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神迹?西城區棋院坐落在西直門南小街國英園的一個住宅樓底商裡,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象棋神迹?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西城區棋院坐落在西直門南小街國英園的一個住宅樓底商裡。
門衛姓王,六十多歲。老王在西城區棋院看大門已經有十多年了。工作日時隻有棋協開會時這裡人會多些,他負責在門外便道上指揮車輛,再看着别讓協管給貼單子;要是不開會,除了保潔出出進進,這裡有時候一整天都沒什麼人光顧。倒是每周末人還多些,很多家長帶着孩子來這裡上圍棋課、象棋課、橋牌課。
老王給棋院看大門,自己也能下兩盤,便道上那個石台和石凳,就是他的戰場。老王剛來看大門時,有幾個老娘們兒老來這裡打麻将,後來被他給趕走了。說起趕走老娘們兒的方法令人捧腹。老王每天早晨算計着老娘們兒要來前,拿小鏟從路邊盛過來一泡狗屎擱在石凳邊上。北京的老娘們兒都好幹淨,當時就拎着牌找别的地方去了。有個家裡養狗的婦女幫着打掃了幾次,還想再殺回來,但是抗不住老王持之以恒,後來也就不再來了。老王想起這事就樂不可支。
從那以後,石台石凳由他獨享。他把石台、石凳周圍打掃得一塵不染,用油漆在石台上畫出一個棋盤,請住旁邊樓上的高師傅在“河沿”寫上楚河漢界。老王本可以從棋院裡被淘汰的象棋子裡湊出一副象棋自己用,但是棋院的象棋都是密胺材料做的,他不喜歡。于是他自己花了70元買了一副榉木象棋。若幹個傍晚,老王約上個把熟人,先喝點大白牛,再開露天棋場,木棋子剁在石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令他快活惬意。漸漸地,有了觀戰的,漸漸地,觀戰的圍成了圈,漸漸地,有了約戰的,到後來,國英園下野棋下得好的,都被吸引了過來。
随着與老王過招的高手越來越多,老王下棋的水平也越來越高。有時候在棋院教棋的霍老師也過來觀戰,對老王的水平也是贊賞有加。
這天傍晚,老王早早就吃完晚飯,和住在永祥胡同的大老李正在石台上切磋。這兩人算是這裡的高人了,所以不一會兒,石台外邊已經圍了一圈人。老王先手盤頭馬,步步緊逼,沒一會兒就吃掉中卒,馬上就要形成挂角馬的殺棋。老王洋洋得意從煙盒裡用手指彈出一顆牡丹煙叼在嘴角,沖着看棋的一個小夥子說,“德子,想學棋就得認師傅,認師傅就得有眼力見兒,師傅都叼上煙了,你還不趕緊點上!?”德子長着一幅黑臉龐,一笑一臉褶子,道,“老丫挺的還沒赢呢,又得瑟起來了,就不給你點,李哥,使使勁,幹了他。”還不到六月,大老李卻是滿頭大汗,盯着棋盤一動不動。德子拿起綠色的車說,“你就吃他卒,瞄着他的底象,怕個球!”大老李此刻的臉比德子還黑,他突然擡頭怒視着德子,“吃他媽什麼象,他士角炮絕殺了都,你就閉嘴吧,哪家大人沒系好褲腰帶把你這貨給露出來了!”德子一臉蒙逼,不再言語。老王此時更加氣定神閑,“換掉炮,車看肋,馬踩中象疊炮将,沒緩兒。”他從兜裡掏出火機點燃香煙,嘴裡含糊地哼起《探清水河》的曲子,“姑娘叫大蓮,俊俏好容顔,此鮮花無人采,琵琶斷弦無人彈那┄┄”
周圍觀戰的另外幾個人七嘴八舌一番後也不再支招,“這棋交了。”有人嘟囔着離開了。
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
“象支起來,然後可以反架中炮。”
所有人齊唰唰扭頭看向聲音傳過來的方向。隻見在衆多或蹲或站的人外面,站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孩。
大家默不作聲,都在捉摸這步棋。
德子先張嘴,“飛起象直接就被卒拱了。”
那小孩說,“就是送給他吃。卒沒地方去,往前走隻能擋他自己的車路。”
“然後呢?”德子問。
然後顯而易見,高手過招,一個眼神、一個暗示就足以扭轉戰局。大老李馬上把後面的變化推演出來,架中炮,換炮、對馬。觀戰的人群躁動起來,看出兩步的擠兌看出一步的,又被看出三步的人數落。德子也看明白了,他不計前嫌,拿起綠象飛到河沿兒。
大老李這回沒埋怨啥,他笑罵着,“哎,這算你丫下的還是我下的,赢了算誰的?”他這麼說着,卻沒有把象再挪回來。
德子一把從人縫外把孩子拽了進來,讓他站在棋盤邊上,“赢了算這孩子的。”小孩站直身子還不到大人的胸口,石台旁站着看棋正合适。
這回輪到老王長考了,一大截煙灰垂在他手中的煙頭上。半晌,老王沒進兵拱象,而是提起另一個炮到卒林線。孩子馬上把炮坐了中。孩子應對及其熟練,幾乎不假思索,而每走一步,老王卻是思量半天。接下來換掉幾個大子,綠棋徹底化解風險,再走幾步,取得優勢,最終,老王無力回天,推盤認輸。
石桌旁已是人聲鼎沸,誇孩子是神童的,擠兌老王的,簡直蛙聲一片。
老王強顔歡笑,嘴上對付着周圍的惡心話,但自己都覺得面部肌肉有點抽搐。這時有人提議老王再跟孩子下一把。老王本來就想,保不齊這孩子就走盤頭馬偏門,别的棋路不會都熟。為了争回面子,于是一邊碼棋一邊問孩子,“娃子,下幾年棋了。”
小孩受到大人們起哄似的鼓舞,更加神氣活現,他挺着小胸脯說,“一年多了。”人群爆發出杠鈴般的笑聲。
老王也笑了,“你跟誰學的棋?”
“我跟我爸爸。”小孩往人群外指了一下。馬路對面路邊上站着一個一臉病容的男人,面無表情地低頭看着手機。
棋碼好了,老王讓先。小孩執紅先行。他歪着小腦袋想了一下,第一步走單提車。老王心裡笑了,他知道這叫鐵滑車開局。這種棄馬攻殺的棋路雖然兇狠,但有硬傷,知道的人會馬上破局,所以受正規訓練的棋手都不會這麼開局。看來這孩子師承也是野路子。老王将計就計,提炮打馬。接下來小孩并沒有按套路演繹,他橫車占肋,再過河壓象眼。棋局朝着老王不熟悉的方向發展。節奏又回到了剛才那盤棋。老王思考半天走一步,小孩根本不想,随意一走,然後搖頭晃腦,觀察着大人們的言語。棋入中局,老王雖多吃一子,但陷入全面被動。再後來,觀棋者全幫着老王出謀劃策,象棋場已演變成全體大人與小孩一人對峙。最終,孩子再勝一局。全場愕然。
這時,馬路那邊傳來一句,“該回家了。”
小孩丢下手中的棋子,小鳥一樣從人群中飛了出去。
德子這才想起什麼,沖着孩子背影喊,“小孩,你叫啥?”
“魏欣!”一個稚嫩的聲音從人群外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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