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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沈從文邊城的審美意境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1-25 06:10:54

淺析沈從文邊城的審美意境?作者:趙厚均(華東師範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教授),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淺析沈從文邊城的審美意境?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淺析沈從文邊城的審美意境(文選與山水美學的建構)1

淺析沈從文邊城的審美意境

作者:趙厚均(華東師範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教授)

宗白華先生在《論〈世說新語〉和晉人的美》一文中,有一個非常經典的論斷:“晉人向外發現了自然,向内發現了自己的深情。山水虛靈化了,也情緻化了。”确實,在晉宋之際,自然山水已從此前的比德興情轉而虛靈化、情緻化,成為審美的客體,山水詩、山水畫、山水文的集中湧現,從創作實踐上充分證明了這一點。蔡英俊認為:“劉勰的《文心雕龍》、鐘嵘的《詩品》以及蕭統的《文選》,彼此之間的論述構成了所謂的‘同時代人’的曆史意識。”(《遊觀、想象與走向山水之路》)就山水審美來說,這種“曆史意識”即是對自然山水進入審美視野的思考,亦即對山水美學的建構。相比于劉勰、鐘嵘的讨論着眼于理論層面而為大家所熟知,蕭統以編選作品的形式所做出的努力尚未得到足夠重視。

蕭統《文選》在多個層面體現了對山水文學的重視,最為明顯的是在詩歌分類中列入“遊覽”“行旅”兩個大類,選錄了數量不菲的山水詩作。先看“遊覽類”,共選錄11人的23首詩,分别是曹丕1首,殷仲文1首,謝混1首,謝惠連1首,謝靈運9首,顔延之3首,鮑照1首,謝朓1首,江淹1首,沈約3首,徐悱1首。除曹丕《芙蓉池作》外,所選均是晉宋以來對山水進行“持續正面書寫”(蕭馳語)的作品。即便是《芙蓉池作》,小尾郊一也認為“開了後來山水詩的先河……置于‘遊覽詩’的開頭,不是沒有理由的”(《中國文學中所表現的自然與自然觀》)。殷仲文入選之詩為《南州桓公九井作》,是随桓玄遊覽安徽當塗九井山後的作品,“景氣多明遠,風物自凄緊”以下六句,寫景中融入個人情感,與其時盛行的淡乎寡味的玄言詩拉開了距離。謝混入選之詩為《遊西池》,其中“惠風蕩繁囿,白雲屯曾阿。景昃鳴禽集,水木湛清華”,是備受稱道的寫景名句。沈約稱“仲文始革孫、許之風,叔源大變太元之氣”(《宋書·謝靈運傳論》),足見二人是玄言詩向山水詩過渡中的關鍵人物,蕭統選入《文選》的這兩首詩,恰恰是他們描寫山水的代表作品。“從中所能看到的,是脫離過去在孫綽、許詢的詩中所能看到的那種抽象地闡說玄理的方向,明确地轉向具體的描寫。抽象的玄理描寫一旦去除,留下來的就必然是具體的山水描寫。”(《中國文學中所表現的自然與自然觀》)更為重要的是,此類收錄謝靈運的9首詩,曆來皆被視為其山水詩的精品,此不具論。

再看“行旅類”,該類共收錄11人的34首詩。分别是潘嶽4首、潘尼1首、陸機5首、陶淵明2首、謝靈運10首、顔延之3首、鮑照1首、謝朓5首、江淹1首、丘遲1首、沈約2首。除潘嶽、潘尼和陸機外,其餘諸人之作均屬于晉末以來“山水方滋”時的産物,多數作品都對山水進行正面書寫。潘、陸之作固然主要刻畫的是行旅途中之憂慮,景物描寫也是出于感物興情的需要,但他們的憂慮不再是如吉川幸次郎所說的“由于意識到時間的推移而産生的悲哀”(《推移的悲哀——〈古詩十九首〉的主題》),筆下的風景也不再是遊仙、招隐等行動中想象的風景,而是個人行走在路上親身體驗的山水,體現了生命的律動。至于謝靈運的行旅詩作,則逐物推遷,懷新尋異,山行水涉,處處皆景。自他以後諸人入選的作品,多數已是典型的山水詩了。由此可見,蕭統在編選《文選》時,盡管沒有明确提出“山水詩”的概念,但在“遊覽”“行旅”兩大類中已大量選入了山水之作,敏銳地把握住了這一“聲色大開”的時代風潮。

在“遊覽”“行旅”兩大類之外,《文選》收錄的其他類别詩作中,還有不少可視為山水詩。蕭馳認為:“‘山水’之美在為晉宋詩人再發現之後,逐漸滲入了遊覽、送别、去離、衙署、閑情、行旅、登臨、懷古、思親、遊仙和邊塞等諸類題材。”(《詩與它的山河》)确實,山川之美,古來共談,對山水之美的描寫,已滲透至很多題材,蕭統等人在編選時未能盡數納入“遊覽”“行旅”類中。如“贈答”類的一些作品實際上是絕佳的行旅詩,也是典型的山水詩,“像謝朓的名句‘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事實上是‘行旅’之作,詩題《暫使下都夜發新林至京邑贈西府同僚》也是典型的行旅詩,但因為加上‘贈西府同僚’遂被置于贈答類。像謝惠連的《西陵遇風獻康樂》,其‘屯雲蔽曾嶺,驚風湧飛流。零雨潤墳澤,落雪灑林丘。浮氛晦崖[~符号~],積素惑原疇。曲汜薄停旅,通川絕行舟’,寫行旅也極闊壯,卻還是屬于贈答之類。”(王文進《南朝山水與長城想象》)此外,“贈答”類收錄的謝靈運《登臨海峤初發彊中作與從弟惠連見羊何共和之》,實際上是有大量山水描寫的遊覽詩;《酬從弟惠連》屬于典型的贈答詩,“山桃發紅萼,野蕨漸紫苞”,則是謝靈運的寫景名句。又如“雜詩”中的一些詩作有極佳的風景描寫,也可視為山水詩,謝靈運《石門新營所住四面高山回溪石濑茂林修竹》、鮑照《玩月城西門廨中》、謝朓《直中書省》《觀朝雨》《郡内登望》等均是。“崖傾光難留,林深響易奔。”“歸華先委露,别葉早辭風。”“紅藥當階翻,蒼苔依砌上。”“朔風吹飛雨,蕭條江山來。”“寒城一以眺,平楚正蒼然。”無一不是脍炙人口的寫景名句。其實,如果将這幾首詩置于“遊覽”類,亦無不可。這固然說明了《文選》在分類時确實存在如章學誠所說的“淆亂蕪穢,不可殚诘”(《文史通義·詩教下》)的弊病,但也從側面印證了蕭統等人對山水美學的關注,即使在贈答、雜詩類中也選入了大量描寫山水的作品。

此外,《文選》中的公宴、祖餞、遊仙、招隐幾類也值得關注。公宴一般是皇室或王侯召集文人在園林或城市近郊遊玩、宴飲、賦詩,祖餞則是朋友間祭道餞别。二者相近之處在于,身處自然環境之中,不覺遊目騁懷。如曹植筆下的西園,“秋蘭被長坂,朱華冒綠池。潛魚躍清波,好鳥鳴高枝”(《公宴詩》),一片鸢飛魚躍、活潑潑地景象;謝朓《新亭渚别範零陵》首四句雲:“洞庭張樂地,潇湘帝子遊。雲去蒼梧野,水還江漢流。”虛寫零陵之景,氣象闊大,兼有故實,“語似有神助”(方東樹《昭昧詹言》卷七)。可見,無論是公宴,還是祖餞,在抒寫歡情或别情時,往往立足于眼前的自然,進行描寫,并且描寫得很出色,此類作品曆來皆被視為山水詩的重要源頭。至于遊仙、招隐兩類,小尾郊一、顧彬、王國璎等在研究自然觀或山水詩時,都曾将其作為自然山水詩的萌芽。蕭統在編《文選》時,設立這幾類,保留了不少山水描寫的詩作,對山水美學的建構也不無助益。

蕭統在賦作的編選上,也是有意識地收錄模山範水之作。紀行賦、遊覽賦兩類“具有移動地描寫在遊覽與行旅時親眼所見的自然的特色”,常被視作山水文學的先驅。尤其是《遊天台山賦》對天台山景緻和遊覽過程的細緻刻畫,正是時代審美風潮的展現。其他如江海賦、物色賦、鳥獸賦等類别中所選的作品,不乏對風雲雨雪、奇花異草、珍禽異獸的描寫,“這種試圖細膩地描述自然物的寫實性傾向,卻大大打開了人們鑒賞自然美的眼界。”(《中國文學中所表現的自然與自然觀》)《文選》收錄這幾類賦作,無疑也體現了對山水美的關注。

《光明日報》( 2022年05月09日13版)

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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