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剛剛升起,程铿打着哈欠拿着毛巾出了屋,在灰蒙蒙的陽光下,一道人影正在不遠處的空地上,慢悠悠地打着太極拳。
他心中一愣,還以為是眼花了,用力的揉揉眼睛,确定沒有看錯,忍不住嘟囔的說道:“大白,你小子一大清早的,這又是在耍什麼花樣?”
大白聽到了他的聲音,沒有馬上停下來,逐漸放緩了動作,最後收歸于馬步,吐出了一道利劍般的白氣。
“今天是第一次給素素治病,所以我要提前做好充足的準備。”
一提起此事,程铿放下了手中的毛巾,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為難的說道:“這件事情我仔細考慮過了,昨天拜托個朋友又找了家大醫院,要不咱們再去看一看?”
他的話雖然很委婉,但是不信任的意思已經展露無遺。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這是老一輩固定的成見,雖說平日裡大白跑前跑後,但畢竟關乎到女兒的安全,他還是持保守的态度。
大白眉頭微皺,心中有些生氣,這七天來他拿出了玩命般的态度,每天隻睡一兩個小時,整整瘦了十斤,就是為了能夠接受這個重任,沒想到卻換來了不信任。
況且退一步來說,假如程愫素的病普通的醫院能夠治療,他何必還去辛苦地學習醫術,直接用錢搞定不就拉倒了?
程铿背後沒來由的湧出了股寒意,他打了個哆嗦,他罵了句鬼天氣,拿起臉盆毛巾準備去洗漱。
“程叔叔等一等!”
大白上前一步攔住了他,臉上帶着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的說道:“素素的治療不能中斷,我有足夠的信心和把握,保證治療過程沒有問題!”
程铿下意識的攥緊了毛巾,眉頭緊皺的說道:“你和老神仙隻學了一個禮拜,時間還是太短了,我隻有素素這一個女兒,真的不能夠出意外,所以……”
“我以腦袋作為擔保,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
“這不是保證的問題,主要還是時間太短了……”
“程叔叔!”
“不行,朋友推薦的醫院在這方面很有權威,素素的腿好不容易有了知覺,我真的不能把她當做你的試驗品。”
大白攥緊了拳頭,眼神之中閃過了紅光,情緒激動的說道:“我不會拿素素做試驗品,我比任何人都關心她……”
程铿表情同樣陰沉了下去,冷冷的說道:“素素是我的女兒,我有權利給她做決定。”
“不,她已經十八歲了,有權利做出自己的選擇!”
“少說這套狗屁理論,我是她爹,是她的監護人,怎麼沒有選擇權利?”
兩人吵架的聲音越來越大,驚動了屋子裡的黎敏,連忙跑了出來,愕然的說道:“你們爺倆大清早的發什麼火?”
程铿像是看到了救星,拉着妻子的手說道:“你來評評理,這小子還沒學兩天醫術,就非要給叔叔治病,這不是在開玩笑嗎?還說什麼讓素素選擇?我是她爹能害她嗎?”
黎敏其實在屋裡聽得一清二楚,她不動聲色的抽回了手,出乎意料的說道:“我覺得也有道理,素素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是該聽聽她的意思。”
程铿臉上露出了自然之色,驚訝無比的看着妻子,不解的說道:“你是不是沒睡醒?說什麼夢話!為了找到這家醫院,我是求爺爺告奶奶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怎麼一點兒都不理解我的心?”
黎敏翻了個白眼,對于固執的丈夫不知道該如何勸解,退而求其次,婉轉的說道:“大白這孩子的品性咱們都清楚,這幾年來任勞任怨,不會幹沒有把握的事情。”
“可是素素的病情好不容易有了好轉,萬一惡化了怎麼辦?不行,我絕對不同意!”
程铿見妻子也不站到自己這一面,徹底的發了火,拿着洗臉盆氣哼哼地回了屋。
黎敏無奈的歎了口氣,擡起頭低聲的說道:“你先别着急,我回去再勸勸他。”
大白松開的拳頭又緊緊攥住了,他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會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令他多日的努力通通付之東流。
如果是換作别人的話,他肯定毫不猶豫的就動手了,但偏偏程铿是素素的父親,一腔怒火又發不出去,最終隻能化作了歎息。
“伯母還請相信,我是絕對不會拿素素做試驗品!”
“這點我明白,你先回去吧,我再勸一勸。”
黎敏安慰了他兩句後,轉身回了屋裡。
大白站在蕭瑟的寒風中,面色中寫滿了沮喪,畢竟任誰熱情十足地做好了準備,結果被迎頭澆盆冷水,都會有類似的反應。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遠處突然來了幾個騎着摩托的交警,把大白停在路邊的出租車團團圍在了中間,又是拍照又是寫條子。
他心中縱然萬分不爽,但是也不想平白無故的交幾百塊錢的罰款,于是擡腿跑了過去。
“先别忙着開條,我這就把車挪到一旁。”
寫條的交警眉頭一條,冷笑着說道:“别白費力氣了,我們已經觀察你很久,涉嫌多次違章停車,現在我們要把車拖走!”
大白聽的一愣,這裡是舊城區,當初蓋房的時候哪裡設計過專門的停車場,所以車子全都是在路邊亂放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總不能開進家裡吧?
他心中本就憋着火氣,聞言眉頭皺了起來,指了指旁邊其他的車,問道:“這些車全都在這裡停,為什麼不拖走?”
警察眼睛一斜,嘿嘿笑道:“你停的地方是交通要道,所以要拖走,殺雞儆猴聽過沒有?”
大白一聽樂了,他終于明白什麼叫做欲加其罪,何患無辭?
這一大清早天都還沒亮,來查什麼違章停車,本來就疑點重重,現在更加确定了,有人故意要找他的麻煩。
這時候交警們已經指揮着随行來的拖車,把他的出租車給拖拽了上去,如此大的動靜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其中就有程铿,隔着窗戶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毛都沒長齊,還來管别人的事兒,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幹淨吧!”
第026章.車禍
五菱市的清晨,風中夾雜着微微的寒意,城中村來來往往的上班族,被眼前發生的意外所吸引了,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在這裡同樣無法避免,紛紛駐足觀看。
人群之外有一雙陰冷的眼睛,死死地注視着這裡,臉上帶着陰毒的笑意,正是江子甯派來盯梢的眼線。
這家夥可不是傻瓜,察覺到大白境界不好惹之後,于是便耍起了心眼兒,故意花錢買通了交警隊的人,派來把出租車給扣押了。
當然這麼做不僅僅是為了洩私憤,這是個一環扣一環的陰謀,假如能夠逼得大白與警察起沖突,當然再好不過了,一個人的力量再強,難不成還想和整個國家對抗?
假如要是能夠冷靜地忍氣吞聲,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好辦了,出租車被扣了,總不能不管不問吧?
一旦大白去處理此事,那麼就等于踏入到第二個圈套裡,交警隊他已經買通了人,到時候會故意拖着大白。
而林绾晴所在的醫院他已經查清楚了,趁着這個間隙足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把人給帶走,等大白從交警隊出來,在趕到醫院裡,黃花菜都涼了。
不得不說江子甯作為赤虎幫的少主,的确有兩把刷子,計劃的很精明,利用聲東擊西的伎倆,環環相扣,每一步全都算得一清二楚。
事實果然和他預料中的一樣,大白縱然有煉氣一層的修為,也不可能衆目睽睽之下對警察出手,心中萬分的不爽,但隻能暫時忍氣吞聲。
“盡快去交警隊處理罰單,停車費可是很貴的,到時候别說沒提醒你。”
大白死死的攥着手中的罰單,臉色陰沉的如同萬載寒冰,區區幾百塊錢他倒是不在乎,就是心裡太憋屈了。
但是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誰都不可能事事順心,他把罰單揣進了口袋裡,轉身準備離開。
嘀嘀嘀!
城中村的道路設計的本就狹窄,已經不堪現如今的車流量,特别是清晨上下班的高峰期,本就經常造成擁堵,今天早上有輛大拖車擋在這裡,更是堵得水洩不通。
交警們拖上了大白的出租車,發動了汽車打算離開,這時候突然響起了刺耳的鳴笛聲,擁堵的十字路口上演了驚魂的畫面。
一輛滿載的重型渣土車,在路口拐彎的時候,為了躲避突然變道的電動車,猛地一拉方向盤,撞在了紅綠燈的柱子上。
本來這是場有驚無險的事故,雖說撞斷了一根燈柱,但最起碼沒有人員傷亡,不算什麼大事故。
但是無巧不成書,緊跟在渣土車後的一輛小轎車,在路燈柱倒下之時來不及減速,咚的一下撞了上去。
于是這個數十米高的大鐵杆子,攜帶着萬鈞之力橫沖直撞的飛了過來,幾個準備離開的交警首當其沖的成了倒黴蛋,被全部一鍋端了,通通拍飛出去了好幾米,其中有個腦袋都飛了。
如此血肉橫飛的畫面,一下子把看熱鬧的圍觀群衆通通吓傻了,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像是躲瘟疫般的四散而逃。
三個重傷的警察躺在地上,七竅中不停的往外滲血,渾身上下止不住的抽搐,發出了令人牙酸的痛苦呻吟。
程铿在屋裡倒吸了口涼氣,這種外物造成的巨大鈍器傷非常棘手,以前他有個工友,就是被從樓頂掉下來的鋼筋給砸到胸口,等醫生趕來的時候,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了。
他心裡非常的清楚,必須趕快要給這三個警察止血,不然三條命就全沒了。
“多好的小夥子,要不你去幫幫忙?”
善良的黎敏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不忍,低聲的勸起了丈夫。
程铿咽了口唾沫,眼神中閃過了畏懼,嚷嚷的說道:“這件事情可關乎到四條人命,我又沒有學過專業的救治,萬一到時候弄砸了,不還要擔責任,你就在這裡省省力氣吧。”
雖然他的理由找的很充分,可黎敏還是察覺到了丈夫的畏懼,心中掠過的失望,不過也表示理解。
外面一地的鮮血四處橫流,沒了腦袋的屍體在不停的蹬腿抽搐,活生生的恐怖片普通人看到吓得腿都軟了,還敢過去幫忙止血?
在類似的種種擔憂和顧慮之下,眼看三名交警已經呼吸漸漸微弱,仍然沒人敢主動上前半步,偌大路口壓抑的氛圍令人喘不過氣來。
在所有人認為三個警察的命将要保不住的時候,人群外走進來了個身影,彎腰來到了三人面前,撕掉了身上的衣服,開始為他們包紮傷口。
“你看,我就說這種事情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嘛,不需要咱們瞎操心。”
程铿眼角餘光瞥到了這一幕,頓時長舒了口氣,笑着辯解道。
黎敏眯着眼睛仔細觀察了片刻,震驚的說道。
“那好像是大白。”
“怎麼可能?你肯定是看錯了!”
程铿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臉的懷疑之色,但是當他定睛望過去,表情一下子愣住了,趴在地上為警察止血的正是大白。
英雄之所以被稱為英雄,是因為所有人在退縮,他勇敢地迎難而上,做出了常人眼中不“理智”的行為。
三名警察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他們做夢都想不到,在所有人袖手旁觀的情況下,這個曾經被他們刁難過的年輕人,居然會不計前嫌地挺身而出,這才是更加難能可貴。
其實大白心中同樣很猶豫,以他曾經的脾氣來說,不幸災樂禍就已經是好事,又怎麼會出手相救?
但是司徒钰的教誨在心頭響了起來,為人醫者,救人乃是職責,連最基本的醫德都沒有,又如何配繼承鬼手派的醫術,他和三年前肇事逃逸的自己,有什麼區别?
正是想到了這裡,大白決心做出改變,不計前嫌地挺身而出,為三人止血包紮傷口。
他雖然不是經驗豐富的老醫生,但是好歹死記硬背了那麼多的知識,如今信手拈來的使用,居然沒有半點生疏。
不但将傷口包紮了,而且還排出了一部分淤血,讓接到急救電話趕來的醫生,都感到大為驚訝,對他交口稱贊不已。
第027章.投票決定
轟轟烈烈的鬧劇結束了,看熱鬧的人們紛紛散去,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
三名交警被送進了醫院裡,死的倒黴蛋的屍體也被清理幹淨了,路口的交通恢複了往日的熱鬧,隻有地面殘留的暗紅色,訴說着曾經發生的慘案。
初次行醫的大白,承擔了不少的心理壓力,畢竟血肉橫飛的畫面,主要是在挑戰着腦神經的極限。
他回屋打了盆熱水,用力的清洗着指甲縫殘留的淤血,身上的襯衫為了包紮傷口,已經撕得破爛不堪,活像是個乞丐裝。
“真是夠倒黴的。”
大白搖頭露出了苦笑,這件襯衫他剛買沒多久,可是足足花了兩百大洋,隻能脫下來丢進了垃圾桶裡。
他細心地清洗着手上的血迹,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擡頭一看,頓時露出了詫異之色,納悶地問道:“阿姨,有什麼事嗎?”
黎敏站在門外,眼神中寫滿了敬佩,笑着說道:“還沒吃早飯吧?我都做了兩碗,一起過來吃。”
大白張嘴想答應,但随即想起了程铿,兩人見面肯定又要吵架,于是搖了搖頭,面露難色的說道:“多謝阿姨,我已經吃過了。”
“胡說八道,一大清早就忙着救人,哪裡吃過了?快過來吧!”
黎敏輕易的戳破了謊言,強行把他給拉了過來。
大白見躲不過去,隻能無奈的說道:“等我先換身衣服吧,這上面全是血迹,我怕吓壞了素素。”
“行,我先到隔壁等你,衣服扔在那裡都行,回頭我幫你洗。可不準放我的鴿子!”
黎敏“兇巴巴”的威脅了一句,轉身先回到了隔壁。
大白心中對程铿還是不爽,磨磨蹭蹭了大半天,這才換了套幹淨的衣服過去。
黎敏眉飛色舞地講着十字路口驚魂場面,程铿面色陰晴不定的坐在一旁,程愫素聽的眼眸中熠熠生輝,突然一擡頭見到了正主,頓時激動的說道。
“大白哥哥,你真是太勇敢了!”
向來厚臉皮的大白,被這麼一誇老臉上居然有些發紅,撓了撓頭說道:“當時沒想那麼多,好歹是老神醫的徒弟,不能給他老人家丢人。”
“你謙虛了,當時那麼多人都不敢站出來,就憑你的勇氣,已經配得上英雄的稱号,以後我就叫你洛英雄!”
程愫素小臉紅撲撲的,罕見的開起了玩笑,内心的激動可見一斑。
程锵老臉閃過了尴尬,面色越發的陰沉,潑冷水的說道:“少在這裡胡說,這麼點小事就算英雄,滿天下不全都是了?趕緊吃飯吧!”
大白眼睛一眯,心中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有翻湧的沖動,但是不好發作出來,隻能裝作沒聽見。
程愫素對于父親陰陽怪氣的反應感到不解,隻能給大白了個安慰的眼神,主動幫他盛了碗粥。
一頓早飯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黎敏端着碗碟進了廚房,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肯說話。
程愫素黛眉微皺,她雖然天真善良,但并不是傻子,猶豫了片刻,還是主動打破了沉默,笑着說道:“大白哥哥,我記得今天就該治療了,你的醫術學的怎麼樣?”
大白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程铿接過了話茬,語重心長的說道:“女兒,我又幫你聯系了家大醫院,咱們再去檢查檢查。”
程愫素一愣,不解的說道:“幹嘛又找醫院呀?老神醫看的不是挺好的,我的腿已經有知覺了。”
“可老神醫已經走了。”
“他不是把醫術傳給大白哥哥了嗎?”
“這短短一個禮拜的功夫,又能學到什麼皮毛?還是穩妥點去大醫院吧。”
大白聽的實在忍不下去,插嘴說道:“這一個禮拜我每天隻睡兩個小時,老神醫走之前是檢查過以後,才把素素放心交給我的,怎麼可能是皮毛?”
程愫素看着他深陷的眼眶,以及消瘦的臉頰,心中不禁掠過了暖流,幫腔的說道:“對啊,大白哥哥是不會害我的,我相信他!”
程铿瞪大了眼睛,他想不通平日裡溫順的妻子和百依百順的女兒,為什麼今天都和自己唱起了反調?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年輕人就喜歡誇大其詞,我覺得還是穩妥起見,相信大醫院的診斷結果。”
“可是大醫院又不是沒去過,每次都是以失望告終,素素的病情十分複雜,隻有老神醫的辦法管用。”
眼看兩人一言不合又打算吵架,程愫素眼神滴溜溜一轉,插嘴的說道:“現在社會講究民主,要不咱們投票決定吧,我相信大白哥哥的醫術,并且願意接受治療。”
“治病救人不是過家家,還是到大醫院穩妥!”
大白剛想張嘴說話,程铿搶先一步打斷他,說道:“這是我們家庭内部的事情,你沒有權利投票。”
大白翻了個白眼,又挑不出什麼毛病來,這時候黎敏從廚房探出了頭,笑着說道。
“他沒有權利投票,我總有吧?我同意素素的意見。”
兩票對一票,大白取得了勝利,程铿氣的老臉發白,但話已經撂出去了,又不好直接反悔,憤憤不平的說道:“你要非動手治病也可以,但是必須打個保證,如果素素要是出了意外,怎麼辦?”
大白沒有任何的猶豫,斬釘截鐵的保證道:“我可以用腦袋來做保,素素有任何意外,我都将會全責承擔。”
“說的輕巧,怎麼承擔?”
“我會用自己一輩子來照顧她,不會讓她吃上一點點的苦。”
大白沒有絲毫的猶豫,眼神中寫滿了堅定,自從三年前決定肩負起責任以來,這個念頭就在他心中徘徊了許久。
程愫素俏臉飛上兩抹紅暈,眼神中雖然有些羞澀,但更多的是溫馨,對于女人來說,承諾是多麼的美好。
經過反複的争取,大白終于得到了治療痊愈,但對于他來說,這僅僅隻是第一步而已,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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