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紫牛新聞消息,根據中國習俗,伴娘通常是由新娘的未婚女性親友擔任。不過,近年來,出于各種原因和目的,租賃伴郎伴娘的新人越來越多。當伴娘俨然成了一門生意,不管是在閑魚、抖音還是小紅書等互聯網平台,輸入“伴娘出租”就會跳出很多搜索結果,“出租伴娘”一般收費從200元到2000元不等。
揚子晚報紫牛新聞記者和多位從業時間不同的兼職伴娘聊了聊,發現每一單交易的背後都有不同的故事:有的因為晚婚,身邊沒有合适的閨蜜;有的不想欠人情選擇花錢解決;有的因疫情影響,之前找好的伴娘無法趕到現場……而“出租伴娘”也是想法不一,有人為了賺錢,有人想體驗生活,有人各地接單想遊遍全國,還有人從中找到巨大商機,已經創辦了職業伴娘的平台。
依托平台出租自己當伴娘
“拒絕婚鬧”是底線
紫牛新聞記者在小紅書和閑魚等平台輸入“伴娘出租”就會跳出很多搜索結果,地址顯示在全國各地,有兼職伴娘,也有職業伴娘。
通常,出租者會先介紹自己的年齡、身高和體重,有誠意的還會附上本人近照。記者發現她們在介紹自己時,都比較自謙,諸如“長相一般”“路人”“不搶新娘風頭”“普通”等詞語出現頻率頗高,但也會随後自我介紹“适合出鏡”。在性格方面,大多會強調:“細心”“随機應變能力強”“配合度高”等。為了更好地推銷自己,有人會将自己的才藝寫上,有人表示可以為了婚禮減肥,還有人說自己“可甜可鹽可搞笑”。
網絡上不少姑娘應聘當伴娘
随後,出租者會注明接單範圍,一般以本地為主,隻有少數人或第三方平台才全國各地接單。對于價格,有以小時計費的,也有以天計算的,通常需要先付定金,然後餘款在婚禮結束後結清,費用根據具體流程從200元-2000元不等,一線大城市普遍較高。
“對外可保密”可能是她們的職業操守,很多人都會提及。另外,大多數人表示可以接受婚禮小遊戲,不過,幾乎所有的“出租伴娘”都會标注自己的底線:“拒絕婚鬧”“拒絕擋酒”。
當伴娘的價格從200元到2000元不等
23歲護士兼職8次
賺了4000元
小尤屬于有“組織”的兼職伴娘,今年23歲,工作生活在成都,是一名護士。小尤告訴記者,從2019年她就開始做起了兼職伴娘,但那時還沒有“出租”的概念,都是通過熟人介紹,每次400元。
真正接觸到“租賃伴娘”是在2021年10月,小尤在網上加入了一個“出租伴娘”的團隊。團隊業務遍布全國各地,會分發賬号,她按照步驟在網上接單,價格根據雇主需求400—1000元不等,談成後由團隊推給合适的人。通過這樣的團隊,小尤接了8單,賺了4000元,她認為,依托團隊業務比較穩定。
小尤身高不到160厘米,身材嬌小,接單範圍限于成都附近。她告訴記者,自己當伴娘時都是化淡妝,避免搶新娘的風頭,另外自己也擅長唱歌,幾乎每次都會在婚禮上表演。根據之前做伴娘經曆,小尤說,現在很多新娘都願意找有經驗的伴娘,這樣會讓婚禮流程更加順暢。對于新娘租賃伴娘的原因,小尤說,有的人因為晚婚身邊找不到合适的人,還有人不願意欠人情,覺得花錢解決比較好。
小尤認為,兼職伴娘屬于服務行業,細心很重要,隻有慢慢建立起自己的口碑和信譽,才能接更多的單。她還向記者分享了最近一次做伴娘的經曆,覺得自己還擔當了心理咨詢師的角色,“今年五一參加的一個婚禮,早上趕到新娘家後,發現她家裡人很少,隻有新娘的媽媽和侄女,媽媽後面需要招待客人,相當于後續的工作都要我來做了。我發現新娘很緊張,總是找話題跟我聊,說着說着就哭了。原來,新娘的父親身體不好,連婚禮都不能參加,她舍不得離開家。後來在我的開導下,新娘的情緒才慢慢好起來。”
小尤表示,自己曾經恐婚,但現在見識了各種各樣的婚禮,那麼多感動的瞬間,自己對愛情有了憧憬。“還有,别人的婚禮對将來自己舉辦婚禮也會有啟發,特别是那些婚禮中有趣的小遊戲,我将來也會借鑒。”小尤說,在自己結婚之前,會将兼職伴娘的工作繼續下去,“既能增加收入,還能體驗生活。”
錢沒看起來那麼好賺
有時還會受到騷擾
和小尤不同,小玲(化名)屬于單打獨鬥型的兼職伴娘。她目前在北京上學,今年6月即将畢業。說起當伴娘的經曆,她說其實這一行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錢并沒有看起來那麼好賺,說到底,賺的是辛苦錢。”
小玲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老家在西部一個小縣城,媽媽含辛茹苦将她養大,兼職伴娘純粹為了賺錢。為了減輕媽媽的經濟壓力,小玲剛上大學就開始兼職,做過家教,發過傳單,兼職伴娘隻是附帶為之。
“是從一個學姐那知道的,兩年來零零散散接過十幾單,賺了八九千元。”小玲現在還對第一單印象深刻,“第一天在網上發帖,晚上就有新娘聯系我了,而且婚禮就在第二天。新娘解釋說本來約好的伴娘因為老家疫情防控,突然來不了了。”小玲告訴記者,由于對方比較急,所以談好價格後,當晚就把她接到了新娘所住的酒店。第二天一早,小玲正式上崗,參加了接親儀式,下午陪着拍照片,晚上的婚宴陪新娘上台,送戒指、遞交杯酒、遞改口茶。當天小玲加上紅包一共得到700元。
小玲接單隻限北京本地,她對兼職伴娘收入挺滿意的,但也有自己的苦惱。“在網上發帖,有時候會收到私信騷擾,婚禮上也被揩過油。”她說,這些遭遇不敢告訴媽媽,怕她傷心。“已經找好了工作,正式上班後,我就不想再做兼職伴娘了。”小玲說道。
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兼職伴娘有時候也會遇到“放鴿子”的情況。南京女孩杜鵑第一次接單就出師不利,記者采訪她時得知,她剛剛接到兼職伴娘的第一單,雇主的婚禮安排在5月中旬,但到了約定時間,雇主突然将她的微信拉黑了。杜鵑覺得很委屈,“之前我在網上和新娘聊了很多天,溝通确定了婚禮細節,沒想到她一聲招呼都沒打就爽約了。”她說,因為自己沒經驗,也沒收定金,以後會吸取教訓。
女大學生做伴娘收獲愛情
創辦職業伴娘平台
謝宇科今年22歲,是成都某大學的一名大四學生,學金融專業。在兼職伴娘前,她已經擔任過4次免費伴娘,有些經驗。大三時,謝宇科看到網上有招募伴娘的信息,想賺點零花錢,所以也想試試。信息在網上發布後一個月,她就接了第一單生意,婚禮在杭州蕭山舉行,當天她獲得2600元酬勞,“婚禮前一天試妝時,新娘送了我一套伴手禮,還請客做了一套好幾百元的指甲。”
當過許多次伴娘的謝宇科
謝宇科的夢想是能夠走遍中國,所以全國各地的單都會接,一般由雇主承擔來回機票。目前,北京、天津、山東、江蘇、上海、浙江、江西、貴州、廣西、雲南、四川等地都留下過謝宇科身着伴娘服的身影。截至目前,她已接單40次,而且還在時刻準備着來自準新娘們的召喚。對于各地婚禮的流程,謝宇科如數家珍,而她自己的工作也就是:布置婚房、陪拍照片、做接親遊戲、送戒指、遞交杯酒、遞改口茶,作為伴娘代表發言,陪新郎新娘敬酒......
在今年3月海口的一場婚禮上,謝宇科還因兼職收獲了愛情,對象是兼職伴郎尹元輯。在尹元輯和謝宇科共同珍藏的一張照片上可以看到,當時在接親時,戴着黑框眼鏡的兼職伴郎尹元輯,目光聚焦在謝宇科身上。婚禮結束後,因謝宇科要緊急提交論文,尹元輯主動提供幫助并陪伴至淩晨。回到自己房間後,尹元輯微信收到對方發來的信息:“你還蠻可愛的,哈哈哈。”此後,一段美妙的緣分就開始了。
一年多的兼職經曆,讓學金融專業的謝宇科嗅到了商機,2022年2月底,她拿出做兼職伴娘攢下來的幾萬元和家裡的資助創辦了職業伴娘平台——美伴科技。“國内對于兼職伴娘的需求量很大,我想把資源整合起來,将自己學到的金融學知識融入創業。” 目前,謝宇科創辦的伴娘平台有34000人入駐,截至目前接單970次,平均每單價格在600元左右。
謝宇科公司的伴娘團隊
記者通過與多人交流發現,雇主找人做兼職伴娘的原因五花八門,有的因為晚婚,身邊沒有合适的親友擔任;有人不想欠人情,選擇花錢解決;有的對伴娘屬相有特殊要求;還有的因疫情影響,原本約好的伴娘無法趕到現場。另外,大多數雇主并不希望客人知道伴娘是租來的,會要求簽署保密協議。總之,目前兼職伴娘還是一個新興兼職,沒有統一的标準和規範化的培訓機構,如何做好伴娘隻能靠自己領悟,而且,并不是每個人都适合做這個。
記者:陳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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