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幾個月裡,“Hot Girl Shit”像熱浪一般,席卷了TikTok和Instagram等視頻、圖片為主的社交媒體。
這些視頻中,不同的女孩們擁抱他們最日常、最平庸的時刻——剃掉唇毛、敷上面膜、玩一場緊張的遊戲,或者幹脆在打一天中第23個盹兒……她們把這些時刻都定義為“Hot Girl Shit”。
“Hot Girl Shit”這個梗原本來自說唱歌手Megan Thee Stallion的一首歌《Girls in the Hood 》。視頻中的女孩都以她的這首歌為BGM,在反複念唱的歌詞“I can't talk right now, I'm doing hot girl shit”中做出各種動作,嘴裡的口型也跟随着原唱。
TikTok上“Hot Girl Shit”視頻截圖
這些短視頻顯得坦率,有時也帶點荒謬的色彩。它們可能缺乏邏輯,卻在講述更深層的意義:她們想說的是,“性感”或者“熱辣”這樣的詞不再僅僅指涉一個人的外表。“hot”成了一種極度自信的心态,是指内在的狀态,而不是天生的運氣或整容醫生能完成的東西。
“這個趨勢證明了‘Hot Girl Shit’位于一道光譜上,它是關于自信的感覺。”這一波病毒傳播的首個視頻來自Chelsea Uchenna,一名18歲的英國化妝師。她将這一趨勢視為一種重新定義“辣妹”(hot girl)身份的方式——長久以來,“辣妹”是由男性凝視定義的。
因此,有評論認為,這些上傳視頻的女孩,也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對抗男性凝視。
形形色色的“Hot Girl Shit”
女性主義電影理論家Laura Mulvey在《視覺快感與叙事電影》一文中所定義的男性凝視,指的是男性導演在電影中對女性的投射方式。Mulvey認為,從本質上講,男性的目光将女性過度性感化,使她們淪為電影中男主角的欲望對象。
在Mulvey的理論中,男性的目光在整個流行文化史上占據主導地位,最終形成了人們對“理想女性”的看法。幾十年來,在流行文化和藝術中,女性被以刻闆印象的視角塑造,她們大多是由異性戀男性精心打造的。這些“男性凝視”同時也制約了許多消費這些内容的年輕女性,讓她們努力達到銀幕上“理想女性”的标準。
人們不僅僅在銀幕上看到男性凝視。互聯網時代,Meme文化也被指為令性别歧視和物化女性更加猖獗。一些女權主義者指出,當利用“圖梗”等幽默形式巧妙地嵌入某些“理想女性”形象時,網絡上的性别歧視和性騷擾,往往變成了一種“可接受”的東西。
“對‘辣妹’的刻闆印象是一個高挑、瘦弱、白皙、大胸的女孩,”電影評論家和營銷人士Shreemi Verma說,“辣妹”是某種社會條件下塑造的幻想原型,而主流行業缺乏女性電影人和影評人,則助長了這種幻想。
“幾乎每個女人都會做一些很瑣碎的事情,比如刮唇毛、敷面膜,它們都很真實。”Verma進一步說,性感女星也需要刮腿毛,也會一邊喝酒一邊唱歌,隻是你可能不大會在典型的“直男向”電影裡看到這些真實的生活細節——而通過展示性感形象背後的最粗糙、最原始的真實,這種趨勢成為這個時代的女性挑戰銀幕刻闆印象的方式,而且極具親和力。
尤其是随着疫情中居家隔離生活方式的形成,女孩們可以長期不用再戴着胸罩,不再是精心打扮地出現在社交場合,“熱辣”的概念不斷演變為一種更有同理心、包羅萬象的理想。
“人們對所謂‘Hot Girl Shit’的定義是刻闆的,它往往意味着化妝、穿得性感或者扭動腰肢之類的事情。而一些男性看到這個視頻标簽後,可能會期望看到的是光鮮亮麗的女孩,想到這一點我一點不感到驚訝。”24歲的荷蘭學者Supriya Banerjee在浏覽了一些社交媒體上的“Hot Girl Shit”視頻後,決定上傳自己的版本——她在視頻裡清洗一個月經杯。
Supriya Banerjee在“Hot Girl Shit”視頻中清洗月經杯
“錄視頻的時候,我穿着運動胸罩。我猜大家會期望看到我鍛煉身體,因為這是理想的辣妹要做的事。但我沒有,接下來人們會看到我在給月經杯消毒。這就是我喜歡這次病毒式傳播的原因。它把藝術、舞蹈,還有給孩子做飯這類簡單的事情,正常化為辣妹們的日常。“對于Banerjee來說,這股潮流隐藏着一條信息:女性做的一切事情,都可以被認為是屬于辣妹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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