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唐睿宗?大唐垂拱元年秋八月戊寅(公元685年9月8日),東都洛陽,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講述唐睿宗?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大唐垂拱元年秋八月戊寅(公元685年9月8日),東都洛陽。
時令正值白露前後,寒氣已消。蟪蛄和一些不知名的秋蟲已在樹林間、牆垣下、小路旁不斷地凄鳴。
田園郊野上,大地升騰的煙氣貼着地面彌漫開去,一抹密雲在蕭疏的樹林上空飄浮,夕陽照在秋天的田野上給它平添了幾分迷人的景象;落日的餘輝灑在東都洛陽那鱗次栉比的宮殿樓閣的琉璃瓦上,射出一片耀眼的金黃。透過這繁華城郭的縱橫交錯的房屋頂上,百姓人家的炊煙正袅袅升起。
氣宇軒昂的皇宮裡,一天的事務都已處理完畢,大臣們緩慢地步出宮殿,有的獨自一人,有的兩三個并排交談着什麼,夕陽下他們的影子在青磚灰地上晃動。
幾個小太監緊跟着一個人急步向内苑走來。這個人約摸二十多歲,和善的面相透露出明哲保身、與世無争的心态,眉頭微颦,神情且喜且憂。一路走來行色匆匆。
這人是誰?你看他一身龍袍,颔首擺臂——正是大唐王朝的皇帝睿宗李旦。
屈指算來,睿宗李旦已是大唐的第五位皇帝了。高祖李淵自晉陽宮起兵,最終推翻隋王朝,隋炀帝楊廣自缢身亡,還留下了一具全屍。
李淵自然成了唐朝的開國皇帝。高祖膝下幾個兒子,長子李建成陰險奸詐,四子李元吉勇猛兇殘,唯次子李世民英明果敢,他先下手為強,殺了欲置他于死地的李建成和李元吉,高祖李淵被迫退位,秦王李世民成了大唐第二位皇帝,廟号太宗。
唐太宗勵精圖治,納賢進谏。“貞觀之治”曆世頌揚。
太宗皇帝曾幸過一個姓武的宮女,這個宮女又用盡心思,迷倒了唐太宗的病兒子李治,李治做了大唐第三位皇帝唐高宗。
高宗永徽六年,武姓宮女由武昭儀冊封為武皇後,李治當政之時武皇後就時不時參與朝政,頗受滿朝大臣非議,當時大權操元舅長孫無忌之手。此人為宰相三十年,竊弄威權,天下畏其威,弄得高宗李治處處受到制約。
李治心想:長孫無忌這老頭既是長輩又是恩人,他好受了,我就好受不了!而武皇後就是武則天,史載其人“性明敏,涉獵文史,處事皆稱職”,她費盡心機又毫不手軟,把國舅貶逐到了邊荒之地黔州,不久又逼令長孫無忌自缢,籍沒其家,從此政權才歸于中宮。
但是高宗病弱的身體最終不争氣,風疾越來越重,不能聽朝,政事皆取決于皇後武則天。公元683年冬,病魔纏身多年的唐高宗在東都洛陽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則天皇後就把自己的兒子李顯推上了皇帝寶座,就是唐中宗。
但是不知怎的,中宗與太後武則天搞不到一塊去。武則天說東,中宗偏自作主張往西,暗地裡還想依靠皇後韋氏和外戚一幫人壯大自己。這下可氣煞了太後:這還了得!不認時務的人,我能把你扶上皇座,我也能把你拉下來!不到兩個月,則天太後就廢黜了中宗李顯,改封為廬陵王,幽于别所。
國不可一日無主,武則天又把自己的小兒子豫王李旦立為皇帝。這就是睿宗。睿宗李旦心裡明鏡似的!立我為天子還不是做個樣子,一切大事全由你母後說了算。
我可不是兄長李顯,一、我不能與你太後作對;二、我不飼養黨羽;三、我多學老莊,明哲保身。就這樣,李旦雖然當了近兩年的傀儡,但是确實也學到了不少金蟬脫殼、烏龜縮頭之術。
其實,睿宗的内心也為這不正常的朝堂局面而憂心忡忡,隻是苦于無所作謂罷了。
睿宗一行匆匆忙忙奔向内苑,出了什麼事?原來,他的愛妃窦氏就要臨盆了。
睿宗端坐皇殿還未下朝的時候,太監張小己就從皇座旁悄悄走過來,睿宗轉臉一看張小己神情緊張,問道:“何事如此緊張?”
“本皇上,窦德妃就要生了!”張小己壓低聲音說道,生怕皇殿下左右大臣們聽到了。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睿宗向張小己點了點頭。
這時的睿宗内心裡一陣欣喜,一陣緊張,興奮之餘把廟堂之事三下五除二草草了結,宣布散朝。左右好幾位大臣都感到詫異:不對呀?睿宗處理事向來不是這個樣子?以緻走出了大殿很遠了,還有幾位沒回過味來,邊走着邊仨倆一塊地談論着:“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睿宗帶着既高興又緊張的心情大步向前走着,全不顧身旁張小己等幾個太監能不能跟上。一邊走睿宗一邊想着:這回要生的是男還是女?早在幾個月前,睿宗就命蔔者占蔔,推定八月仲秋前後必有一星升于天河之旁。命太醫切脈以辨男女,太醫緊張了半天,最後說道:“胎氣較旺,應該是皇子。”
睿宗才算放寬了心,不過他也知道禦醫所言隻是推測而不是肯定。
其時,睿宗李旦已有兩子了。嫡長子成器年業八歲,睿宗即位初立為太子,其母劉皇後;次子名成義,其母柳氏系掖廷宮人,生母雖然卑微,但由于成義初生時被視為“西城大樹之精”,所以得到武後的喜歡。這回若還是皇子,當排行老三了。
睿宗這樣想着,路已走了大半,突然,他想到愛妃窦氏此時的情景,忙問太監張小己:
“德妃現在情況一切安好嗎?”
“本皇上,剛才裡面傳話給小奴,德妃情況還好。”張小己俯首答道。
睿宗聽了,微颦的眉頭稍有舒展。作為大唐天子,愛妃自然有許多,但是睿宗内心裡還是相當敬重窦愛妃的。這窦愛妃出身高門,她的曾祖父就是唐朝開國重臣窦抗。想當年,隋朝末年,李淵任弘化郡留守時,妻兄窦抗專程跑來勸說他起兵。
大唐建立後,窦抗地位顯貴,高祖李淵口稱兄而不叫其名,宮内一色人等全喊窦抗為舅。窦抗的孫子窦孝湛,當過太常少卿,潤州刺史,他的女兒就是窦氏,睿宗當了半年皇帝,就特地冊立窦氏為德妃。這窦氏是睿宗為相王時所納的。
當時窦氏為孺人,言行舉止極為有禮,迥異于一般女子,姿色婉麗,身段柔順,說起話來聲音很好聽,做起事來無論大小都遵循禮則。睿宗就是看上這一點才格外敬重她的。
臨近産房,睿宗就聽到了窦妃一聲緊似一聲的痛苦叫喊,睿宗走了進去,坐在外房大方桌旁,命宮女進裡間看看動靜,那宮女應了一聲趕忙進了裡間。
隻見屋裡幾人正忙個不停,産婆緊靠産床兩手忙碌着,也不看來人,汗珠子泌上了額頭,再看德妃早已滿頭大汗淋漓,兩頰憋得紫紅,雙唇幹而發紫,滿臉痛苦狀,隆起的肚皮上也汗涔涔的,兩條白皙的大腿叉開着,努力着。
盡管産痛難忍,德妃面貌仍不失為美麗,她已在這産床上折騰了一個時辰,幹燥的床單在她身下早已被汗水浸濕,帏帳的一角被她的右手猛力地抓破。
産痛稍停時,她滿腦子都是與睿宗相親相愛的回憶,産痛劇烈時,她又忍不住呻吟叫喊起來,一瞬間腦海裡一片空白,随着全身産痛的加劇,她的内心也顫抖不已:但願是個皇子,保佑我生個皇子,一定是個皇子!“啊——”
産痛更劇烈了,德妃深切感到下身的腫脹,深切感到腹内嬌兒腳下功夫的迅猛,“要蹬破為娘的肚子了,快出來吧,我的兒,我的骨肉!”德妃内心呼喊着,同時口中又痛苦地叫喊:“啊,啊,啊——”
一聲撕心裂膽地痛叫,驚得外廂桌旁端坐的睿宗“唬”地一聲站立起來!正當他驚魂未定之際,裡間傳來了一聲洪亮的嬰兒聲“呱——呱!”睿宗頓時全身放松下來,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是個皇子!”不知誰先喊了一聲。
“嗯,是個小子,是個帶把的。”産婆眉開眼笑起來,一臉的汗水。
睿宗皇帝一聽,精神為之一抖,激動不已,他在外廂房踱來踱去,雙手在身前搓來搓去。“好!好!又是個皇子!張小己——”睿宗突然轉身喊道。
“小奴在。”張小已垂立在睿宗身前。
“快去禀告太後,就說德妃生了個皇子。”
“是!”小己領旨轉身就走,一路小跑出了房外。
“回來!”睿宗大喊一聲,吓得小己人定在了那兒,前腳卻還未落地!
睿宗看在眼裡,“哈,哈”大笑起來,房内外官女也都忍俊不禁,掩口而笑。
“回來吧。”睿宗用平緩的口氣又喊了聲,這才把張小己的魂給喊了回來。
“皇上這是——”張小己試探着問道。
“朕要給皇兒起個名字,然後你再去禀告太後。”睿宗用平靜而又堅定的聲調說道,衆人心中一下子就感到了這句話的嚴肅。
宮中有司搬經據典,擺了一桌子供睿宗皇帝李旦參閱,睿宗看了一眼,并不動用,徐徐來到窗前,眺望遠方,神思邈遠:我大唐傳襲至今幾經坎坷,祖先隆其基業,是用血肉之軀換來的。母後專權偏用武姓官僚,但不應毀我李唐根基,吾輩不才不孝,下有兩子成器、成義,今又添弄璋之喜,李唐根基固矣!睿宗想着想着,口頭不由地喃喃起來:“李唐根基,隆其根基,隆——基。”
“隆——基,隆基!對,就叫隆基吧!”睿宗興奮地叫了起來,一反平日之态。
睿宗的叫聲驚動了産房裡的窦德妃,她努力支撐着産後虛弱的身軀,噙滿熱淚的雙眼盯着身旁宮女懷抱裡襁褓中的嬰兒,雙手試着用力伸上來想抱一抱,卻怎麼也不聽使喚,她才知道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不由地雙唇顫抖起來:“隆基!我的皇兒叫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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