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閉門》
明代 唐寅
雨打梨花深閉門,孤負青春,虛負青春。
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愁聚眉峰盡日颦,千點啼痕,萬點啼痕。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此詞以女子口吻,表現離别相思之情,是一首閨怨詞。上片首句,即以重重門關橫亘在畫面上,它阻斷了内外的聯系,隔絕了春天,從而表明思婦對紅塵的自覺放棄,對所思之人的忠貞摯愛。以下五句,似乎是思婦的内心獨白,但更像“畫外音”,是對“深閉門”情節的議論。下片正面描寫為情感而自我封閉狀态中思婦的形象,通過皺眉灑淚、看天看雲、行行坐坐幾個連續動作,表達其坐卧不安的無邊相思。
《水調歌頭·江上春山遠》
宋代 葛長庚
江上春山遠,山下暮雲長。
相留相送,時見雙燕語風樯。
滿目飛花萬點,回首故人千裡,把酒沃愁腸。
回雁峰前路,煙樹正蒼蒼。
漏聲殘,燈焰短,馬蹄香。
浮雲飛絮,一身将影向潇湘。
多少風前月下,迤逦天涯海角,魂夢亦凄涼。
又是春将暮,無語對斜陽。
詞篇寫别離,但離别情緒卻沒有用一個字來正面點染,隻用當時所見的江、山、雲、雙燕、飛花烘托離人的辛酸,這在古人詩詞中已屬少見;至于将别去的速度寫得那麼迅疾,近乎是疊用由言别到分手到孤單的一個個鏡頭,則無疑又是抒寫離人凄苦最有效的手段。用“千裡”明提兩地遙遠的距離,
用“沃”反襯愁腸回繞的痛楚,都極有分量。“回雁峰前路”是設想中的來日前程。回雁峰為衡山七十二峰之首,相傳秋雁南飛,至此而返。但是作者到了那裡,返得了還是返不了呢?“煙樹正蒼蒼”便暗示:那裡渺茫難測,何從預料歸期!可知,前途中山、水正多,詞中獨寫“回雁峰”是有講究的。
《次元明韻寄子由》
宋代 黃庭堅
半世交親随逝水,幾人圖畫入淩煙?
春風春雨花經眼,江北江南水拍天。
欲解銅章行問道,定知石友許忘年。
脊令各有思歸恨,日月相催雪滿颠。
詩首聯就對,突破律詩常格,是學杜甫《登高》一類詩的痕迹。首句平平而起,感慨年華猶如逝水,筆勢很坦蕩。次句提出問題,指出朋友中這麼多人,有誰能夠建功立業圖形淩煙閣呢?問得很自然,稍見有一絲不平之氣透出,但不是劍拔弩張式的直露刻薄語。詩雖然用對偶,因為用的是流水對,語氣直貫,既均齊又不呆闆,這樣作對是黃庭堅的拿手好戲。
《歎花 / 怅詩》
唐代 杜牧
自是尋春去校遲,不須惆怅怨芳時。
狂風落盡深紅色,綠葉成陰子滿枝。
關于此詩,有一個傳說故事:杜牧遊湖州,識一民間女子,年十餘歲。杜牧與其母相約過十年來娶,後十四年,杜牧始出為湖州刺史,女子已嫁人三年,生二子。杜牧感歎其事,故作此詩。這個傳說不一定可靠,但此詩以歎花來寄托男女之情,是大緻可以肯定的。它表現的是詩人在浪漫生活不如意時的一種惆怅懊喪之情。
《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
宋代 蘇轼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餘獨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此詞為醉歸遇雨抒懷之作。詞人借雨中潇灑徐行之舉動,表現了雖處逆境屢遭挫折而不畏懼不頹喪的倔強性格和曠達胸懷。全詞即景生情,語言诙諧。
《送春 / 春晚》
宋代 王令
三月殘花落更開,小檐日日燕飛來。
子規夜半猶啼血,不信東風喚不回。
這是一首寫景的七言詩,表現了暮春時節的景象和詩人的感受。詩的前兩句寫景為主,後兩句由景生情,抒發了自己的生活态度和追求。
《玉樓春·春恨》
宋代 晏殊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
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天涯地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盡處。
此詞抒寫人生離别相思之苦,寄托了作者從有感于人生短促、聚散無常以及盛筵之後的落寞等心情生發出來的感慨。整首詞感情真摯,情調凄切,抒情析理,綽約多姿,有着迷人的藝術魅力。作者抒發人生感慨時成功地使用了誇張手法,更增添了詞的藝術感染力。
《相見歡·年年負卻花期》
清代 張惠言
年年負卻花期!過春時,隻合安排愁緒送春歸。
梅花雪,梨花月,總相思。自是春來不覺去偏知。
此詞寫春過惜春。作者以惋惜的心情埋怨自己年年錯過花期。看似信手拈來,卻是耐人尋味。“春來不覺去偏知”一句,更揭示了人之常情,即諸事往往在時過境遷之後,才倍覺珍貴。春如此,人生亦如此。全詞語淺意深,新穎自然。
《塞下曲六首·其一》
唐代 李白
五月天山雪,無花隻有寒。
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曉戰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願将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這組詩當作于唐玄宗天寶二載(743年)。此前一年李白初入長安,此時供奉翰林,胸中正懷有建功立業的政治抱負。
《春宮怨》
唐代 杜荀鶴
早被婵娟誤,欲妝臨鏡慵。
承恩不在貌,教妾若為容。
風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
年年越溪女,相憶采芙蓉。
從詩的意境來看,《春宮怨》似不隻是詩人在代宮女寄怨寫恨,同時也是詩人的自況。人臣之得寵主要不是憑仗才學,這與宮女“承恩不在貌”如出一轍;宮禁鬥争的複雜與仕途的兇險,又不免使人憧憬起民間自由自在的生活,這與宮女羨慕越溪女天真無邪的生活又并無二緻。它不僅是宮女之怨情,還隐喻當時黑暗政治對人才的戕殺。
《曲江二首》
唐代 杜甫
一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
且看欲盡花經眼,莫厭傷多酒入唇。
江上小堂巢翡翠,苑邊高冢卧麒麟。
細推物理須行樂,何用浮榮絆此身。
朝回日日典春衣,每日江頭盡醉歸。
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
穿花蛱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
傳語風光共流轉,暫時相賞莫相違。
這兩首詩總的特點,用我國傳統的美學術語說,就是“含蓄”,就是有“神韻”。所謂“含蓄”,所謂“神韻”,就是留有餘地。抒情、寫景,力避傾囷倒廪,而要抒寫最典型最有特征性的東西,從而使讀者通過已抒之情和已寫之景去玩味未抒之情,想象未寫之景。“一片花飛”、“風飄萬點”,寫景并不工細。然而“一片花飛”,最足以表現春減;“風飄萬點”,也最足以表現春暮。
一切與春減、春暮有關的景色,都可以從“一片花飛”、“風飄萬點”中去冥觀默想。比如說,從花落可以想到鳥飛,從紅瘦可以想到綠肥……“穿花”一聯,寫景可謂工細;但工而不見刻削之痕,細也并非詳盡無遺。例如隻說“穿花”,不複具體地描寫花,隻說“點水”,不複具體地描寫水,而花容、水态以及與此相關的一切景物,都宛然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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