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成化年間,大臣叫楊守陳因參與編纂英宗實錄有功,被授予官職——太子洗馬。某日他告假返鄉經過驿站休息,驿官聽說來人是太子洗馬,便開口問道:“您擔任太子的馬夫,一天要洗多少馬啊?”
楊守陳開玩笑地說:“我勤快時會多洗幾匹,懶的時候就少洗幾匹,沒有确切的數量。”
此事記載于明代“浙東四大史家”張岱的《快園道古》,算是笑料一則。不過也可以看出,不光是現代人會誤解,就連不少古人對“洗馬”這個官職也是一頭霧水。
太子洗馬,絕對不是專門為太子洗馬的人,而且“洗馬”的“洗”讀作“xiǎn”。根據先秦典籍的記載,洗馬原作“先馬”,即在馬前驅馳之意。能為“天子先馬”、“伯王先馬”的人,都是地位僅次于天子、伯王的諸侯、大國之王。
到了漢朝時,“先馬”就被改成了“洗馬”。《後漢書·百官四》本注:“太子出,則當直者在前導威儀。”此時太子洗馬一職,就正式成為了太子的侍從官職之一,負責輔佐太子,教導太子政事文理。
太子洗馬在漢代時的俸祿是“六百石”,職位與俸祿并不高,但是因為是陪伴侍從帝國儲君的官職,官職十分有前途,在古代有很多人都是擠破頭都要來當這個“馬夫”。
《漢書·汲黯傳》記載:“至黯十世,世為卿大夫,以父任,孝景時為太子洗馬,以嚴見憚。”可以看出汲黯顯赫的家世。汲黯陪伴劉徹度過了太子的時期,在劉徹登基後,汲黯也由太子洗馬轉為谒者。
擔任谒者便是漢朝時通往顯貴的必經之路,随時準備被委以重任。因為深得武帝信任,汲黯多次被授以要職,終成一代名臣。
魏晉時期太子洗馬又新增“準秘書郎”的職務,主要是“典文書”,兼“掌皇太子圖籍經書”和“釋奠講經”。所以,兩晉時太子洗馬的選任标準,更重要的是“文書才義”。
曆史上有一位被後世戲稱為“太子殺手”的李綱,他先後輔佐了三位太子,每一位都沒有成為帝王。第一位是給隋朝太子楊勇擔任“太子洗馬”,但楊勇從來不聽李綱的規勸,導緻自己被隋文帝廢掉。
雖然第一個學生沒有成功當上帝王,但李綱人品高尚、才華橫溢,深得皇帝信任。唐朝建立後,李淵任命他輔佐太子李建成。但與楊勇一樣,對于李綱的勸谏,李建成都當耳旁風,最終發生了玄武門之變。
貞觀四年(公元630年),太宗同樣器重李綱,再任太子李承乾的老師,可惜不到一年,李綱即因病去世。不過李承乾後來也因試圖暗殺魏王李泰失敗後,被李世民廢為庶民,流放于黔州。
其實擔任太子洗馬職位的不止一人,最多時可達16人。李建成在當時還有一位洗馬,是為魏征。但是魏征後來成為了太宗李世民最得力的宰相,君臣二人共治天下成為後世佳話。
從唐朝以後,太子洗馬除了輔佐太子以外,也掌管着東宮四庫圖書的刊緝貯藏,其實就是掌管書籍的官,從五品。所以明朝大臣楊守陳因參與編纂《英宗實錄》書籍有功,才被授予官職——太子洗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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