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本周末的第一個電話采訪,你拿到的信息都是絕對獨家的。”《複聯4》導演喬·羅素對《貴圈》說。這是4月29日,《複仇者聯盟4:終局之戰》在全球上映後的首個周末,羅素愉快地和記者聊了許多電影内外的故事,并一一回應了大家對電影的疑問。從籌劃到拍攝,再到宣傳期,“複聯”的結局在喬·羅素的腦子裡盤繞了3年。他無比興奮,卻不能向觀衆透露一絲一毫。
《複聯4》打破了中國電影票房最快突破10億的紀錄,消息傳回美國,喬很快和小羅伯特·唐尼分享了這個好消息,并且通過短信感受到唐尼的激動。
《複聯4》導演安東尼·羅素與接受了本次采訪的喬·羅素(右)
喬說,這個電影能夠在中國市場取得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中國觀衆喜歡講故事的電影,講故事是中國的傳統。在過去的十年裡,中國觀衆對漫威的電影報以持續的愛,而這些電影也伴随了一代人的成長。“如果沒有中國觀衆的支持,漫威宇宙無法達到今天的高度,不可能獲得這麼高的票房。每個人都将共享漫威宇宙的功勳。”羅素對記者說。
随着小羅伯特·唐尼将鑲嵌着靈魂寶石的手套戴在手上,說出“我是鋼鐵俠”,然後以生命的代價,打了那個拯救世界的響指,《複聯4》拍攝的最後一個鏡頭也完成了。這些相伴了十年的演員們彼此擁抱、親吻,氣氛悲傷中又帶着驕傲和愉快。
MCU(漫威電影宇宙)初代複仇者
而鋼鐵俠臨死前,蜘蛛俠和“小辣椒”對他說的話,是喬·羅素本人最感動的情節。他反複強調,對超級英雄來說,死亡不是一種懲罰,甚至不是悲劇。他用生命帶回希望和半個宇宙的繁榮時,他完成了英雄最高尚的使命,生命的意義也在那一刻得到升華。
羅素兄弟堅信,結局讓這個系列更有價值,“一遍又一遍地講他們的故事,早晚有一天觀衆會厭煩。”像漫威宇宙這麼宏大的概念需要告一段落時,英雄的犧牲總是無可避免。那将是叙事過程中能讓觀衆情緒迸發的時刻。拍攝過程中,所有工作人員和演員都知道,他們在為一個時代“畫句号”。
“哈皮·霍根”喬恩·費儒
他承認,鋼鐵俠和黑寡婦的犧牲并不是一個能夠輕易做出的決定,羅素兄弟和演員們讨論了很多次,首部《鋼鐵俠》的導演喬恩·費儒(他也扮演了托尼·史塔克的好友兼司機哈皮·霍根)覺得,讓鋼鐵俠死去實在太令人沮喪和悲傷了,羅素兄弟就勸他,“付出生命去做正确的事,會讓這成為一個有力量的故事。這正是這個時代需要的。”
“很多人對于我們要結束這個系列感到不高興,并因此遷怒我們兄弟倆。我們很理解,但這就是讓我們興奮的故事。有時候壞人赢,有時候英雄獲勝,有時候英雄會為了勝利犧牲性命。這是一個能夠激勵人心的故事,關于希望,關于做必須要做的事。”喬說。
畫面最右,“鷹眼”的女兒,就是喬·羅素的女兒演的
關于黑寡婦和鋼鐵俠的故事走向,他們也和斯嘉麗·約翰遜,小羅伯特·唐尼多次讨論,“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這些角色了”。
喬·羅素在《複聯4》中出鏡,扮演了一個同性戀老兵,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表達對LGTB群體的支持。他的兩個女兒也很享受這部電影的拍攝過程,她們分别作為鷹眼的女兒和向綠巨人要簽名的小女孩之一,出現在片中。
執導《美國隊長2》《美國隊長3》和《複聯3》《複聯4》,讓羅素兄弟的人生和漫威有了緊密相連的7年。喬喜歡将自己和哥哥稱為講故事的人,這4部電影給了他們向全世界的漫威迷講故事的機會。
喬·羅素在他與哥哥一起執導的《美隊2》中就客串過
之前有消息稱,羅素兄弟将不再執導漫威電影,但喬·羅素明确地告訴記者,“我們并沒說今後再也不會執導漫威的電影了,隻是我們目前還沒有和漫威談下一步的計劃。有機會我們當然還會和漫威合作,我們愛漫威。”
——喬·羅素對于《複仇者聯盟4》相關情節的回應——
問:為什麼最後時刻讓鋼鐵俠打響那個要命的響指,而不是讓可以承受寶石力量的星爵、雷神、驚奇隊長等人來?
喬·羅素:雷神也受不了,隻有綠巨人可以,我們也不知道驚奇隊長能不能承受寶石的能量。最後讓鋼鐵俠來做這件事,因為他離得最近,在奇異博士推演的結局中,那一刻隻有鋼鐵俠離滅霸足夠近,可以做這件事。
人們傾向于将英雄的死去看作一件糟糕的事情,但有時候不是這樣的,當他的死能夠換回希望,能夠拯救宇宙一半的生命,那這個時候他的犧牲是英雄史詩式的,充滿力量而且有着重要的意義,此時人們不應該因此而沉浸于悲傷或者憤怒。
鋼鐵俠,《複聯4》
問:根據之前的劇情線,佩姬·卡特在1970年至少應該40歲,而且應該已經結婚了,那麼美國隊長是回到了哪個年代,和他的女孩跳的那支舞呢?
喬·羅素:這個我回答不上來的,這是發生在另一個時空的故事,也許未來會有答案。
問:美國隊長這個舉動會不會影響之後的劇情線?這個宇宙裡是否有兩個美國隊長?
喬·羅素:在我看來,與其說美國隊長是要改變什麼,不如說他是做了一個選擇。當他回到過去,他選擇了另一種幸福的人生——和他摯愛的人共度餘生。電影中的時間旅行創造了另一個“現實”,他度過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人生,誰知道那段人生是怎樣的呢?我願意相信,他在後來的人生中也在不斷地幫助别人。
當時是有兩個美國隊長(其中一個被冰凍着)。就像綠巨人說的,現實中已經發生的就是發生了,如果你回到過去,你隻是創造了一個新的現在,之前的那個現在就成了過去。電影中的人物回到過去,等于創造了一條新的時間線,他們生活在新的時間線裡,但不會影響系列電影中已經發生的時間線。
美國隊長和佩姬·卡特
問:在《複聯3》和《複聯4》中,大家都隻是想搶到滅霸的手套,為什麼沒有讓奇異博士使用他的“畫圈圈”能力直接切下滅霸的手?
喬·羅素:滅霸的皮膚幾乎是無法穿透的,我們不知道奇異博士能不能切斷滅霸的手,如果無法及時做到,那滅霸還是會用他的手套打那個響指。在奇異博士所看到的所有結局中,他已經意識到了這個的随機性。
問:為什麼會考慮讓雷神外形發福?雷神的小肚子是CG特效還是特效化裝呢?
喬·羅素:兩者都有,不過主要是靠CG特效。索爾比其他人更痛苦,因為他一直生活在深深的悔恨裡。
發福的雷神
問:老年美國隊長是後期特效,還是埃文斯畫了老年妝?
喬·羅素:美國隊長最後的老年妝,95%是CG技術,另外5%依靠化妝。不過聲音就是他自己的聲音,我們沒有做任何技術處理。
問:獲得靈魂寶石必須犧牲摯愛,那麼歸還寶石應該如何歸還呢?他能換回一個靈魂嗎?
喬·羅素:這不是一個可逆的過程,即使把靈魂寶石放到原來的位置,也無法救回來一個人。實際上。這并不是“歸還(return)”,這是“在恰當的時機複原寶石所在的位置(put it back properly)”。為獲得靈魂寶石付出的靈魂會永遠封存在那裡。所以黑寡婦是永遠地死去了。
《複聯4》中的黑寡婦
問:美國隊長去歸還寶石的時候,面對宿敵紅骷髅,會發生什麼?
喬·羅素:當他去還寶石的時候,我猜紅骷髅隻是會把石頭拿回去,然後準備着下一個想要靈魂寶石的人來做出犧牲。我認為美國隊長去還寶石的時候,也不會和紅骷髅發生沖突,因為他的任務就是确保寶石都妥善地歸還原位。而且紅骷髅也不是過去的紅骷髅了,現在他隻是一個鬼魂。他已經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生物了,隻為了保護靈魂寶石而存在,過去的意識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複聯3》中的紅骷髅
問:為什麼黑寡婦犧牲鷹眼會獲得靈魂寶石?
喬·羅素:他倆都争相赴死。在這裡死亡是一種英雄的行為,而非懲罰,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了。
問:《複聯3》中,滅霸使用了時間寶石殺死幻視,時空沒有發生混亂,《複聯4》中為什麼不可以用時間寶石争取救鋼鐵俠的機會?
喬·羅素:因為就算那樣救回了鋼鐵俠,卻無法改變滅霸會赢得戰争的結局。奇異博士在1400萬種的結局中看到的唯一獲勝希望是,鋼鐵俠拿到了寶石,然後打了那個響指。即使時間寶石能回到鋼鐵俠死去之前,卻無法解決這個困境。鋼鐵俠的死是不可避免的。
奇異博士,《複聯3》
問:滅霸大軍又是怎麼穿越過來的?
喬·羅素:滅霸的幕僚中有一個叫做烏木喉的人,他是一個巫師,滅霸本人又是一個科學天才,他的女兒就是個人工智能機器人。他們兩個聯合起來就有足夠的智慧,可以大量複制皮姆粒子,以便讓他的軍隊都穿越過來。
問:變成灰的5年對于那些消失的人來意味着什麼?為什麼他們在這五年中沒有長大也沒有變老?
喬·羅素:是的,那些留下來的人會比回來的人大5歲。但是蜘蛛俠回到學校又見到了他的好友,是因為他的好友之前也消失了,這是他們都回來之後的第一次見面。那些曾經和他們同年級的人已經畢業,上大學了。對于消失的人,過去的5年他們是無意識的,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就像沉沉睡了一覺醒來。隻有奇異博士是知道的,那是因為他在推演中看到了太多種未來。
帕克和他的朋友見面是個很動人的時刻,當然還有很多這樣的時刻發生在那些沒有消失的人,看到變成灰的人回來的時候。不過這個世界會變得很複雜,因為許多人繼續生活了,而他們失去的人又重新回來啦。
烏木喉,《複聯3》
問:如果那個老鼠沒有按下發動機按鈕,是不是《複聯4》的故事就不會發生?會不會覺得這個情節過于巧合?
喬·羅素:是這樣的,那隻老鼠拯救了整個宇宙。的确是個很大的巧合,所以奇異博士才在1400萬個推演中,隻看到了這一個可能。在其他的幾百萬個推演中,老鼠就是沒有按下按鈕,後面的事就沒有發生。在無數種未來中,隻有一種未來是老鼠按下按鈕,世界得到了拯救。
問:《複聯4》的劇情,到底是平行宇宙,還是同一個宇宙的時間循環?
喬·羅素:這不是一個時間循壞,但你回到過去會創造出現實的其他可能。正如古一大師解釋的那樣,但是也要記得綠巨人說的,如果你回到過去,你是無法改變未來的,因為未來就是你的過去,總會發生。但是你還是可以創造新的未來。
這不是蝴蝶效應,而且有點類似多重宇宙裡的時間旅行什麼的。你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新的時間線。比如影片最後出現的美國隊長,他生活的時間線和影片的時間線就是不一樣的。所以他需要穿越回影片的時間線,才能把盾牌交給山姆。
彼得·帕克和他的朋友們都化成了灰,沒有多活5年
問:那鋼鐵俠和美隊穿越回2012年時,洛基抱着偷來的空間寶石跑掉了,是不是說明他在那個宇宙中并沒有死?美劇《洛基》是不是就要演這個了?
喬·羅素:是的,洛基開啟了新的宇宙、新的時間線,至于美劇的具體内容,到時候拭目以待吧。
問:影片最後,字幕全部消失的時候有打鐵的聲音,這是彩蛋嗎?是緻敬還是某種暗示,例如鋼鐵俠的回歸?
喬·羅素:的确有打鐵的聲音,那是在用我們的方式與他告别。
洛基,《複聯3》
問:鋼鐵俠葬禮上為什麼隻有反應堆,沒有屍體?《鋼鐵俠3》裡出現的小男孩暗示了什麼?
喬·羅素:他是《鋼鐵俠3》中出現的人物,至于未來他還會不會出現,誰知道呢?我們隻是覺得他應該參加鋼鐵俠的葬禮,至于他的未來,我現在沒法透露。
問:黑寡婦為什麼沒有葬禮?
喬·羅素:你記得電影中超級英雄們聚集在一起談論她嗎?她很可能也有葬禮,隻是電影裡并沒有呈現出來。也許未來會呈現出來,因為漫威的世界仍然有許多故事可以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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