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t每日頭條

 > 娛樂

 > 我的婚嫁小說

我的婚嫁小說

娛樂 更新时间:2024-09-01 11:20:48

我的婚嫁小說(婚姻的歸宿小說)1

我叫萬秋,是一個倒黴催生的孩子,準确地來說是成年人。為什麼說自己倒黴呢?就從這個名字開始講起吧。萬秋這個名字是從哪裡來的呢?那時,母親把我生下來,村裡的幹部催着要上戶口。

我的老父親,老母親才慌慌張張起來,從家裡僅有的四本書裡,抽了一本《唐詩三百首》。據說當時情況是這樣的,我的父親心裡默念一個數,随手一翻就翻到杜甫的《登高》,接着開始一行一行的數。

現在想想,大概就是數字三或者五,于是就截取了“萬裡悲秋常作客”中的“秋”。我父親覺得他姓萬,又正好抽到這句是萬字開頭的,也隻有秋這個字适合女孩子,于是我叫萬秋了。接下來,就步入正題吧。

這要從三年前開始講,那時候我還是一名大學生。可是!誰會想到大學期間會被人逼着去相親。也是從那天開始,我開啟了漫漫相親路。

我想寒暑假這幾個字,在每一個學生的生活裡都是充滿幻想和期待的,總會有人想着要怎麼玩,個别比較努力的,輕噴,隻是闡述我這個鹹魚的想法。

然而表面這麼平靜的生活,還是出現了一些小波動。寒假的一天,我正在家裡,做一個阿宅會做的事——坐在床上刷動漫。

這時,門鎖咔哒咔哒的響了,不知道是母親還是父親回來了。聽着呲呲拉拉的腳步聲,就知道是我的母親,父親的腳步聲要重一點。

漸漸地,腳步聲越來越近,好像是正在向我的房間靠近。她直接進來了,因為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我很少關着房間的門。

“在幹嘛啊?”她捏着嗓子,發出她以為的溫柔的,甜蜜的聲音。

聽着老母親不懷好意的親昵的聲音,我心裡一陣惡寒,淡淡地說:“看動漫。”

我以為她會和以前一樣說,這麼大的人,還看“細”(這是我們這裡的方言,意思是小)寶寶看的。

可是,她并沒有接我的話,而是說道:“你還記得陳阿姨吧。”

我覺得這不是疑問句,她甚至沒有一絲疑問的語氣,我隻好“嗯”了一聲。

她的表情似乎又有點為難,欲言又止的。此時,我反而覺得她這樣,有點打擾我看動漫了,索性将播放着的《名偵探柯南》暫停了。

“咋了?”我問道,語氣中有點不耐煩。

她挪動了幾下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陳阿姨要給你相親,要給你介紹她的侄子,做你的對象。我也覺得這有點太早了,但是我又不好拒絕,要不然……先看一下。”

我聽到“先看一下”的時候,心頭一緊,先看一下是什麼意思?

我問:“是有照片嗎?”

“沒有,陳阿姨說過幾天 ,找個時間來我們家裡一起吃個飯,大家互相認識一下。”

“什麼時候叫大家見一下?”我有點疑惑。

“就是你陳阿姨還有他們一家人,一起來我們家吃個飯,大家互相看一下對方的家庭嘛 。”她似乎很能理解這種情況。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相親就直接在女方家裡的,這似乎很不符合傳統。

在我傳統印象裡,或者說看過的電視劇裡也都是雙方約定在别的地方見面,互相吃頓飯,聊聊天啥的。怎麼就直接一大家子人跑到女方家裡來吃飯!而且,直接見家長算怎麼回事?

我隻能苦笑着問她:“能不見嗎?”

母親又繼續自說自話:“這件事,你爸還不知道,我需要先跟他商量一下。”

接着,她并沒有回答我的話,直接離開了我的房間。陳阿姨是誰?陳阿姨是我母親的朋友兼同事,還是我父親以前的飯店的老闆娘,所以我母親不好拒絕。

母親走後,剩下我一個人一陣淩亂。相親?這種詞,不應該是什麼二十五、六歲才能接觸到的嗎?我才二十周歲啊,為什麼就遇到了相親這種事!

我離開播放《名偵探柯南》的手機頁面,打開了宿舍的聊天小群(俗話說,一個女生宿舍如果有六個人,那她們至少有七個群,其中有六個小群而總有一個人不在群裡)。

我們的宿舍群,就我知道的隻有兩個,大概可能是因為宿舍隻有四個人吧。

“我的天哪,姐妹們,我要被相親了!”我喜歡開門見山。

“啊?”董雯表示驚訝。

“有必要這麼着急嗎”戴姣表示不理解。

而我隻想吐槽一下,這糟糕的經曆。“不是,不是我爸媽介紹的,也不是他們要求的,是我媽媽的朋友介紹她的侄子。”

“沒事的姐妹,到時候我們在線陪你一起相親。”董雯說道。

“是的。”戴姣附和道。

我聽完室友的話,稍微放松了一點。沒一會,父親回來了,母親就拉着他講起這件事,父親問我怎麼想,我支支吾吾的。

父親說:“這事,我不問,重點看丫頭(地方方言,是我們老家叫女兒的昵稱)怎麼想。”

我說:“我還沒有這個想法。”

父親一臉得意地說:“你看,丫頭不願意。”

母親依舊有點為難和不悅:“又不是我要安排的,是人家陳妍覺得你丫頭還不錯,想介紹給她的親戚。”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親上加親”?

我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隔天,我正在家裡玩遊戲,外面傳來三四個人的腳步聲,他們好像是剛從電梯上下來。

目前隔壁幾戶人家都還沒入住,所以我推測一定是來我們家的。我吓得看着手機快結束的遊戲,心裡期盼着遊戲快點結束。

學生都不想讓親戚看到自己在打遊戲的吧。于是,我打完遊戲,快速退出界面,就等着那群人開門進來。

一開門,我乖巧地坐着,就等着我爸媽給介紹是哪裡哪裡的親戚。可是,進門的并不是什麼哪裡的親戚,而是我的母親以及陳阿姨和她的老公。

我隻好乖巧地問候着陳阿姨他們,陳阿姨似乎還給我帶了水果,放下水果,陳阿姨簡單地詢問了一下我的情況,就直奔主題了。

“聽你媽媽說,你沒同意相親啊,為什麼不同意呢?”

老實說,我一直不喜歡那些所謂的外向的阿姨。因為她們總會以為自己很會說話,情商很高,實際上,有時候她們的語氣會讓人感覺不舒服。

“我覺得孩子還小,這種事不要着急。”我有點難為情。

她說:“就是想讓你們認識一下,又不是逼着你們結婚,這種事需要看緣分的,我們就是做個中間人,具體怎麼發展還得看你們。”

聽了她的話,又看到一直賠笑,端茶倒水的母親,我忽然就答應了“嗯呐”。

陳阿姨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就讓我母親領着她參觀新房。

我們家的房子當時才裝修了一年,她邊參觀邊表示贊歎,接着說:“就應該買個房子,你們老家那個房子已經不像樣了吧。”她說的是我爺爺奶奶三四十年前搬到這個城市,自己建造的房子。

我母親嫌棄那座老房子已久了,她表示贊同:“嗯啊,那個房子像什麼樣子!”

其實, 我是不太喜歡這種說法的,不管怎麼樣,過去我曾經在那裡生活了十幾年。俗話不是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再加上,童年的回憶也都在那邊。

“沒有關系的,無論兩個人能不能成親,都不影響我們朋友之間的友情的。”突然聽到陳阿姨的大嗓門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們孩子的事情,不應該扯到我們的。”我媽繼續說。

“嗯呐,放心啊!我就是介紹一下,有沒有緣分還得看兩個孩子自己。”陳阿姨又說道。

正這時,門口傳來了鑰匙插進鑰匙孔的聲音,是我的父親回來了。老父親一進門,陳阿姨又開口道:“你别舍不得啊,女兒早晚是要嫁人的。”

我父親被這話說得有點懵:“嗯啊,但是這主要還得看孩子有沒有這個想法。”

“我們已經說好了,你女兒也同意了。”陳阿姨一臉得意。

我父親看向我,我隻能勉強的擠出笑容,沒有作聲。

父親說:“那就見見看吧,這事需要看緣分。”

接着四個人寒暄了幾句,沒有再繼續講這個話題,陳阿姨和他的老公兩個人頓覺無聊 ,就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我才想起來問母親:“那,那個人現在在上學嗎?”

“早就不上了吧,現在好像在修車廠上班,以及在技校上的,學的汽修,”她淡淡地說。

我的腦瓜子嗡嗡的,跳出來很多想法。什麼?不上學了?

那得多大了,都已經上班了!我才二十周歲(二十一虛歲了)啊,不會就給介紹一個二十好幾的吧!還有,讀的技校?我為什麼要找一個學曆還沒自己高的對象!

我顫抖着聲音問:“那,他……多大了?”

母親嗑着瓜子說:“好像屬龍的吧,比你小兩歲。”

我大驚:“比我小兩歲,幹嘛還相親!我二十歲,他才十八?”

母親聞言表示:“你二十一了,别一天天裝小!人家也就是十九。”

十九!相親對象十九歲!

那天,我問母親,為什麼會有一個十九歲的男孩子會想相親?

畢竟他還那麼年輕,未來還有那麼多的選擇,怎麼可能會選擇一個比他大兩歲的,沉悶無趣的女孩子。

母親是這麼告訴我的:“這種事還是需要看兩個人的緣分的,我們又不強求你。

你陳阿姨,前幾天就撮合了一對,人家兩個人也是剛開始互相看不順眼,這不願意,那不願意的。現在兩個人好着呢!估計你陳阿姨還有點紅娘瘾。”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總有人用自以為是的善意去給别人添麻煩。

終于還是到了那一天,母親笑嘻嘻的說:“人家條件很不錯的,雖然男孩子沒上過幾年學,可是人家爸媽都特别努力的,一天打兩份工呢!小夥子,目前工作也不錯的,在汽修廠修車也賺不少呢”

母親這麼描述着,而我仿佛已經他身上的機油味,并且不恥于這樣不要命的家庭。我白了白眼,心裡暗狠狠地說:“他父母再努力,和他有什麼關系?又不是他自己的。”

母親還意猶未盡拉着父親繼續說:“你看看人家兩口子啊,日以繼夜的工作,所以人家現在才有錢呢,家裡還有一套門面房,不像我們家。”

又突然對着我吼了一嗓子,“人家明天早上過來,你要早起的,别睡太晚了!記得化化妝啊!”

我撇了撇嘴,問:“什麼時候來?”

“明天早上四點左右吧,人家爸媽夜裡三四點下班,下了班就直接過來相親。”她一邊收拾着準備洗澡換的衣服一邊說。

我的腦子裡飛奔過一堆某種不可名狀的動物,實在是想不明白,什麼樣的家庭三點多還在幹活,而且還約着幹完活就過來相親。這……身上沒有味道嗎?

四點,我的父母親準時敲門把我叫醒了,我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心裡的一萬分的不願意。迷瞪着眼睛,感覺好像又能繼續入睡了。

“萬秋!萬秋!萬!秋!”突然一聲一聲催命鈴一樣的聲音把我叫醒了。

一睜眼就看到了母親,她有點生氣:“還不起來?你是想人家來的時候,看到你躺在床上嗎?”

我瞪大了眼睛,腦袋裡仿佛聽到了“滋滋”的電流聲,我知道這是睡眠不足的表現,可是我确實不想陌生人看到我蓬頭垢面還在床上躺着的樣子。

我艱難的離開被窩,像是一個七老八十的人,利用兩隻胳膊支撐起身體,困難地用臀部移動着身體。

極不情願地穿好衣服到洗手間洗漱,就聽到母親好像在我房間裡,拉動了我的衣櫃門的滑軌,發出順滑的,平緩的聲音。

“衣服,我幫你找好了。就穿那個白色的羽絨服,記得洗完臉塗點粉,素顔和化了妝氣質是不一樣的。”母親是聲音隔着牆傳出來有點發悶。

“哦!”我附和着,其實心裡還是懶得化妝,就像我這種手殘黨,化了妝比不化妝難看多了。

“美酒加咖啡 我隻要喝一杯 想起了過去……”母親的手機響了。大概是陳阿姨他們到樓下了,我們這個小區沒有電梯卡上不了電梯。

“喂~”

“我們到樓下了啊!你摁電梯把我們摁上來。”我母親喜歡聲音外放,我就聽到陳阿姨還在那邊跟相親對象的父母用他們那邊的方言解釋,“他們這個小區管得嚴,需要有電梯卡才能上。”

我為什麼聽得懂啊,因為我祖父他們之前也是那個叫做三星鎮的地方的人。說到電梯卡設置是否真的安全,我當時想的是,可是外人可以爬樓梯啊!

随着又開始坎特了,這畢竟是第一次相親,難免比較緊張。電梯到達時都會發出“叮”的一聲,說實話有時候覺得這個聲音和微波爐轉熟了實物發出的聲音是類似的。

啊,不對,我現在是在相親。我的父母親在幹嘛呢。他們正在快速的擺着點心和果盤,據說這是主人家應做的禮儀。

看到這個場景,我仿佛想到了 男女雙方見家長商談結婚的場景,心裡感歎這哪裡像相親啊!

我看了一眼手機,才四點半,客廳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了。進來的是陳阿姨,不一會,兩個陌生的有些蒼老的面孔出現了在我的眼前。

接着,是一個白白淨淨,身材勻稱的男孩子。我的内心想到的是這個皮膚是怎麼保養的啊!教教我就好了,我也想皮膚這麼幹淨,不長痘痘和閉口的臉實在是太讓人羨慕了。

“叫人!”我突然被我父親拉回了現實。

“陳阿姨好,叔叔阿姨好。”我隻好乖巧的照做了。

“沒事沒事。不要叫。”陳阿姨笑起來好像一朵花。我不明白,又不是她相親,這麼開心幹嘛。

我常常搞不懂成年人的虛僞,一邊期望着别人做出什麼,一邊又會說不用不用。

就像小孩子收長輩的紅包,如果親戚沒給,就會回到家闆着臉說這個親戚怎麼這樣不會為人處世;人家給孩子紅包,你又說不要,不要,不能收。

十九歲的相親對象好像很腼腆,半天沒有吭聲。

“我來倒茶。”陳阿姨像個主人家,各種張羅着。

“這邊是淨化過的水。”我的母親在水池邊指導着陳阿姨。

“嗯呐,我來就好了,你去那邊坐着陪客人。”陳阿姨邊說邊推開母親欲去幫忙的手。

而我早就乖巧落座。我坐在那個男孩子的正對面,說實話,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人家姓什麼叫什麼,就和人家在家裡見面相親了!

頓然覺得荒唐。

“大家喝茶吃東西呢!”依然是陳阿姨的聲音。

兩方父母此時都成了老實拘謹的,不善言辭的中年人。我父親主動打開了話題:“你們剛剛才幹完活回來,太辛苦了,來吃點點心。”

“嗯呐,所以剛剛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男方的父親開口說道(此時,我畫個重點,這時候,男方的父親說的是我們本地的方言)。

“你們真的是太辛苦,太辛苦,每天早起貪黑的,一天睡幾個小時啊?”父親又問。

“有時候,大概三四個小時吧。”男方的母親說道。

“睡三四個小時,吃得消嗎?”我母親關切的問道。

而我在桌底下搞小動作,時不時擡頭看向對面的“男主角”,可是,人家連頭都懶得擡一下,我根本看不清長啥樣,也不知道怎麼和姐妹們描述。

隻好在群聊裡發出:“看到人了,長得白白淨淨的,身高目測175吧!”

群裡的小姐妹此時還在酣睡中,沒人搭理我。

“你們家那個門面房現在還在做生意嗎?”母親對這個很感興趣。

“不做了,來不及的,每天還要做兩份工,門面房沒人看,雇人又劃不來。”男方的母親笑嘻嘻的說。

“真是佩服你們,我們就沒有那個毅力。”父親說。

“我們家是男孩子嘛,必須得辛苦點的。”男方的母親說。

我父親有點不滿意:“男孩,女孩都一樣的。”

“對對,男孩女孩在結婚的時候都是要花錢的。”陳阿姨幫着圓場。

“要不要再添點水?”陳阿姨突然CUE我。

“不用了,不用了,太早了,我喝不下那麼多水。”我不識趣道。

後來想想,她大約是想讓我問問别人的父母需不需要添茶倒水。

“兩個孩子蠻像的呢,都不喜歡說話,又人都長得漂亮,”陳阿姨繼續說道。

“我聽不太懂,你們說的話。”男孩子突然用一口普通話說。

“你不會說我們這裡的方言啊?”我驚歎了一聲。

“不太會。”他答。

我父親隻好用他自以為很标準的方言版普通話,跟他說:“你小時候不是在這裡生活的啊。”

“在這裡長大的,但是不太會說。”他答。

此時,我才看到他的整張臉,不得不說,眼睛真大,隻看眼睛就會想起大雙皮的“蛤蟆”。

“對啊,我們那邊人還是說老家的話,所以不太會很正常。”陳阿姨解釋道。

這還有溝通障礙了,我心下歎息。

接下來的時間,是真的吃早點的時候,沒人再說話了,眼看着,窗簾外就滲透出刺眼的陽光了。

“不早了,太陽都出來了,六點了啊。小孩子還要去上班,我們就先走了。”陳阿姨看了一眼手機。

“呼”我松了一口氣,水喝多了,早就想去廁所了。畢竟有人在自己家裡,家裡隔音效果又不好的情況下,都會有點不好意思去廁所的吧。

可是,事情是這樣的,我剛看到他們出門了,就跑進廁所了。

接着:“秋秋呢?”陳阿姨叫着我的小名。

而此時的我,已經坐在馬桶上了。

“她在廁所裡。”母親幫我答道。

“哦,上好廁所,出來跟人家加個微信。”陳阿姨又在門口喊道。

我覺得自己的臉都丢盡了,快速的整理好衣物,洗了手。沖出洗手間,拿起桌上的面紙一邊擦手,一邊走到相親對象面前問道:“你掃我,我掃你?”

為什麼場景好像不對,這仿佛是在超市購物的對話。

男孩子悠悠地說:“你掃我吧。”

于是,擡起頭就看到陳阿姨一直在盯着我們,然後跟男孩子說:“接收,同意就好了,接下來就你們聊。”

人生的道路上充滿着荊棘,而這些荊棘很多都來源于他人的傷害。

有些時候,你的一句不經意的話語,就已經在别人的心裡種下了荊棘的種子;而這種子最後也會在你不經意的惡語的澆灌下生根發芽。

加了好友的第二天準時收到了相親對象的問候。

“早啊。”

“早,起這麼早啊!”我一看時間都八點了,人家六點多就給我發消息了。

“對,每天上班時間都很早。”

“那你是不是也睡很早啊!”我感歎道。作為一個 不到十二點就睡不着的夜貓子,十分羨慕生活規律的人。

“嗯”

好的,對話就此結束。兩個人隻有尴尬。

接連着幾天,都沒有看到這個十九歲的相親對象。我偶然刷到了他的朋友圈,他發的是他養的倉鼠。作為一個毛絨絨愛好者,就喜歡這些有毛的動物。

“你養倉鼠啊!”我很感興趣。

“是啊。”

“容易養嗎?”我的室友戴姣也想養,我想幫她打聽一下。

“還好吧。”

回複的話,依舊很簡單。我突然語塞了,不知道還能聊點什麼。之後,對話就這麼結束了。

後來,依舊是早上的問候,一天的沉默。這大概是一個被逼着相親的男孩子吧,我是這麼想的。

後來的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來了,相親兩三天了,他叫什麼,姓什麼啊!

于是我隻好備注了一個“相親一号”。嗐,我早就知道了,這種相親嘛,還會經曆很多次的。

可是,我不能一直不知道相親對象叫啥吧。

“那個……那個,你叫啥啊?”忍不住去問了。

早上也沒有問候了,下午還是沒有回複,到晚上了。

“嗡嗡”手機振動了兩下, 我以為是哪個朋友找我吐槽什麼經曆了。

“倪榮。”

“半天沒回複,我還以為這個名字是什麼不能問的秘密呢!”我打趣道。

“比較忙,一直沒看手機。”

“忙成這樣啊!”我有點不敢相信。

“昂,你一般五點後找我都不在的。”

“那你回去就直接是洗漱睡覺的嗎?”我向來喜歡刨根問題的。

“不是啊,玩手機的啊 。就是看看直播,然後就睡覺了。”

我恍然大悟:“看手機,不回消息啊!好的呢”說實話,有點陰陽怪氣的。

“沒有,不咋看消息。”

依舊是淡淡的,後來,二人便再無話了。

後來回家祭祖,偶然又看到他朋友圈發的倉鼠很是可愛,似乎旁邊還有一條貓尾巴。我頓時來了興緻,貓鼠同養,貓咪是如何克制天性不吃老鼠的呢!

“你們家養貓了啊!”我興奮地問。

“是啊。”

“貓和倉鼠一起養,沒事嗎?”我饒有趣味的問。

“沒事,我家的貓很乖的。”

“另一隻倉鼠是懷孕了嗎?感覺肚子鼓鼓的。”我繼續問。

“嗯啊,估計不久要生了。”

我已經準備結束話題了。

“那個,你有照片嗎?”他突然問。

我有點驚訝:“要照片幹嘛?”

“我不記得你長啥樣了。”

“上次吃飯的時候沒看到嗎?”我故意問。

“我沒好意思擡頭看。”

是的,他全程一直低着頭,可能是沒有看到吧,但是,我并不想給。

“别看了吧,反正長得不好看。”我有點不悅,一方面是讨厭别人要我的照片,一方面覺得他是一個外貌協會成員。

也是,倘若我真的長得膚白貌美,大眼睛高鼻梁,一定不會這樣讨厭别人外貌協會的,正因為自己沒有,所以才讨厭别人評頭論足。

我下了中巴車,看到滿頭白發的爺爺,在路邊等候。我跑過去,他很自然的接過了我手裡的行李。

然後,問我需不需要買什麼東西帶回家。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樣,可是這樣的場景以後卻不會再有了,三年後的現在,我已經是一個沒有爺爺的孩子了。

稀疏平常的過去,此時也變得不平常了。

我的十九歲相親對象,沒有再找過我了。我也沒有再找過他,可是那天陳阿姨打電話問我的情況了。

“秋秋啊,你跟小榮聊得怎麼說啊!”又是那種虛僞的親昵。

“最近,他沒怎麼找我聊天,我找他也不理我了。”我故作委屈。

“啊,那我去給他聊聊,先挂了啊。”陳阿姨有點窘迫,大概是覺得自己介紹的,自己有點責任。

“嗯, 再見。”我就挂了電話。

我為啥不直接說我跟他不合适啊,因為這種事由一個女生來說,别人會覺得你這個女生眼光高,太挑剔了。一旦,介紹人是這種想法,也就不會再介紹下一個了,這等于自斷退路。

“早。”

“早。”又一個早晨,看到他發消息了。我猜是陳阿姨跟他說了些什麼,他才不得不完成任務。

是的,話題就此終結了。後來,我想了想到底是不是該跟他說一下,如果不願意,大家就不用勉強。

“怎麼樣了?你跟那個男孩子,聊的。”董小姐在群裡發消息。

“不怎麼樣,幾乎不理我。”我歎氣。

“不理就不理呗,下一個更好。”戴小姐發言道。

“反正,就是我發一條消息,過個一兩天回複。”我繼續抱怨道。

“畢竟人家才多大啊,估計沒有這個想法。”董小姐說。

“是啊,我像他那麼大 的時候也不會想到相親這種事。”我深表理解。

“就是啊,着什麼急!”戴小姐說道。

“再說了,其實我很害怕的,像他父母這樣一天打兩份工,就不知道以後他們家兒媳婦是不是也需要跟他們一樣。”我在飯桌上一直聽他們談起這件事,并且一臉驕傲的樣子就很害怕。

“可能哦。”戴小姐說。

“這種家庭可怕呢!”董小姐回答道。

“對啊,相親不就是還需要看家庭的嘛,像這樣刻苦的家庭,我還真是害怕呢!”我想到這些就有點惡寒。

此時,我心裡已經下了決心,要結束掉這場荒唐的鬧劇——二十一歲女孩和十九歲男孩相親的鬧劇。

“在嗎?”我小心地問。

“在。”

“我想說,你是被逼着相親的吧,其實你也沒有想過要跟自己這種一個人的生活說再見。”我後來想了想,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兇,“

可能我這段文字看起來有點生硬,其實不是那種很兇的說法,就是把你當成同齡人的那種語氣。”

他沉默了幾分鐘:“你知道我多大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字看起來特别的紮眼,感覺自己仿佛被别人嫌棄老牛吃嫩草一樣。

“我知道啊!”我又沒有想逼着他在一起啥的,為什麼這個問話這個刺痛着我的神經?

可能是因為傳統觀念中,一般都是男方比女方年齡大的,現如今,雖說觀念都比較開放,但還是有些人接受不了女方比男方大。

“所以我想說,要不下次我們跟阿姨說一下我們不合适?”我繼續假裝自己很懂,“就算我在你這個年紀,我也沒有想過相親啊,更何況是你一個男孩子!”

過了幾分鐘,他回答道:“呃呃,我想想。”

我以為應該會第二天醒來,就看到他說好的或者将我删了,結果這孩子還是一點消息都沒發。我有點着急了,早上八點就發消息問他:“呃呃,想的怎麼樣了?”

發完這個消息就去刷視頻了,現在人的樂趣之一嘛。

一整天,他都沒有發過消息,我也沒有主動找他。我以為可能他已經提前下手将我進行了好友删除,于是沒再理他。

“行吧。”過了不知多久,突然收到了這樣一條回複。

自此,我們就再無瓜葛了,我的第一次相親,就在這句:“你知道我多大嗎”中結束了……

突然收到了戴小姐發的私人消息,屬實難得:“我親戚也給相親了!這些人真的煩死了。”

“恭喜恭喜!”我笑道。

“恭喜個P,已經加好友了,正在聊着了,他人在蘇州,說我們去學校的時候來接我們。”戴小姐發來這番話。

“好啊,免費的車,幹嘛不蹭。”我說道。

在回學校的大巴上,我問道:“怎麼樣?那個男的長得怎麼樣?多高?”

“長得,就一般吧。身高一七幾吧!”戴小姐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幹啥的?”我又問。

“好像是警察吧。”她說。

“哇!真不錯啊!”我心裡一直覺得這類人會給人很大的安全感。

“最近聊啥了?”我又問。

“沒啥,就那些。”她把手機遞過來給我看。

确實嗎,也就是很正常的問候,會講一些彼此的興趣愛好。

除此之外,也沒其他的了。下車後,我們怎麼也沒找到那個戴小姐的相親對象,估計是我想的太美好了點,這時候,戴小姐忽然搖起了手臂喊道:“我們在這。”

此時,呈現在我眼前的畫面是這樣的,一個高高胖胖的男人在汽車旁低頭看着手機,然後擡起頭看了我們一眼,又繼續看手機,并沒有過來給我們拿行李。

我們兩個女生拖着大包小包,狼狽地跑向他那邊,他依舊繼續回着消息。

“到哪兒下車?”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啊,我們不認識路。”我說道。

“沒事,你就把我們放在渡湖那邊吧。”戴小姐說道。

“渡湖離那邊遠嗎?”他問。

“不遠的。”戴小姐說道。

其實,我覺得有點遠的,這樣我們下車還需要繼續坐公交,渡湖離學校最起碼還有三四公裡呢。

他一開始同意了,不知道怎麼半途等紅綠燈的時候,他突然又改變主意了。

“還是送你們去學校吧。”他開起了導航,我們告知了他學校所在地。

一路上,因為他有一個車載支架,手機放在上面導航。我們都能看到他的手機屏幕上一直在跳消息,而這個男人,每到一個紅綠燈他就開始看手機回消息。

我悄悄給戴小姐發消息:“他好像很忙啊,一直在看手機。”

“随他呗。”戴小姐回複。

“他這個樣子,可能是有喜歡的人了。”我說。

“那就正好,我還對他沒意思呢。”

到達目的地了,他沒下車,隻是打開了後備箱,把我們放下來了,我們又跑過去拿走後備箱的行李。

接着, 他就駕駛着汽車揚長而去了。後來,再沒有聽戴小姐提起過他。

發小的定義到底是什麼,我琢磨不清的。隻是覺得有那麼一個人,我們從幼兒園到大學都在一個學校,家又在一個村子裡,大約這可算得上是發小。

隻是大學沒有在一個班,彼此之間好像有些陌生了。

甚至明明在一個學校裡,卻從來想不起來,一起約着出去逛逛所在的這座城市,大約是我們都有了新的圈子。就算很久沒有聯系,但是我們之間交談起來,并不會有陌生感,畢竟相識十幾年了。

距離上次相親已經又過去了一年了,那位陳阿姨并沒有将那個男孩子說的話與我母親講,于是我的母親還追問過我和十九歲相親對象的情況。

“什麼?什麼聊得怎麼樣?”我問我的母親。

“你跟那個陳阿姨的侄子啊。”母親在電話裡說。

“噢,那個啊,人家嫌棄我年紀大。”我自嘲道。

“啥?人家原話是什麼?”母親又問。

“他直接問我知不知道他多大,就是嫌棄我年紀大嘛!”我其實并不想把責任都放在我這邊,所以可能就會對别人闡述的時候斷章取義。

“哈哈哈,嗯呢,那就算了,也不着急。”是的,我的母親她笑了,她完全沒有顧着她的老女兒的心情。一個被十九歲男孩嫌棄年紀大的可憐的老女兒的心情。

偶然之間,心血來潮,刷起了QQ空間。卻看到一個特别震驚的消息,内容大緻上是這樣的:人這一輩子,可能會放棄很多東西,很多人,但最可怕的,就是放棄自己——推薦這本書。配圖是《撒野》。

我是知道這本書的,雖然沒有在那個圈子裡,但是對于一些佳作也是略知一二的。如果發這條說說的是個妹子,我大約是不會驚訝的,可是偏偏這是一個男人發的。

而這個男人曾經在我高中回憶中占了大半,于是我迫不及待的聯系了我的發小,隻有她還能與我共同回憶那段時光。

“我給你看個東西。”我直接甩了說說的截圖。

她可能是不懂的,問我:“咋了?”

“你沒看出來啊,這是《撒野》啊,不懂可以自行百度。”我有點八卦,這我得承認。

“你直接說吧。”她有點不耐煩。

“我懷疑他現在是彎的FOUR。”我笑着說。

“咋可能!不會吧,等等,你這麼關注他幹嘛?你不會是對他還有意思吧!”我發小突如其來的猜測。

“啊?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有點驚訝。

“不是嗎?不是的話,你跟我講這些幹嘛?”她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不是的啊!我就是覺得很有趣。”我說道。

我确實沒有别的想法,也不可能再有别的想法了,畢竟當年被忽視了好多次了,有自尊心的人都不會再對那個人有啥想法的。

“況且,我上個聖誕節看到他發的說說了,是一個紅色的圍巾,肯定是女朋友送的禮物。”我想起這件事了,就想跟發小解釋一下。

“我去幫你打探一下。”發小扔下這句話就不見蹤影了。

我有點慌張,這下尴尬了,在别人眼裡成什麼人了,大約是個死纏爛打的人。坎坷不安的等待了五分鐘左右,發小回複我的消息了。

“也不知道他這個人在說什麼,我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他說什麼網上的算嗎?”我發小似乎很不滿意這次對話。

“哈哈哈,那可能是網戀吧。”我笑了,繼續補充道:“早就說了,我看到他空間發的說說了,一般男士怎麼可能在聖誕節曬自己買的東西,那肯定是喜歡的人送的,就是我誤會了那個人的性别。”

突然發小甩來了一堆對話轉發,大緻内容,就是說萬秋還單着呢,問他覺得我怎麼樣之類。然後,又問他是否單身,他說網上的算嗎?算得話就是有的。對話就從這裡結束了。

“真的是的,網戀這種東西怎麼可能靠譜呢!”她有點憤懑不平,“他怎麼就看不上你呢!”

得,這句話,紮我心上了。

“好了,那件事都過去好多年了。”我有點小難過,感覺自己的 過往又被拿出來鞭屍。

“真沒想到他這個人是這樣的。”發小繼續說。

我隻是回複一句:“哎。”

因為這個時候,我看到了那個男人給我發來了一條消息。

“在啊?”

“在的。”我感覺氣氛很詭異,都已經在各自好友列表裡停屍的人突然詐屍了。

“那個伊文跑來找我,說了一些話。”

“不不不,你别誤會,事情不是這樣的。”我有點擔心别人誤以為我還對他什麼賊心不死啥的,急忙解釋。

仔細想了想,說服力還不夠,便說:“你等一下。”說完,我就去翻找聊天記錄,接着轉發給那個男人了。

“事情是這樣的哈,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也不是伊文說的那個樣子。請你不要想多了。”我十分慌張。

“啊!你怎麼會覺得我是?”他有點受到驚吓,但沒好意思直接将那個詞說出口。

“因為你發的那本書啊,這本書我知道内容的,所以就覺得你可能,大概也許是那啥的。”我有點不好意思和當事人直接講述我的猜想。

“不是的,這是我女朋友喜歡看的,然後我才看的,寫的還不錯。”他說。

我來了興緻,說道:“還有一本也挺好看的,叫《最愛你的那十年》,強推薦給你女朋友。”

“噢,那本啊,她好像也看過了。”他又說。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你有女朋友了,可是伊文她就是不相信。”我覺得自己很聰明,有些得意。

“是有女朋友,目前還是網戀。”他說。

“見過面嗎?”我覺得網戀還是奔現比較好。

“打過視頻,以後再到她那裡去見面。”他繼續說。

我不知道這時候應該說什麼,說網戀不靠譜嗎,好像有點打擊别人,繼而轉換成了兩個字:“加油!”

其實,從來都不是網戀不靠譜吧,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導緻了網戀的不靠譜。

兩個相戀的人,隻要奔向的方向是相同的,那麼這就靠譜的網戀。我從來不質疑任何愛情的發展方式,心動這種事本就是抽象的。

“你想談戀愛嗎?”伊文的對話框又跳出來了。

“啊?不想啊。”這奇怪的問候,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都老大不小的了,還不想啊!”伊文又說,“我最近在找工作,然後有個老闆他有個兒子還未婚,我看看能不能介紹給你。”

我的發小,十分可愛。找個工作都不忘為我終身大事考慮。

“我研究了一下,還不錯,個子也高,反正比我們家老王高。”伊文繼續說。

“其他的呢?”我覺得有點好笑。

“我再問問。”伊文又消失了。

我沒有繼續追問,畢竟我不感興趣。

“不要了,太胖了,不接受。”伊文似乎問道了些什麼,“我看過照片了,太胖了,不能要。”

我聽了隻覺得好笑:“你這找工作,順便賣我嗎?”

“我對這個工作不感興趣的,就是幫你順便聊聊的。”伊文說。

“哈哈哈哈。”我想用笑聲結束話題。

人世間有太多的遺憾了,而我們常常因為不會溝通,不會表達而錯過一些人。

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都是如此的,就怕當你想說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所以,我們應當趁那些人還在的時候表達出來。

2019年的尾聲,我和董小姐以及戴小姐本想趁着最後一個學期末出去旅遊,結果在出遊的前幾天,董小姐接到了一個噩耗——外公去世了。

那天的董小姐原本是沉浸在出遊的喜悅中的,可是夜晚,我們正要入睡的時候,董小姐接到一個電話。

“喂,媽。”董小姐用南京話說。

“啊?什麼時候的事?”董小姐開始有哭腔,“那我明天就回家。”

接着,無論我們怎麼問,董小姐都隻有哭泣,抽噎的無法言語。我們隻知道,她一定是接到了不好的消息。

第二天清晨四五點,她就開始收拾行李,因為我和她的床連在一起,我最先被晃醒了。

我輕聲喊:“雯雯,這麼早你去哪兒?”

接着,我聽到戴小姐在翻身,“雯雯,你這麼早去哪兒啊?”戴小姐問道。

“我回家去。”董小姐的聲音特别沙啞,估計哭了一夜。

“發生什麼事了啊?”戴小姐問道。

“外公去世了。昨晚走的,我昨晚就想回家了,我媽不讓。”董小姐有點哭腔。

“雯雯路上小心啊!”戴小姐說道。

“雯雯别着急哈。”我補充了一下。

我和戴小姐都撩起了床上的簾子,那是我們用來給睡覺遮光的,從簾子望着董小姐整理行囊的樣子十分壓抑。

“我不能跟你們一起去西安了,對不起啊。”董小姐道歉道。、

“沒事的。”我說。

“不要緊的,你回去吧。”戴小姐說。

随着砰的關門聲,董小姐的身影消失在我們的目光中了。

我們的人生總要面對很多的離去,或生離或死别,但我總覺得死别勝于生離,因為有些人活着,不如死了讓人安靜。大抵是我這樣的人太涼薄了。

董小姐離開後,我和戴小姐又進入了夢鄉。

宿舍本來有四個人的,有一個跟我們三觀不合的孟小姐搬出去了,如何的三觀不合呢?孟小姐曾經和我們一起去吃一家極其劃算的西餐廳。

到達地點後,從打開菜單開始,整個餐廳裡回蕩着的都是孟小姐的驚呼聲。

“我的天哪,這麼便宜的嗎?居然會有這麼便宜的意面!”她一直在重複這幾話。

惹得四周的人,忍不住側目看向我們,我們三個覺得十分尴尬。

自那以後,我們和董小姐商量着出去的時候盡量避免帶着孟小姐。咱們之間的消費理念實在是差太多了!

對于孟小姐來說,千金難買心頭好,比如她一個背包帶便要八百,可是對于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一個月的生活費僅有一千,根本支撐不起如此的消費理念。

“鈴鈴……”打破了我們的美夢。我還在睡夢中,突然被電話鈴聲驚醒,眼睛也沒有睜開,隻能習慣性的在枕頭邊摸索着手機。

“喂,媽媽。”我突然接到了母親的電話,也不算什麼突然,衆所周知,我的母親每天給我打電話。

“喂,你最近在幹嘛啊?”母親問。

“沒有幹嘛啊。就是在學校裡。”我猜母親又是來查崗的吧,生怕我和室友出去玩了。因為我的母親有一個奇特的功能,她總是在我和室友出去玩的時候打電話。

于是乎,他們常常嘲笑道:“你媽在你身上裝了定位的吧!”,以及“趕快找找監控在哪兒吧!”

“我最近不舒服呢。”她好像是過來跟我訴苦的。

“咋了?”我問道。

“最近好像尿血,然後以為出什麼大問題了,後來發現就是感染。當時發現的時候,真的特别吓人。”我母親繼續哭訴。

“媽,我回家陪你吧。”我突然有點擔心了。

“不用,你别回來,最近家裡感冒的人特别多,你抵抗力那麼差,别回來被傳染了。”母親有點着急。

“我還是回去陪你吧。”我堅定地說道。

挂了電話之後,戴小姐說:“你也要回家?”

“對啊,我媽身體不舒服,我回家看看她。”我說道。

“那我咋辦啊?你們都回家,這邊就剩我一個人了!”戴小姐很不開心。

“那,一起回家吧!”我開心地說道。

戴小姐和我是高中同學,我們老家是一個地方的。于是,我們立即買了當天的票,就坐車回家了。宿舍裡,再也沒有人氣了。

回到家後,母親還是不讓我跟她一起去醫院,執意自己去。

“你别去了,現在外面不知道咋了,感冒的人可多了,醫院裡都是咳嗽打點滴的。”她說。

“那我都說是回來陪你的了,不去不太好吧。”我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不用你去了,你有這個心就好了。”她笑着說。

于是,我最終隻是回到家裡睡懶覺,睡了兩三天。并沒有陪我的母親去醫院,看母親狀況好轉了,我就和戴小姐商量着回學校了。

由于最後一學期了,學校裡也不會再查寝了,默認我們出去實習了,所以我們可以随意出去玩或者或者回家。

“雯雯,現在外公的後事處理的怎麼樣了?”戴小姐問道。

“差不多了。”董小姐回複。

“那你啥時候回學校啊。”我問。

“可能還要過幾天。”她說道。

我和戴小姐也不好追問。

“那雯雯保重身體啊。”戴小姐說道。

“嗯。”董小姐結束了話題。

“我們明天回學校吧。”我和戴小姐私聊起來。

“行啊,我反正沒啥事。”戴小姐說。

我吸了吸口水,說道:“我想念學校的擀面皮、麻辣燙了!”

“我想吃香鍋。”戴小姐回複。

于是,我們開始計劃回到學校的第一頓大餐吃啥。

“确定明天啊!”戴小姐一向是負責買票的。

“嗯啊。”我回複。

“你看一下。”戴小姐自從有一次将坐車和往返的方向選擇反了之後,總是會讓我看一下,再買票了。

“好的,是對的。”我看了一眼,回複道。

“那我買了啊!”戴小姐發過來一條消息。

“OK。”我回複她。

正在興緻沖沖的收拾行李,手機又收到一條消息,原來是乘車信息。因為買車票的都是戴小姐,所以收短信的手機号填寫的是我的,這樣我們兩個人都可以看到車牌号以及乘車地點座位号啥的。

“小狗子,收拾東西了?準備滾DAN了啊?”我一擡頭就看到我的母親,站在門框旁邊。

“是的啊。”我的母親經常這樣稱呼,在她的眼裡,歪名好養活,所以這是她對我的昵稱,我也不太計較。

“回來的時候大包小包的,現在走了又準備收拾多少啊?”父親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哪有什麼東西啊。”我一邊說着,一邊往行李箱裡揣,“哎?箱子怎麼這麼小,放不下了都。”

“自己東西多,别嫌箱子小。”母親嘲笑道。

父親走過來了,看着我的箱子鼓鼓囊囊的,說道:“我來看看有多少東西。”說着,他就打開了我的行李箱,開始幫我整理。

我和父親的關系并不親近,甚至在我童年記憶中,父親隻有模糊的身影。零碎的記憶片段中,有一大半都是不好的回憶。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三歲的時候。

那年,我的父母親不知道因為什麼産生了争吵,我的祖父母也在一旁幫腔。于是原本小兩口的矛盾,莫名變成了家庭的問題。

我隻記得當時,我的祖父還有的我的父親特别的兇狠,而我的母親隻能在一旁抽噎。

後來,母親終于忍不了,她說道:“我回娘家了,不跟你過了。”

“你可以回你的娘家,不要把我們家的東西帶走。”我的祖母在那邊嚷嚷。

我的母親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我說道:“這件外套是你們買的,還給你們!”說着便開始脫衣服。

而年幼的我,在一旁十分害怕。

我看着母親一邊跑向門外,一邊在脫着身上的外套,急忙追了出去,我感覺到母親是打算連我也不要的。

我拼命邁着小短腿追了上去,一邊哭,一邊一把抱住母親的腿。我當時的身高隻到她的膝蓋以上,時隔二十多年,我一直都記得那個畫面。

她一把推開我說:“這個女兒也是你們家的,我不會帶走的!”

我的小腦袋瓜裡隻有嗡嗡的聲音,以及遠處傳來祖父母的一句:“丫頭我們也不要,又不是小WO(這是我們這邊稱呼男孩子的方言)。”

後來,目前依舊是頭也不回的走了,而我的記憶就這裡開始就斷片了。

可能有人會覺得什麼時代了,還有人重男輕女,我的祖父母一向就是重男輕女,卻又不全是,他們很是疼惜自己的女兒,我的姑姑;卻又不心疼他們的孫女,我。

看着父親給我收拾行李,思緒一下子跑遠了。後來,我的父母親依舊是和好了。

隻是父親常年在市區裡工作,很少見到他,便疏遠得多。往後,一直到初中才對他有幾分印象。

父親給我收拾好行李箱了,得意的說:“你看,這不還有空間嗎?你就是不會收拾,以後要自己學着收拾的,我們不可能一直幫你弄的。”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隻是整理了一下腦中的思緒。

後來,我的母親送我去車站的路上,她笑着跟我說:“你父親問我如果有下輩子,還要不要嫁給他。”

我心裡是覺得最好不要,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太累了。可是母親似乎很開心。我便說:“那你怎麼說的。”

“我啊,我還沒有回答。”母親有些得意。“然後,你爸說除了他,我沒人要的。怎麼可能沒有人要,以前還有一個教書的追我的,我沒同意。”

我沒有說話,我無法理解母親的心情。到達車站,母親和往常一樣,陪我等車。

突然看到一個人在揮手,仔細辨認了一下,帶着帽子的那個揮手的人是戴小姐,我也趕忙揮手示意。喇叭裡也開始叫着“請乘坐八點十五開向S洲的車到12号口檢票”。

我和戴小姐分别告别了各自的母親。後來,乘車返回學校,剛到學校,也沒收拾行李。我們便按着計劃趕着去吃所謂的大餐了。

“你要不要男朋友?”突然收到了伊文的消息。

“啊?咋了?又有人選了?”我問道。

“啥叫又,上次那個不算,這次這個不錯的。”她說道。

我半信半疑,問道:“這次不是哪個剛認識的老闆的兒子了吧!”

“不是,是老王(她的未婚夫)的好兄弟,你也認識的。”伊文繼續說道。

我有點好奇,我也認識的人,問道:“誰啊!”

“就是那個和你名字隻差一個字的,萬秋成啊!”她說道。

這個名字,我确實印象深刻,伊文口中的這個萬秋成。那還是高中的時候,我和伊文做同桌,英語老師讓我們改她教的另一個班的試卷。

是一堆試卷往後傳的那種,我拿到試卷的時候,愣住了,萬秋成!跟我的名字隻差一個字哎,真是有趣。

我就把這份試卷留在自己手裡了,給了伊文另一個人的,伊文湊過來看了一眼,說道:“真巧哎!”後來,就沒有瓜葛了,也未曾見過其人。

“那個啊,你還記得我們當時正好拿到他的試卷啊!”我說道。

“不是我們,是你,多有緣分啊!我才知道他還是老王的好朋友,目前也是母胎單身,你們倆聊一聊?”伊文繼續撮合。

我問:“長啥樣啊?”

“沒有照片,等下次我見了再給你聯系方式。”伊文沒有理會我,就這麼結束了話題。

,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

查看全部

相关娛樂资讯推荐

热门娛樂资讯推荐

网友关注

Copyright 2023-2024 - www.tft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