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英語孫老師的（第一封）

To孫老師： 教師節快樂！ 在高一當過一年孫老師的英語課代表，升高二後每次在前往食堂路上，别棟教學樓走廊裡碰見您，還是會感覺很親切。

孫老師在課堂上有一些堪稱金句的片段，甚至到了高二後還被當年高一（12）班的同學傳頌。比如：“做閱讀理解，不要告訴我你怎麼想，要躺在作者文章的河流裡，不要掙紮。”“放空自己，物空則用。”“英語考試，是不是答案都在卷子上，是吧，那多簡單啊。”“某某同學，這篇文章抄一遍翻一遍，課代表記他名字。”“英語想上120，二十個完形填空，錯的決不能超過三個。”

高一的時候，某天孫老師在講解一篇我錯得面目全非的完形填空的時候，突然把我叫起來，示意讓我講解完全篇，我磕磕絆絆地講了半節課不止。坦然地将自己的想法及邏輯展現出來後，我很感激孫老師能耐心細緻地分析我的錯誤點。經曆了這一次的大型結巴現場，我也确實對高中完形有了一部分的微妙理解。

有一段時間，我的英語作文還處于初中作文的水平上升不上來。于是我清晰記得某天早讀課，孫老師把我的考場作文原版放在電子屏上，一句一句挑錯誤改正，從此我再不敢在英語作文上馬虎。 經曆了高一一年，我獲得分班綜合成績第一的肯定，我當時明顯感覺到了初中到高中自身的進步，那是自信心倍增的幾個月。

記得當時孫老師跟我說過一句話，“年級第一啊，那很好嘛。你現在才高一，做到這樣已經非常好了，以後……”我的一塊優盤裡現在還裝着一部從孫老師電腦裡拷出來的英語電影，那是當時高一結束的時候拷到教室裡給同學們看的。 高二也有新的挑戰。

2019年11月份，一節空閑的體鍛課，我偶爾經過孫老師那時的辦公室附近，聽到了孫老師讓學生出去重默的聲音，我突然擔心起來，我發現我沒有任何孫老師的聯系方式，如果我高考考得不錯，該怎麼讓老師知曉呢？當時的我還沒有經過高三激烈的考試訓練，正處于意氣風發的十七歲階段，完全沒有想過萬一高考考得不好的可能性。于是我迅速去找來了紙筆，跟孫老師要到了聯系方式。回家後我盯着空白的qq界面，心裡默默想着要把第一條信息讓給高考的好消息。

高三的時候，某天在路上碰到了孫老師，聊了幾句，我說現在這個數學成績不太行，并且對班上某位男生數學能考到120感到很自卑。記得當時孫老師這麼說，“120啊，那天一肯定有人考的超過他的哇，你可以考的比他好的呀，120怎麼了。”過了幾句又說，“高三這個階段數學是要注意的，還有就是要早睡，鍛煉身體，好了，你也忙的，剛吃完飯吧，快回去吧。”

一模二模階段其實名次一直在往下掉，班主任趙亞南老師也找我談話，對我的幫助和激勵作用很顯著。當時偶爾從試卷堆裡擡頭，會不經意想到，要是高考考得不行呢，我好像還跟孫老師說過高考結束給他帶好消息的呢。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承諾并沒有給我造成實質上的壓力，我會選擇性地想起它，讓它保持在一個可以起到适當鼓勵作用的範圍裡。它是一個高一誕生的美好憧憬，能實現自然美妙不過，不能實現會失望，但也僅僅是失望。 所幸高考發揮得很好，甚至超過了之前看上去還挺遙遠的南師大分數線。憧憬後面跟了一個滾圓的句号。十六歲，十七歲，十八歲，聽上去就很美好的年紀，我很高興能在這時候遇見三高中，遇見孫老師，趙老師等。

寫下這封信的時候我很欣喜，真正回憶高一的時光并将這些且付諸紙筆的時候，我的情感沒有被兩年光陰的間隔稀釋，正如兩年前剛剛跟高一分别時一樣的深重醇厚。新的時期，我還是惦念着高一，惦念着當時意氣風發的十六歲，仍能為高一有幸碰到的老師和同學産生真誠感激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很安心。 最後，祝孫老師教師節快樂，工作順利，事事順心！

楊凱藝 2021年9月10日

寫給班主任趙老師（第二封）

To 趙老師： 教師節快樂！

小學的時候，每逢教師節，媽媽總會買幾盒小禮物讓我帶到學校裡給老師們。還記得有一年我們打算給每個老師送一盒巧克力。我把幾盒巧克力放在課桌裡，碰到科任老師便送出去一盒。當終于我的課桌裡隻剩一盒巧克力的時候，我心裡産生了微妙的動搖——我并沒有感受到祝福别人的喜悅和意義，我隻是在機械性地完成這個節日裡大部分同學都會去做的事情，那麼，作為一個平日裡被父母管着甜食的我，為什麼要把最後一盒巧克力送給我心裡很普通甚至不太熟悉的老師呢？

那天的最後，我還是把巧克力全部送了出去，心裡空落落的——喪失了一次絕好的吃巧克力的機會啊。 沒有在幼小的年紀裡理解祝福的意義讓我很遺憾。漸漸我升上了更高的年級，家裡不會再給我安排送小禮物的任務。我幾乎都快把這個行為給忘卻了，以至于在高二的時候收到趙老師帶給我的生日小禮物的時候，我簡直被震驚到了。在班上交流的時候，這仿佛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趙老師也送給你小禮物了？正常操作不慌啊。”這是陸文滢的原話。

我很開心，非常開心，我不知道我小學的那些老師看到我匆匆塞過來的巧克力開不開心，但是就我而言，收到祝福非常幸福。那天，在周六上午放學的快樂氣氛裡，我拎着小禮袋奔跑在晚秋沁涼的學校走廊，哇，我十七歲了。 十八歲的生日當天更令我震驚。沒有任何預兆的，班上的好幾個同學已經在我的課桌上放好了小禮物，其中竟然還有一份來自隔壁的隔壁班的高一老同學，甚至走下座位交作業時都有同學向我問候。我已經很難用文字複原出當天的心情，隻能說，那天晚上我被物理題難倒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快樂得無堅不摧。

或許是十七歲趙老師的暖暖舉動影響了他們呢，我不禁想。啊，如果我知道我送出祝福的對象會因為我的祝福這麼開心，我也是很樂意送出自己的一份心意的啊。送出方與接收方的相互轉換，節日的儀式感，心意的傳遞，當時在與作業搏鬥的高三生抓了一把這種行為意義的模糊影子，又輕易停止了這方面的思考，讓它逃走了。

前幾天虞越跟我商量回學校看看老師們。根據我的了解，虞越在為别人準備禮物這方面可謂是專家級人物，我也要努力準備一次教師節禮物——第一次，全心全意，心甘情願，甚至可以從中收獲同樣快樂的備禮行動。 将小禮物裝進挑選的漂亮禮袋裡，我感覺就算是自己收到這份禮物都不會這麼興奮。模糊影子變得清晰可見，站在為别人，為自己真正認可且能産生共鳴的人準備驚喜的第一線，心中滿溢的滿足和快樂已經能說明很多。如果這顆巧克力很甜，我願意在這個特别的節日裡送給别人。這種心态上的轉變不是一蹴而就的，在十七歲，十八歲的生日裡，趙老師和其他同學們的無聲舉動一直期待着我的轉變。

我從小學被語文老師強制每周一篇小作文開始，就習慣隔幾周或幾個月把學校裡發生的有趣的傷心的有感觸的事情記錄下來。這個暑假我整理自己的電腦文件，才發現疫情以來我絮絮叨叨寫了也有将近一萬字。所以我很擅長記住老師們的“經典發言”，不管是初中還是高中老師，我可以張口即來。

比如說，趙老師在今年五月份跟我說過的——你怎麼說話跟個算命瞎子一樣（笑），什麼命運的重複感。難道這次高考你失敗了，你就再也沒有勇氣對抗命運了嗎？難道這次高考你成功了，你以後就再也不努力争取命運了嗎？還有其他的很多，我可能會把這個文檔當做自己的成長經驗資料庫，以後不時抽取。

從小到大班主任們對我的評價都是文靜、内向，要積極發言，要大膽表現自己，趙老師是第一個反複強調我很外向的班主任。我很感動，因為我不是很能認可那些内向的評價。特别是進了理科班，認識了好多比我還腼腆内向的男生，我才發現論内向我根本比不過他們。

這裡不介意的話請允許我分享一點好玩的小故事。我從小學開始，一有什麼表演活動，老師就會以給我鍛煉鍛煉膽子的理由把我塞給朗誦隊，朗誦前的伴舞隊，微電影的小劇組，國旗下的發言隊等等，我最後一次參加的活動是初中藝術節的小品，效果看來比較顯著，在全體觀衆幾千人的情況下演完幾次小品後，搞笑氣質已經深入骨髓。上高中以後同學對我的評價都變成了，這個人乍一看挺高冷，其實完全不是。這時候我就會跟他們解釋，我當年如何如何成為小品劇組的氣氛主力，他們表示非常能理解。所以趙老師能一針見血地指出我的内在性格，我也很能理解。 最後，祝趙老師教師節快樂，身體健康，工作順利，新的一年高三也不要太累呀。

楊凱藝

2021年9月10日

給你語文高老師的（第三封）

To 高老師： 教師節快樂！

不知道高老師有沒有疑惑過為什麼當年九班突然冒出來另一個人當了語文課代表，雖然這個背後的原因不是很正常，但是都到今年的教師節了，我想分享一下給高老師當個樂子聽一下也無妨。

我之前說過我從小學以來，當過語文、數學、英語課代表，課代表經驗豐富（大概）。但是一提到查點作業，我就會想起當年某位語文老師怒氣沖沖把我叫到辦公室來重新查點作業，當時她的高跟鞋碰撞辦公室走廊瓷磚的聲音令人難忘。

高二選擇職位時，看到五位女老師和一位男老師的師資分配後，我決定追随本心，從根本上斷絕這個場面重現的可能性。随後我和負責統計的同學交流了一下，發現語文課代表這個職位似乎競争一點都不激烈後，我果斷把語課放在了第一志願。

“你幹嘛去了？”“找高老師交流去了。”“談了啥？”“數學。”接着我接受到了來自同桌不可思議的凝視。“語文考得還行但是數學不行的情況下找語文老師交流”的事情我好像幹了不止一次。

我很感激一次次談話對我的幫助和指導，不過過于煽情的話我也寫不下來，隻能回憶一個高老師絕對不知道的場景。某次午睡時間，我跑出去和高老師聊了将近九十分鐘的數學、學習與人生。

回到教室上下午的課時，我感受到了午睡對它自己的缺席憤怒的抗議。後來我去辦公室拿作業，發現困的不止我一個人。怎麼說呢，當時很感動，非常感動。

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寫好了給趙老師的那一封。不知道為什麼給趙老師寫信的時候很流暢，話也很多，給高老師寫的時候感覺有些話不太說得出來。

既然如此，我就再回憶幾個比較有趣的片段吧。 高二班級組了沒多久的時候，高老師在班上說，“你看陸嘉良，以前在十六班獨孤求敗，現在呢，把楊凱藝放到他旁邊，比一比，競争一下，就有意思了。”

“快期末考了，高老師變得好像跟平時不一樣了？”陸嘉良答，“那是你沒見過高一的時候，這點不算事。” “為什麼高老師上課前在跟第一排的王嘉懿和徐念禾交流呢，說些啥呢？”來自胡依萌的疑問。“诶，怎麼還笑起來了。”來自我的觀察。“唉，為什麼我是第三排啊。”“唉，為什麼我也是第三排啊。”兩人統一了戰線。

最後祝高老師節日快樂，工作順利，事事順心！

楊凱藝

2021年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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