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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歲暖男暗戀鄰居10年

情感 更新时间:2024-12-02 20:06:01

30歲暖男暗戀鄰居10年(故事閨蜜婚禮上)1

本故事已由作者:侑川,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号“每天讀點故事”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1

江潇潇是一名化妝師,大學畢業後和學婚紗設計的閨蜜問秋和熱愛着折騰頭發的閨蜜岑溪合開了“D-sign”婚紗工作室,走中高端定制路線。

一開始是家裡人幫着介紹客戶,後來是客戶幫着介紹客戶,久而久之,名氣就有了。

她們的客戶大多不差錢,百分之九十九都會請她們婚禮當天跟妝。

越有錢的人八卦越多,工作室開張三年,她們已經在婚禮現場見識過了諸如逃婚、搶親、我的老婆竟是我的妹妹等108種八卦,堪稱人間八卦收納機。

但是把化妝師當紅娘用的,還是頭一遭。

2

工作室來了兩個客人,新娘王夢瑤和伴娘施晴,兩人是閨蜜。

王夢瑤是第二次來,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已經選好了妝容和婚紗,滿意的她第一時間給伴娘閨蜜施晴也安排上了。

這倒是有意思,見過要求把伴娘畫醜的,還真沒見過新娘自掏腰包買下最貴的套餐,要求盡力打扮伴娘的。

王夢瑤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她閨蜜施晴在她的婚禮上和暗戀已久的男神,也就是她老公的表弟季琛告白。

就像所有的青春小說一樣,被所有人欺負的醜小鴨愛上高大帥氣的班草,可惜生活不是小說,班草身邊的女朋友換了好幾茬,就是沒注意過醜小鴨。

班草可能要就忘記了醜小鴨,可是醜小鴨一直念念不忘。

畢業後各奔東西,王夢瑤的婚禮估計是兩人最後的見面機會,恰巧季琛是單身,施晴便坐不住了。

王夢瑤絕對是滿分閨蜜,二話不說出錢出力助力閨蜜的愛情。

江潇潇聽完後一聳肩,隻要給夠錢,給誰化不是化呢。

來呗,就化呗。

王夢瑤之前已經給她們打過預防針,暗示過她這閨蜜長得有些差強人意,她們也有了心理準備。

但饒是江潇潇見多識廣,看到施晴的瞬間,她的笑容都凝滞了一瞬,很快被她用大方得體的笑容掩飾過去了。

她算是知道王夢藝為什麼不擔心伴娘的風頭蓋過她了。

施晴和王夢藝差不多高,目測體重也差不多,但是施晴的肉完全沒長在該長的地方,身材幹瘦好像跳過了發育期,而且沒有腰和脖子,平得像一塊闆凳。

盆骨前傾,含胸駝背,毫無自信,走路内八,體态之糟糕,氣質路線估計也走不通了。

問秋一一數過施晴身材上的缺陷,心裡飛快地盤算着适合施晴的禮服。

江潇潇和岑溪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深意:現在轉行去當整容醫生還來得及嗎?

施晴确實長了一張能讓整容醫生暴富的臉。

美人在骨不在皮,施晴醜在骨。

她骨相極糟糕,面部線條不流暢,顴骨極突,太陽穴卻極凹,形成了極強的視覺沖擊。

施晴黑,不是美麗的黑,而是不均勻的黑,像拼圖一樣,黑一塊黃一塊,暗淡無光,毛孔粗大可插秧。

她還是腫泡眼,眼睛極小,眼角眼尾緊緊粘連者,看上去睜不開一樣,瞳仁大而無神,幾乎看不見眼白,因為高度近視,眼球還有些外凸,看上去像青蛙。

這還不是最令人絕望的。

最令人絕望的是,施晴的臉太平了,側面看上去就是一個“}”,鼻梁平得能當打谷場,鼻子像是黏貼上去的蒜瓣,真的隻有小小一點。

江潇潇頭腦風暴,揚長避短,揚長避短,江潇潇你可以揚長避短的。

然後悲傷地發現,她不行。

這鼻子是絕對的硬傷,江潇潇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化妝是修飾不是改變,江潇潇再心靈手巧,也不可能徒手捏鼻梁,施晴一個轉頭就全玩完。

岑溪也絕望,施晴的發質極糙,枯黃一片,她發量中等但是發際線高,偏偏顱頂極低,看上去像阿哥。

本就不多的頭發又要修飾額頭又要修飾臉型,還得分出兩縷來修飾太陽穴處的凹陷,就這還不一定适合施晴的臉。

施晴年紀輕輕還有不少白頭發,站在王夢藝旁邊,說是她媽媽也有人信。

往日默契無比、戰無不勝的跟妝三人組,可恥地沉默了。

除非動刀,否則隻能祈求女娲來給她重新捏臉了……

3

王夢瑤輕聲細語地給施晴介紹她們,在沉默中,施晴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施晴對有關季琛的事情抱有非一般的熱情,看向她們的眼神就像餓狼看到肉一樣。

“我們可以開始化了嗎?我能變漂亮嗎?有多漂亮?”

好家夥三連問,除了第一個問題,她們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王夢藝拍拍施晴的手,讓她冷靜下來,施晴卻冷靜不下來。

隻要是和季琛有關的事情,她就沒辦法冷靜下來,氣血往上湧,盡管在深秋,施晴卻覺得身上有無窮無盡的造詣。

江潇潇微笑着上前拉走了她,要帶她挑挑妝容,順便給問秋她們留下說話的空間。

剛剛還激動得不能自已的施晴立馬乖乖跟着江潇潇走了。

原因很簡單,三人之中,問秋是禦姐臉,頭發高高紮起,英氣十足,岑溪是哥特萌妹,穿着Lolita,漂亮得像個洋娃娃。

她們各有各的美,但江潇潇是特别的。

她幾乎是美的化身,哪怕讨厭她的人都得說她“除了臉一無是處”,眼角眉梢無一不精緻,極豔麗的臉上卻有一雙極無辜的大眼睛。

這是季琛最喜歡的長相,也是施晴最向往的長相,施晴也曾悄悄想過,她要是變成這樣,季琛是不是就會喜歡她了。

可惜沒有如果。

她們走後,問秋和王夢瑤相顧無言。

問秋:“……王小姐,您知道一個半月連拉個雙眼皮都恢複不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想靠化妝變臉表白還是省省吧,她們真不是做紅娘的。

王夢瑤又何嘗不知道呢,可她也沒辦法啊。

“哎,這事不了,她永遠都不能敞開心扉接受别的人。”

沉默,又是沉默。

最終,問秋也隻能表示,既然收了錢,她們就會盡力而為,但不能保證最終成果。

到真正開始試妝,問秋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因為很快施晴就展現了她獨特的個人審美和極其倔強的個性。

雖未明說,江潇潇她們三個都不約而同地打算把施晴往歐美深色挂上化。

變故就出現在江潇潇給施晴畫底妝的時候,施晴攔住了江潇潇的手:“姐,這粉底液會不會太深了。”

施晴力氣大,江潇潇動彈不得:“不會啊,這和你皮膚顔色很接近啊。”

施晴仍有異議:“可是這樣不好看啊。”

本着尊重顧客喜好的原則,江潇潇笑道:“那你說用哪個?”

下一秒,江潇潇笑不出來了。

工作室裡粉底液色号齊全,施晴一眼就看中了最白的色号,江潇潇攔都攔不住。

施晴化妝的原則很簡單:白,一定要白。

在她眼裡,白等于好看,深色等于土,要不然怎麼會有白雪公主和黑女巫呢?

季琛過往交往的女朋友無一不白,她要是塗黑了,季琛更不可能喜歡她了。

所以,施晴要白!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一眼就扒拉出她們這裡最白的色号來,至今為止,江潇潇隻用過一次這個色号,那是個俄羅斯新娘,膚白不似凡間人。

江潇潇苦口婆心地勸她選和膚色相近的色号,施晴卻很堅決,堅持要用,江潇潇無奈地給她用了,但淺色粉底遮瑕弱,壓根蓋不住底下的黑黃皮膚。

江潇潇:……

施晴也不滿意,還不夠白。

最白色号的粉底液跟刮膩子一樣往臉上抹,白色的粉底液積在臉上的凹陷處,一片觸目驚心。

白色粉底液塗出的的第二張臉浮在表面,厚厚一張,隐約可見底下凸起的痘印,像是戴了一張面具。

江潇潇再次:……你開心就好。

接下來,施晴再次展現了她别具一格的審美好和死倔死倔的個性,後來幹脆自己上手了。

假睫毛貼的能戳死人,眉毛畫得又濃又密,眼影也是一坨一坨地往上戳,本來就小的眼睛更像是被人打了。

腮紅一大坨,修容似水泥,活活把自己修成了倒V臉。

江潇潇已經很想捂臉走人了,下一秒施晴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裡扒拉出來了一隻芭比粉口紅,替代了江潇潇挑的車厘子色,心滿意足地往嘴上抹。

那熒光,那飽和,關了燈,施晴就是屋裡頭最閃亮的那顆燈泡。

施晴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這樣好看。”

此等鬼斧神工的妝容,江潇潇下輩子也畫不出來。

江潇潇的審美絕不允許有人頂着這樣的妝容走出她的工作室!

一番極限拉扯,江潇潇被施晴氣得呼吸困難,幾乎維持不住友好的笑容。

氣走江潇潇後,施晴又看中了她們工作室裡唯一一件芭比粉的禮服裙,拼了命地想把自己塞進xs的衣服裡。

問秋苦口婆心地勸:“這原本是做給13歲左右的花童的,成年人真塞不進去。”

施晴堅信自己可以,一呼一吸之間,擠得幾乎變形。

好不容易擠了進去,施晴幾乎沒法呼吸,像套了腸衣的香腸,可憐又可笑,她卻很高興:“真好看,他最喜歡人這樣的裙子的了。”

問秋:……

岑溪笑嘻嘻地捧着她的BJD娃娃,也是她的“兒子”說:“還是看我的吧!”

半個小時候,岑溪氣呼呼地出來了,後面跟着用發油梳出“黃長直”的施晴。

岑溪氣息微弱:“再來幾次我就要沒了……”

4

施晴今天很高興,她像是第一次玩化妝品的小朋友,摸到了心愛的玩具,好像這樣就離告白成功又近了一點點。

王夢瑤辦完事來接她,施晴叽叽喳喳的,聲音裡都是興奮,一點看不出剛來時的那個低着頭、一句話不肯說的自閉模樣。

“我們應該拒絕她的。”看着施晴興奮的背影,站着二樓的江潇潇臉上的待客笑容瞬間消失,雙手環胸,滿臉冷漠,“為什麼不拒絕她呢?”

江潇潇做化妝師這麼久,深谙揚長避短之道,往往能讓五分女孩變八分,七分變九分,實在不行還能走氣質路線。

比如王夢瑤,她有一張很适合化妝的臉,皮膚平滑,面部線條流暢無硬傷。

其餘五官其實普普通通,唯獨一雙杏眼極漂亮,瞳仁顔色淺淡,極為剔透,一笑便将五分的長相拔成了七分。

緞面的純色婚紗露腰露肩不露腿,規避了腿型不好看的問題,露出小蠻腰,可愛又俏皮。妝容重點在眼睛,畫出十成十的水靈。岑溪幫她把頭發全部盤起來,漂亮的編發露出漂亮的頸肩,再加上惹眼的項鍊,任誰看她第一眼都會覺得這是個洋娃娃般漂亮的新娘。

可是在施晴臉上,江潇潇幾乎找不到任何一處可以放大的優勢,唯一能誇的就是她牙齒整齊還白了。

可惜這點優勢在絕對的劣勢面前簡直是杯水車薪。

畫個妝就能讓男人前赴後繼的故事往往隻存在于電視劇裡,而且那些姑娘往往有着不錯的骨相或是沒有絕對的硬傷。

江潇潇不喜歡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也很讨厭施晴的故事。

同樣的事情她已經做過一次了,結果并不好,被拒絕并且被當衆嘲笑的經曆一度成為她想噩夢,她不想再看一次了。

因此,她不覺得施晴癡情,隻覺得她愚蠢。

就算施晴真是顆滄海遺珠,畫個妝就能驚豔全場,季琛真的和她在一起了,難道不是為了她的臉嗎?

一開始就把自己安在付出的位子上,卑微至此,能有什麼好結果呢?

“光聽故事就知道那男的是個看臉的,什麼千紙鶴什麼心願瓶都是感動自己而已。”江潇潇的聲音聽上去很殘忍,“她的告白是不會成功的。”

岑溪懷抱着栩栩如生的BJD娃娃,站在露台上看着施晴蹦蹦跳跳的背影,也說:“話糙理不糙,她的審美真的太糟糕了。”

問秋作為大姐姐,摸摸倆閨蜜的狗頭,又捏捏江潇潇的臉,笑着對她說:“我都知道,但我覺得應該尊重施晴的想法,成功也好,失敗也好,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江潇潇撅着嘴不肯回話,她覺得她們都錯了。

問秋依舊笑眯眯地看着她:“潇潇,你不能像小朋友一樣不許其他人你覺得會錯想事情,她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良久,江潇潇才洩氣一般地說:“随便你們,她要自取其辱是她自己的事!”

說完,她一跺腳,溜了,隻是背影怎麼看怎麼委屈。

岑溪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錘定音:“潇潇害羞了,她每次覺得自己錯了又不好意思道歉的事情就會跑掉。”

問秋也摸摸她的頭:“夜深了,我們也回去吧。”

5

接下來的幾天,施晴幾乎天天到工作室報到。

她們也熟稔了起來,漸漸開始和施晴說實話了,工作室天天能聽到江潇潇的怒吼和岑溪拱火的笑聲,還有施晴笑眯眯的反駁。

抛開糟糕的審美不談,施晴擁有所有人類真誠的特質。

她們忙的時候,她就在一邊安靜地看,遞遞東西打下手,不說話也不打擾别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要是她們不忙,她會帶上自己做的小點心,叽叽喳喳地圍着她們轉,聽她們的化妝心得,時不時插句嘴,輸出一下自己獨有的化妝心得。

江潇潇叉腰笑罵:“你把我的本事都學了去了,我要揍你。”

施晴邊笑邊躲:“不會學走的,你那麼漂亮呗。”

兩個人鬧成一團。

施晴手很巧,做出的點心很合江潇潇的胃口,江潇潇每每被她氣得甩臉就走,又被一盤小蛋糕哄了回來。

施晴待人極為真誠,你能感受到她在全新全意對你好,江潇潇對這種樸實的真誠毫無招架之力。

“嘿嘿,我就知道潇潇姐不會不管我的。”施晴捧着小蛋糕,笑得純真又開心。

江潇潇口嫌體正直,拿起自己最喜歡的草莓小蛋糕,邊吃邊數落:“我才不想幫你呢。”

等到吃完了小蛋糕,說着不想幫忙的江潇潇自覺開始給施晴加課。

三分鐘後,工作室裡再次傳來江潇潇暴躁的怒吼:“施晴,你就不能放棄芭比粉嗎?!”

“消消氣,消消氣,這個好看嘛。”施晴熟練地順毛,三言兩句把本來快要爆發的江潇潇又哄好了。

如此反複,樂此不疲。

岑溪都說:“潇潇真好哄,要是我,才沒那麼好說話呢。”

說完,自己也去研究怎麼樣才能把施晴的一頭稻草頭變成她向往的油光水亮黑長直。

正在改衣服的問秋和藹地看着兩個口是心非的閨蜜。

明明說着不想管了,卻還是一直在幫忙啊。

6

離婚禮的日子越近,施晴越來越焦慮,原本做針清和美容壓下去的痘痘又隐約有冒頭的趨勢,她不敢打擾新娘就整夜整夜地失眠,最後還是江潇潇罵罵咧咧地半夜和她煲電話粥,不睡就是一頓罵,這才讓她安靜了下來。

婚禮的前一天,施晴的焦慮達到了頂峰,她圍着工作室不停地轉,轉得江潇潇眼暈。

“你就不能坐會嗎?!”

施晴委屈巴巴:“我坐不住,我心慌……”

施晴這段時間真的已經很努力了,她接了頭發,做了臉,針清也是一周一次,還做了全套蜜蠟脫毛,疼得直打滾也愣是扛下來了。

普拉提也安排上,施晴一個半月愣是瘦了十多斤。

化妝也是有進步的,粉底液還是白,卻不再是那種死白,也不再浮在臉上,和施晴的臉融合地很好,不那麼詭異了。

粉色口紅就粉色吧,好歹換成了櫻花粉,妝容改變了,在保留施晴喜好的同時,優化細節。

如今的施晴,已經比剛來時漂亮多了,可是她還是不滿意。

大概所有人,在即将面對心上人的時候,都是焦慮不安的吧,憂慮他還記不記得自己,害怕他會不會突然戀愛,擔心告白是不是會成功。

惶惶不安,一顆心四處亂竄,攪得人不得安甯。

江潇潇懂這樣的感覺,因為她曾做過和施晴一樣的事,也曾這樣一宿一宿地睡不着,她好像突然理解了問秋的話,施晴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已經把這個傻不拉幾的姑娘當作是自己人了,她不想看到她受委屈,但也明白,她不能幹涉施晴的決定。

就算失敗,施晴也要親口聽到。

深深歎了一口氣,江潇潇覺得自己上輩子大概欠了施晴錢。

“心慌個屁!”罵罵咧咧、毫無女神形象的江潇潇提溜着不安的小雞崽子施晴,直接回了三樓她們住的地方,“你今晚就住這,明天一早我親自給你化,化他五六個小時的,不美我叫你爸爸!”

施晴被兇了一頓,卻不覺得難過,依舊笑眯眯的,她靠着江潇潇,眯着眼睛笑着說:“謝謝潇潇,潇潇最好了~”

明明才晚上八點,江潇潇卻一把把施晴摁進被子裡,隻是急切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像是惱羞成怒:“現在不許說話了,睡覺!”

江潇潇抱着施晴,強硬地要她閉上了眼睛,不許她看自己通紅的耳朵。

她被誇得害羞了。

一夜好夢。

7

第二天淩晨4點,江潇潇強打精神,一邊崩潰一邊起床,看旁邊睡得呼呼的施晴,氣不打一出來。

她一把掀了施晴的被窩:“起來,化妝!”

“五分鐘,再給我五分鐘……我保證起來……”

施晴還想再賴會兒床,江潇潇上前關空調,拉窗簾,開窗戶,一氣呵成。

十二月,氣溫已經很低了,北風嗚嗚的,直慣而入,凍得施晴嗷嗷的,一下就清醒了。

季琛很快占據了施晴的全部思緒,施晴一個鯉魚打挺,反客為主推着江潇潇往裡走:“快快快,化妝化妝!”

下樓一看,打着哈欠的問秋和感覺自己靈魂已經困沒了的岑溪也到位了。

岑溪腳步虛浮滿臉恍惚:“這麼久了第一次見到淩晨四點的工作室。”

施晴既心急又抱歉,感動非常,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嘴笨什麼都說不出來,好半天終于憋出一句:“吃早飯了嗎?”

江潇潇“噗”的一下被她逗笑了,把她往凳子上一摁:“坐好等着變美就行了。”

從四點到六點,整整兩個小時,三個人圍着她轉,妝容發型基本完成,江潇潇拼了老命把施晴往她心心念念的“校花”方向靠。

施晴不可能放棄那件xs的粉色禮服,大冷天偏要隻穿件小禮服,為此她甚至穿了束腰,恨不得把自己的骨頭一塊束起來。

三個人一起幫忙,問秋在前面扶着施晴,岑溪幫她扯着衣服,拼命把隔着“天塹”的禮服拉鍊湊到一起,江潇潇用了吃奶的勁兒。

“吸氣!再吸!”

“在吸了!用力啊!”

“滋啦”一聲,拉鍊終于嚴絲密合,施晴提着一口氣,松了一口氣卻絲毫不敢把那口氣給吐出來。

不能大動作,裙子會崩。

“累死我了。”

這一大早跟打仗似的,江潇潇累的癱在沙發上不想動。

經過努力,現在的施晴也算有點漂亮的模樣了。

施晴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幾乎認不出來,又是高興又是擔憂:“他會喜歡我這樣嗎?”

江潇潇涼涼道:“這妝花了老娘兩個小時,敢不喜歡我滅了他”

收拾收拾,她們一起趕到了新娘子的家裡,接下來還要裝扮新娘和另外兩個伴娘。

另外兩個伴娘都是新娘的表妹,是自家人,有男朋友,底子也都不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簡單大方的裝扮,不搶新娘的風頭。

不愧是王夢瑤的家人,和她是如出一轍的善良,她倆知道施晴要告白的事情後都誇她今天好看。

看着漂亮的施晴,王夢瑤比自己結婚還要高興:“晴晴今天真好看。”

“真的嗎?真的好看嗎?”

“真的!”

施晴的妝容并不太複雜,江潇潇心裡有數,三人配合默契,很快完成。

離伴郎約定好的時間越來越近,施晴越來越焦慮,抓着新娘子的手再三确認:“我今天真的好看嗎?”

“真的。”

施晴很緊張,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哪哪都覺得不好看,貼了兩次雙眼皮的眼睛還是不夠大,鼻子好塌,臉也不夠小。

數落完了自己的不好看之後,又給自己打氣,沒關系的,季琛不是那麼喜歡看臉的人。

想點高興的事情,她馬上就要見到心上人啦!

施晴就沉浸在憂慮與興奮中,害怕自己不夠眼前一亮,又期待季琛能誇一句“施晴,你現在真好看”。

江潇潇看她這樣,隻覺得心疼,悄悄歎了口氣。

8

時間到了,門被準時敲響,意思意思難為了一下新郎他們之後,門很快開了。

施晴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季琛。

平心而論,季琛确實有當班草的資格,他長得高大挺拔,背影似白楊,穿着簡單的伴郎服,清清爽爽,往滿臉青春痘的男孩子裡一放,是百分之百的出彩。

被派去開門的施晴在和季琛對上視線的一瞬間,“轟”得一下臉全紅了,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新郎他們抓住機會魚貫而入,施晴還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握着門把手看着季琛一動不動。

季琛對施晴笑了一下:“施晴,你今天很好看。”

說完,季琛也進了房間,繼續去履行他伴郎的職責了,房間裡很快響起歡聲笑語,隻有施晴一個人還傻呆呆地站在那。

施晴沒想到季琛一下子就能認出自己,更沒想到他會誇自己好看,年少的浪漫心思一下子複活了,那個醜小鴨變成天鵝的故事又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一句“你今天很好看”就讓她一敗塗地。

紅着臉的施晴悄悄和站在邊上的江潇潇比了個耶,然後回到新娘身邊繼續紅臉。

江潇潇笑着回應她,卻在她轉頭的一瞬間歎了口氣。

問秋和岑溪對視一眼,也是憂心。

施晴深陷其中看不清晰,她們這些局外人卻看得真真切切,季琛沒有多看施晴一眼。

就像施晴知道伴郎是季琛一樣,季琛也知道伴娘是她,見到施晴的瞬間他确實驚訝了一瞬,但也隻有一瞬。

驚訝的是記憶中的醜姑娘變了很多,僅此而已。

施晴現在處于興奮狀态,自以為隐蔽地悄悄瞧着自己的心上人,暗送秋波,奈何郎心似鐵。

找不着婚鞋的新郎派出了季琛,季琛走到臉紅的施晴旁邊,笑着問:“施晴你知道鞋子在哪嗎?”

伴郎團适時發出起哄的聲音,季琛無奈一笑。

腦子發熱的施晴已經飛快地從新娘的椅子底下扒拉出了另一隻婚鞋,飛快地雙手捧着遞給季琛,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送定情信物。

王夢瑤也被她逗笑了,嗔怪一聲:“你這丫頭,季琛一來你就忘了你姐們了。”

施晴更是手足無措了。

季琛把婚鞋遞給新郎,看着他幫新娘穿上,這才笑着說:“嫂子又開玩笑。”

周圍又适時響起起哄聲,施晴恍惚之間還以為這是她和季琛的婚禮,情不自禁又紅了臉。

江潇潇看得腦瓜子疼,這小妮子春心萌動得還真是徹底。

王夢瑤這個閨蜜當的是真真夠義氣,被新郎上車前一秒還在轉頭安排施晴,她對着季琛說:“我們車坐不下了,要不小琛你就帶晴晴坐另一輛車吧?”

說完,兩個伴娘和兩個伴郎也默契地結伴走了,留下施晴和季琛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季琛無奈一笑,倒也沒拒絕了。

十二月的天早就冷下來了,施晴要漂亮,在寒風中也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被凍得發抖,季琛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施晴要拒絕,卻被季琛摁住了:“穿着吧,外面冷。”

自始至終,施晴臉上的紅意就沒下來過,至少現在,她是開心的。

9

江潇潇她們坐得是另外一輛車,她們先到地方,施晴這才姗姗來遲。

施晴又是高興又是難過,看不清結果到底如何。

門一關,王夢瑤急切地問:“怎麼樣?”

施晴搖搖頭。

“他拒絕了?”

施晴委屈搖頭:“還沒說。”

原來這個傻姑娘一路上光顧着和人回憶高中生活了,等暈暈乎乎下了車,風一吹,這才發現啥都沒說,連微信都沒要到一個。

施晴有些蔫吧了,但也沒蔫太久,就打起精神來幫着招呼賓客了。

王夢瑤為了她的事情已經盡心盡力了,她也要做好這個伴娘才行。

施晴強打起精神來,幫着招呼賓客,江潇潇她們也忙了起來,随時盯着新娘子的妝容。

施晴一直笑着,哪怕她和王夢瑤的大學同學來了,裡頭有個一直不喜歡施晴的女生,她也笑着接待了。

那女生和施晴、王夢瑤是大學同學,她們一個宿舍,她甚至是王夢瑤最早的閨蜜,那時候王夢瑤和施晴還是“同宿舍的陌生人”呢。

直到有一個寒冬的晚上,宿舍裡隻有她們三個人,王夢瑤淩晨起夜摔倒,動彈不得。

那時候已經零下了,她們宿舍沒有空調,半夜的氣溫冷的要命,被窩裡又很溫暖,不知道出于怎樣的心理,一直睡眠很淺的她裝作還在熟睡。

王夢瑤的喊痛聲驚醒了真正沉睡的施晴,施晴二話不說從上鋪爬了下來,背着她下樓去醫院。

施晴隻套了一件大棉襖,自己粗心忘記穿靴子,卻把王夢瑤裡裡外外裹了個嚴嚴實實,生怕她凍着。

一向内斂沉默的施晴在醫院陪了王夢瑤一整夜。

在此之前,她們說的話不超過十句。

第二天,那女生佯裝才發現王夢瑤進了醫院,一通表演,施晴依舊沒說話,王夢瑤也沒說什麼,卻慢慢遠離了她。

後來,施晴和王夢瑤成了最好的閨蜜。

施晴一直是這樣,誰對她好,她就會毫無保留地對别人好。

她一無所有,隻有滿腔真心,一點點的善意也會銘記于心。

隻可惜,對她好的人太少了。

畢業之後,大家才知道原來一直低調的王夢瑤是個貨真價實的白富美,可是這時候已經晚了。

這女生這次參加婚禮,看着豪華的酒店和站在王夢瑤旁邊,一看就戴着不菲裝飾的施晴,嫉妒得要命。

憑什麼這醜八怪就這麼命好,扒上了個白富美,明明王夢瑤之前的閨蜜是她!

她一如以往地棉裡藏刀,親親熱熱地喊施晴為“東施”,卻是實實在在地在暗指施晴長得醜還要學美人裝扮。

旁邊一起來的大學同學們暈乎乎地迎合了兩聲,不明白這是什麼叫法,但他們和施晴也不熟,還是不要插嘴了吧。

旁邊一直安靜聽着的江潇潇坐不下去了,她冷不丁地開口:“那你們班的西施是誰?”

“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這個漂亮的化妝師姐姐怎麼突然問這個。

江潇潇笑得無辜:“既有東施,那必然有西施吧。”

大家搖搖頭:“我們班沒人叫這個。”

“哦,我還以為這位小姐叫晴晴東施,是指自己是西施呢,我還奇怪呢……”

奇怪什麼?

江潇潇不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姑娘臉色鐵青,這人是在暗示她不配被稱作西施嘛?

江潇潇聞言笑得更加純真,迷得這一群老同學們暈暈乎乎的,下意識地附和:“怎麼可能啊,王夢瑤才是我們班最漂亮的。”

那姑娘臉色徹底青了。

“夢瑤和晴晴是最好的閨蜜,應該不喜歡自己的閨蜜被人稱作東施吧?”

大家也反應過來了,“東施效颦”也不是什麼好詞啊,連忙七嘴八舌地繞開了話題。

“呵。”江潇潇輕笑一聲,直勾勾地盯着那姑娘,眼神裡是不加掩飾的讨厭。

比美,她江潇潇就沒怕過。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在她面前自稱西施。

施晴是她打扮的,就是她的人,哪輪得到這種多作怪的醜人諷刺。

問秋和岑溪悄悄對江潇潇豎了個大拇指,江潇潇出戰婊人,從未有敗績。

施晴感激地看向江潇潇,她一向對這些明嘲暗諷是裝作不知情的,但凡她反駁,就必然會鬧笑話。

江潇潇驕傲一甩頭。

敢婊她的人,就做好被婊的準備。

就問,還有誰?!

10

下午一點,她們這才有時間歇了一會。

問秋和岑溪先去吃飯,吃完飯回來換江潇潇和施晴,她倆這才有時間好好聊聊。

施晴的心思無非就是女兒家圍繞着季琛的一舉一動展開的。

施晴喜歡季琛的原因很簡單。

她曾因為貌醜被孤立過,被堵過廁所,也曾被在大庭廣衆之下掏出她包裡的衛生巾嘲笑“施晴竟然是女的”,施晴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不敢哭出來。

她哭起來更醜了,他們欺負的會更起勁。

在嬉鬧聲中,隻有季琛出聲了:“别鬧了,再鬧不給你們抄作業了啊。”

嘻嘻哈哈的男生女生對此不滿:“季琛你這麼護着這個醜八怪,是不是喜歡她啊?”

季琛人緣好,三言兩語就把話題引到别的地方去了,領着那群欺負人的男生女生去外面上體育課了。

走之前,他一扔外套,卻正好蓋在施晴的衛生巾上,幫她保住了這點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就是這一點點的好,讓施晴記到了現在。

季琛對施晴很好嗎?

當然沒有,他隻是沒有傷害施晴,想到了就偶爾幫一把罷了。

這點好,但凡是個正常人都做得到。

隻是周圍的人如此糟糕,把季琛的這點好稱出滿分的風度來,點燃了施晴的少女心。

後來,施晴也因為貌醜吃過很多虧。

因為醜,她遞出去的簡曆從未有回應,好不容易憑着高p照片進了面試,可是現實生活不能p啊,她一下被打回原形,被告知“和企業形象”不符。

因為醜,無意中站在她身邊的人會不自覺地遠離她,好像她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一件又一件的小事,把季琛的那點善意襯托得無限寶貴。

在少年濾鏡的加持下,無限擴大,讓施晴至今念念不忘。

少女的心思,除了她自己,大概所有人都覺得無聊吧,但是江潇潇聽的很認真,她難得沒有恨鐵不成鋼地罵罵咧咧。

這讓她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她曾經以為自己忘了這種滿心滿眼都是别人的感覺,現在施晴讓她想了起來。

江潇潇曾經很胖,也曾這樣喜歡過一個又高又帥的男孩子,有段時間男孩對她很好,幾乎讓她以為是愛情了。

就像小說裡的那樣,少女鼓起勇氣寫了一封情書,疊了一千隻千紙鶴,像喜歡的男孩子告白了。

隻可惜,一切都是一場鬧劇。

男孩和人打賭,倒追這個胖女孩,在胖女孩陷入愛情之後卻肆意嘲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江潇潇喜歡的那個男孩子,笑得最兇。

可笑的是,瘦了刺激的江潇潇暑假兩個月愣是瘦了四十斤,減出了胃病也減出了好身材。

她底子本就好,瘦了之後顔值一躍千裡,漂亮得像精靈。

可笑的是,那個曾經把她尊嚴踩在腳下的男孩子在校門口對減肥成功的江潇潇一見鐘情了,江潇潇答應了,一對金童玉女誕生了。

可惜生活不是童話,江潇潇也不是什麼好人。

在男孩最喜歡她的時候,江潇潇她……狠狠地把人甩了。

當着所有人的面,把男孩的尊嚴踩在腳下碾壓。

就像他們當年對江潇潇那樣。

這就是為什麼江潇潇當初如此讨厭施晴的追愛故事的原因。

施晴完全不能理解,一臉不可思議:“你那麼漂亮,竟然有人說你醜???”

江潇潇笑了:“我那時候真的很胖。”

她不打算多說自己的事情,一把把施晴拎起來往裡走。

“幹嘛去?”

“告白!”

“啊啊啊!我還沒準備好!”

江潇潇看着她的眼睛,幫她再次确認了一下妝容和服飾都完美無缺,這才很認真地說:“你已經準備了很久了,準備的很好了。”

施晴沉默半晌,最終輕輕點了下頭。

她認真地對江潇潇說:“我自己去吧。”

江潇潇點頭,站在原地看着施晴以壯士斷腕的姿态往裡走,這幾乎是在準備接受審判了。

她沒有動,站在原地等着施晴出來。

11

過了很久,江潇潇腿都蹲麻了,施晴和季琛一起邊說邊笑地走出來了。

施晴面容平和,看不出什麼異樣來,看到江潇潇還伸手打了個招呼,轉頭對季琛說:“你先回去吧,我和潇潇聊會。”

季琛看到江潇潇也沒多少意外,向她點頭示意,然後轉身離開。

施晴笑着看着他的背影,等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拐角處時,才好像卸去了全部的力氣一般。

她蹲在地上無聲地哭,眼淚一滴一滴地濡濕了地毯,她不敢出聲,這是大喜的日子,她不能哭出聲驚擾她們。

她的青春結束了,橫跨了近十年的暗戀最終無疾而終。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

她喜歡的人啊,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啊,哪怕是拒絕都不想讓她傷心呢。

季琛拒絕她的理由是:“我有女朋友了。”

施晴哪能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啊,這隻是一個借口而已,但她感謝她的少年,保存了她的顔面。

不愧是她喜歡的人啊……

隻可惜,她以後都不要喜歡了。

江潇潇不用問就知道了結果,也蹲着旁邊無聲地陪着她。

等到晚宴的賓客陸續進來的時候,施晴已經收拾好了心情,站在新娘旁邊幫着接待客人。

她對待季琛的态度也很正常,不親近也不疏遠,偶爾還能跟着一起笑鬧兩句,就好像真的是老同學同在一場婚宴偶然遇見一樣。

他倆都默契地沒提下午的那場表白,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閨蜜婚禮上,我向暗戀了十年的男神告白了

王夢瑤看得真切,悄悄看向江潇潇,江潇潇沖她輕輕搖頭,王夢瑤便也心中有數了。

雖然惋惜但更多的是欣慰,施晴可以開啟新的生活了。

施晴一直表現地很正常,活潑開朗,甚至還在婚禮上的一個環節中惡狠狠地威脅新郎,“你要是敢對瑤瑤不好,我就卸了妝天天在你家樓下晃,醜死你!”

所有人都在笑,這個小姑娘最後還在用自己的容貌娛樂大衆。

她們同桌有人說施晴開得起玩笑,和伴娘關系真好,也有人說這威脅可真吓人,說什麼的都有,就是沒人說施晴會不會傷心。

婚禮上沒事人一樣的施晴送新娘上了婚車,轉頭紮進她們工作室,喝了個昏天黑地。

喝了個昏天黑地的施晴又哭又笑,又笑又鬧,一瓶一瓶往裡灌酒。

江潇潇她們知道她難過,也沒阻止她,陪着她喝,喝到最後,江潇潇也醉了,岑溪趴下了,隻有問秋還清醒着,一個一個地幫她們蓋被子。

婚禮結束了,新的生活開始了。(原标題:《跟妝日記:醜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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