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6年夏天,紐約的銀行家華倫開心地帶着老婆和女兒外出避暑。但還沒開心幾天,他的夫人、倆女兒,還有兩位女傭和一位園丁,就相繼染上了一種烈性傳染病。醫生告訴他,他們得的是傷寒!當時,治療傷寒沒啥好辦法,主要靠生扛,扛不過去就得死。
有些人沒啥症狀,卻攜帶病菌,還會把病菌傳染給别人。這種人就叫無症狀感染者。在這次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相信大家也沒少聽到這個詞。“無症狀感染者”這個概念的提出,這病和它的名字一樣冷酷。
19世紀50年代的克裡米亞戰争,士兵死亡人數近50萬,其中約90%都不是戰死的,而是死于傷寒、霍亂、黃熱病等傳染病。曆史上也有不少名人死于傷寒。比如:亞曆山大大帝想當年,他打垮波斯帝國,順手胖揍了印度,正準備繼續深入擴張領土,卻因忽然感染傷寒去世了……亞曆山大的死因,至今沒有定論。有說他死于傷寒的,也有說他死于瘧疾或投毒的。
又比如:威廉。哈裡森你是不是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這位總統的存在感到底有多低?根據哈裡森的私人醫生的病例手記,後人推測他很可能死于傷寒。這也造就了美國總統的最短在任時間紀錄——30天。别的總統是混日子,你哈裡森是坐月子啊
再比如:加州州長兒子小斯坦福這個叫小斯坦福的15歲少年,因傷寒而離世。他傷心的州長爸爸老斯坦福決定:要投資創建一所大學來紀念兒子。對,就是那所大名鼎鼎的斯坦福大學!這時候,我們不禁要問:人們到底是怎麼得上傷寒的呢?結合各種材料,當時的醫學專家們推測:感染傷寒的主要原因是——髒!
傷寒的傳播很可能跟水源污染、髒亂差的生活環境有關。1884年,一個德國人找到了傷寒的确切病因。他叫羅伯特·科赫,是一名醫生,更是世界病原細菌學的奠基人。因為一輩子都在研究細菌及如何殺菌,他也被人們親切地稱呼為“誅菌”。他在病人體内分離出了一種叫傷寒杆菌的細菌,徹底明确了這種傳染病的罪魁禍首!病人的糞便、尿液等排洩物中會帶有細菌,細菌污染了水源、食物後,就會傳播開來,就是所謂的“糞口傳播”。
我們都知道,抗生素能殺死細菌,可人類直到1928年才發現第一種抗生素——青黴素。在當時,得了傷寒,醫生隻能給予病人安慰性治療,病人能否痊愈主要看自己的免疫力和運氣。所以,别染上這病,做好預防特别重要。在人們查找華倫一家奇怪的病毒感染的過程中,曆史上最著名的無症狀感染者出現了……着急的華倫找來了一位專家,拜托他調查清楚這事兒。索伯了解了華倫一家的情況,并查閱了近幾年的傷寒病例資料。索伯發現了一個驚人的巧合:以上每一個出現疫情的地方,都聘請過一個叫作瑪麗·馬龍(MaryMallon)的廚娘!
沒錯,華倫也聘請了瑪麗,讓她負責一家人暑假期間的飲食。而且,索伯還發現瑪麗的一個特點:這姑娘不愛洗手。可這裡始終有個疑點:你看瑪麗高高壯壯,氣勢昂揚,哪裡有傷寒病人該有的樣子?為了獲得更多證據,索伯跟瑪麗說明了情況,并委婉地提了點兒要求:這樣的懷疑和要求讓瑪麗感到非常屈辱。在一次次被衛生部門的工作人員調查後,瑪麗忍無可忍。但雙拳難敵四手,瑪麗最終還是被拘捕,并且被強制關押在威拉德·帕克醫院。在隔離醫院,醫生們發現瑪麗的血尿糞樣本中确實含有傷寒杆菌。
瑪麗和病菌似乎處于一種和諧共處的狀态,傷寒杆菌沒有使瑪麗得病,瑪麗的免疫系統也不攻擊傷寒杆菌。也就是說,瑪麗雖然沒有症狀,卻是病菌的攜帶者。從此,傷寒瑪麗的大名廣為人知。這時人們也才意識到,有無症狀感染的情況存在。1908年,為了不再讓瑪麗傳染病菌,她被送到了四面環水的北兄弟島上的傳染病醫院,一待就是兩年多。這期間,她體内的傷寒杆菌一直都在,不離不棄……可她這麼一直被關着也不是事兒,于是……衛生部門主管和瑪麗商量:解除隔離之後,瑪麗做了一段時間的洗衣工,但是收入和當廚娘那會兒實在沒法兒比。瑪麗動了歪心思,偷偷改名為布朗夫人,重操舊業……直到1915年,曼哈頓斯隆婦女醫院暴發了傷寒疫情,25人被感染,2人死亡。
索伯在這家醫院的食堂裡找到了老朋友瑪麗。明知自己攜帶病菌,還改名繼續做廚師,這次之後,沒人再同情瑪麗。她又被送回北兄弟島隔離。這一次,她直到去世,再也沒能離開……以上就是瑪麗的故事了。從此以後,每當提起傷寒,人們總是會想起這位叫瑪麗的廚娘,想起她可憐的被隔離遭遇,想起她可氣的不洗手的習慣。其實,瑪麗不是唯一一個無症狀感染者,也不是将病菌傳染給最多人的那一個,但她是第一個被發現的、故事最曲折的,所以也是最出名的。
沒錯,除此之外,瑪麗的故事還告訴我們一個真理……啥時候都要勤洗手,尤其是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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