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雯/文 湯佳昀/制圖 視覺中國/圖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蒹葭》這首脍炙人口的詩，大概是不少人接觸最早的詩經篇章。寥寥幾字，便已讓清秋時節河邊一片蒼茫的蘆葦蕩躍然眼前。

△杭州灣濕地公園

“蒹葭”指的是特定生長周期的荻與蘆，蒹是沒長穗的荻，葭則是初生的蘆葦。

拿蘆葦來說，古人對蘆葦從小到大有三個昵稱，初生時叫葭，開花以前叫蘆，花結實後才叫葦。

但不管是荻還是蘆，在日常生活中。當我們面對那片迎風飄蕩的草叢時，似乎都會把它們統稱為“蘆葦”。

但兩者是不同的兩種植物。

蘆葦是一種禾本科高大禾草，最高可以長到8米左右，大多生長在水邊、沼澤等濕生環境，有些品系還可耐受鹽堿。

荻則多生長在海拔60米以下的水邊和較低的山坡上，水陸兩生，最高隻能長到2米左右。我們平時在陸地上看到的“蘆葦”，八成就是“荻”。

它們之間最明顯不同還是在花上。通俗一點來說，蘆葦整個花序上的‘毛發’粗糙而不成形，就像男孩子的頭發；而荻花序上的‘毛發’柔順，像女孩子的馬尾辮。

此外，荻葉的邊緣非常鋒利，而蘆葦則不然。

△荻

當然，我們平常在水邊看到的可不止有蘆葦和荻，還有蒲葦、芒草、蘆竹等植物，它們和蘆葦也有着相似的外貌，但大多更加矮小、纖細。

由蘆葦和荻等植物營建的濕地生态系統，不僅為其他生物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環境，而且能夠有效地淨化被污染的水體。

△蘆葦

△荻

△蒲葦

△芒草

此外，蘆葦本身也是一種渾身是寶的植物。

蘆葉、蘆花、蘆莖、蘆根、蘆筍均可入藥。蘆莖、蘆根還可以用于造紙行業和生物制劑。蘆莖加工後還能做成精美的工藝品。

在初春時節，人們還會采摘它新萌發的嫩芽，作為一種時令蔬菜，著名吃貨蘇轼還曾留下了“蒌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的不朽名句。

△西溪濕地

白露過後，蘆葦一類的植物便迎來了風華正茂的好時候。一叢叢修長如發絲的葉片間抽出輕盈曼妙的花束，從雪白、淡黃逐漸過渡到赭石、褐色，輕盈如絹紗的質地，似鳥羽一般舒展在風中。這樣美妙的秋日景象，怎能不讓人心馳神往。

也許是因為蘆葦“綻放”在蕭瑟的秋天，所以在文學作品中，它常常寄托了悲秋傷懷、離愁思鄉、客旅惆怅的情緒。

“閑夢遠，南國正清秋。千裡江山寒色遠，蘆花深處泊孤舟，笛在月明樓。”李煜在《望江南》中，雖未提一絲悲與愁，我們卻能在這“蘆花深處”，深切感受到他的故國之死、亡國之痛。

蘆葦雖是随風飄蕩的小草，但憑借其發達的根莖和極具韌性的莖葉，即使在貧瘠的土地上，它也能夠野蠻生長。

“蘆葦晚風起，秋江鱗甲生。”它雖常以柔美之姿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卻是“堅韌”的代名詞。

法國思想家帕斯卡還曾說，“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蘆葦”。

雖然在浙江，白露過後常常還會迎來“秋老虎”的強勢“攻擊”，“蒹葭蒼蒼”的景象往往還要延遲一兩月，但下面浙些賞蘆葦的好去處可以提前收藏，待秋高氣爽時，便可啟程賞秋。

觀賞點推薦：杭州西溪濕地、杭州餘杭北湖草蕩、臨安青山湖、甯波杭州灣濕地、紹興諸暨東白山、溫州蒼南鶴頂山、湖州長興仙山湖、湖州德清下渚湖、台州玉環漩門灣國家濕地公園、舟山嵊泗列島。

△北湖草蕩

△舟山枸杞島

這一次，你應該能分辨出自己見到的到底是“蒹”還是“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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