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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蓉黃文秀采訪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0-01 14:20:51

澎湃新聞記者 楊茜

飾演《大山的女兒》黃文秀一角,對演員楊蓉而言,像是一個“脫胎換骨”的過程。

劇組籌備時制片人找到楊蓉,楊蓉有些畏難,雖然她也想突破過去古裝角色帶給她的桎梏,但她沒有演過類似題材,“黃文秀有視頻,她有經曆,她有同事,她真實存在過,又是英雄人物,怎麼能演得真,演得像,讓大家産生共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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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的女兒》海報

黃文秀,來自廣西的貧困家庭,一路靠資助讀書讀到研究生,畢業後,她放棄了國家電網的機會,毅然選擇從北京回到家鄉。2017年,她成為了廣西百坭村第一書記,短短一年時間,白坭村103個貧困戶脫貧88戶。2019年6月17日淩晨,黃文秀從百色返回樂業途中遭遇山洪因公殉職,年僅30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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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文秀生前工作時的場景。(樂業縣供圖)

在看到劇本前,楊蓉隻在新聞裡看過黃文秀的事迹。到演完,楊蓉已經被黃文秀深深打動,她跟着播出看劇,自诩淚點不高,卻第一次看自己演的戲看哭,甚至看預告片都忍不住想哭。

采訪中聊到最後文秀被山洪吞沒的戲份,楊蓉還是忍不住哽咽,“不在于我演得有多好,而真的是文秀的事太讓人感動。”她甚至想過去山裡,去第一線,看看能幫那裡的人們再做些什麼。

開拍前,楊蓉最大的擔心是“演得假大空”。黃文秀從大山裡走出來,考去了北京,有朋友有同學,有光明的未來,但她選擇回到自己成長的那個貧困的村子。楊蓉也是地方小鎮出來的,她扪心自問,自己做不到。

“我一直在問我自己,文秀為什麼要回去?我從一個西南小鎮到昆明去念書,從昆明再到上海,從上海再到北京,我真的沒有想過說我要回去。她為什麼回去,這是一個核心點。讓大家信服這個人物,首先你就要把她是怎麼想的展現好,她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她有沒有過掙紮,最後她又是怎麼樣下決心去做出這個決定的?我自己要搞懂,完全吃透,再通過創作表演,通過導演的鏡頭,讓觀衆去真的感受到這個女孩做出這個決定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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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的女兒》劇照

不僅楊蓉擔心,導演雷獻禾之前也隻看過楊蓉古裝戲份,不确定她是否合适這個角色。雙方帶着忐忑見面。楊蓉回憶,她和導演聊了幾個小時,對劇本和人物溝通非常透徹,“那時候《山海情》在熱播,我就跟他講,我們的表演方向應該是往那個方向去靠。他一聽很對路。最後在大的美學範疇,文秀應該是什麼狀态,表演的風格什麼樣,在認知層面最終達成了一緻。”

在看完劇本之後,以及看過更詳細的資料後,楊蓉對演好黃文秀多了一層信心,“文秀是個實幹型的人,她真的是幹了很多的事兒,劇本提供了一個非常紮實的基礎。”

楊蓉黃文秀采訪(專訪演員楊蓉黃文秀改變了我)4

《大山的女兒》劇照

“她在我心目當中真的是活了”

決定接下這個劇本後,楊蓉緊鑼密鼓開始為這個難上加難的角色做準備。

導演告訴楊蓉,方言進入影視劇的不多,所以這次想帶一點方言,需要她在劇裡講廣西話。但楊蓉也有些犯難,“導演是東北人,對南方沒有那麼了解,他覺得南方說話都差不多,雲南話跟廣西話很像,其實一點都不像……等于我要在很短的時間學一個語言,我也幾乎沒有演方言戲的經驗,如果刻意拗口音,會讓這個人物的真實性在觀衆心目中大打折扣。”

當真正去學之後,楊蓉更頭疼了,廣西是多民族省份,哪怕是挨很近的兩個村子,語言也可能完全不同,“我跟一個語言老師說,您這句話是怎麼念的?我問另外一個老師,他完全說的是不一樣的。”一番折騰,結合自己的人生體驗,楊蓉跟導演建議,文秀說廣西普通話比較合适,“她畢竟上過大學,在外面也待了很多年,語言其實也是有一個變化的。”最終,楊蓉抓大放小,“比如說二,它念餓,比如說絕對不會有兒化音出來。”更重要的是,她要求自己在劇組期間哪怕私下交流,也一定要講廣西普通話,把那樣講話變成下意識,語言才不會成為表演的障礙。講到最後,以至于演蒙昌龍的演員李昌峰問楊蓉,“你會講普通話嗎?”

過了語言關,楊蓉開始真正靠近黃文秀,把劇組所有能找到的有關文秀的東西,文字、視頻、音頻都反複觀看。更關鍵的是真正去黃文秀生活工作的地方去。楊蓉回憶,她去了當地後,她和文秀的爸爸、那些她幫助過的村民、砂糖橘區的人、跟文秀一起工作的書記們……都聊過天,每次走訪前,她都提前把疑問或者想知道的部分寫下來。黃文秀一點一點在楊蓉心裡活起來。

“我跟她爸爸聊天的時候,很多回答不是一個普通父親會給予的,我從她爸爸身上感受到,文秀會是這樣一個女孩子,跟她的家庭教育是分不開的。那個時候還上過好幾次熱搜,黃爸爸說關于金錢的诠釋,在我見到他之前,我印象就很深刻。黃爸爸也許沒有接受過太高的教育,但是本身的格局,對貧苦人民的關愛,對國家對人民的使命感,都很有高度。從小在他的教育環境底下成長,才會有文秀後來的選擇。”

楊蓉回憶,印象最深的就是當她踏進黃文秀住過的宿舍,現在那裡做成了類似紀念館,用過的所有東西都保持原樣,“當你一走進去,看見梳妝台上放着的化妝品、洗發水,角落裡放着她給孩子們買的羽毛球,鞋子、雨傘,她在我心目當中一下子就活了。”

再回頭去看此前“為什麼黃文秀要回到廣西的問題”,楊蓉已經不覺得是個問題了,“她進入大學後積極入黨,她對貧苦人民關愛,是因為她自己就是那樣的家裡出來的,她知道感恩。第二,她的家庭從來都是備受照顧的,她希望将來有一天,她跟爸爸說我回去就是公務員了,這是一個非常光榮的事情,甚至讓她覺得,我有能力去照顧别人幫助别人了。”

在劇中,有一段黃文秀剛進百坭村的戲,她從車上下來,劉奕君飾演的村支書帶着其他村幹部來迎接,而她說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打掃一下村支部的小廣場,顯然破壞了迎接氛圍,村支書顯得很不悅,但此時黃文秀還是堅持要先掃地,并帶頭拿起了掃帚。等剛坐下來開會,她又言辭嚴肅地對正在點煙的村支書說,以後要室内禁煙。因為村幹部大多是男性,為了表達反抗和不服,紛紛借口出去抽煙。但黃文秀依然沒有妥協,堅持室内禁煙,甯願自己搬個凳子出去和大家一起開會。

這是進組開機第一天拍的戲,當時她還覺得,是不是做人這麼“各色”不太好,“村民們都站在一邊,他們特别和諧,我真的感覺我自己那一分鐘即便作為扮演者,也有點格格不入。”她一邊演,一邊和導演商量,文秀需要這麼堅持嗎?導演堅持就得這麼做,文秀就是這樣的,情緒确實尴尬,那就讓尴尬的情緒尴尬在那裡,很真實,“禁煙的那一段,有點生硬,不像文秀後來處理所有的事情,她會用一個非常柔和又有利的方法去解決。但是另外一方面,我又覺得說文秀剛到這樣的地方,她也是要有一個成長變化。”

楊蓉覺得,這個片段确實很好地體現了黃文秀的性格,還有她與衆不同讓人敬重之處,“她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孩,從條件不是很好的家庭走出來,但是她身上又有非常不平凡的特質,善良又很聰明,遇到問題能夠很機智地想辦法去解決。遇到困難,可能有的時候我們就說算了,那就這樣,她不會,她很堅定,她骨子裡有很堅毅的一個東西在支撐着她。”

楊蓉黃文秀采訪(專訪演員楊蓉黃文秀改變了我)5

《大山的女兒》劇照

“文秀幹過的事我都幹過了,我都體驗了一遍

提到拍攝過程,楊蓉感慨頗深,“我種了芒果,種了琵琶,中了砂糖橘,修了路,修闆凳,種煙,鋤地。文秀幹過的事我都幹過了,我都體驗了一遍,當然我也就是走馬觀花這麼過了一遍,但就是一遍已經真的覺得不容易,這些事情都很難。”

雖然經過文秀的努力,百坭村目前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蓋幼兒園,也修了路,生活狀況得到了很大改善,但在拍攝深入到山裡時,楊蓉還是感受到了真正的貧困,也為拍攝帶來了困難。

“我們在那拍拍戲,就跟村民借屋子,村民也很開心,說因為演文秀的事情他們也很開心,就把家裡就借給我們,後來我們用他們的水,可能道具。有一個村民就說不讓拍了,不讓拍的原因是因為我們把他們的水用了,他們的水都不是自來水,都還要去打水,最後劇組一聽,趕緊幫他們去拎了很多水來。”

楊蓉回憶,拍村委會的戲很費勁,村委會離鎮上酒店大概開車要一個多小時,每天都是往返兩個小時車程,路是極其危險的,兩個車沒有辦法會車的,一面是山,另外一面就是懸崖。晚上在山上露水也很大,而且霧重,能見度極低,“每天晚上收工的時候,大家都是排好的車,把靠山崖那邊的路全部用小旗子攬起來,讓大家有一個标識。”

拍攝過程中,楊蓉一邊演,一邊感受到,黃文秀對這個村有多重要。在觀衆眼裡,她是個演員,黃文秀是普通人,但在村民眼裡,黃文秀才是最重要的人,“有村民知道是我們在拍,他們不知道誰在演,就開兩三個小時的車,專門到拍攝現場來看一看,是誰演文秀?想看看我飾演的文秀像不像。”劇組請當地的村民做群演,楊蓉一戴眼鏡,穿上寫着“第一書記黃文秀”的馬甲,做群演的村民們就自然而然喊她“黃書記”,“ 不是導演要求他們這樣子的,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實拍了,反正我們在走戲的時候,他們就非常主動非常熱情,那個東西是演不出來的,還讓我去他們家吃飯。”

拍攝到中間,楊蓉漸入佳境,“當我真正一點一點去進入角色的時候,看見誰在拎水,我是一種本能,我就會去幫他,看見誰要綁着腿或者是受傷了,我一定就會去扶。所有的東西我不需要去過腦子,或者是說我要不要有所謂的表演,沒有的,完全都是下意識的東西。”

開機前,導演曾請了十幾個書記來和楊蓉交流,說說每天的工作是什麼,到後來,楊蓉已經和這十多位書記很有交情了,“我真的很願意到這樣的山村裡面去看看自己能幫助大家做些什麼。”

不去故意偉大,不故意煽情

即便如此,但楊蓉依然有需要琢磨的地方,比如這種英雄式人物,在以前,可能演一個英雄就體現偉大、無私,但楊蓉不想這樣,文秀是個30歲的年輕女孩,她希望觀衆能看到一個真實的,活生生的文秀,“我愛文秀,我不希望我演的文秀讓大家共鳴不了。”

有幾場戲,為了讓文秀更真實,她做了改動。比如有一場是黃文秀剛剛得知爸爸得了肝癌,要回家,回家路上,她又接到村裡的電話,需要她回去處理工作,原本劇本裡文秀立刻掉頭回去了,但楊蓉覺得這樣太不正常了,“我想這裡有一些情緒,會有一種我沒有辦法跟别人講我爸爸得癌症了,但她又着急,别人還說不行你趕緊回來。她就有一些發脾氣,你們能不能等别人來解決嗎?這個事情那麼着急嗎?但是當說完之後,冷靜下來,委屈宣洩之後,她還是跟支書說,掉頭回村。我覺得這是文秀,這是一個正常女孩子會有的反應。”

另一場也是和父親相關。黃文秀父親剛做完手術,她沖進病房,後來領導去看望,她送領導出去,領導提出暫時讓她留下來照顧爸爸,相當于換崗位,讓别人先頂替。劇本裡寫的是,“文秀不假思索說不用。”楊蓉坦言,如果自己是文秀,一定會猶豫的,“那是爸爸啊,爸爸剛剛做完手術躺在病床,我覺得我走不了,一定是會有掙紮的。因為我想這個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一定做不到直接說工作重要,這真的有點假。”後來導演按照楊蓉說的拍了一遍現場粗剪,粗剪後導演肯定了楊蓉的判斷是對的。“導演拍現實主義的題材很有經驗,我又是一個完全沒有演過的人,其實我們是在一個碰撞當中創作的。”楊蓉說道。

她強調自己最喜歡這部劇的地方,也就是不故意去偉大化文秀,不故意煽情,“很多英雄人物的影視作品都忍不住故意去煽情,故意去怎麼放慢節奏,讓大家覺得感動,但是生活當中,你在我邊上而我很難過,我的第一反應是我要忍住,我不想在你面前哭,這才是一個正常的情感邏輯,但是往往我們在演戲的時候,就是要讓你看到我在難過,生怕你看不到。這其實是有悖于情感邏輯的,情感邏輯好的演員,就是可以去演克制,不想讓你看到,但是又壓制不住,那才是動人的。所以整部劇我沒有讓自己去演我難過。”

而全劇最重要的戲,當屬文秀最後被山洪吞沒。楊蓉回憶,雖然不想故意煽情,但這場戲她哭得拍不下去。作為演員,她要感受車外糟糕的自然環境,水都快淹到車裡了,前面一片漆黑,而她也知道,劇本裡和現實中都寫着,文秀這一走,就再沒回來了。

“我坐在車裡,最後我們決定,文秀毅然決然想前往村裡的方向走,所以就慢慢走,就消失了,我就一邊演一邊難過,越演越難過,最後真的控制不住,很複雜的情緒,已經崩潰了,已經不是戲裡該有的樣子了。導演也有點愣,他也不知道該喊停還是怎麼樣,我在哭,攝影師在後座一邊拍也一邊哭,後來緩了很久才又開始拍的。”說到此,楊蓉又有些哽咽。她覺得更加遺憾的是,當初她在拜訪黃文秀父親時,還說過這部劇将來可以在電視裡看到,更多人會知道文秀,可惜黃文秀父親沒來得及看到也走了,“這是在我心目當中對這個作品最大的一個遺憾。”

楊蓉黃文秀采訪(專訪演員楊蓉黃文秀改變了我)6

《大山的女兒》劇照

文秀改變了我

演黃文秀的過程對楊蓉來說非常重要,不僅僅因為她突破角色舒适圈,演了一次有挑戰性的角色,更是黃文秀本人對她的影響巨大,“讓我重新開始審視自己的職業。”

楊蓉覺得,黃文秀在大家先入為主不想和她交流的情況下開展了工作,這對她很有啟發,“我沒有她那麼堅定,她奉獻了,付出了,她還得不到大家的認可,甚至于别人還誤會她,如果我以前碰到這個情況,我會覺得那算了,我問心無愧就好了,我就不做這個事情了。但是文秀沒有,我覺得還是有一個信念信仰的支撐,她人生的态度是你真的盡力了嗎?你要不要再試試?作為演員,在我的職業裡學了那麼多年,做了那麼多年,我還能怎麼樣做?我能怎麼發光發熱,去影響别人,去幫助别人?”

楊蓉是從小地方出來的,到了昆明學跳舞,最初想做演員的初衷是穿好看的衣服,古裝飾品也漂亮,學到14歲,考進了謝晉恒通明星學校,楊蓉回憶,當時謝晉導演問她,為什麼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其他人都說為藝術奉獻,楊蓉的回答就是:“想當明星。”等真正進了學校,謝晉請了許多老一輩藝術家給學生講課,老師們都在說,“學演戲先學做人。”在14歲的楊蓉心中,這和她考這裡的初衷,穿漂亮衣服的想法,完全沒有關系。但這段學習經曆重塑了楊蓉對演員的概念、價值和要走的道路,“我很感恩老一輩的這些老師。”

進了演藝圈後,有一段時間,楊蓉一直在演古裝,一直在演古裝裡的反派,她突然厭倦了。

“我不想幹這個事了,當我不停地在拍的那段時間,肯定是因為你某一些類型的作品播出有效果,大家覺得你的表現還不錯,再找到你,找到你基本上也都是同類型的戲,同類型的角色,你根本沒有辦法去做大的突破。而且有的時候人是有惰性的,表演有慣性,差不多的人物、差不多的台詞,你突破什麼呢?我隻能說,根據大的故事不同或者人物的某一些小的細節的不同去找一些變化,但是極其細微。”

她嘗試放慢節奏,不再接那麼多戲。當然,這種行為在娛樂圈這樣的名利場,有利有弊。團隊覺得楊蓉不應該這樣,因為市場很殘酷,你一旦停下,沒有作品,慢慢就退出了觀衆,甚至是制片人的視線,再想回來,難如登天。但是楊蓉依然還是堅持要按下暫停鍵。“我覺得我沉澱了很多對自己表演的想法,對演員生涯的很多反思,我非常明确我想走一條什麼樣的路。”

更喜歡40歲的自己

總有人說,楊蓉的事業差一部爆劇的火候。

“我被動着走過了20多年的演藝生涯,到今天為止依然在被動,隻是你能演的角色在發生着變化。”楊蓉說,“我們特别努力創作一部劇,可能播出來觀衆不會覺得怎麼樣,就過去了,然後某一部劇大家覺得好吧,其實就那樣也就拍完了,隻是剛好天時地利人和,這部劇爆了。這樣的事情很多,你是無法去控制的,别說演員,制片人和平台有時都沒有辦法去預知,所以隻能說把角色做到最好,不留遺憾可以了。”

楊蓉15歲就開始演戲,出道很早,她看着周圍很多人從默默無聞到爆紅,又到沉寂,再到爆紅。“我看了太多,站在高點的想繼續站,擔心被超越,在下面的人又想上去,人是永遠貪心的,但沒有一個人可以永遠站在制高點。想那麼多幹嘛呢?在我看來,沒有意義了。”

但不管爆不爆,楊蓉一直堅持對表演的學習思考。“我們剛畢業的時候更多接觸到的是港台劇,表演的模式就是一個,比如說要表現我難過,化妝師給你滴兩滴眼藥水,導演慢慢鏡頭一搖一晃,再吹點風,你就很唯美。”她逐漸覺得這樣不好,“如果那種狀态戲演多了,咋咋呼呼誇張的表演演多了,在你身上會留下很多不好的印記,這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她提到,這兩年流行現實主義題材,實際上是對演員提高了要求,“架空的東西創作起來相對容易,但現實題材是否能夠演到讓大家覺得好親切是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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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子》時期的楊蓉

但楊蓉認為,真正好的表演沒有過時一說,“當年我拍《少年天子》的時候,當時郝蕾的表演,我覺得她很棒,到今天我再回過頭去看,我還是覺得她很棒,好的表演是永遠不會過時的。像李雪健老師,他早年間的電影,今天我反過頭去看還是很棒。”

她自己喜歡通過看紀錄片的方式觀察和揣摩情感,“紀錄片裡面的東西都是真實的,喜怒哀樂都是真實的。”比如她在看黃文秀的視頻時發現,她總是兩條腿岔開站,有一點駝背,在拍攝時她就注意要保持這樣的體态,而不是為了美挺胸挺背。

上個月,楊蓉剛剛過了自己41歲的生日。對于女演員而言,年齡是一個敏感詞,不僅是狀态,還有精力體力上的差别,楊蓉對此深有體會。

“40歲的時候,明顯覺得體能是比之前要差很多的,包括我身體的代謝,有的時候你會很容易腫,或者很容易發胖,真的這都是不可避免的一些問題。我需要保持一個比較好的狀态,要去做更多的鍛煉,你身體可能不能再像年輕的時候24小時連軸拍,選擇工作的時候,可能我就會覺得更加謹慎,我想把精力放在更有意義的地方,我不想去浪費。”

但楊蓉覺得,相比30歲,她更喜歡40歲的自己。

“30歲我簽到當時的于正工作室,每個階段都會覺得我現在很成熟,我很明白自己要什麼,但其實我又沒有那麼奮進。所以我覺得我會更喜歡40歲的自己,覺得自己更通透了。比如說在現場我有時候想堅持自己的,但是我又怕傷害到别人,可能别人會覺得楊蓉好固執,其實反而不好。現在遇到了問題,我講我的他講他的,如果你能說服得了我,完全聽你的,如果我也說服不了你,沒關系,我們也不要去争論那麼多,最後我們剪輯台上看,我覺得自己更加自如一些。我也對自己的判斷有更準确的判斷,活得冷暖自知,能更自在地去跟這個世界共處。”

作為更自如的自己,楊蓉給年輕的女孩推薦紀錄片《大法官金斯伯格》,“我覺得女孩子都應該看一看,什麼事情都不要去絕對化,不要說女性應該怎麼樣,不應該怎麼樣,她在自己學業最緊張的時候,也沒有放棄家庭,丈夫當時患了癌症,她有孩子要照顧,但是學業依然很優秀。不要說女性隻能當家庭主婦,或者現代女性隻能是、必須做事業女性,都不要絕對。”

責任編輯:程娛

校對:劉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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