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讀書,有“苦讀”,也有“雅讀”。大多寒士為了功名,忍饑受凍地讀書,是為苦讀。故有“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元高明《琵琶記》)的名句。
許多一瘵成名或家庭富碩者,把讀書當成一種莊重高雅的事情。讀書時往往焚香、沐浴,要書僮甚至是美女陪伴。
于是就出現了“紅袖添香夜讀書”這樣高雅美好的讀書氛圍。
最先出現的句子是“紅袖添香”。
宋代詞人趙彥端《鵲橋仙·送路勉道赴長樂》:
留花翠幕,添香紅袖,常恨情長春淺。南風吹酒玉虹翻,便忍聽、離弦聲斷。
乘鸾寶扇,淩波微步,好在清池涼館。直饒書與荔枝來,問纖手、誰傳冰碗。
這是“紅袖”是指在春光中伴己添香夜讀美貌女子。全詞表達了與其依依不舍之情。
其實“紅袖添香”是讀書人高雅的理想,也是美好的祝福。清代詩人袁枚(字子才,号簡齋,自号随園主人,著有《随園詩話》)過壽,弟子席佩蘭在其壽辰時題詩《壽簡齋先生》祝壽,其中有句:
萬裡橋西野老居,五棵楊柳宰官廬。
綠衣捧硯催題詩,紅袖添香伴讀書。
詩中“綠衣”“紅袖”都代指豔裝美女,綠衣美女捧硯催詩,紅衣美女添香伴讀,這是弟子對年高師長的祝福,祝願老師永遠擁有美好優雅的讀書生活。
席佩蘭是清代有名才女,袁枚第一女弟子,她寫給老師詩中的“紅袖添香伴讀書”,恐怕豔福無關。
後來又有“紅袖添香夜讀書”:
近代南社詩人姚光(1891一1945)有詩雲:
徒倚閑窗月上初,仙霞朗潤托明珠。
銀屏華鬓人如玉,紅袖添香夜讀書。
皓魄橫斜夜漏遲,重重花影上簾時。
夢中占得銷魂句,喚醒卿卿索和詩。
這是寫給新婚不久的愛妻王粲君(後來也加入南社,為南社少數幾個女詩人之一)的。詩中“如玉”之人、添香“紅袖”,都指其嬌美妻子。二人夫唱婦随,詩人夢中得了美好的詩句,都要喚醒妻子起來和詩,堪稱情投意合的詩壇伉俪了。
後來,“紅袖添香”又有了家中新增添了美女,成為恭賀新婚用語,意義就有了較大改變了。
總之,“紅袖添香夜讀書”重在讀書,給人一種典雅、靈慧的情趣之美,當然是讀書人的理想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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