事,表明了兩個母親鮮明的政治企圖。
劉嫖希望女兒成為皇後,王娡希望兒子成為皇帝,兩人聯姻之後,就成了目标一緻的政治同盟。但太子乃是國本,國本不可輕動,漢景帝正式冊封劉榮為太子,準備把江山交給他,必然經過深思熟慮,不可能朝令夕改。那麼,劉嫖與王娡如何改變漢景帝的意志?
為了達成目标,劉嫖經常在漢景帝面前誇劉徹、貶栗姬。一次,劉嫖對景帝讒言:“栗姬和各位貴夫人及寵姬聚會,常常讓侍從在他們背後吐口水詛咒,施用巫蠱之術。”在漢代,人們對巫蠱之術深信不疑,政壇上出現巫蠱之術,往往都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最典型的是漢武帝時期的巫蠱之禍,前後死亡十餘萬人,因此漢朝人是“談巫蠱色變”。不過,漢景帝對栗姬心存善念,又劉嫖空口無憑,于是漢景帝因此惱恨栗姬,卻又沒有将她治罪。
一次,漢景帝身體欠佳,心情不好,便對栗姬說:“我百年以後,希望你能善待其他妃子與她們的兒子。”很顯然,漢景帝準備托孤和立栗姬為皇後,想得到栗姬一個保證。但栗姬聽完之後,反而暴怒起來,非但不願照顧其他姬妾子女,甚至還對景帝出言不遜。漢景帝怒而不發,隻是拂袖而去。
王娡獲悉之後,給了栗姬緻命一擊。四個月之後,公元前150年正月,王娡暗中派人催促大臣奏請立栗姬為皇後(前一年9月薄皇後被廢),大臣上奏:“‘子以母貴,母以子貴。’今太子母無号,宜立為皇後。”一下子捅了馬蜂窩,漢景帝勃然大怒:“這是你應該說的話嗎!”于是下令論罪處死大臣。與此同時,漢景帝以為栗姬指使大臣,于是又廢掉太子劉榮,改封臨江王。至此,栗姬内心的憤恨更加難平,但她甚至連景帝的面都見不到,最終栗姬郁郁而死。
劉榮被廢之後,劉徹獨孤求敗,成為太子最熱門人選。四個月之後,漢景帝先立王娡為皇後,再立七歲的劉徹為太子,在劉嫖與王娡保駕護航之下,九年之後繼位為帝,可以說這兩個女人一路披荊斬棘,将劉徹推向了皇位寶座。
總而言之,劉徹之所以能夠繼承江山,主要還是在于栗姬過于作死,隻要栗姬稍微理智一些,江山都不可能落到劉徹頭上。隻是,從曆史作用來看,劉徹要比劉榮更适合皇位,更符合當時“四夷欺淩中國”之下的時代需求,而如果劉榮繼位,我們印象中的漢武雄風或将不複存在,中國曆史與命運也會改變。因此,栗姬作死折騰,對劉榮與自己是悲劇,但對中國卻是一件幸事!
參考資料:《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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