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擡手要捏起榮長甯的下巴,榮長甯下意識的别過臉。這一舉動即刻惹得蕭正譽心有不快,可卻也無可奈何:“榮二小姐,這便沒趣了。你這樣的人物,待在白府實在可惜,穆王府才配得上你這般絕色。”
“穆王府高貴,白府确實望而不及。可見到世子你這般作為,我倒不禁想起阿若說過的一句話‘虎父怎會生得犬子’?”
“随便你怎麼說。”蕭正譽起身一邊解自己的衣帶一邊說到:“就算白楚熤看得起你,過了今日,他也不會要你了。原本我還想三媒六聘将你迎進王府,可你偏是不肯,現在你求求我,乖乖的把你的一切交給我,我還會看在百甯候和永祿姑母的面子上,娶你為嫡妻。如何?”
他俯身與床榻上捆得嚴嚴實實的榮長甯對視:“這世上,除了聖上坐的那張椅子,還沒有蕭正譽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
“如果你敢,我就進宮面聖,一頭撞死在紫宸。看看這世上到底容不容你這厮隻手遮天?!”
“無論家勢還是樣貌,我都不遜色于白楚熤,如果你實在想不開,我隻能叫‘百甯候府次女榮長甯’從皇城裡徹底消失。”
榮長甯怒目瞪着蕭正譽。
蕭正譽冷笑下,擡手輕拍榮長甯的臉,湊到她耳畔:“我就是看不得你這幅貞烈的模樣。你此刻嘴有多硬,等下我就叫你喊得多放蕩。”
‘哐’的一聲,守在門外的家奴連着門一起被踹進房中:“世子也好膽量。”
白楚熤帶着姜甯從門外闖進來,叫蕭正譽不禁一怔,院裡院外好幾層侍衛和家奴,他是怎麼進來的?
“世子,你綁我未過門的媳婦,鬧到聖上面前,穆王府吃不得好處吧?”
“人呢……人呢?!”蕭正譽一喊,守在院裡院外的人湧進屋中圍住白楚熤,本就不大的屋子顯得更加逼仄。
蕭正譽拔出侍衛腰間的短劍指着床榻上的榮長甯:“要人?白将軍自己來取嘛。也好叫我開開眼,看白将軍如何在百萬軍中斬上将首級。”
白楚熤沒有理會蕭正譽,隻越過他看向榮長甯。而榮長甯見到白楚熤,剛才生出的些許慌亂也不見了。
他笑了下,笑得如同春風般和煦,叫人安心。隻見白楚熤擡腳越過衆人行走如飛,蕭正譽見他真的要過來拎起短劍便要刺向榮長甯,白楚熤快了一步,伸手抓住劍身拎起蕭正譽的衣領,反手将短劍按在他喉嚨上。
本還狂傲的蕭正譽當即沒了聲音,脖頸發涼一動也不敢動:“白楚熤!你不敢動我!”
鮮血順着白楚熤的手心朝下流滴到地上,白楚熤喊道姜甯:“給榮二小姐松綁。”
姜甯持刀将榮長甯身上的繩子割斷,帶着榮長甯走出了屋子,臨行的時候榮長甯稍顯憂心的看向白楚熤,白楚熤卻說:“姜甯先送你回府。”
“你呢?”
“我在這,你安心。”
聽過白楚熤的話,榮長甯快些腳步走出屋子,若是白楚熤有恙,自己也好趕緊帶人來。
見到榮長甯走了白楚熤還是沒有放人的意思,蕭正譽急了,喊道:“白楚熤!”
白楚熤抓着手上的短劍,另一隻手松開蕭正譽抓緊了他的腳腕将人扯得摔在了地上,一腳踩在蕭正譽心口手上用勁。
“啊——”
旁邊侍衛見了自己的腳也跟着疼了一下。
白竟徒手将穆王府世子爺的腳掰斷了,随後蹲在蕭正譽面前,用滿是鮮血的手拍了拍蕭正譽的臉,雙眼不再澄澈,而是多了幾分鮮血洗刷過後留下的渾濁。
“誰的東西你都動得,唯獨我的,你動不得。就算我先前并不中意榮二,但她即被指給了我,便是我的。今日留你,并非不敢殺你,而是因為你姓‘蕭’。”
說完白楚熤用蕭正譽的衣角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起身,大大方方的離開了,旁邊的人攔也不敢攔一下。
另一邊姜甯駕着不起眼的馬車帶着榮長甯離開那處背靜的院子,簾外馬蹄聲風聲混在一起,姜甯朝裡面的榮長甯喊道:“榮二小姐不用擔心那丫鬟,人已經送回到侯府等着了。”
“别說其他的,快去叫人回去!”
姜甯聽着榮長甯心急,竟笑了出來:“榮二小姐放心,那些人不能把将軍怎麼樣。”
可對面來人不少,他的手也受傷了,怎麼應付得過來?
小冬和榮苓站在後門等得快要跳了腳,好在姜甯利落,一路将榮長甯護送回府。
這會的小冬見了榮長甯激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沖上去抓住榮長甯的手臂:“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回眼見到長姐:“父親知道了嗎?”
榮苓搖搖頭:“送小冬回來的人叮囑過,事關你的清譽,先不要聲張,小冬便隻找了我,現如今你毫發無傷的回來了,便好!走,快回去!”
臨走時,榮長甯轉眼看向姜甯:“代我謝過你家将軍,日後……日後……”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榮二小姐多喝幾盞溫茶定定神。”
榮長甯颔首,轉身跟着榮苓進了門,小冬也回眼看着姜甯,千萬感激就隻剩下了一句:“多謝。”
……
“吓壞了吧?”倒了茶塞進榮長甯的手裡:“是誰?”
“蕭正譽。”
蕭正譽的作為大大超乎榮長甯的預想,原以為他隻是個浪蕩子,不想竟如此大膽毫不将自己将侯府将白府甚至是聖上放在眼裡,若被此狂悖之徒糾纏,白楚熤一定不會安生。
“他的膽子簡直比天還大。”
“穆王爺老來得子,穆王妃溺愛,這世子便無法無天了。這件事一定要知會父親,要去聖上面前好好說道。”
榮長甯握着茶盞不說話,心裡越想越不安穩。
直到晚些時候,小秋從外面帶回消息,沖進來便喊:“糟了!”
榮長甯握緊了手指不吭聲,榮苓問到:“什麼糟了?”
“白将軍……把……”
小冬趕緊倒碗水遞到小秋手裡:“順順氣好好說。”
小秋将碗裡的水一飲而盡;“白将軍将穆王府世子的腳硬生生給掰斷了!去看過的太醫說,那隻腳,算是廢了。”
“那白楚熤呢?”
“不知道,人沒見着。”
“那麼多人在還能重傷蕭正譽,想必那些人也是奈何不了他的。”榮苓安慰道:“他在北塞身經百戰,不會有事的。不用擔心。”
擔心?榮長甯擔心他?
畢竟是白楚熤救了自己,擔心下也是應當的:“他竟下那麼重的手,這下白府就算有理也說不幹淨了。”
“這樣的人,别說廢他。就算剝皮剔骨也不為過。”
榮苓到底是不明白榮長甯在擔心什麼,可想到這,榮長甯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了。
是擔心白楚熤,還是擔心白家因為自己惹上麻煩。
沒多一會,榮苓便被父親叫去了,不知道要問些什麼。而榮長甯則茶飯不思的在案前坐了許久,直至日暮遲遲,直至天黑,直至更深人靜霜露落滿花。
妝台邊的窗子又被石子砸了下,榮長甯猝然回頭,許是他來了。
于是趕緊走過去站到窗前,果然看到白楚熤悠哉悠哉的坐在樹上,手上纏着白布條,看樣子是回家上過藥了。
“你……你怎麼又來了?!”
“又?”白楚熤抱緊了雙臂輕笑了下:“這個時辰了,你怎麼還不安歇?”
“我……”
“白天的事驚心動魄,我來看看你是不是吓着了。”
榮長甯沒有應答他的話,而是提醒道:“你重傷蕭正譽,穆王府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白楚熤抱着手臂點點頭,随後擡眼:“理正氣必直,這道理就算說去聖上面前,我也不怕。”
“如果真的鬧到聖上面前,我會站出來說清楚。”
白楚熤愣愣的看向榮長甯,她正歪着頭看自己,其實白楚熤已經想好如何脫身了,隻是不知道為何,見到榮長甯這般忍不住逗逗她:“最多不過一死,有何可懼?”
“你是定北大将軍!應國公唯一的孫子,鎮國大将軍唯一的兒子!你這個年紀,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戰場上。馬革裹屍,方對得起你一身白氏骨血。”
“大半夜的,你張口閉口就是死,也不怕不吉利真把我給咒死了。到時候聖上準叫你捧着我的牌位進門,再從我堂兄弟家挑個孩子過繼給你養,那時候日子可難過喽……”
他居然還有心情在這和榮長甯說笑?!
門口倚門正睡的小冬聽到聲音,慌忙睜開眼睛抓起剪燭芯用的剪刀朝屋裡走:“誰?!”
白楚熤卻是連躲都懶得躲一下,小冬一過來便見白楚熤在朝她招手:“白……”
一句‘白将軍’呼之欲出,榮長甯眼疾手快,趕緊捂住小冬的嘴,又認真的看着小冬搖搖頭示意她别出聲。
小冬眨巴眨巴眼睛,告訴榮長甯自己知道了,榮長甯這才放開小冬的嘴。
“白将軍……翻牆會佳人啊?!”
這叫榮長甯有些後悔放開這丫頭,就見小冬認真的點點頭:“明白!我去外面守着!”
說完人就一溜煙跑出去了,留下榮長甯扶着額頭不知道說她些什麼好:“說到什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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