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人在表達疑問時,往往會發出讀音為“阿(a)”或為“昂(ang)”的聲調來,比方要問:“你是去買菜嗎?”蘇州話就會說成“倷阿是去買菜?”譬如問:“你有沒有吃飯啊?”蘇州話就會說成“倷昂吃飯了?”
昂
有人說,蘇州人說話本來就喜歡加個“阿”字嘛,阿大阿二、阿哥阿姐、阿舅阿姨、阿叔阿嫂等,還有阿耿耿膀牽筋、阿曲死等等。其實不然,這些“阿”字在蘇州話中大多音短聲促,一般隻是表示親近親昵的語氣副詞而已。筆者這裡所說的,是用來修飾動詞、形容詞的“阿”或“昂”,它們是起着疑問副詞作用的,相當于在句末使用疑問語氣助詞“嗎”。在蘇州話裡,是習慣用“阿”或“昂”,而不用“嗎”的。你聽見過說蘇州話後面有個“嗎”字嗎?——講句蘇州話:“倷昂聽見歇講蘇州閑話辰光後頭有個嗎字格?”呵呵。
在蘇州話中,“阿”音相對短促,而“昂”音卻是顯得悠長并帶有回響的。這是因為“昂”字曾經是兩個字,即古語“阿曾”。由于蘇州人的語速在加快,慢慢出現了合音字,這個“昂”字,就是“阿曾”兩字讀快後的合音。蘇州人口中,還有其它合音字,如那個“嘦”(音叫)字,就是“隻要”的合音,如“我嘦得吃一碗面好哉。”文謅謅的“勿曾”,如今合成了“朆(音分)”字,“飯昂吃了?”“朆吃了。”“覅”就是勿要(不要)的合音。另外還有:“囊”是“那亨”的合音,意思相當于“如何、怎麼”,如“倷囊會講蘇州閑話格”(你怎麼會講蘇州話的)。“尚”是“實梗”的合音,意思相當于“這樣”,如“太陽尚辣,覅出去白相哉”(太陽這樣火辣,不要出去玩了)。合音字能夠存在,說明它在蘇州話交流中,有着重要作用,而且效果是其它書面語難以達到的。
那麼,在什麼情況下說成“昂”,什麼情況下又要說成“阿”呢?這裡面是有規律的:在有深度疑問時,也就是在詢問某事有沒有發生時,要說成“昂”;而在有一般疑問時,也就是要詢問是不是時,會說成“阿”;表示猜測時,也用“阿”:她最近喜歡吃酸的,阿是有喜哉?因此,“昂去”和“阿去”,意思是不一樣的,前者是問有沒有去,後者是問去不去。同樣道理,問你“昂吃”是問你有沒有吃,問你“阿吃”是問你吃不吃。你就不要瞎客氣了——再講句蘇州話:倷就覅瞎客氣哉!
大家來猜猜,“阿要撥記耳光倷搭搭?”這句話的意思是
A 給你吃個水果
B 想和你搭搭肩
C 談男女朋友時的小情話
D 大耳刮子的味道要嘗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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