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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邊城簡介50字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2-06 12:47:30

首發:5月10日《新華每日電訊》調查·觀察周刊

作者:新華每日電訊記者周凱、李平、史衛燕

重慶市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縣、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花垣縣、貴州省銅仁市松桃苗族自治縣,沈從文筆下的《邊城》正誕生于此

這裡因錳礦資源豐富而素有“錳三角”之稱,但因粗放發展、濫采亂挖,生态宜人的“邊城”曾經成了污染嚴重的“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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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秀山縣恒豐錳業嚴重影響望高村村民生産生活。記者周凱 攝

梅江河秀麗的“幾字形”河灣峽谷,兩岸郁郁蔥蔥,這裡曾是沈從文筆下的“邊城”。然而,峽谷中嘉源礦業的廠房顯得十分突兀,錳渣場與白莊村僅隔一條馬路。

“企業生産和倒渣時,氨氣和錳渣的臭味彌漫全村。”重慶秀山縣龍池鎮白莊村村民白開國、田啟雲等人對新華每日電訊記者說。

據《尾礦庫安全技術規程》,尾礦庫選址不宜位于大型居民區上遊。為了反映渣場污染的情況,當地村民上訪多年甚至訴諸法院,但這個縣最大電解錳企業的錳渣場巋然不動。

類似這樣涉錳企業與村民之間的糾紛沖突,在“錳三角”并不鮮見。

武陵山區渝湘黔交界的重慶市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縣、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花垣縣、貴州省銅仁市松桃苗族自治縣地如其名,河網密布、山川秀美,沈從文筆下的《邊城》正誕生于此,當地又因錳礦資源豐富而素有“錳三角”之稱。

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三縣大力發展錳産業,錳礦、電解錳廠曾遍地開花,民間一度有“發錳财、猛發财”之說。粗放發展、濫采亂挖導緻山體遭破壞、清溪變“黑河”,生态宜人的“邊城”曾經成了污染嚴重的“黑城”。2005年“錳三角”突出的環境問題引起廣泛關注,三地也開始着手治理。

新華每日電訊記者近期在“錳三角”采訪時看到,經多年治理及産業結構調整,當地生态環境已有明顯改善,但錳患并未消除。錳渣滲漏污染等遺留問題依然突出;電解錳雖有市場之需,但如何走出高能耗高污染困境,成為武陵山區這個三角地帶的綠色發展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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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山縣最大的電解錳企業嘉源礦業的渣場與白莊村僅隔一條馬路,村民反映強烈。 記者周凱 攝

“發錳财、猛發财”帶來的錳患

巨大的黑色渣場占據了整個山坳,廠房飄出滾滾煙塵

白莊村多位村民介紹,嘉源礦業的錳渣場此前是山坳,2011年左右建成。“錳渣場怎麼能建在我們家門口?”村民們告訴記者,企業一開始承諾搬遷部分村民,如今錳渣都已經填滿山坳成了小山坡,工廠的承諾卻成了空頭支票。

“我們是眼看着渣場建成的,當時基本沒做防滲措施,滲水經溶洞進入了旁邊的梅江河。”一位曾在嘉源礦業工作過的村民說。

電解錳主要應用于鋼鐵冶煉,生産時要用到硫酸、液氨等化學品,産生的錳廢渣中含有鉻、錳、砷、氨氮等污染物。記者在“錳三角”走訪發現,部分電解錳企業的錳渣嚴重幹擾周邊居民生産生活。

官莊鎮望高村水井坳社位于一個小山包上,下方就是恒豐錳業。記者在現場看到,其巨大的黑色渣場占據了整個山坳,廠房飄出滾滾煙塵。

望高村村民們對記者說,村裡以前喝的是溶洞水,因為這家企業和旁邊的礦山開礦影響,溶洞水要麼滲漏留不住,要麼被污染不能喝,隻能從山下多次加壓提水上來。

望高村村民楊婆婆家房子新修不久,還沒有接通自來水,隻能接溶洞水喝。記者在她家的水缸看到,水面上飄着一層細粉,“誰想喝這種水?沒辦法啊!”楊婆婆說。

村民們告訴記者,恒豐錳業所在的山坳過去種滿了柑橘,如今半壁山的柑橘已荒廢絕收,天氣一熱錳渣場刺鼻的氣味嗆得人喉嚨疼,“這麼多年一直上訪,沒有用!”

“錳三角”錳礦資源富集,亞洲第一大錳礦區的松桃縣遠景儲量就達9億噸。基層幹部介紹,20世紀70年代“錳三角”就開始開采錳礦。作為武陵山區連片貧困地區,“錳三角”經濟社會發展滞後,為脫貧緻富,三縣從20世紀90年代起大力發展錳産業。“當時千軍萬馬上礦山,先上車、後補票,無序發展,很瘋狂!”花垣縣一位幹部回憶說。

在“發錳财、猛發财”的同時,“錳三角”也付出了沉重的環境代價。新華每日電訊記者在“錳三角”溶溪河、梅江河、文山河、花垣河等河段看到,這些河流因長期受錳廢水廢渣污染,部分河床和岸邊植物被染成了黑色。

膏田鎮位于兩山之間的槽谷地帶,因溶溪河的滋養,兩岸土地肥沃,因此得名。然而,兩岸村民現在一談起這條“母親河”就搖頭,“過去亮晶晶的,現在黑乎乎的。”記者沿溶溪河巡看,兩岸有多家電解錳廠,黑色的底泥、岩石和岸邊植物讓溶溪河看上去如同“黑水河”。

更為嚴重的是,多年的開采冶煉,加上當地為南方喀斯特地貌,“錳三角”數十座錳渣場的數千萬噸存量錳渣的滲漏污染隐患突出。

2017年中央環保督察指出,銅仁市35座錳渣庫多數防滲措施不到位,其中2015年獲得中央資金支持的松桃縣錳渣集中處置庫巴湯灣工程未按期建成,導緻該縣10個滲漏渣場錳渣不能及時轉移,對松桃河水質造成污染;秀山縣18家電解錳企業錳渣場均無防滲系統;花垣縣所在的湘西州部分尾礦庫排水重金屬嚴重超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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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山縣一家電解錳廠背後的溶溪河,如同“黑水河”。 記者周凱 攝

生态修複難題多多

因轉賣、破産等原因,“錳三角”一些渣場成了“無主”渣場,治理最終隻能由地方财政埋單

2005年“錳三角”突出的環境問題引起廣泛關注,中央要求三省市聯合治理。記者采訪了解到,經多年治理,“錳三角”産業結構和生态環境确有所改善。

秀山縣已關停83家錳粉廠,将原18家電解錳企業整合為7家,同時大力發展中藥材、電商、旅遊等産業。松桃縣高峰時有78家錳粉廠、56家錳礦,目前已分别縮減為2家、23家,并推動電解錳向高純硫酸錳等錳系新材料升級。2005年前後,花垣縣錳礦有37家,14家電解錳廠年産量近20萬噸,經整頓現有5家錳礦、6家電解錳企業,到2022年最終将整合成一家電解錳企業,并依托“邊城”景區加快發展文旅産業。

近年來,三縣着力治污,水土污染有所緩解。秀山縣完善企業治污設施,啟動土壤污染防治示範區建設,2017年、2018年河流出境斷面水質穩定達到三類。松桃縣提出“以消定産”,投入2.6億元開展錳渣資源化利用、建設集中處置庫,今年1至3月實現松桃河出境斷面錳、氨氮100%達标。花垣縣制定23條電解錳企業整治驗收标準,2017—2019年三個地表水斷面水質符合三類标準。

盡管如此,記者調研發現,錳三角的生态修複仍然面臨諸多難題。

标準的缺失給水質監管帶來較大困難。有大量錳渣沉澱的河流水質為何能達标?我國《地表水環境質量标準》中要求集中式生活飲用水地表水源地錳不得超過0.1mg/L,但對非集中式飲用水地表水并無錳含量要求,而“錳三角”集中式飲用水源地多為水庫,多數河流不考核錳含量。

受訪幹部介紹,錳工業的錳排放标準是2mg/L,地表水水質标準中沒有錳指标。如果按照集中式生活飲用水源地錳含量0.1mg/L的标準進行考核,兩者相差太大,對河流完全清淤也幾乎不可能實現。

此外,“錳三角”屬洞庭湖支流沅江水系,三縣多條河流為跨境河流。雖然“錳三角”簽訂了污染聯合治理協議,但在采訪中,三縣幹部均指責對方存在污染問題,在電解錳生産旺季跨境河流水質仍存超标現象。如花垣縣認為上遊的松桃縣、秀山縣産能不減、治污不力,秀山縣、松桃縣說花垣縣的企業也在排污。

而最令基層幹部頭疼的是如何完成中央環保督察整改任務。三縣自2017年以來在錳渣場防滲方面進行了探索,如建設錳渣滲濾液處理設施,清理轉運老渣,對部分遺留渣場實施灌漿處理和封場整治工程等。

但基層幹部坦言,由于過去多年錳産業粗放發展,一些錳渣場選址不當,加上喀斯特地貌,灌漿和封場仍難有效防滲,整體搬遷又存二次污染,解決錳渣滲漏污染問題困難重重。

在松桃縣蓼臯鎮粑坳村老蔔茨組,盡管金瑞雷公灣錳渣場2015年封庫,但滲漏嚴重。村民告訴記者,渣庫旁邊的10餘畝田因污染隻能撂荒,連鴨子都不敢放進河裡養。

盡管當地已建設污水處理站,可一遇暴雨,污水處理能力不足的問題就會凸顯。記者4月中旬在老蔔茨污水處理站看到,因頭一天下大雨,大量含錳污水外流至河中,監測儀器上顯示這些外流的污水含錳量達到6mg/L。

因轉賣、破産等原因,“錳三角”一些渣場成了“無主”渣場,治理最終隻能由地方财政埋單。秀山縣生态環境局一位幹部介紹,當地對一家破産電解錳廠進行渣場轉運和土地修複,花費數千萬元。花垣縣3座錳渣場滲漏,縣财政每年要投入3000萬元處理滲濾液。

作為重金屬污染防控重點區域,“錳三角”陸續獲得國家大量資金支持。松桃縣巴湯灣錳渣集中處置庫獲中央資金2500萬元,地方投入1億多元,可由于工程選址不當、施工不達标等,處置庫剛建成即發現70多個漏點,整個工程預計要推遲到2020年才能完工。

一位業内人士向記者反映,秀山一家錳企業獲得中央财政補貼修建新渣場,卻由于選址問題被當地村民抵制,新渣場成了爛尾工程。

“不劃算”的電解錳何去何從

财稅依賴,就業依賴……

業内人士介紹,生産一噸電解錳約産生7-10噸錳渣。錳渣中含有多種重金屬等有害物質,雖然可以資源化利用,但技術要求和成本都很高,又缺乏補貼等相關政策支持,資源化利用占比很低,目前錳渣仍以填埋處理為主。

而錳渣填埋同樣成本高昂。據相關企業介紹,修建一座符合要求的100萬方的錳渣場需要投入約5000萬元,處理一噸錳渣滲水約50元。即使有防滲措施,時間長、地質變化有可能使防滲膜破損,填埋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環境問題。

清華大學環境學院教授王毅表示,我國多數電解錳企業工藝落後,企業效益與環境成本倒挂。

“錳三角”多家錳企業負責人介紹,電解錳價格隻有超過1.2萬元每噸企業才有盈利空間,而近幾年受産能過剩、礦石價高、鋼鐵行業波動等影響,電解錳價格多年低迷,有的年份甚至降到了8000元每噸,隻有去年電解錳行情有所反彈,因此整個行業利潤較低。如當地一家年産3萬噸的錳業龍頭企業,多年虧損,即使去年電解錳價格較好,企業利潤也不到兩千萬元。

可治理錳污染卻耗資巨大。2015年至今,松桃縣就投入治理資金5億多元。2018年重慶市級環保督察數據顯示,2005年以來秀山縣累計投入錳行業治理就達11億元。湘西州生态環境局幹部說,要無害化處理花垣縣現有錳渣、河道清淤、礦山治理還需要投入五六億元。

業内人士介紹,正因如此,許多國家隻進口不生産高耗水、高耗電、高污染的電解錳,而全球90%以上的電解錳産自我國。

“錳三角”的污染問題本不至于如此積重難返。2005年中央要求“錳三角”加強污染治理為“錳三角”産業結構調整帶來難得的機遇期。基層幹部透露,由于當時生态意識淡薄、區域産業單一、經濟發展滞後等原因,那時的治理主要圍繞企業能否達标排放,對錳渣的滲漏污染和産業轉型升級考慮不足,2005年以後,反而成了電解錳産業的發展“黃金期”。

“錳三角”的久治無果,也與當地高度依賴礦業财稅不無關系。2005-2010年是秀山縣錳行業鼎盛時期,錳産業占全縣工業總産值的比重80%以上。花垣縣一位幹部說,2005年本想一刀切停掉礦業,但考慮到花垣是貧困縣還是給了治理機會。

黨的十八大以後,“錳三角”才真正開始“去錳”。盡管在産業調整和關停治污上加大了力度,但記者采訪發現,礦業目前仍是“錳三角”的重要産業。目前,秀山縣7家電解錳企業現有産能22.2萬噸,在建7.5萬噸;松桃縣7家電解錳在産企業年産約20萬噸;花垣縣對電解錳壓縮到了設計規模15萬噸,實際年産5萬多噸。“錳三角”電解錳産量仍占全國電解錳産量的三分之一,導緻新增錳渣居高不下。

民生賬、環境賬都“不劃算”的電解錳,為何還在發展?記者采訪發現,“錳三角”作為偏遠地區,雖然近年來産業結構調整有一定成效,但錳産業仍是當地重要的财稅來源。

當地幹部無奈地說,作為國家扶貧工作重點縣,松桃縣一年财政收入隻有13億元,涉錳企業解決就業3萬人,短期内離不開錳産業。花垣縣去年停止開采錳礦和鉛鋅礦,導緻财政收入銳減,幹部績效工資隻發了一小部分,尚欠關閉尾礦庫施工費。

受訪基層幹部和專家認為,僅靠“錳三角”自身造血功能實現區域生态優先、綠色發展難度大,既要讓錳産品滿足市場需求又要讓環境成本降到最低,亟待政策支持破除區域發展之痛。

他們建議,可出台錳産業發展規劃,對“錳三角”甚至甯夏、廣西等電解錳主要産地同規劃、同标準、同考核,進一步淘汰電解錳落後産能,減少錳渣産量,加強技術改造發展新型錳材料,促進“錳三角”産業結構轉型升級;加大對“錳三角”的扶持力度,降低錳産業轉型陣痛的影響;出台地表水錳含量标準,促進地表水水質與錳工業排放标準的銜接、統一。

同時,一些企業正探索将錳渣制成水泥添加劑、透水磚等建材,但缺乏運輸、财稅等政策扶持,且填埋對電解錳企業更省時省力,影響其升級改造的積極性,因此可加強對錳渣循環利用的技術攻關、優惠政策支持,從根本上解決錳渣滲漏污染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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