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與瘟神
作者 劉文濤
走蕞(碎)蕞,我屋年年檻(Kan)豬。逮豬娃的任務自然是我爺,從柳枝集上選豬娃時,耳朵要聳,小尾巴要歡。進門時,都要讓我趕快抱些麥稭,在門口把火籠旺,他倒提着豬娃在火上轉三圈,驚得豬娃吱吱大叫,引來對門連田的孩子們前來圍觀,豬叫聲,孩子們的吵鬧聲,交織成歡樂。這火祈求上天讓豬無病長肥快出欄。富不離書,窮不離豬,豬可是窮人家一年的希望。剩飯、洗鍋的惡水,一點都不浪費,倒進豬槽,入腹成金。豬娃的進門火,一直旺在我心裡。“家”宀豕(豬),在農耕時代,沒豕怎能叫家?火旺豬不得病,家裡财運旺,難怪“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的漢武帝劉徹,小名叫劉彘(豬)。現在想來,豬娃的進門火,是殺菌消毒辟瘟,有一定科學道理。
紅白喜事,大多人認為是結婚和喪事,其實紅指:家裡添了嬰兒,以前大門的門環要挂個紅布條,娃沒滿月前,愛得四六風,外人不得入内。這紅布條有避邪之意。娃滿月後,媳婦和娃熬娘家回來時,門口火生旺,把娃從火上燎一下,娃晚上睡得實在,鬼魂不會纏身。誰家姆娃颠倒夜,半夜哭得不停點,也認為是逝去的先祖回來了,惹逗娃。主家在院子也會生旺柴禾,撒把鹽,念禱兩句,祈福嫑惹娃。嬰兒的進門火辟瘟,“無災無難至公卿”。
渭北及西府也有“燒娃”的風俗。指在小孩出生至滿月期間,鄉親們在添丁的主家門前點燃柴禾以示慶賀,有驅魔辟瘟,祝福人丁興旺、薪火相傳、生生不息之意,是一生中最紅火熱鬧令人歡欣鼓舞的禮儀。
過年的爆竹,自然少不了響,霹靂聲震天,火樹銀花,七彩的祥雲,籠罩着我的鄉村,瘟神吓得屁股尿流,東風暗換年華,璀璨春色到人家。
今年渭河洪水,龍王爺送來許多粗硬柴,寒冷的冬夜正好送新冠瘟神:硬柴架旺照天燒,瘟神逃遁何處藏?西北望,雨雪霧茫茫,火眼金睛尋天狼(星),白衣壯士挽雕弓,佑平安!
圖文來源:華州之家 作者供稿
原文作者:劉文濤
整理編輯:華州之家、華州文史荟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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