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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哪個糖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19 07:18:34

你算哪個糖?今天分享《你算哪顆糖》的最終篇,喜歡看的家人們看過來了,現在小編就來說說關于你算哪個糖?下面内容希望能幫助到你,我們來一起看看吧!

你算哪個糖(你算哪顆糖三)1

你算哪個糖

今天分享《你算哪顆糖》的最終篇,喜歡看的家人們看過來了。

“會,還認識你。”

“那就,配合我一下。”說完,并不經過當事人的同意,江時的手直接搭在蘇梓念的肩膀上,按着她的力氣更大,一直想要掙紮離開他懷抱的蘇梓念,根本掙脫不了。

幾乎是束縛在江時的懷中。

體育館内籃球場的區域前幾乎是永遠都有人。除了有打球的人以外,她還有些意外的收獲,休息區居然坐着幾個女生。

三個女生都是濃妝豔抹的,也都翹着腿。目光直接看向進門處,她仰頭看到江時嘴角不會好意的笑得時候,瞬間明白怎麼一回事了。

得,想拿她當靶子。

從兩人關系開始變好開始,江時每次遇到追求告白一類的事情,再也不用一個人面無表情的拒絕或沒有好氣的瞥女生一眼。

直接拉蘇梓念走一圈,全部人都煙消雲散。

不過這種方法也是容易得罪人的,蘇梓念曾經被幾個女生圍住過,後來蘇梓念在幾個女生狂熱的詢問下,終于承認她隻是幫江時忙。

江時卻意外的不惱,隻是再也不用蘇梓念演戲了。

今天,怎麼又來了?

江時朝蹲在地上幾個正喘着粗氣的男走過去。對于蘇梓念這個意外的來客,每個男生也都是很八卦的想要知道是誰。

江時故意暧昧的靠近她,蘇梓念下意識拿手去擋,手卻直接被江時握在手中,“乖。”

聲音溫柔的有些吓人,蘇梓念在心中默默的鄙視他。

江時低頭脫下自己的羽絨服,直接一扔。蘇梓念下意識的接住,江時的手正要準備摸一下她的腦袋時,蘇梓念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江時,我都學會躲了,你還不膩?”

江時隻是笑着:“不膩。”

蘇梓念微微癟嘴,并不準備和這個賴皮理論些什麼。

從寒假開始,江時每次打球一定要帶着蘇梓念去。總喜歡在打籃球脫衣服的時候,耍帥似的把衣服一扔,直接蓋在毫無防備的蘇梓念的頭上,他便會得意的笑着,手覆在自己的衣服上面,摸着她的腦袋,說一聲:“乖。”

蘇梓念幾下将江時的衣服折好,她在休息區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低頭準備那自己的物理試卷。有些繞人思維的題目,蘇梓念連讀題都有些讀不懂。

她正低頭專心做試卷,一隻手直接拍了她幾下,然後有些不屑的哎了一聲,蘇梓念轉身去看從身後傳來的聲音的人。

女生散着頭發,翹着腳尖,對着蘇梓念勾起嘴角,便是有些鄙視的看了蘇梓念一眼,緊接着問道:“你和江時什麼關系?”

蘇梓念想了想,女生就開始不耐煩了,她不悅的蹙眉,直接站起身:“這還用想?”

“靠,梁末,你丫的又來幹什麼!”一個男生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蘇梓念轉頭去看從休息區走上來的陸裕。

陸裕直接上前把蘇梓念拉起來,“你丫的還敢來找她?是感覺江時還不夠煩你嗎!”

蘇梓念正想要出聲阻止陸裕繼續說下去,陸裕邁腳,直接蹦上上面一層,“丫的,真不知道我家江時寶貝疙瘩,誰都不能欺負?”

陸裕正想說些什麼時,江時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他緊靠在蘇梓念身後,不悅的蹙眉看着梁末,他隻是不耐煩的出聲,話語間夾着嘲笑:“那天,說的還不夠清楚?”

“丫的,你敢你不知道我爺爺最寶貝的幺兒就是這蘇家丫頭!”

梁末眼睛直直的看着江時下一秒又立即瞪着江時懷裡的蘇梓念。不屑的擡頭冷哼一聲,直接走開。

在離開的時候,梁末還多次轉頭看江時。

蘇梓念看着女生遠去的聲音,好奇心發作,隻是笑着問道:“江時追你的?”

“噗,吃醋了?”江時颔首對着蘇梓念輕挑眉毛。手正要習慣性的攬着蘇梓念,蘇梓念看到他這個動作,立即要離開。

卻還是慢了些,又被他抱在懷裡,江時一直緊靠着她。蘇梓念不悅的想要掙脫江時的懷抱,她不的手一直拽着江時的手臂,想要讓江時松開,可一點作用都沒有。

蘇梓念有些炸毛:“江時你松開我抱你想抱的人去啊。”

江時淡淡回答:“想抱的人就是你啊。”

“你那也放開我!”蘇梓瞥他一眼,說話的聲音有些急。

“得,小白眼狼。問完就翻臉不認人了!”江時說着,就要把她箍的更緊一點。

蘇梓念翻了一個白眼。

他的頭微微靠在蘇梓念的腦袋上。可是她卻一點也不配合,直接搖頭晃腦。正得意自己的這個舉動時,腰間卻突然被人扭了一下。

蘇梓念被扭到了一些肉,疼的她冷哼幾聲。

江時隻是哼哼幾聲:“乖點。”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江時敗下陣來,他松開抱着她的手,卻立即彎腰與她平視,表情非常的認真。

“四月份初,我們高一年級籃球隊和高二籃球隊比賽,你來嗎?”

蘇梓念對籃球一點也不喜歡,她有些猶豫。可江時一直盯着她,蘇梓念最終隻是弱弱出聲:“一定要去嗎?”

“是決賽。”

“好。”

站在兩人上一層的陸裕有些看不下去,他直接跳下來一把攬住江時的肩膀,扯着江時就要往外走:“得,你就是喜歡人家吧。”

眼中的溫柔,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江時淡淡瞥他一眼,威脅般的拉着陸裕往外走。

陸裕又問了一次:“丫的,阿時你就是喜歡人家。”

江時淡淡轉頭,回他一句:“不行嗎?”

兩個男生盡管說話的聲音都已經放小了很多,可在蘇梓念的位置,還是能隐約聽到他們的對話。

蘇梓念拿着卷子看着兩個男生嬉笑離開的背影。

眼睛裡都被一個叫江時的身影占滿。

她的腦海中一直重複着剛才自己聽到的話,有些不可思議,蘇梓念久久沒有回過神。

江時喜歡她?

蘇梓念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頭看自己做了很難的題,刹那間蹦出來的思路,讓她瞬間知道要怎麼做了。

她轉頭側身看了一眼身後的那個位置,表情有些呆愣,還是有些沒有緩過神來。

江時喜歡她?

腦海中突然蹦出兩人相處的畫面,那時候感覺江時挺頑皮無賴的,總愛欺負她。

所以……江時怎麼又喜歡她了呢?

腦海中一直重複着江時在體育館說的那句話。想起之前江時那種痞痞的模樣和做什麼事情都似乎不太認真的表情,以及今天下午那些讓她記憶猶新的女生。

突然有些心有餘悸。

她是真的沒有想過江時會喜歡她。

許小阮從外面接完飲用水回來,看到蘇梓念一個人在那裡愣神,她在蘇梓念眼前輕輕揮手:“念念,你怎麼了?”

蘇梓念擡頭看許小阮,卡在自己喉嚨裡的話,醞釀很久。她張口,想要說些今天發生的事情,卻怎麼也吐不出一個字,她隻是笑着搖頭。

許小阮見她心事重重,也不再說什麼,準備回自己的位置時,卻突然被人拽住。

蘇梓念仰頭看着許小阮,認真的開口問道:“小阮。喜歡一個人是怎麼樣的表現?”

完全沒有想到蘇梓念會問這個問題,許小阮有些吃驚的看着她。見蘇梓念的表情非常認真,她認真的思考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我感覺,就是我對陸裕那樣的喜歡。”

蘇梓念回想她和江時相處的時候,她隻是搖頭,繼而問道:“如果不是那樣就不是喜歡了嗎?”

“也有很大可能是。念念,你平時号稱感情專家,怎麼想起來問這種事呢?”

蘇梓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轉過身,一個人愣神。

下午,江時從蘇梓念身邊經過時,拍了蘇梓念一下。吓得她立即擡頭看他一眼,見是他又立即低下頭。

江時不明所以,隻是笑着問:“你怎麼了?”

蘇梓念立即說道:“沒……沒怎麼。”

江時把自己手中的碳酸飲料遞給陸裕一瓶,陸裕結果後,隻是看着隐晦不明的對着江時說道:“阿時,碳酸飲料,不利于後代成長。”

江時根本不理陸裕那賤賤的話,卻在拉開椅子準備坐下的時候,猛地踹了陸裕闆凳一腳,陸裕剛打開的碳酸飲料直接噴出一道水柱。

“靠。”陸裕吓得立即從位置上跳起來。

江時得意的挑眉:“讓你嘴欠。”

從小玩到大的鐵關系,陸裕也不惱,直接把胳膊搭在江時的肩膀上,又一次問道:“所以,那些話是真的了?”

“喜歡,還能有假?”

兩人前面的蘇梓念又低了點頭。

窗外的太陽也隻是微露一角,天還未亮全。蘇梓念腳步有些急的從自己卧室裡跑出來,幾步狂奔到餐桌前,拿着母親給她包裝好的吐司面包就要往玄關處走。

蘇梓念往後一甩腳,兩隻棉拖随意躺在地闆上,她從鞋櫃中找出一雙運動鞋,小腳往裡一按,直接鑽進去。伸開胳膊,把書包背上。她立即打開門,正準備出去時,門竟突然一動,直接撞在門上了。

出門買菜回來的蘇母無奈的看着蘇梓念,伸手摸了一下蘇梓念的頭,溫柔的說:“怎麼走路這麼不小心。”

蘇梓念立即捂着自己的頭,感覺快被撞出一個包,她吃疼的抽着冷氣,卻還是忍不住向媽媽撒嬌:“媽媽,你以後能不做面包了嗎?天天吃,怪膩的。”

自從天亮的比冬天找了些,班主任就要求住校生和走讀生必須在六點四十到齊。

蘇梓念晚睡晚起的習慣,讓她根本适應不過來,老師突然改變的到校時間,蘇梓念根本适應不過來。

對于蘇梓念的問題,蘇母也隻是笑着回道:“那你就要每天都起早一點,不要總那麼貪睡。”

提到這個蘇梓念就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對她來說起早無異于癡人說夢。

蘇梓念正要繼續和媽媽說些什麼,低頭突然看到手表上的時間已經二十五分了!她立即小跑奔向電梯,對着蘇母揮手:“媽媽,我先走了!要遲到了。”

蘇梓念在小區車棚推自己的車子時,看到緊靠在自己車子旁邊的一輛三地自行車,她的目光在上面停留幾秒,最終隻是微微咬牙,推着自行車離開了。

到學校時,很多同學還沒有到。教室的時間才六點半。她有些筋疲力盡似的提着書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

她在路上幾乎是狂奔到學校,又狂奔到教室。上樓梯的時候感覺腿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她側身看向身後的位置,位置上空曠一片,隻是随意躺着幾張草稿紙,草稿紙上被畫滿了龍飛鳳舞的字。

蘇梓念心頭有些異樣感覺。

她低頭收拾書包時,一給手突然猛拍在蘇梓念的課桌上,江時氣喘籲籲,怒火很大的沖蘇梓念說:“我不是說了等我!是不是隻要我不賭你,你就不理我!”

江時說話的聲音有些大,周圍說話讀書的同學都靜下來,目光一齊聚集在蘇梓念和江時身上。

江時的眼睛緊緊凝視着蘇梓念,蘇梓念擡頭迫使自己與他對視,她沉默半響,隻是僵硬的回道幾個字:“沒。”

江時的氣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也不再說話,直接越過蘇梓念往後走,把書包大力放在自己的課桌上,吓得前桌的蘇梓念一個寒顫。

上課時,蘇梓念一直不敢回頭看江時。一次下課蘇梓念轉頭準備看眼時間,卻發現江時一直盯着她看。卻又在看到蘇梓念轉頭的一瞬間,立即低下頭,不屑的笑出聲。

蘇梓念一聲不響的轉回去,之後上課一次沒有回過頭。

因為是周末補課,隻上半天時間就可以放學回家。最後一節課時,蘇梓念的手表突然找不到了,去廁所洗手時,把手表從手腕上脫下來,回來就忘記放在哪裡了。

蘇梓念下意識就要轉頭去看後面的時間,頭隻是一側,竟倏地想起江時那有些攝人的眼神。卻還是轉過來了。

後面的兩個位置,空無一人。

什麼時候不見的。完全沒有注意到。

看完時間,蘇梓念就往後移動椅子,彎腰在桌洞裡找自己的手表,發現自己的手表被壓在了幾本參考書下。

她把手表拿到課桌上,門卻突然被人打開,力氣很大,弄得全部人都擡頭看。

陸裕從外面狂奔進來,看到蘇梓念後急忙拉住她的胳膊,也不解釋就要拉着她往外走。蘇梓念還坐在椅子上,被陸裕直接拉到走道中央。

陸裕彎腰扶着腿,說話也上氣不接下氣:“蘇同學,急需你幫忙!真的很急!”

蘇梓念根本不知道什麼事情,見陸裕的表情十分着急,最終也隻是點頭,站起身和陸裕跑出去。

陸裕拉着蘇梓念直接狂奔到體育館,陸裕伸手直接推開體育館的門,蘇梓念跟在他身後進來。

視線裡是穿着紅色或黑色球服打籃球的一群男生。蘇梓念詫異的轉頭看着陸裕,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把自己拉到這裡。

陸裕說話的語氣非常焦急:“蘇梓念,你知道幾天幾号嗎?”

莫名其妙的問題,蘇梓念隻是回道:“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四月十三号。”

少年的表情有些激動,他猛地點頭,便接着說道:“然後,然後!”

“啊?”

“今天是我們高一籃球隊和高二決賽的時候!”

陸裕見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無奈歎口氣說道。

說完他又緊接着補充道:“自從你不怎麼理江時後,他幾乎是天天數着這一天過的。那丫的,真的是賊拉寶貝你。你不知道他今天來到體育館沒有見到你後表情什麼樣子的。”

蘇梓念蓦地想起那天在體育館她答應江時的事情。後來因為時間一緊張,再加上月考,就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

蘇梓念的喉嚨上下微顫幾下,她隻是小聲的問道:“我能做什麼嗎?”

“當然是安慰他!鼓勵呀!”陸裕說話的聲音十分激動。

蘇梓念有些猶豫,當着老師,她……

将目光移向休息區,卻發現休息區裡一個老師都沒有。有些吃驚,她指着休息區問道:“籃球賽不是學校活動嗎?怎麼沒有老師?”

陸裕看了眼觀衆區,隻是說道:“我們學校的社團活動之類的,都是學生會一手操辦。”

兩人走到休息區第一層坐下,她看着不遠處的一群男生。隻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人群,竟立即看到了江時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的籃球服,赤裸着胳膊,頭發有些淩亂,卻讓人感覺像是電視劇中的畫面。江時的臉可以說是百分之百的小說男主标準臉。

曾經蘇梓念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可是現在卻莫名感覺很認同那句話。

百分之百的小說男主标準臉。

隊友向江時扔過來籃球,江時立即跳起接住,卻随即被一群人圍在中間。他隻是幾個靈活的彎腰側身,就從人群的包圍中出來。

幾個大跨步,又一次助力跳起,直接投籃。

見到這一幕,距離蘇梓念幾個座位的陸裕十分激動的在那裡對江時比着六六六的手勢。

江時看着陸裕,得意的點頭。

轉身準備回到隊伍中時,目光劃過蘇梓念身上。江時的腳步立即停止,他表情有些驚訝的看着蘇梓念。眼睛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許久都未移開。

蘇梓念見他盯着自己,想起陸裕剛才說的話,微微彎着嘴角,莞爾一笑。

隊友都在喊他,江時立即轉頭回到賽場上。

上半場,江時一個人就投進了三次球。中場休息時,隊友給江時扔了一瓶水,江時接住猛灌了幾口。在一群人準備攬着他去休息時,江時低頭不知道對他們說了些什麼。

一群人隐晦不明的笑着。

江時站在場地一邊,距離蘇梓念在的地方不過幾步,他站在原地踟蹰不前,身旁的陸裕在那裡小聲慫恿着一時拿不定主意的蘇梓念。

深吸一口氣,蘇梓念終于站起來,走下小樓梯,朝江時在的方向小跑過去。

江時面無表情的看着蘇梓念走近自己,故意擺出冷漠的表情看着她。在蘇梓念離自己兩三步遠的時候,說道:“你來幹什麼?”

明知故問。

蘇梓念被他的問題逗得笑出聲,她隻是說道:“來看你。好好加油。”

她把目光轉向一邊,看着江時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蘇梓念有意無意的躲着江時停留在自己身體上的目光。

蘇梓念被他盯的感覺有些渾身不舒服。

最終她隻是弱弱的開口,打破倆人安靜的氛圍:“你不去休息嗎?”

聽到蘇梓念的這句話,江時突然邁出一大步,直接走到她眼前,兩人不過五厘米的距離就要撞在一起了,蘇梓念想要往後退幾步,卻被江時突然拽住校服衣袖。

江時說話的語氣有些許撒嬌的感覺,“怎麼辦?我感覺下半場可能會發揮不好。”

“啊?”蘇梓念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出于關心,她還是問道:“那能避免嗎?”

江時停頓了一下,隻是說道:“倒也是可以。”

“什麼?”

“抱抱我。”說完這三個字,江時嘴角的微笑愈發明顯,他一直看着蘇梓念的小腦袋不知所措的有些亂動。

蘇梓念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江時下一秒的舉動卻吓得她幾乎靈魂出竅。

江時的手突然攬過蘇梓念的腰,直接把她擁進自己的懷裡,他緊緊地抱住她。

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好久都沒有抱過她了。

感覺抱也是會讓人上瘾的東西,第一次抱她的時候明明緊張的要瘋,卻在之後回憶的過程中,有些留戀。

觀衆席上幾十個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訝了,也不知是那個男生驚訝的大喊出聲:“我靠!”

氣氛越來越亂,一群人在那裡起哄。

江時最後心滿意足的松開她,蘇梓念轉身準備跑來時,江時還寵溺似的揉了一下她的丸子頭。

衆望所歸,高一籃球隊取得勝利。

江時這個主力選手在赢得比賽後被一群隊友一個一個的擁抱,明明都快要成年的男生,開心的如小孩一般。

江時笑着跑向休息區的第一排,他故意站在離蘇梓念幾步遠的地方,蘇梓念對他豎起大拇指:“江時,你赢了!”

江時這才慢慢走近她,眉眼幾乎都笑彎了。他點頭,眼裡卻都被這個一米六的小蘿莉霸占。

蘇梓念表情十分的激動,她正想要說些什麼。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她看着來電顯示,把手機對着江時看了一下,“我先去接個電話。”

體育館有些吵,不适合打電話。

江時不置可否,隻是看着她小跑到體育館門口,推開門出去。

陸裕這才走近江時,完全受不了江時那副寵溺的要捏出水的模樣,“靠,你這有了喜歡的人,就忘了你這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了!”

“想死?”江時受不了陸裕那副老鸨式看他的表情,咬牙切齒的說道。

陸裕不說話隻是遞給江時手機。江時剛打開手機頁面正打開微信跟母親說了一下比賽結果。

退出來時,突然彈進來一條信息。

江時,我家有急事,我先回去了,真的!不是不想理你!

想起剛才蘇梓念有些着急的表情,估計真的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他看着最後那兩個小小的感歎後,心情有些特别好。

真可愛。

包廂裡昏暗的燈光,照在每一個人臉上,周圍幾個熱血的男孩,一起嬉鬧打滾。

江時看着自己手機始終是黑屏,心情十分不好。

他心情不悅的看着面前的男生,“安靜會。”

也都是和江時從小一起長大的男生,見江時臉色陰沉,頓時安靜下來,不說話。

幾個小時前,江時給蘇梓念發了一條信息,問她來不來。

卻一直都沒有回複。

他的手裡一直握着手機,眼睛的餘光一直停留在始終沒有任何聲響的手機上。

根本沒有任何心情和他們一起嬉鬧。

一瞬間的安靜讓空間氣氛異常緊張,一個手機鈴聲響起。

江時冷着眼看去,發現陸裕手中的手機正在響着電話。在江時幾乎是兇神惡煞的目光注視下,陸裕猶猶豫豫好一會才接聽電話。

幾分鐘後,陸裕挂斷電話。看着江時低頭,眉頭緊鎖。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說。

一番猶豫糾結後,陸裕還是忍不住出聲說道:“阿時,我……”

他正要說什麼,江時突然驚訝的站起身來,拿起手機就往外走。

是蘇梓念來電話了。

存了她的電話很久,兩人卻還沒有通過幾次電話。

他關上門,走到二樓走廊前的一個窗戶處,看着窗外。

接聽電話,嘴角是藏匿不住的笑,“喂。”

對面小姑娘說話的聲音弱弱的,電話另一邊環境似乎有些嘈雜,隐約還能聽到喘氣的聲音,電話一邊很久沒有聲響。

直到江時再一次出聲問:怎麼了時候,才聽到聲音:“江時,我要……要跟你說一件事。”

說話的語氣十分的認真,江時都被她驚到,他隻是緘默不言,半響才出聲:“嗯,我聽着呢。”

“江時,我現在在找你的路上。”

江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幾次打開手機屏幕看着來點提示人的備注。

小姑娘異常的主動。

江時正要問她到哪裡的時候,突然就聽到樓梯出有一個小小的身影跑過來,“江時?”

說話的人有些不太确定,卻仍是小聲詢問道。

江時側身見蘇梓念飛快地朝自己跑來,立即往前邁了幾步,直接走到蘇梓念面前。

她跑得有些着急,停下來就彎腰有些喘不過氣,感覺頭重腳輕。江時拉着她的胳膊,手心輕輕靠在蘇梓念的額頭上,摸去她額頭上的一層薄汗。

江時正要笑着看她,蘇梓念卻直接拉住他的胳膊,兩個渾圓的亮眸一直仰頭與江時對視,盯得江時臉色有些不自然,微微發紅。

“江時,我爸爸調職了,我媽也要去那個城市……”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江時也能感覺到話語中的不對勁。

他微微蹙眉,沉默很久才出聲:“所以?”

一秒鐘的時間腦海中劃過千百種回答,卻始終接受不了任何一種。還是想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江時我學的美術。那個城市有重點藝術高中。”

沒有任何回答。昏暗的走廊裡,江時一直盯着她。手握着她胳膊的力氣,不知覺就大了許多。

“我下個星期就要走了。”

還沒有說完,一直胳膊直接将蘇梓念攬進懷裡。江時低着頭,腦袋緊靠在蘇梓念的脖頸,一直抱着她。一言不發。

他緊閉雙眼,看不清他眼底任何感情。

“江時……”蘇梓念喊着他的名字,被他箍的有些難受,她想要開口跟他說。

江時的頭發一直摩擦着蘇梓念的脖頸,弄得她微微發癢,抱着他的力氣又大了些。

蘇梓念幾次嘗試,手終于敢回抱住江時。從沒想過,自己竟可以完全圈住她。比自己想象中還深。

下午回家,蘇母突然告訴她要轉學的消息,連她自己都接受不了。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自己出生的這座城市,在高考前。

蘇母拉着她坐在沙發上,安靜給她講着全部的事情經過。

她憂心忡忡的坐在沙發上,低頭一直鼓弄着手指,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連蘇母都感覺得到。

蘇母隻是笑着對她說:“我們不會立即離開,一個星期後走。你這個星期可以不去上學。”

蘇梓念擡頭看着母親:“媽媽,可以不走嗎?”

蘇母隻是摸着她的腦袋,耐心的問道:“寶貝,你有舍不得的人嗎?”

蘇梓念幾欲張口,卻始終答不出一字。

一瞬間,她的腦海中想到了江時。

心頭有些澀意,十分難受。百般不是滋味。

她在知道消息後,立即給許小阮打電話,向陸裕問來了江時現在所在的地方。便是急沖沖的趕來。

不知道為什麼,一瞬間她有些害怕江時會怪自己。終是放不下這個男生。

江時抱着她,一直摟着她的腰,蘇梓念被他抱的腳都發麻了,“江時,你能放開我了嗎?腳麻。”

江時直接把她騰空抱起,他認真的看她回答:“不能。”

堅決的兩字,沒有任何語氣詞。

平時看起來不學好卻煙酒絲毫不沾的江時,在包廂裡竟然一人喝了近兩瓶酒。

意料之中的微醺,她看着兩瓶滾落在地上的啤酒瓶,其中一個啤酒瓶中還流出許多殘餘的啤酒,她十分無奈的推了一下眯眼還要繼續喝的江時:“你别喝了。”

房間裡面的人找就在江時臉色陰沉,手卻一直攬着蘇梓念的那一刻,雞飛狗跳似的紛紛離開。房間裡面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江時坐在皮沙發上,蘇梓念正準備他遠一點時,胳膊卻突然被人握住,直接被扯進江時懷裡,又一次被他箍起來。

江時的腦袋一直靠着蘇梓念,他低垂着腦袋,說話的語氣中夾着許多難過,“蘇梓念,你丫的怎麼能走。”

蘇梓念想要開口解釋,卻根本不知道從何彈起。

不知道怎麼說起她初中就想要去報那所重點藝術高級中學。就好像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和江時關系這麼好一樣。

江時拿着啤酒,直接往嘴裡猛灌幾口,兩個人都緘默不言。

直到江時幾乎一瓶快要喝完的時候,才聽到他又一次開口說話,話語輕飄飄的,已經有些微醺,“蘇梓念,我小時候可喜歡你了。”

“過家家的時候,總想讓你當媽媽,我當爸爸。可你總丫的找那個蔣子辰去。”

蘇梓念立即轉頭看着眯眼的江時,喉嚨一哽。

她之前這樣嗎?她自己都記不真切了。

“我隻能當隔壁鄰居,好幾次都是這樣。從那之後,我就特别讨厭你,讨厭你不理我,總愛追着蔣子辰。初中時,總看到你對我不屑的翻白眼,一直想要問個究竟,卻始終不敢和你說話。”

他呢喃着,到最後說話已經成支支吾吾的了,根本聽不清他說得是些什麼了。

蘇梓念隻是笑着問:“你這麼記仇?”

江時立即搖頭,“不。記一會之後,又開始喜歡你了。”

又是那句話,江時睜開眼睛,看着他。眼睛裡的亮光,根本不想是微醺的人。她惱羞成怒似的掙開江時的懷抱,江時卻突然站起來,直接抱住她。

他的手直接撫住她的脖頸,一個分神,脖頸上突然多了一個觸感。

“江時,你咬我幹什麼!”

……

“後來呢,後來呢?”兩個畫着錢淡妝的女人看着蘇梓念。蘇梓念穿上身上的黑色外衣,隻是隐晦的笑着。

“不告訴你們。”她勾起餐桌上的啤酒,押了一口,把酒壓到嘴裡。

房間裡開着暖黃色的燈光,卻依舊讓人感覺不到暖意。

蘇梓念閉上眼睛,似乎又是那天畫面。

那天,沒有丢掉初吻的蘇梓念的脖子上多了一個紅色的草莓。

她喝幹淨最後一口啤酒,直接拉開椅子起身,“我先回公寓了,拜。”

說着,她提起包就走。

晚上的小區,四處都是光,讓人一點也感覺不到黑夜的恐懼,隻是風讓蘇梓念十分的不愉悅。

她有意的裹緊衣服,一陣風似乎偏與她作對似的,直往她背部鑽,往骨頭縫裡鑽的疼痛讓蘇梓念的額頭上蒙上一層薄汗。

舊病似乎又嚴重了。

想起離開江時的那幾年,時光倒也是過得很快。新學校裡,再也沒有遇到一個像江時那樣讓她眼前一亮,卻不膩煩的男生了。

因為沒有出省,所以距離也不是很遠,隻是學業愈發繁重,卻始終沒有幾次回來的機會。倒是江時來找過她幾次。

永遠忘不了,自己臉上還挂着顔料的時候,在學校門口看到一個裹着大衣的男生興沖沖向她奔來的場景,那時候心情大概是特别美好的吧。

似乎感情總在後知後覺中才感知到,直到高三一次和許小阮打電話的時,她才發現她喜歡江時。

很久了。

似乎從離開他之後,就再也沒有忘過那個男生。

那時,電話那頭的許小阮的話讓蘇梓念震驚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你不知道,自從你走了之後,江時幾乎是改邪歸正似的,除了打籃球就隻剩下學習了。”

“念念,陸裕說江時是真的喜歡你,喜歡近骨子裡去了。你今年過年送的那條圍巾,聽陸裕說,江時一直放在床上。”

“念念,江時好像從小就喜歡你。”

蘇梓念聽到她說的最後一句話,隻是反駁道:“别瞎猜,小時候的喜歡都是童真的可愛,你還當真了呢。”

說道最後,蘇梓念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她總能記起那天包廂江時孩子氣的話。

“過家家的時候,總想讓你當媽媽,我當爸爸。可你總丫的找那個蔣子辰去。”

挂斷電話,蘇梓念眼淚一直萦繞在眼眶,留不下來,消失不了。

半夜十二點多,也不知道抽什麼神經,撥打了江時的電話。

她癡癡的看着江時那個名字,回過神想要挂斷電話時,電話卻突然被人接聽。

電話另一頭,是男生溫柔的笑:“小蘿莉,大半夜的打電話幹什麼?”

完全沒有想到江時會接,這個點他不去睡覺嗎?七中學習壓力那麼大,怎麼能睡這麼晚。

越想越有些生氣,她開口就要批評他,可是話語一出,又是别扭的關心,“你怎麼還沒有睡覺?”

“我發燒了,今天請假了。”

“那還不睡嗎?”

“想陪你聊完,再睡。”

完全不知道要回什麼,蘇梓念隻是弱弱說道:“你先睡去吧,發燒了要多睡覺,讓身體好好休息。”

挂斷電話,蘇梓念一個人對着天花闆愣神許久。

回到公寓,蘇梓念訂了一個早上七點的鬧鐘,打開電話簿找到老師的電話:“崔老師,我明天晚去幾小時。去醫院複查。”

電話那頭對她沒有辦法,隻是無奈答應。

蘇梓念得逞的笑着,挂斷電話。

她所說的崔老師是她在博物館修複文物跟得老師傅。高考時,蘇梓念文化課成績十分優秀,又因為美術功底好,被名校錄取。

大學畢業,恰逢博物館招人。有很多同學都對修複文物不感冒,倒是蘇梓念一看就愛上了。嘗試着面了個試,卻沒想到通過了。

在許多同學都忙于找工作的時候,蘇梓念已經開始近博物館實習了。

到現在已經工作了四個年頭了。

轉眼間自己都已經二十五。

……

因為老毛病吹了風,蘇梓念一晚上睡的都不舒服。天剛明,就醒了。簡單的做了一個早餐,就下樓晨跑去了。

蘇母卻直接打過電話來,蘇梓念接聽就油嘴滑舌的哄着蘇母開心:“媽媽,我最近忙完就回去。”

蘇母根本不買賬,在電話另一頭不開心的說:“我一個快五十的人,你非得氣我。一個月前就忙,現在還忙!”

蘇梓念啞口無言,對于一向溫和的母親發脾氣,她總是不知道要接什麼才好。

聽到她不出聲,又是說道:“這還在一個市呢!要是你在南方,是不是以後一年才能見你一次!”

又是一頓母親的絮叨,蘇梓念最終敗下陣來:“媽媽,我這個星期就回來。”

聽到蘇梓念的話,蘇母立即笑出聲,十分滿意的在電話另一頭回答:“行嘞,最近正好要和你江阿姨家聚餐,咱兩家很久沒聚了。”

所以會見到江時。

想來,兩個人也有半年未見了。

最後,蘇梓念隻是和母親唠了一會家常,就挂了電話。

因為城區上班高峰期的榮華路容易堵車,蘇梓念恰好必須那個幾千米的長柏油路,雨勢她六點半就出門準備去醫院。

到達市中心醫院時,才七點半。

門診大廳裡,并沒有很多挂号的人。挂号處的護士也都是剛上班,蘇梓念在挂号處挂了一個外科專家門診,八點去見醫生。

她低頭坐在門診大廳的合金公共座椅上,低頭玩着手機,看着最新的關于文物出土以及一些拍賣會的情況。

看着自己打開的網頁,半響隻是笑道。真的是幹哪業,關注哪行。

她低頭正津津有味看着那些文字解說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蘇梓念?”

說話的主人有些不确定自己看到的人,卻還是出聲問道。

蘇梓念問聲擡頭去看面前的人,一個穿着白大褂,面色頹唐的人正盯着蘇梓念。鼻子下微微泛青的胡茬,頭發似乎幾天沒有整理。面前的男人正抄着口袋,疑惑又有些驚訝看着蘇梓念。

蘇梓念眯眼盯着眼前的人仔細看了許久一會才認出來是誰,她一臉驚訝的看着男人:“陸裕!你在這家醫院工作?”

高中轉學後,幾乎和七中的同學全部失去聯系,除了幾個玩得好的以外,再也沒有和誰有過來往。

不過七中濃厚的學習氛圍,是讓她至今留戀懷念的。

她驚訝的看着陸裕,最終站起身來,和他笑着閑聊:“沒想到你當醫生了。”

根本想象不出來,十分頑皮能玩的陸裕,最終會選擇這一份又苦又累的職業。陸裕隻是笑意不明的看她,見她手中拿的單子隻是問道:“你怎麼了?”

蘇梓念對頭看一眼自己手中的繳費單,隻是無奈的笑着,指着自己的背:“老毛病。”

陸裕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許久一會,聲音沉重::“那年的事,都是我的錯。”

蘇梓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隻是擺擺手:“誰都不怪啊。都是我走路不小心,戳進鋼筋了。”

……

高考結束後,蘇梓念一家全部從南市回來,蘇父盡管還在南市的市中心醫院工作,可是沒幾年又被調回來了。

那天,她剛從外面回來,就聽到自己手機上特别設置的來電鈴聲。她立即接通就聽到江時有些虛弱的聲音:“蘇梓念,我在北市的後山路上。你能來趟嗎?”

蘇梓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窗外還下着暴雨,她卻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打的跑過去。

萬萬沒有想到,江時在去找陸裕的路上,因為地太滑,直接摔到地上,幾乎把半個腿的皮都給磨掉了,還扭到了腳踝。

她那時是在一個廢棄的舊工廠裡找到的江時。因為是暴雨天氣,120來的晚,蘇梓念哭的是梨花帶雨,她一直拉着江時的手,怎麼都不肯放開,在救護車上也是緊緊的拉着他的手。

來到醫院後,在給江時處理完傷口後,有護士看着蘇梓念說,她背部全是血。

那時她才感覺到背部的疼痛。背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刮破了,傷的并不淺。

因為是滿是鏽迹的老機器刮得,傷口上沾了一下鐵鏽。處理傷口時才發現了一個問題,因為蘇梓念身體比較瘦的原因,機器竟然險些刮到骨頭。

隻是最後因為擱置的時間太長,背部的一些鐵鏽污染了部分傷口,還有些輕微傷到骨頭。從此就落下了病根,每次一吹風,就會有鑽心的疼。

後來很多事情都變得面部全非,江時知道事情的經過後,來看蘇梓念,他在蘇梓念面前沉默很久,他始終是低頭看着腳下,直到她聽到有幾絲弱弱的啜泣聲,她起身去看時才發現江時的腳下是一灘水。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流淚,很多事情也就在那一天全部變了。

江時準備很久的告白,終是沒有說出口。他幾乎是每天都來找蘇梓念,腳上還弄着石膏,一瘸一拐的來到蘇家,兩人鮮少交談些什麼,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話題。

那時候,江時每天必做的事就是來蘇梓念家待半天,然後垂頭喪氣的離開。報考志願時,她親眼看江時把自己最喜歡的機械工程改成醫學,她奪過他手中的鼠标,卻直接被江時甩開。

江時沒好氣的沖她吼道:“你丫的搶什麼搶!”

蘇梓念自責的站在書房門口,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阻止。

亦或者說是,根本阻止不了。

江時報的學校和蘇梓念的學校很近,明明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那幾年,兩人卻鮮少見面。

兩人絕口不提喜歡,他對她的好,愈發像是兄妹之間。

……

那些不太愉快的過往,蘇梓念總是不願意提起。想起之前的事情,蘇梓念也隻是無所謂的笑着:“真的沒事了。”

陸裕看着蘇梓念笑得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喉嚨上下輕顫,嘴邊的話最終隻是化為一抹笑。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看到快八點了,表情有些着急,他略帶歉意的對蘇梓念說:“最近一直在值夜班,今天正好換班回家。我就先走了,改日再聊。”

蘇梓念隻是點頭說好。

蘇梓念做上電梯去了三樓的外科。門外一個病人都沒有。

蘇梓念看了一眼專家門診的3号房間,和自己門診單上的房間号。房間門微敞,她的手俯在門上,輕敲幾下門,才進去。

房間裡一個坐在桌前的醫生擡頭,說道:“請坐。”

蘇梓念隻是嗯了一聲,拉開椅子正準備坐下,面前的人卻讓她蓦地一愣,完全不知道來是做什麼的臉。

江時看着蘇梓念,表情有些許僵硬,眼底湧動的波光也隻是一閃而過,他輕咳幾聲,清嗓說:“你怎麼了?”

蘇梓念好一會沒有緩過神,她許久才出聲:“你不是在北市的醫院嗎?”

江時淡淡看她一眼,“今年年初就回來了。”

“還走嗎?”

“不了。”

蘇梓念隻是點頭,她坐在椅子上,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屏幕,卻一直不敢擡頭看江時。

房間裡靜寂無聲,誰都沒有先打破異樣的靜。最後江時直接伸手拿過蘇梓念放在手中的門診單子。他淡淡看了幾眼:“你挂的外科,怎麼了?”

蘇梓念張口,哪幾個字卻始終從嘴裡說不出來,根本不敢當着他的面提起。

那天的事情,她仍舊心有餘悸。

面對她始終緘默不言,江時不悅的蹙眉,他提高聲音,繼續重複那句話:“你怎麼了?”

“來看舊傷。”蘇梓念把頭埋得更低了一些,根本不敢擡頭看他。膽小如鼠。

公事公辦似的,江時對于她的回答,臉上的表情根本沒有絲毫破綻,他隻是說道:“是陰天刮風的天氣就會疼嗎?”

蘇梓念點點頭。

“這個……我給你拿些藥。平時多注意保暖,背部不要受涼。”

蘇梓念依舊是點頭,一字不吭。

江時摘下筆帽,快速寫了幾個藥的名字,蘇梓念接過江時遞過來的單子,就急忙逃走。

她慌忙的站起身,正準備向外走,手卻直接被他拉住。

“這個月回家嗎?”

“回。”

蘇梓念幾乎是逃竄似的離開那個房間,江時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蘇梓念小跑離開的背影上,隻是輕輕歎氣。

他低頭拉開一個抽屜,抽屜裡有幾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他心心念念多年卻再也沒有勇氣在一起的姑娘。

照片上,蘇梓念青澀的臉上,洋溢着一個十分快樂的笑。嘴角咧開看着鏡頭。

想起她剛才幾乎要寫滿恐懼的表情,隻是扯出一個無奈的笑。

她再也不在他面前笑了。

甚至連抱抱她,都不敢了。

蘇梓念倉皇逃走後,心一直久久未得平靜。

回去博物館的路上,手有些微微發抖,她把車開得很慢,整如新手一般。回到博物館時已經九點半了。

在入口處刷了員工的門禁卡後,蘇梓念直接往裡走,她蹑手蹑腳的打開紅木門,長舒一口氣,還好師父沒在。

正暗暗自喜時,頭突然被人猛敲了一下。力道熟悉的手很,她轉頭就看到師父雙目圓瞪着她:“你說你請假還能給我遲到!瞅瞅,這幾點兒了!”

蘇梓念吐着舌頭,理虧也隻是不說話。

崔老師也隻是表面批評她幾句,話語一落,就緊接着提别的事:“博物館裡最近要去園安市拿幾個古董。我看你這幾天也是沒心情給我修那些瓷器。得,就你去吧。我回頭喊着你師兄陪你。”

蘇梓念立即點頭,在博物館裡呆的感覺骨頭都松了,正愁着沒機會出去玩玩呢。

第二天,蘇梓念就坐着飛機去園安市的寶院分院,準備去拿幾個文物收藏者捐贈給博物館的文物。

……

一牆之隔,把現代城市的繁華隔絕在外。紅牆内,幾乎空無一人。仲夏,城外馬路上的花壇裡種着老松樹,車水馬龍,人聲不止。可這牆裡,紅牆黑瓦,腳下是冰冷的石闆,察覺不到一絲人的氣息。

和錦市的博物館相差甚遠。

把兩個放在一起對比,極像是較好點的宮殿和冷宮。

蘇梓念看着四周高聳的城牆,心裡有些不安,她轉頭看着身邊的人,不确定的問道:“師父,這就是文物修複的地方?離博物館有些遠吧。”

老人的眉毛都已經有些發白,聽到蘇梓念的話隻是笑着說道:“一行業一行規矩,咱也不懂。”

她隻是點頭,側身高深莫測的看着四周。

老人打開一個紅木門,蘇梓念擡腳邁過近十幾厘米的木欄,進入到院子裡面。園子裡長着一棵近一米寬的銀杏樹,近一米的直徑,蘇梓念一手根本就抱不過來。

她擡頭仰望着那顆高大的古銀杏樹的葉子搖搖欲墜,在微風吹拂下互相交措,發出悅耳的聲音。清一色的紅牆青石闆地,極似古代宮殿裡的标配。園子裡有幾隻花貓在古樹下蜷縮着身子,成一團。

停到有人的走路上,貓耳朵微微一動,微微擡頭眯縫着小貓眼看着四周。見到蘇梓念和老人後,都喵喵出聲。挺起身子,悠哉的朝蘇梓念走來。

一點也不怕生。蘇梓念看了幾眼那幾隻貓,發現還是些品種貓呢,都是波斯貓。

藍色的眼睛,圓滾的一團,把腦袋藏在裡面真的看不出來是個什麼生物。

蘇梓念繞過幾隻貓,就要往裡面走。木房子裡走出來幾個年輕人,看到蘇梓念和身後的老人,立即明白他們是來做什麼的了。

十幾歲的小夥子對着房間内,大聲喊着:“梁老師,錦市博物館的人來了!”

蘇梓念與小男生擦肩而過時,她有意轉頭看了男生一眼,卻發現那個小男生有些害羞的低頭,耳朵有些不正常的紅暈。

被他的樣子逗得有些開心,模樣真的可愛。

蘇梓念推開門,正對着門的桌子上,一個老人正低頭看着桌子上的古董。蘇梓念并沒有直接出聲打擾他,她退回到門口隻是屈指輕輕敲了幾下木門。老人這才注意到有人來,見到蘇梓念後立即從桌後走過來,大笑着:“這丫頭,從畢了業我還沒見過你呢!”

蘇梓念也沒有料到遠安寶院的鑒别文物真假的師父,是梁枚生老師。蘇梓念在大四寒假的時候,因為通過了博物院的面試。假期也沒來得及歇着,蘇梓念在爺爺幾經周折的找了一些老朋友的情況下,給蘇梓念找了一個本市一個鑒别文物真假的古玩城的一家大門店裡,做個小幫工。

工資不高,純粹是為了學習一些關于古董的知識。蘇梓念跟着的老師傅便就是梁枚生老人,隻是沒想到梁老師竟然是園安寶院的專家。

蘇梓念見到梁枚生立即鞠了一躬,“從畢業後,就再也沒見過老師您了。”

老人被她一句老師吓得不輕,他坐在木椅子上隻是擺手說道:“我哪算的上老師,你這丫頭就甭吹我了。”

老人和蘇梓念閑扯了幾句後,直接讓寶院的一些年輕的同事從後院房間搬出來要給錦市博物館的文物。

“這些都是一個老收藏家捐的。這些文物,可真真的都是精品。我之前在拍賣會上見的,一個就是這個數!”老人伸手比了八的手勢。

蘇梓念低頭看着雕工精細,一絲不苟的一組古時專門用作宮内妃子的飾品。

因為行程趕得緊,蘇梓念并沒有在鑒寶院待很長時間就走了。她和博物館趕來的幾個同事将文物小心放好,就準備離開。

和梁枚生老師告别後,蘇梓念就離開了寶院的小前院。

房間裡有一個男生從後面出來,梁枚生笑着看着蘇梓念離開的身影:“阿時,這就是你老蘇家的女兒?”

江時穿着一身中山裝,從後屏走出來,他低頭系上紐扣,“是。”

說完,老人就回到木桌前,繼續研究文物。

“得嘞。見了人家也不敢出來,慫貨。你媽媽那時候和你爸談戀愛,我堅決反對。她直接離家出走,自力更生去了。你看看你,喜歡人家還藏着掖着,怕别人給你搶走?”老人嫌棄的瞥了一眼江時,想起他剛才看到蘇梓念進來院子時有些無措的表情,無奈的啧啧幾聲。

當年,蘇梓念的爺爺一開始問了許多老戰友,都沒有找到一個與文物相關的工作。江爺爺也是為他出謀劃策。後來轉了一圈,江時爺爺才突然想起來,自己親家就是做文物鑒定的,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

後來相處的過程中,梁枚生也是越來越覺得蘇家的那個小丫頭委實讨人喜歡。别提對她多滿意了。

蘇梓念在機場候機時,許小阮突然打過來電話。蘇梓念一開始沒有聽到,後來打開手機時,發現許小阮一連串打了許多個電話。

她趕緊回過去,“小阮,有事嗎?”

電話裡,許小阮的心情似乎不錯,說話時還哼着歌:“我們下星期高一同學聚會,來嗎?”

蘇梓念想起自己下周有次歇班,隻是問道:“星期幾?”

“星期六。”

“行。”

許小阮正準備挂斷電話時,蘇梓念突然出聲,她猶豫了一會才說道:“小阮,你知道嗎?陸裕在錦市。”

電話那邊沉默很久,過了很久她才聽到許小阮的聲音。許小阮說話時,聲音卡頓了幾次,還有些鼻音:“沒,不知道。”

電話另一邊的人有些不太對勁,好像哭了。

“你……别……”自己提起的話題,最後還把許小阮弄哭了。蘇梓念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哄她,她說不出那種安慰别人失戀的話,尤其是對許小阮。

吸溜一聲鼻涕聲,電話那頭的許小阮直接被自己的這個動作弄得笑起來,隻聽到她說:“其實沒什麼的,念念。我都放下了。”

高考結束後,許小阮曾經和陸裕談過一段時間,熱戀期沒過一個星期,陸裕就對她有些不冷不淡的。後來許小阮才知道,陸裕從來不喜歡她。

那種來者不拒的陸裕,隻要是個漂亮點的姑娘跟他提在一起,他幾乎都會答應。

許小阮說着就笑出聲來,她的鼻音愈發嚴重,“念念。以後談戀愛一定不能和陸裕這個浪蕩公子類型的談,他丫的就是根本沒心。”

蘇梓念隻是笑着,不回答。

回到錦市後,蘇梓念就又立即投入到工作中。每天都埋在博物館裡,感覺整個人都與世隔絕一樣。

周六,蘇梓念直到九點才起床。一覺睡到自然醒,她躺在床上,根本不想離開床。剛拿過來手機,一個電話直接彈出來,她睜開眼睛,看到是崔老師後立即接通。

“喂,老師。”

“蘇梓念,你起床了沒?我要的關于最新的文物檔案的整理你給我整理了沒!我要了多久了,這次歇班你不準備趕趕。”崔老師一開口,就是讓蘇梓念一直頭大的事情。

分明不知道怎麼反駁,卻還是小聲說道:“給我師兄做不行嗎?”

“那你能一個星期不歇班嗎?”崔老師認真的問。

姜還是老的辣,蘇梓念根本鬥不過,她隻是妥協的說道:“得,老師我今天下午給你發到郵箱裡。”

打完電話,蘇梓念就立即起床,她考坐在床榻上,仰望天花闆。肚子有些餓了。

下樓蘇梓念繞着小區公寓跑了兩圈才準備去吃飯。

她在小區附近做了許多年小籠包的店鋪買了兩籠小籠包,就往家走。

回到公寓,蘇梓念大開門,二話不說直接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那個讓自己特别頭疼的文件夾。她往嘴裡塞了一個小籠包,開始低頭整理,用一些比較學術式的用語将資料修改,簡化。

感覺那種工作一點也不容易。

蘇梓念倏地睜開眼睛,有些驚慌的看着四周,發現周圍的裝修風格十分陌生,根本不是她的家。

裝修風格從來沒有見到過。

她又伸手揉了下自己的眼睛,又一次被自己眼前的一幕震驚到。

身旁躺着一個男人。

感覺腦海中瞬間空白,從大腦深處突然蹦出來的一個假想的事實,似乎在暗暗的提醒了她一些什麼。

她立即低頭看着自己。

完了……

一件衣服都沒有穿……她低頭看了一眼一旁的小沙發,上面淩亂的躺着一些男女性的外衣外套以及貼身衣物。

白皙的皮膚上,幾乎印了許多紅色的痕迹和牙齒咬過的印記,幾乎她所見之處都是吻痕。

怎麼能猜不到發生了什麼。

她幾乎不敢轉頭去看自己身邊的那個男人。

最終,蘇梓念下了很大決心,才敢微微轉頭去看,下一秒又頓時懵了。

男人的嘴角還挂着淺淺的弧度,對着蘇梓念的方向躺着,眉毛卻緊蹙一起,不知道睡夢中的人是否是在做什麼不好的夢。

江時。

她不敢想象到底是不是昨天的自己借着酒瘋強了人家,還是按耐不住自己内心,準備去問江時當年的事情,問着問着問到了床上……

根本不敢想。

什麼也不敢猜。

她艱難地忍着因為縱欲過後的身體的頓疼,蹑手蹑腳的下床。她小幅度的拉開被子一角又立即小心的放在床上,從小沙發上找到自己的衣服後,立即抱着打開卧室的門。

立即逃了出去。

同學聚會不僅讓蘇梓念深刻明白了宿醉的感覺,更讓她明白了,明明根本搞不清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始終不敢面對現實的膽怯。

離開江時家的時候,蘇梓念幾乎是立即将手機關機,始終沒有膽量開機。

害怕他一醒來,就會來找自己。

也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在怕些什麼,蘇梓念回到博物館工作時,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個瓷器修複的工作,她對着那個碎成十幾瓣的瓷碗愣了好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更直接的結果是,她連家都不敢回去了。蘇梓念非常害怕江時會去她的公寓找他。

何況,打聽到她在哪裡住根本不難。

原本原計劃兩周後的回家,蘇梓念直接推到第二天。

她原定計劃要回去的那天,正好是兩家聚會。想必一定會見到江時,還是躲躲好。

從博物館下班後,蘇梓念開車直接向蘇家的方向開去。蘇梓念一路上都心驚膽戰的,特别害怕遇到江時。

還好,回到家的時候。蘇梓念恰好遇到吃飯的時間,蘇母一臉吃驚的看着蘇梓念,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孩會現在回來。

蘇母立即放下手中的白瓷碗,拉着蘇梓念的手,有些激動的問:“念念,怎麼今天回來了?”

蘇梓念尴尬的笑着,她看着看着母親隻是說道:“我不也是想你們了,好久沒見了。想吃媽媽做的飯。”

一句話把蘇母逗得合不摟嘴。

蘇母立即拉着她做到餐桌前,蘇梓念拿起筷子,就夾着菜。說話的聲音不清晰:“媽,我爸又加班了?”

“嗯。最近醫院有點忙,你爸爸又是主任,難免要忙一些。”

蘇梓念突然想起江時,他估計也很累吧。聽說,江爺爺這幾年身子骨沒有之前好了,年初生了一場病,盡管做了手術,可現在還在觀察期。

原本對江時感情生活要求不緊的江阿姨,最近也一直在催他找個女朋友。

蘇梓念不知不覺的看口問道:“媽媽,做醫生很累嗎?”

聽到女兒這樣問,蘇母隻是感同身受的點頭:“累。你父親這麼多年,待在醫院的時間都要比在家的時間長不少倍。”

蘇梓念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最終也隻是無奈歎氣,搖搖頭。繼續低頭吃飯。

晚飯後,蘇母問她是否還在這過夜,蘇梓念隻是擺手;“不了,媽媽我過幾天就回來看你。”

盡管人到中年,可重心卻還是在孩子身上。蘇母一直送她到樓下,蘇梓念準備離開時,蘇母還一直拉着她的手:“寶貝,不忙的時候就多回來看看。”

母親的臉上是歲月不待人留下的痕迹。烏黑的黑發之間能看到幾絲十分稀少的白發。皺紋并不明顯,卻還是感覺蒼老許多。

蘇梓念愣神許久,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她隻是笑着說:“好。我以後不會經常回來。”

蘇梓念一直看着母親進了電梯才從公寓樓底下出去。

她低頭拿出手機,準備給許小阮打電話的時候,想詢問她最近有沒有空,出去逛街。

突然,聽到身後一個清冷的聲音喊她:“蘇梓念。”

蘇梓念聽到那個聲音時,根本不敢轉頭。

江時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蘇梓念身上,她就這樣一直背對着他,始終不回頭,也不看他。

嘴中身後的人有些沒有耐心,江時大步向前,直接把她摟在懷裡,緊緊的鎖住她的腰,似乎怕一松開就又不見人了。

那天,江時醒來時都已經快九點了。一睜開眼就看到床一側的人早就沒了身影。他撐着身體坐起來,背部緊靠着床榻,自嘲的笑着。

還是跑走了。

他卻沒有任何行動,怎麼會不了解她。那個蘇梓念,絕對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

蘇梓念就被江時緊緊的包裹在他的懷裡,她一直閉着眼睛,不敢擡頭去看眼前的人。

可是江時也似乎并不準備由着她的性子來。她突然感覺自己的下巴突然被人捏住,力氣有些大。蘇梓念吃痛的吸了一口冷氣。

江時卻突然俯身,唇直接印在蘇梓念唇上。開始不緊不慢,蘇梓念就被他動情的吻,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反應。

江時放在她腰間的手突然動了下,蘇梓念有些驚訝的掙開眼睛,吃驚的看着他。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繳槍認輸。舌尖撬開一絲縫隙,他輕輕的探入她的唇中,便是更深一層的攻城掠地。

江時抱着蘇梓念,微喘着粗氣,他把她箍在懷中,腦袋緊靠着她的脖頸,腦袋微微一動頭發也會随着微顫,弄得蘇梓念特别癢。

她想要躲避,卻被江時按住腦袋。他的聲音很輕有些無力:“讓我抱會兒。”

蘇梓念看着他,沒有動。做了無聲地妥協。

兩人都不出聲,江時将蘇梓念從地上抱起來,兩人在公寓的一側背光處,繼續抱着。

直到蘇梓念感覺自己有些熱得出汗。

才聽到江時特别小的呢喃聲:“你那天跑什麼?不是說好在一起的嗎?”

她根本什麼事情都不記得。腦海中一片空白,對于喝醉後發生的事情,一點也想不起來。

所以,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見她沒有出聲,江時說話的語氣更顯得有些頹唐,“所以說……要反悔嗎?”

蘇梓念隐約感覺他說話的聲音裡有些哭腔。她的頭一直被他按着,根本動彈不了。

心裡也是一團亂麻,根本不知道要回答些什麼。

江時抱着她的手突然垂在身體兩側,他的右手突然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做了很大的決定:“蘇梓念,我就問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如果你不同意當我沒說過。”

說完,握着蘇梓念手的力氣更大了一些。

“我們能在一起嗎?”江時又一次問道。

許久沒有聽到回答。蘇梓念一直低頭看着地面,也不敢擡頭看他,十分緊張。

江時拽着她的手突然垂下,他越過蘇梓念就要往公寓走去。垂眸,稀碎的頭發掩住眼底全部感情,背對着他,又根本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在江時即将轉過身體的那一刻,蘇梓念突然拉住他。小小的兩個手,立即拽着他的胳膊。身後是一個弱弱的說話聲:“江時,你能不能讓我想幾天。”

背對着她的男人沉默很久,最後隻是回了一個字:“好。”

他說完,用另一隻手拽開她拉着自己的手,轉身走進公寓。

蘇梓念一直看着他進到電梯裡。

明明就是在盼着這一天,偏偏到來了,卻不敢面對了。

記得許多年前,蘇梓念曾看過一本書,隐約記得書有一句話讓她印象十分深刻:明明渴望,卻不敢擁有。

少年時代的輕狂與對愛情的瘋狂追求,在年齡的長大和生活的煙火中,逐漸退場,落了帷幕。

在那天之後,蘇梓念再也沒有和江時見過面。她回到自己公寓住,江時也一次沒有來找過她。

兩人再次見面是十幾天後。以一種十分尴尬,又讓蘇梓念十分不想面對的一種方式,見面的。

蘇梓念是被120送進醫院的。

戲劇性的一幕是江時是她的主治醫生。

蘇梓念在博物館給一個金衣櫃擦洗表面污漬的時候,她正準備低頭讓小刷子粘鞋水,低頭一瞬間,身體也不知怎的,突然一晃。

蘇梓念整個人身體重心向後傾,直接從梯子上摔下來。崴到腳了。

最近,蘇梓念感覺諸事不順。也不知怎的,在她與江時分别後第三天,蘇梓念想通了很多事情,準備給江時打電話時,江時電話一直顯示關機。

她當時也沒有多想,隻是以為他在忙手術,準備等晚上再打。

可晚上再打的時候,電話裡直接傳來“你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情況一連持續兩天,蘇梓念那時才突然明白,江時把她拉黑名單了。

心情十分不好。第二天沉着臉來博物館,沒兩個小時又崴腳了,從兩米多高的架子上摔下來。

特别委屈。

她除了腳扭傷外,腿上還被劃了十幾厘米的口子。血流不止。

在看到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看着許久,依舊不說話時,蘇梓念心裡冒出一股酸水,眼淚直接占滿眼眶,也顧不得這麼多人,蘇梓念直接出聲:“你别這麼瞪我行嗎?我現在可難受了。”

蘇梓念躺在病床上,江時放下手中的病例單,放到一側的櫃子上。又隻是淡淡看她一眼,一言不發,連正臉瞧都不瞧她一眼。

男人從助手那裡接過石膏,在幾個人小心将蘇梓念的腿擡起來的時候,江時将石膏放在蘇梓念腳底下。他給她緩緩的包好,用紗布纏起來,有給她打了一個結。

轉頭直接朝病例單走去,根本不正眼看她。

蘇梓念心頭特别不是滋味,她的心情也有些不好,說話也是沒有好氣。蘇梓念直接沖江時喊道:“你到底怎麼了?我給你打了好幾天電話,你把我拉黑名單了?!”

江時這才回頭淡淡看她一眼,有些欠揍的一笑,說出來的話更是讓蘇梓念氣不打一處來:“想知道?我生氣了。”

“你生哪門子氣!”蘇梓念氣急敗壞的看着他。她撐着身體就要起來,卻發現根本不可能,腳部突然的一陣劇烈疼痛讓蘇梓念頭上瞬間冒出冷汗。

江時隻是冷哼一聲,直接離開。

蘇梓念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拿起病床上的枕頭就朝門口扔去。

門突然被打開,知道消息匆忙趕過來的許小阮兩眼通紅的看着蘇梓念,看到蘇梓念腳部打着石膏時,差點沒哭出聲:“念念,你搶銀行去了?你怎麼弄得?”

說完,許小阮直接哭了出來。

蘇梓念沒有想到她這麼擔心,她趕緊拉着許小阮,直接抱住她,低聲說道:“哭什麼,傻丫頭。該哭的也是我啊。”

許小阮揉着通紅的眼睛,恨她不争氣的說:“我擔心你啊!”

蘇梓念看着她兩個特别紅的眼睛,沒忍住笑出聲。許小阮立即炸毛了,她直接把蘇梓念按在病床上,作勢就要撓癢癢。

門突然被打開,正在嬉鬧的兩人也是一臉懵的看向門口。

江時扯着嘴角,有些嫌棄的看着兩人,好長一會才說道:“蘇梓念,一會去拍個片子。”

蘇梓念隻是點頭。

許小阮看了眼被關上的門和蘇梓念,隐晦的開口:“我記得前幾天你跟我說你和江時的事,所以終于修成正果了?”

蘇梓念想起來就生氣,她不悅的把頭轉向一側,看着窗外的天,說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直接把我拉黑名單了,莫名其妙。”

說完,蘇梓念就不出聲了。

鬼點子一向最多的許小阮立即打了一個響指:“這叫事嗎?給我了,絕對讓你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許小阮笑靥如花的出去,拿出手機,也不知道給誰撥了電話。

沒一會,就回來了。

許小阮一直在那裡捂着肚子笑着,她坐在蘇梓念的床鋪上,看着蘇梓念隻是憋笑的說道:“你猜猜到底怎麼一回事?”

蘇梓念哪有那心情猜那些,她淡淡看許小阮一眼,許小阮立即識趣的說道:“得還用說嗎?江時吃醋了。”

許小阮的話讓蘇梓念一頭霧水。她整天待在博物館裡,哪有時間出去玩,他怎麼吃的醋啊?

許小阮隻是笑着不出聲。兩人大眼瞪小眼時,門又一次被推開。

蘇梓念看着突然出現的江時一點準備都沒有,她立即挺直腰闆,坐姿跟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标準。蘇梓念看着江時,輕抿雙唇,想要說些什麼。

隻看到江時和許小阮互相适宜點頭。

許小阮在離開時,突然拍了一下江時的肩膀,說道:“以後,結婚我得是貴賓。”

難得見江時一笑,隻聽到他說:“自然。”

也不知道兩人打得些什麼主意。

聽到他的話。蘇梓念猛地轉過頭看他一眼,江時往她的方向望去,又直接被側身,不去看她。

許小阮剛剛打開門出去,蘇梓念就按捺不住了。她不悅的沖江時沒有好氣的說道:“你來幹什麼?”

江時沒有看她,隻是拉過來許小阮剛才坐過的椅子,坐在她面前。默不作聲的看她幾眼,突然低頭拿出手機,玩起手機來了……

兩人默契的展開拉鋸戰。

到最後,蘇梓念終于被江時磨的沒有脾氣了,她最後嘤嘤嗚嗚的不悅從出聲:“你吃醋了?”

江時這才擡頭看她一眼,發現蘇梓念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他臉上有些不太自然的轉過頭,竟“嗯”了一聲!

蘇梓念驚訝的看着他。滿是不可思議。

他什麼時候吃的醋!

“我……明明是我給你打電話你把我拉黑名單了!”蘇梓念說起來就生氣。

“我之前給你打過電話。”

蘇梓念吃驚的看他。江時緊接着解釋:“我們見完面後的第二天,我給你打電話,一男的接的。”

“什麼時候?”

“早上,十點左右。”

蘇梓念這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暗暗在心裡罵了自己師兄一頓。

怪不得那天師兄故意讨好她,特别勤快,原來是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

蘇梓念笑彎了眉角,盡管生氣卻還是笑着跟江時解釋:“你也不想想。我天天蹲在博物館裡,接電話的是我師兄。”

江時又是淡淡看她一眼,明顯對她的回答很不滿意。

蘇梓念拗不過他,隻好接着說:“真的是我師兄。他就是有時候人有點抽風。人還是很好的。人家都結婚了,夫妻恩愛,女兒在懷。”

江時隻是悶哼一聲,有些别扭的嗯了一聲。

蘇梓念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手真好看。

江時關上手機,将手機放在白大褂裡,蘇梓念在看到手機的一瞬間突然出聲:“你什麼時候換手機了?”

她清楚的記得前幾天見他時,江時的手機分明是個黑色的,怎麼今天是個深藍色的。

江時低頭看一眼手機,臉色微紅,“不小心摔壞了。”

“摔壞了?”蘇梓念疑惑的看着他,“哪天?”

“你師兄接電話那天。”

聽到他這樣回答,蘇梓念突然沒忍住笑出聲,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江時。

哪是裡不小心摔壞的,就是故意的吧。

房間裡是待不下去去了,江時的臉色微紅。他轉身就準備離開,手卻突然被人拉住。

蘇梓念深吸一口氣,小聲問道:“那江時,我們算在一起了嗎?”

“嗯。”

穿着白大褂的江時,臉色有些不正常,立即走出病房。

房間裡,蘇梓念一直盯着被大力帶上的門,心情不由得變好。

害羞了……

真可愛。

記憶力,蘇梓念很少見過江時害羞臉紅心跳的表情。今天是第一次看到,真的……特别好看。

突然想起來之前大學舍長的一句很暴躁的一句騷話:

可愛到讓我想和你做那些龌龊的事。

看你為我沉淪。

沒過多久,蘇梓念就收到了第一條祝福消息來自許小阮的,短信言簡意赅就幾個字。

在一起沒?

蘇梓念想了想回道:嗯。

信息立即被回了過來:嗯什麼意思,不會說個是或不是?!

蘇梓念翻一個白眼,仍是好脾氣的回答:是!

江時去了集體辦公室裡,同事也都知道今天早上他們外科的科草和一個小病人的事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越傳越離譜,同事也隻是打趣他:“去找小姑娘了?”

江時淡淡看他一眼:“那是我老婆。”

同事雙目瞪得很大,震驚的看着他。

江時結婚了!?

江時慢條斯理的打開電腦,坐在電腦椅前,低頭看着手機,抿嘴輕笑。

躺在病床上的蘇梓念,刷了一集電視劇。

竟看得睡着了……

宮廷電視劇,幾乎每一個對蘇梓念來說都有一種無形的催眠。

尤其是到了一群妃子勾心鬥角的時候。

醒來時,房間裡是一片黑暗。

蘇梓念睜開眼睛,正想要移動一下身體。突然感覺手被包圍住,她半坐在床上,看到江時枕在病床一側,手捂着她的手,閉着眼睛。

很幸福的表情。

蘇梓念看着那張臉,總感覺有些不真實。

兩人就這樣在一起了。

感覺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轟轟烈烈,相反的是平靜如水。

他就這樣裹着她的手,睡在她身邊。她低頭微微靠近他,嘴角的笑容愈發明顯。

蘇梓念微微湊近他。閉上眼睛,在江時額頭上輕輕一吻。

她像一隻受驚的小貓一樣,立即縮回腦袋。低頭睡覺的人卻突然出聲:“還親嗎?”

話語中,帶着淡淡的笑聲。

蘇梓念被吓了一跳,他什麼時候醒的!

江時睜開眼睛,慢慢直起身子,突然站起來,坐在病床上,直接抱住她,将她緊摟在懷裡。蘇梓念有些不好意思,想掙紮,江時卻在她耳邊故意用撩人的聲音說着:“乖,讓我抱抱你。”

她沒有再動,就這樣被他抱着。

“你有點瘦。”江時突然說道。

不過,她哪裡猜得到江時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無恥,江時直接面無表情的來了一句:“我就是提前過的。”

江時說着,直接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紅色的戒指盒。

蘇梓念一開始根本沒有看出來是戒指的盒子,她隻是看着盒子,有些詫異的看着江時,問道:“怎麼了嗎?”

江時無奈的歎口氣,直接打開戒指盒,單膝跪地,他取出戒指慢慢套在她的手上:“嫁給我吧。”

“我沒說不嫁給你。”蘇梓念有意曲解他的意思。

江時突然站起來,直接把她抱在懷裡,“今天結婚吧。想現在就結婚。一天都等不了。”

蘇梓念卻幽幽開口:“今天星期天。”

江時不明所以,隻是嗯的挑着音調有些疑問。

“民政局不開門。”

“……”

……

事情的最後,還是江時勝利了。姜還是老的辣,大一年也是一塊老姜。

在江時軟磨硬泡下,蘇梓念和江時在星期三準備結婚。

兩人把計劃告訴給兩家長輩後,蘇母直接去房間裡把戶口本拿來,直接放在江時手中,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

蘇梓念看着母親,不悅的嘟嘴。

得,這未上門的女婿還沒過門呢,她媽就急着把她送走了。

星期三早上,江時起的非常早,五點一刻準時睜開眼睛。心情特别美好。

他靠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中都是蘇梓念。

床頭櫃上豎着一張照片。照片裡是青澀的小女孩,對着鏡頭羞澀淺笑的模樣。

他拿着照片有些出神,最後也隻是無奈的輕笑。

她真的一點都沒變。

蘇梓念原本為今天專門請的假,哪知道一趟到床上,根本就不想動了。直接睡死過去。

醒來時,已經八點多了。

蘇梓念猛地驚醒,她立即去拿手機,發現手機有幾十個未接電話,都來自同一個人,老公。

一看這備注,就知道是江時改的。

從兩人談戀愛開始,江時一直不滿意蘇梓念對他的備注,她隻是冷冷的給他備注的全名。

開始,江時隻是故意将自己給她的備注給她“無意”露出來,可是蘇梓念根本來看都不看!

幾次下來終于忍不住了。為此,江時隻要一抽到機會,就是把他直接拿過蘇梓念手機上的備注改成老公。

她明明記得前幾天換過來了,結果又被……換回來了。

蘇梓念愣神時,一個電話直接打進來,她立即接通電話,“江時,我起晚了。”

江時幾乎到了要爆發的地方,卻在聽到她的聲音時,瞬間氣不起來。他放緩語調:“你先收拾收拾,我們先去民政局,回來我領你去吃好吃的。”

蘇梓念前後收拾的有二十多分鐘,江時的汽車一直停在下面等着蘇梓念。

蘇梓念從公寓出來時,江時立即從車上下來給她打開門,他的手拉着蘇梓念的手,給她拉開主駕駛後面的車門,蘇梓念有些不明白。

一般,老婆不都是坐在副駕駛嗎?

“為什麼不開副駕駛的門?”蘇梓念有些疑問。

她記得很多電視劇中,很多男主旁邊的副駕駛都是女主坐的副駕駛。

江時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手輕輕撫摸一下她的頭發,有些無奈:“寶貝,主駕駛位置後面的座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要保證你的安全。”

“副駕駛之類的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坐哪裡隻要她住在他的心裡。

因為過了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車不是很堵。到達民政局時,江時把汽車停到車位上,卻始終不說話,不從主駕駛上下來。

蘇梓念也陪着他坐在車子裡,許久不出聲。

“念念,你準備好了嗎?”

“嗯?”

“和我擁有一個家。”

和我擁有一個家,從此之後,白頭到老。

蘇梓念沒有說話,隻是拉開車門,走到主駕駛門前,直接拉開門,她解開江時的安全帶,直接把他拉出來:“江時,進去吧。”

她緊握江時的手。

坐在公共座椅上等待的時候,蘇梓念能特别清晰的感覺到江時的激動和緊張,短短十分鐘他整理了不下十次西裝。

蘇梓念終于看不下去了,她隻是按住他的手,表情異常認真的說道:“江時,你的衣服真的一點都不亂。”

江時隻是悶悶的嗯一聲。

兩人身旁也坐着一對新人。那個女生看着蘇梓念,悄悄的對着她說:“你老公真帥。”

蘇梓念轉頭看他一眼,一愣。

看習慣,就感覺挺平常的了。

她隻是尴尬的回了一句謝謝。

那個女生身邊的男生聽到女生誇獎江時的話,立即裝作不高興的模樣:“你老公不帥嗎?”

女生立即笑着咧開嘴角:“你是最帥的了。”

蘇梓念看着他們兩人的相處,就是莫名的感覺很甜。

終于到江時和蘇梓念他們了。江時幾乎是在聽到到他們的時候,立即拉着蘇梓念的手往裡走,蘇梓念直接被他拉起來。

蘇梓念小聲的對着女生擺擺手:“我們先進去了。”

江時看着蘇梓念,把她摟到懷裡,又一次:“我愛你。”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給兩人分别一張單子,讓兩人填。江時填的異常快,相比之下蘇梓念就寫得非常慢了。

江時忍不住說道:“老婆,我給你簽吧。”

蘇梓念搖頭說不用。江時卻準備卻準備幫她填,卻直接被工作人員阻止:“先生,必須由本人填才有效。”

江時盡管心情十分着急,仍是配合着。

蘇梓念将表填好後,交給工作人員。詢問兩人有沒有提前準備好的證件照。見兩人隻是疑惑的搖頭,給他們指着找結婚證件照的地方。

給結婚證卡上鋼印的時候,在工作人員将結婚證遞到兩人手中的時候,江時幾乎是激動的接過結婚證,她轉頭看他,發現他的眼眶微紅,似乎要哭了。江時一直拿着結婚證,放在上衣口袋後,又立即摸了許多次,仿佛不敢相信是真的。

工作人員将結婚證遞給蘇梓念的時候,她聽到工作人員笑着說:“一定要幸福哦。你老公真的很愛你。”說完,又加了一句:“祝您們新婚愉快。”

蘇梓念隻是點頭,“謝謝。”轉頭去看那個低頭一直看着結婚證,又忍不住轉頭看她,笑得像個孩子一樣的男人。

這個人是她的老公。

她低頭看着自己手裡拿着的結婚證,打開看到裡面小小的結婚證件照。

就這樣,她和他擁有了一個家。

江時的目光一直盯着結婚證,她一直看着他。仿佛又看到了高一開學時。

他玩世不恭的看着她痞笑,那時她是委實不太喜歡他。

緣分真的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後來她真的徹底愛上了那個叫江時的男生。

手突然被人握住,江時從她身後抱住她,靠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老婆,回家吧。”

她擡頭,看他。說有的話在準備說出口時,都隻化成一個淺淺的笑:“好。”

回來的路上,蘇梓念意外的接到了許多個祝福的電話,她一臉疑惑的不停的在那裡說謝謝。

回到江時公寓才發現,江時在領到結婚證的下一秒,就在朋友圈裡曬了結婚證。

朋友圈隻有幾個配字:

大夢十五年,我的姑娘成了我要白頭偕老的人。

“你還說之後要嫁給我,做我的新娘子。”

“後來,你一直跟在蔣子辰身後跑來跑去。我就靠在家裡的陽台上,特别生氣。”

她在聽到蔣子辰的時候,才恍然意識到他話裡的深意。笑意愈來愈明顯,江時背對着她,蘇梓念卻一直擡眸看他。

這個男人……真可愛。

她放下手中的衣服,忍不住笑出聲:“江時,你是我初戀。”

這個男人,不會以為她和蔣子辰談過戀愛吧……

“知道。可就是忘不了。”

“你不講道理。”

“對你,沒有道理可講。”

他走到她面前,擡起她的下巴,低頭淺淺的印上她的唇。

“老婆,我愛你。”

大夢十五年,他肖想與小姑娘有一個家的夢,終于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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