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毓婵 編 | 張信宇
“我不僅僅是女明星,我還是峽谷召喚師,戀語市制作人,未名市律師,聖塞西爾小畫家,本丸審神者,空桑少主,es的普羅丢桑,fgo的咕哒子,提瓦特旅行者,還有兩個女兒要養,是大宋腳踏多條船的渣女,還開了一家叫天鵝座的咖啡店。”
一個 ID 名為“白起的學妹”的用戶在網易新女性向遊戲《絕對演繹》的 B 站官方賬号下寫下了這段留言:“我這麼說你明白嗎?也不是非你不可。我的錢有限,希望你能努力争取。”白起,是疊紙現象級女性向遊戲《戀與制作人》中角色的名字。
這就是女性向遊戲玩家的現狀。在遊戲版号已經停發 5 個月的今天,女性向遊戲玩家仍然能過個好年——字節跳動發布了《花亦山心之月》,網易發布了《絕對演繹》,騰訊《璀璨星途》定檔 1 月 13 日上線,疊紙的 3D 新作《戀與深空》也開啟宣發,《戀與制作人》同時迎來了周年慶。排在後面的還有換裝遊戲《以閃亮之名》、養娃遊戲《箱庭小偶》等。
《絕對演繹》
如果再把這個名單放寬,上線不久玩家還沒玩膩的其他選項還有:米哈遊《未定事件簿》、網易《時空中的繪旅人》、騰訊《光與夜之戀》、友誼時光《浮生為卿歌》等。
聯想今年的版号稀缺程度,即可知女性向遊戲是各大遊戲廠商重點布局的品類。開發商互卷波及玩家,令女性陷入“甜蜜的煩惱”。“白起的學妹”同時玩着十幾款遊戲,每天分給每個遊戲五六分鐘,“就是害怕遊戲搞活動,别人過節我加班。”
截圖來自B站
今年上線的幾款女性向遊戲,都流露出突破傳統窠臼的味道,玩家能做的不僅僅是穿好看衣服、跟帥哥談戀愛。在《花亦山心之月》裡,玩家要上課修學分;在《絕對演繹》裡,要磨練演技當女明星;在《璀璨星途》裡,要談資源、跑通告、伺候藝人當金牌經紀人。
相比開國産女性向遊戲先河的《戀與制作人》,今年紮堆發布的多款女性向遊戲都呈現出“非典型特征”——與男人的戀愛戲少了,女主的智商和事業心提高了——這既是監管收緊後廠商規避風險的必然結果,也體現出女性玩家的口味轉變。
還有一點現實的原因是:2021 年,網易隻拿到了 11 個版号,騰訊隻拿到了 9 個。去年這兩家遊戲巨頭拿到版号的數量分别是 21 和 16。版号的極度稀缺讓“做一個精品遊戲,打一個細分市場”的風險變得巨高。可以預見,隻要版号審批不放開,遊戲大廠未來一定會有更強的動力去做全年齡、一般大品類的遊戲,而非小而美的作品。
換句話說,就算你不是愛好女性向遊戲的女人,甚至就算你是男人,也有可能在遊戲中獲得并不尴尬的體驗。
女性向遊戲和它所在的這個賽道都在起變化。疊紙遊戲的 3D 新作《戀與深空》并不是《戀與制作人》的 3D 版,而是一個獨立的“戀愛動作手遊”,女主會與男主并肩作戰,一起對抗機甲。這家以創作女性向遊戲而聞名的公司還有一款新作正在籌備中——但它不是女性向遊戲,而是一款具有潛行元素的 3D 即時戰術手遊。
疊紙最開始做女性向遊戲時,這還是一個沒有被大公司上眼的賽道,有小公司崛起的機會。但今非昔比,大公司已經開始用打大品類的戰術打小賽道。
今年,騰訊投資了 5 家女性向遊戲研發公司,并發布了多款女性向遊戲。目前為止,除了已經發布的《光與夜之戀》和開啟公測的《璀璨星途》外,還有《精靈之境》《揀愛》《代号:佳人》等在路上。
挨了“版号停發”和“未成年人防沉迷新規”兩記重拳,2021 年是遊戲行業非常難熬的一年。
今年,中國遊戲市場實際銷售收入 2965.13 億元,同比增長 6.40%,增幅比例較去年同比縮減近 15%。相比版号停發 9 個月的 2018 年(5.32%),僅高出大約一個百分點而已。2021 年遊戲行業增速是僅小幅高于 2018 年的次低點。
中國音數協遊戲工委發布的《2021年中國遊戲産業報告》顯示,中國遊戲用戶規模達 6.66 億人,同比僅增長 0.22%。
中國遊戲用戶規模及增長率
前幾年,雖然用戶增長緩慢,但是用戶規模每年大多還是以千萬級增長,而今年的增幅與2020年相比,用戶規模變化不大。今年下半年的用戶規模比上半年呈現下降态勢,主要是因為防沉迷新規落地。
未成年人走了,男性玩家滲透率已到頂,新用戶從哪來?
極光研究報告顯示,2021 年 9 月,中國手機遊戲玩家的性别分布比例是男性 61.7%,女性 38.3%,女性隻占到了總人群的 1/3。而同時,中國女性人口數量為 68844 萬人,占中國人口總數的 48.76%,女性玩家待挖掘潛力巨大。
圖片來源:極光
在消費能力上,目前女性用戶 ARPU 值僅為整體遊戲用戶 ARPU 值的一半,但呈現出快速上漲趨勢。從 2015-2020 年,女性玩家的 ARPU 值從 95.2 增長到了 213.6元,增幅達 124%,遠高于整體用戶 69% 的增幅。
資料來源:中國音數協遊戲工委,華經産業研究院整理
同時,根據智聯招聘數據,職場女性整體薪酬與男性的差距已連續兩年收窄。預計收入增長後的女性玩家會将更多的預算撥給遊戲花銷。在人均收入水平更高的北美和日本,女性玩家的 ARPU 值都高于男性。
圖片來源:中泰國際研究部
這樣看來,經曆了用戶增長停滞後的大廠紮堆女性向遊戲賽道也不足為奇。但一是紮堆出新作競争激烈,二是女性玩家的眼光也今非昔比,生意并不好做。幾款剛剛上線或隻是開啟了公測的遊戲,在 B 站和 TapTap 等遊戲社區上被玩家“殘酷”對比,從遊戲畫質,到立繪畫風,再到抽獎概率和氪金水平,每款遊戲都要面對同一群玩家的苛刻挑揀。
而且,有些尴尬的是,這一門類似乎進入了人才和創意資源趕不上投資節奏的時期。如果你是一個資深女性向遊戲玩家,很容易就會在一個新遊戲裡見到疑似自己“前男友”的角色。新角色的人設、畫風、配音、台詞總是似曾相識,甚至可以說總是由《戀與制作人》的那五個男人裂變而來。
《戀與制作人》五個男主角
《戀與制作人》之後,國産女性向遊戲賽道雖然偶有小爆款,但再也沒出現過現象級作品。大廠加入内卷後,這塊小門類一定又會有一批不成熟的作品經曆快速的淘汰。
供求關系的改變,或許已經讓“女性向遊戲”從衆人垂涎的餡餅,變成了投入産出難以捉摸的一個陷阱。單純的模仿肯定搶不到本就不多的用戶,女性向遊戲廠商們需要尋找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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