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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女保姆

情感 更新时间:2024-07-28 00:28:44

(我是作家老三,頭條号素老三,出版長篇小說《離婚真相》《香水有毒》等。2022年我體驗生活做保姆,講述東北人有趣的保姆故事。是故事,不是紀實。請勿對号入座。)

作家女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1

午後,老夫人吃完飯,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許夫人對我說:“姐,你下午要是沒什麼事,就在我家别走了,我有點擔心我媽。”

我猶豫了一下。因為午後這段時間對我很重要,我每天午後要睡兩個小時的午覺。要不然下午沒精神頭幹活。晚上我還要拍視頻呢。再說午後我還要回家遛狗,大乖每天下午等我回家,已經成為習慣了,我要是某一天不回去,他會失望的,甚至會認為我抛棄了他。

許夫人見我猶豫,就說:“我給二姐打電話,她沒接,估計又去體驗館體驗去了,我們醫院最近很忙,我也沒法請假——”

許夫人站起來,幫我把碗筷拿到竈台上。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走路有些蹒跚。我問她:“你生孩子醫院能給你多少天假?”

許夫人臉上帶了笑意,說:“三四個月吧。”

我驚訝地說:“這麼少啊?我記得産假好像都是一年。”

許夫人眼神有些複雜,她說:“産假就算給你一年,你能不去上班嗎?哪個女人熬到40歲50歲的位置都不容易,都是跟頭把式過來的,可隻要你敢請假,分分鐘都會被取代,就算給你一年的假期,你敢放假嗎?”

看着許夫人轉身的時候,不經意地用手托着肚子,我深知她的不容易。都是女人,都生過孩子,都有深切的體會。這個世上生孩子是最疼的,養孩子是最累的,供孩子是最苦的,這三樣苦累,男人能分擔的屈指可數,絕大多數的苦累,要女人一肩挑。就拿工作來說,女人一邊懷孕一邊工作,苦累自知。等生了孩子重返崗位,遇到的絆腳石更多,丈夫是無法體會,無法理解的,因為他們一輩子也沒生過孩子,隻看到堅強的母親一肩挑,就認為自己的妻子也應該一肩挑,如果妻子有抱怨,那就是矯情,嬌氣,作人。

許先生算男人堆裡對妻子體貼入微的,可他也多是表面上的功夫,深層次的理解,他做不到。

許夫人說:“我已經跟院裡打好招呼了,下個月初我就休假,真有點累了,幹不動了。”她一邊往餐廳外走,一邊慵懶地說,背影有些疲憊。

我收拾完廚房,沒有回家,在健身房的單身床上睡下了。

許夫人下午去上班,我聽見門響,就醒了。我在别人家睡覺,心裡不是很安穩,睡不踏實,有點動靜就醒了。

許夫人在廚房洗水果,她中午帶回來兩盒草莓,她洗了一盒草莓,自己吃了兩個,看見我進廚房,對我說:“草莓是給你和我媽買的,姐你别跟我們客氣,想吃啥就吃,不用節省,你端去跟我媽吃,都吃了,已經洗過了,就不能放了。”

許夫人特别會說話。但草莓我真舍不得吃,看許夫人買的草莓一個個飽滿紅潤,個大,超市20元一盒,也就十來個,等于2元錢一個草莓,我真舍不得吃呀。但許夫人很真誠,我就拿起一個草莓吃了。又甜又軟,汁水又多,真是好東西。我心裡說,絕對不能吃雇主家的草莓了,吃一個就行了,再想吃,自己買去。

作家女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2

許夫人見我留在許家,她就放心地上班去了。

老夫人今天沒有看電視追劇,她撐着助步器,站在北窗前,望着樓下的小區發呆,臉上有些木然。

我把許夫人洗好的草莓端到窗台上,說:“大娘,看啥呢?”

老夫人把怅然若失的目光從遠處收回來,看到窗台上紅豔豔的草莓,也似乎沒什麼心情吃。

她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她說:“我站在這,隻能望到小區門口,要是能再望遠點就好了。”

我笑了,跟老夫人開個玩笑,說:“你想一直望到北京啊?”

老夫人卻認真地說:“不用,望到省城就行——”

哎呀我的老天爺呀,我心裡咯噔一下,這老太太神叨叨的,怎麼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呢?難道她感覺到了,大兒子是去省城看病了?她也太神了!或者說,母子連心吧,兒子的痛苦,她感覺到了。

老夫人倒是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撐着助步器,回自己房間了,她讓我把草莓拿到她房間,一邊說話,一邊吃草莓。我和老夫人坐在她的房間裡,她隻吃了兩個草莓就沒有心情吃了。她開始用她自己制作的穿針神器,飛針走線,縫她的百家衣。

我看到她縫補的百家衣有點奇怪,小寶寶穿吧,顯然是太大了,能裝下小寶寶,說是給小寶寶做的墊子還差不多。可是墊子一般都是方方正正的,可老夫人做的墊子又像衣服,隻是她把肩膀處包了邊,沒有縫袖子的意思。等她縫得差不多了,我才看清,這不是衣服,是坎肩。

老夫人說:“裡面還得縫一個襯裡,要不然不能貼身穿,貼身穿的話不舒服。”

聽老夫人的口氣,她是要把這件坎肩貼在身上穿的。可老夫人做的坎肩又大,老夫人穿不了,是給二姐做的吧?

作家女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3

二姐是快到傍晚的時候來的,手裡也提着兩盒紅豔豔的草莓,還提着一個修理好的菠蘿。她到了許家直奔廚房,把菠蘿三下五除二,切了一大半,放到鹽水裡浸泡了兩分鐘,就分别盛到三個小碗裡,招呼我到老夫人房間吃菠蘿,一人一碗,必須都吃掉。二姐很實惠,怕我不好意思吃,她就把菠蘿分别裝在碗裡,遞給我一碗,我就不好意思不吃了。

二姐也看到老夫人做的坎肩了,她有些不太滿意,說:“媽,你給我做的坎肩太素了吧?那些花布咋沒用呢?我就喜歡那個杏黃色的,帶小貓圖案的那個花布,那個圖案穿上可有派了。”

老夫人沒說話,隻是擡起眼皮撩了二姐一眼,她沒吃菠蘿,一直靜靜地縫着坎肩。二姐不太高興,就把床上的碎布翻了一遍,翻到那個帶小貓圖案的碎布,對老夫人說:“媽,這塊布咋不用呢?都給你孫女留着啊?”

老夫人氣笑了,把手裡的坎肩放下,拿過裝菠蘿的碗,咬了一口菠蘿,又放下了,她可能咬不動菠蘿。她對二姐說:“都給你做,還不行嗎?”

二姐卻把老夫人放到床上的坎肩一撥拉,說:“這個也太素了,我不要,你再給我做一個。”

老夫人忽然變臉,說:“别動我東西!那不是給你的!”

二姐被老媽訓了一句,又是當着我的面訓的,她有些挂不住,又不高興,又吃醋。她嘟着嘴說:“不是給我的,那是給你兒媳婦做的呀?小娟那眼眶多高啊,能稀罕你這種破爛嗎?”

老夫人說:“别瞎猜了,給你大哥做的!”

二姐立刻不說話了,嘟着的嘴巴也緩緩地放平了,她伸手攬了一下老媽的脖子,又拍拍老媽的後背,就起身走出老媽的房間,往廚房去了。

我聽見廚房裡傳來榨汁機嗡嗡嗡地操作聲,不一會兒,二姐端着一杯橙黃的菠蘿汁走進老夫人的房間,把杯子遞給老夫人,說:“媽,我給你榨的菠蘿汁,看看好喝不,我剛才嘗了一口,挺甜。”

老夫人接過二姐手裡的杯子,送到嘴邊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說:“真的挺甜,菠蘿還沒這麼吃過呢。”

二姐笑了。二姐的眼眶紅紅的,她莫非剛才在廚房偷偷地哭過?

作家女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4

大許先生的病不是絕症,也不是很嚴重的大病,但大哥為這個家族操持了十年,二十年,家裡人對大哥有依賴,有尊重,更多的是割舍不斷的情感。大哥住院要做手術,手術台一上,别管多小的病,家裡人都牽腸挂肚,尤其做母親的,更是分分鐘都是煎熬。老夫人就在這煎熬裡,一針一線地把自己對兒子的思念和擔憂以及祈禱,都縫在了這件坎肩裡。

我正好看到老沈發來的視頻,是老沈和大許先生坐在餐廳裡吃飯的視頻。估計是大許先生都已經檢查完了,可以進食了。他們吃飯的餐廳應該是醫院樓下的餐廳,但外人看不出來,我就把這個視頻發到老夫人的手機裡,老夫人聽到手機響,她的手機就放在助步器下面的布兜裡,聲音調得大,她能聽見。

她拿起手機,看到我發給她的視頻,點開看了,一邊看,臉上一邊綻放開笑容,她還用手撫摸着視頻裡的大兒子,滿眼的不舍和心疼——

我把老夫人這一幕拍攝下來,發給了老沈,又把老夫人做的坎肩拍攝下來,發給老沈。大約過了幾分鐘吧,老夫人的手機忽然響了,有人要跟她視頻聊天。老夫人驚喜地擡頭看着二姐和我,說:“你大哥來的電話,可真神了,我一想他,他就來電話了。有好幾次了,就這麼神。”

老夫人接起大許先生的視頻電話。大許先生在視頻裡,還跟昨天晚上一樣,神采奕奕,精神抖擻,他嗓音渾厚地說:“媽,你縫的坎肩是給我縫的吧?”

老夫人高興地問:“你咋知道的?”

大許先生說:“媽,咱倆在一起的時間最久,你啥心思我能不知道啊。”

老夫人說話有些哽咽了,有些賴叽幾地,說:“兒子,你啥時候回來呀?”

大許先生說:“媽,快了,手邊有點事,再過兩天我就回去了。你的坎肩慢慢縫,别着急,别累着。你給我縫大點,這個坎肩好像小,我這兩天都感覺吃胖了——”

大許先生爽朗地笑起來,從聲音上看,完全看不出他是個即将手術的病人。

老夫人說:“海龍啊,你能答應媽,每天都給我來個視頻電話嗎?”

大許先生很爽快地說:“行,隻要手機有電,有網絡,我就給你打電話,今天就到這吧,跟客戶正吃飯呢。”

老夫人的電話挂斷了。老夫人攥着手機,回味着剛才跟大兒子的視頻,臉上的笑意多了,擔憂少了一些。

作家女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5

老沈晚上給我打來電話,說大哥的手術還不能馬上進行,要等兩天,因為大哥身體有點炎症,要先打兩天消炎藥,等身體好一些了,才能進行手術。

我看一直是老沈陪着大哥,就問:“大嫂呢?”

老沈說:“大嫂在外圍幫我們。”

老沈這話啥意思?我問他:“你在醫院陪護大哥呢?”

老沈說:“手術要打麻藥,手術完麻藥勁沒恢複呢,要把大哥抱到病床上,大嫂身體弱,她抱不動大哥,再說陪護要熬夜,一個女人頂不下來,我就在醫院陪大哥吧。”

我發現老沈在人前,是稱呼大許先生為許總的,在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他才稱呼大許先生為大哥。很多人當着許先生的面,叫許先生二哥,現在蘇平也叫許先生二哥,但基本沒人稱呼大許先生為大哥,尤其外人,都稱呼大許先生為許總。稱呼大許先生為許總,有尊敬,有禮貌,也有一點畏懼吧。

所以我聽到老沈稱呼大許先生為大哥,有點意外,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老沈和大許先生是過命的交情,他們兩人的兄弟感情僅次于大許先生和他老弟許先生的感情吧。

我問老沈多久能回來,老沈笑着,低聲地說:“你想我了?”

去,誰想他,我是替老夫人擔心大哥的病情。

老沈說:“看情形,最快也得十天,弄不好就是半個月。”

這麼久,老夫人還不得等得心焦?

老沈說:“大哥答應大娘要每天晚上打個視頻電話呢,這個有難度,手術當晚,渾身都插着管子,視頻會露餡的,不視頻吧,大娘更會擔心。”

這有啥難辦的呀?我說:“那就打電話,别視頻了,等過了兩天再說。”

老沈做事,釘是釘卯是卯,他很少打折扣。後來他說:“也隻能這樣了。”

我問他:“你的鹦鹉呢?小軍給它喂水呀?”

老沈說:“有自動喂水喂食器,小軍要是不出差,也會天天過去看它。”他随後又說:“大乖咱得想個辦法。”

我沒明白老沈的意思,問:“你啥意思?”

老沈說:“我咋就收買不了他呢?他呀,跟你一樣,心硬。”

我說:“水滴石穿,堅硬的石頭都能被柔軟是水給穿透,靠的是什麼?”

老沈說:“堅持。”

我說:“靠水。”

老沈笑了。

我說:“沈哥,你房間久了沒人打掃能行嗎?用不用我去打掃一下?”

老沈說:“不用,我不回家,家裡也沒人造禍屋子,不埋汰。”

作家女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6

第二天中午,二姐來吃飯,帶來一兜煮好的粘玉米,還提了兩盒菜,一個是梅菜扣肉,一個是蛋黃焗南瓜,二姐不讓我中午做菜了。但許夫人中午回來陪婆婆吃飯。許夫人不喜歡吃肉,尤其是不吃肥肉,我就還是煎了兩根魚給許夫人。

這餐飯吃得比較愉快,二姐跟我們學,她一個辦公室職員的笑話,說他老婆都懷孕八個月了,他才發現老婆懷孕了,他那點工資還不夠他自己玩麻将輸的,就不打算要這個孩子,他就帶着老婆去醫院,準備做下去,沒想到醫生告訴他,都開二指了,馬上就要生了。

我們都笑起來。

許夫人有點不相信二姐的笑話,說:“懷孕這麼長時間,他妻子自己不知道?”

二姐說:“知道啥呀?90後的孩子基本都是半傻,何況他媳婦比你還瘦呢,一直在家工作,還兼職呢,在家辦公能兼職,同時幹三份工作,平時就穿個寬松的衣服,她還美呢,覺得自己胖了,沒想到懷孕要生了。”

老夫人就問二姐:“生了嗎?”

二姐說:“人家雙喜臨門,這邊生完孩子,那邊就接茬領證,我們同事同時進了兩個級别,一個是爸爸,一個是丈夫,人生兩件大事,他同時完成了。”

我問:“婚房有嗎?”

二姐說:“啥都有了。女方家是上海人,我同事以前還撓頭呢,聽說上海人很挑剔,他怕答對不下去老丈母娘,沒想到媳婦哐當一下,生下個大胖兒子,這下子娘家啥也不要了,還陪嫁一個房子一個車,人生的第三件大事也完成了。”

飯桌上的四個女人同時笑起來。

這天的飯桌上,大家都沒有談論大許先生。不談論不等于不思念。飯後,老夫人回房間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縫大兒子的坎肩了。她已經給坎肩裡面挂上了一層襯裡,正縫得起勁呢。

我原本打算再陪老夫人一個下午,但二姐說:“這兩天我會來陪我媽,你忙乎一天活兒了,怪累的,回家休息吧。”

作家女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7

午後,收拾完廚房,我就從許家出來了。走出小區,順着人行道走到十字路口,等綠燈的時候,我想起許家的抹布要換一批了。我原本打算在網上買,但小城已經不走快遞了,啥時候能走快遞還不知道,快遞變成慢遞了。我就轉身,想去前面一家大型的超市,買一打抹布。

超市現在都是進門掃碼,每個人之間最好距離一米的距離。大家都戴着大口罩,隻露出兩隻眼睛,人人都成了蒙面人。看着挺搞笑的。我在超市的二樓買了一打抹布,就從超市出來了。站在超市門口想回家,發現我不是從超市的正門出來的,是從側門出來的。從台階上擡頭一望,咦,這條路不是往老沈家去的路嗎?

猶豫了三秒鐘吧,我好像心裡還沒決定到底去不去老沈家呢,我的兩隻腳已經替我做決定了,她們自己就嗖嗖嗖地踏上了去老沈家的那條馬路,輕快地走起來了。

那就去老沈家看看,老沈雖然說,不用我去收拾房間,可我就不能主動點,給老沈幫點忙嗎?我們相處這段時間,老沈幫了我許多,還送我衣服,我呢,好像就送給他一幅手套啊。

老沈已經兩三天沒在家了,我即使不用喂鹦鹉,我也能替老沈收拾一下房間,拖拖地,擦擦窗台上的灰塵吧,等老沈一回家,房間裡窗明幾淨,桌上再扣着香噴噴熱騰騰的飯菜,老沈就會滿屋子尋找田螺姑娘吧?

我越想越嗨,自己先笑出了聲。我哼着小曲,邁着輕盈的步子,去了老沈家裡。在門外猶豫了片刻,聽聽房間裡的動靜。房間裡什麼動靜都沒有,連樓道裡都是靜悄悄的,樓裡也是很安靜。

鹦鹉平時在房間裡不練習飛翔嗎?它也不怕翅膀僵硬不能飛了?

我在老沈家門外站了一會兒,還是鼓起勇氣,用手指摁下密碼,門“吱地”一聲向外打開。

房間裡靜悄悄的,陽光從窗子照射進大廳,大廳裡很明亮。我走進房間,帶上房門,這才聽到有翅膀飛翔的聲音劃過空氣,向我飛來。

我有點膽怯,不敢走路了,擡頭看着翠綠色的小鹦鹉倏然飛落到眼前,我正有些恐懼呢,怕小鹦鹉用鋒利的喙(讀會)啄我的臉。沒想到小鹦鹉飛到空中并沒有落下來,而是在空中來回地飛着,有些受驚的樣子。

我靜等了片刻,看到鹦鹉終于安靜地飛回到她的籠子上了,我才走進客廳。

鹦鹉站在籠子上,兩隻分開的眼睛戒備地逡巡我。

我沒去找老沈家抹布,直接把我買的抹布拿出兩條,一條在水裡浸濕了,擦抹窗台,一條是幹的,把濕潤的窗台再擦拭幹了,免得留下水痕。

老沈家的地闆是實木的,我第二次來到老沈家,看見老沈吃完飯擦地闆,不是用拖布,是用抹布擦拭,濕抹布擦完,立刻用幹抹布擦幹。我也就學着老沈的模樣,用抹布擦地闆。老沈擦地闆是蹲着,我不能蹲着,蹲時間長了腰疼,我就跪着擦地闆。

反正沒人看見,跪着就跪着吧。我是在勞動呢。勞動者是最光榮的!

擦完客廳的地闆,又來到老沈的卧室。

卧室裡一張大床,上面鋪蓋着白被單。把床上的用品都罩上了。很顯然,這是老沈臨走前用白被單罩上的吧,他算計好了十天半個月回不來,怕床上落灰塵。

作家女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8

擦完卧室的地闆,又去擦裡面的卧室。這個卧室有一張單人床,旁邊一個書櫃和一個寫字台,寫字台下面有把椅子。寫字台上面有一個粉紅色台燈。看房間裡顔色都是暖色系的,是他女兒以前住的房間。

我看到寫字台最外側的抽屜開了一半,沒有關嚴,我伸手要去關上抽屜,但我的眼睛透過半開的抽屜,看到抽屜裡面有個亮晶晶的東西一閃,不禁勾起我的好奇,我就伸手輕輕地拉開了抽屜。

那個一閃的東西其實是面小鏡子。小鏡子被窗外的光線照着,反射出的光線。我伸手要合上抽屜的時候,抽屜裡的一個筆記本大的相冊,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這是老沈女兒的相冊,還是老沈全家人的相冊呢?

我拿起相冊,掀開了第一頁,上面赫然是黑色炭筆寫的三個大字:全家福。

全家福,那就是老沈一家人的相冊了。

我在心裡說,别看人家的相片,沒意思,擱回去吧,關上抽屜,回家吧。

可是,我的心思雖然是這麼想的,我的手卻不聽我的命令,我的手自作主張,自己就掀開相冊,一頁頁地翻看下去。

相冊裡第一張照片,是一對年輕的情侶緊緊地依偎着,兩人的頭向彼此歪着,靠在一起,兩人臉上的笑容都無比甜蜜。我能看出那是年輕時候老沈的模樣,面龐有些稚嫩,笑容有些羞赧,眼神特别清澈,而堅定。他認準了身邊的女人,會陪伴他一生的吧。

女人很漂亮,一臉的任性。

我翻看相冊的第二頁,這是一張生活照,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洗腳,蹲在地上給女人洗腳的男人仰着一張笑臉,擡頭看着他的新婚妻子,那不是老沈,還能是誰?

看到老沈這麼親昵地對待另外一個女人,哪怕是對待他的妻子,我心裡還是湧起一陣醋意。理智告訴我,不要再看老相冊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趕緊離開老沈家吧——

這一次,我的理智終于戰勝了情感,我把相冊用力合上,用力塞回到抽屜裡面,然後咣當一下,關上抽屜,怕沒有關嚴,我又把抽屜用力往裡推,直到抽屜全部塞回到桌子裡。

我忽然沒有力氣了,好像剛才看相冊,用了我許多力氣似的,我再跪到地闆上擦地時,就感覺抽屜裡的女人好像在看着我冷笑,不,是嘲笑,她在嘲笑我,這個房間裡的男主人是她的丈夫,而她,才是這個房間的女主人,我,永遠都不是,我隻是個賤賤地來到老沈家,替老沈做家務的保姆!

我再也幹不下去活兒了。我抹布也沒洗,就丢到衛生間,拿起放在玄關的包,一邊換鞋,一邊擡手攥住把手,就要開門出去。

可就在這時,門忽然被敲響了,有人在外面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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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女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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