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4日，電影《東北往事我叫黃中華》正版視頻平台上映。這是一部較為讨巧的電影。對于“東北往事”而言，很多網友的記憶都是部分東北人的豪橫，甚至于是類地痞流氓的氣息。所以，把香港古惑仔電影嫁接到東北痞子題材上，是非常容易“成活”的。但是，把電影做到真實，尤其是具備東北地域的真實年代寫實風格上來，則是非常難的。《東北往事我叫黃中華》便是這麼一個不尴不尬的狀态上。

如果我們隻是把這部電影當作是變種的香港古惑仔影片的話，一定是可以看出精彩的。畢竟，在這部影片當中，确實出現了不少的比武鬥狠，更是出現了大量的對于香港古惑仔電影的緻敬。放低電影要求，隻把《東北往事我叫黃中華》當作商業片去看，則該片可以稱之為較為有趣的作品了。

但是，如果我們拉高标準，以現實主義的方式去苛責這部影片的話，便會發現，它似乎隻有模棱兩可的形似，而缺少更深刻的神似。為了讓這部電影顯得更像是東北地界上特定年代發生的事情，該片當中運用了大量的東北地域元素，尤其是那些老工廠、重工業外形的内容。甚至于在影片當中出現了當年大家經常玩兒的遊戲機等等。可以說，這部電影為了讓自己更像，而在服化道等多方面都做了努力。但是，這些努力之後，隻能實現形似。

看這部電影，給人一種隔閡感，總覺得好像是說的東北特定年代的故事，但又哪裡很不像。究其原因，就是這部電影缺少“神似”的地方。整部影片的“神”，不是真實的特定年代的東北的，隻是編劇導演對于香港古惑仔電影一定程度上的東北化罷了。甚至于可以說，《東北往事》這部曾經在很多讀者當中大火的小說，也缺少更好的東北“神”，也是一部充滿着網絡作坊氣的商業讀物罷了。

小說《東北往事》在努力接近真實的東北地痞小流氓的生活狀态，但其描摹生活的水平，還是相對較為一般的，隻能在一些故事皮毛上下功夫。因此，在《東北往事我叫黃中華》當中，具體的一些故事内容，是具備東北風格的，但講故事的方式，和人物角色的行為方式，則是香港古惑仔式的。比如，影片當中，男主和男配服裝店賣衣服的内容，就假的很了。

基于此，我認為，這部電影在東北地痞小流氓這個概念上，是真實的，且不可否認，東北黑土地上，尤其是當年的下崗潮之下，确實催生了不少的比武鬥狠的人。但是，這部電影在具體的展示方式上，則是失真的，或者說是失語的，沒有形成附屬于東北自己地域文化上的叙事美學。明明是剛剛發生沒多久的事情，為什麼我們的電影拍攝出來之後，就不像了呢？

誠如我前邊所言，以現實主義的角度去評斷這部電影，是對它的苛責。明明剛剛發生十幾年，幾十年的事情，用電影的方式拍攝出來之後，怎麼就不像了呢？這種問題，不僅僅《東北往事我叫黃中華》面對，甚至于老謀子的很多電影，均面對。張藝謀執導的電影《歸來》，當年上映的時候，也是很多老影迷說，明明剛剛過去的事情，怎麼讓他執導出來之後，就那麼不像了呢。這是一個問題。

為何如此呢？我感覺，這可能是商業文學叙事的必然。《歸來》的原著小說作者，便善于商業文學叙事。我曾寫過多篇對于這位作者的小說内容的評論文章，認為她的作品，奉行拿來主義的東西太多，結果造成了嚴重的失真，看似深刻，實則所有的深刻，都是别人已經深刻過的。同樣的道理，到了《東北往事我叫黃中華》當中，問題相同，也是原著小說的商業文學叙事，讓大量的細節失真了。

《東北往事》屬于較為典型的創意寫作的路數，和《歸來》原小說作者的路子相同。這類寫作，大多創意先行，然後作者利用自己少得可憐的生活記憶和多的過分的創作技巧，去補齊内容。技巧太多，作者自己的生活真實内容又太少，就容易出現概念上的真實，而具體内容上的失真。

像東北黑土地上曾經出現的這種痞子流氓的事情，不必回避，也回避不了。但是，拿《東北往事》當作這群人的故事總集，顯然是不夠分量的。這個典型環境當中的典型人物們，依舊在等待真正有厚重感的東西出來。（文/馬慶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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