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7月,東莞附城醫院中,一位昏迷了3個月的特殊病人突然有了轉醒的迹象。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着,眼珠在時不時地轉動,仿佛要努力睜開雙眼。
而這一幕正好被查房的護士看到,小護士喜出望外,連忙跑出去叫來了病人的主治醫師。
正當醫生想掀開被子給她做更全面的檢查時,病人緩緩地睜開眼睛,用沙啞的聲音問到:“這是哪裡?”
小護士連忙回應到:“别激動,這裡是醫院,你已經昏迷三個月了。”
病人頭痛欲裂,努力回想着自己的遭遇,可她的記憶卻隻停留在了三個月前。
就在此時,醫生突然告訴了她一件震驚無比的事情,她其實是在殡儀館被人們發現的,而且差一點就被火化!
那麼,這個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女人是誰?三個月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又是被誰給救下的呢?
無名“女屍”大難不死病人名叫陳翠菊,是一個苗族女孩,成年之前,她一直生活在一個極其貧困的少數民族苗寨。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末,改革開放的浪潮席卷了全國的各個地區。
農村裡的許多年輕人為了謀生,紛紛選擇南下打拼。
陳翠菊不想一輩子都呆在這個貧困的苗寨,她也渴望出去見見世面,靠自己掙錢來維持家裡的生計。
于是,在十八歲生日這天,陳翠菊鄭重地向父母提出自己要去廣州東莞打工。
父母聽後并不贊同,因為在苗寨,18歲的女兒應當安心在家裡結婚生子,而不是跑到外地去抛頭露面。
但拗不過陳翠菊的軟磨硬泡,最終父母還是同意了。
陳翠菊的爺爺奶奶為了她的這次遠行,更是拿出了買棺材的錢給她當路費。
就這樣,陳翠菊和自己的表姐一起,踏上了南下的打工之路。
經過了一番舟車勞頓,兩人來到了東莞市的一個電子廠。
起初,陳翠菊還十分開心,因為她終于在這個大城市有了一個落腳點。
所以,她在工作中加倍努力,凡是廠裡交代的每一項任務,她都能出色完成。
陳翠菊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得到了老闆的青睐。
彼時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優秀已經惹來了同廠其他女工的嫉妒。
她們時常合夥排擠陳翠菊,讓她做最苦最累的工作,還故意在她睡覺的時候發出很大的動靜。
心理和身體的雙重折磨,讓陳翠菊愈發覺得身心勞累。
無奈之下,她又忍耐了半個多月。
可有句老話叫“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盡管陳翠菊再三退讓,換來的卻是對方變本加厲的刁難。
終于,在3月27号這天,她帶着滿腹委屈和憤怒跑出了工廠,開始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陳翠菊很快就迷路了。
她好幾次試圖問路,但因為聽不懂廣州話,膽子又小,隻好自己一個人亂走。
走着走着,陳翠菊來到了一個小河邊。
又渴又餓的她隻能捧起河水解渴,撿别人吃剩的垃圾充饑。
到了晚上,陳翠菊想要靠在河邊的大樹下小憩一會兒,但沒想到的是,一陣眩暈感突然席卷而來,讓她一頭栽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時,就已經在醫院了。
清醒後的陳翠菊一直以為自己隻是暈倒了一兩天,結果醫生卻告訴她已經過去快三個月了。
正當她驚訝于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前來探病的表姐又告訴了她一件更加震驚的事情。
在獲救之前,她差點就被推進殡儀館火化,再也見不到家人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死而複生,三遇貴人原來,在陳翠菊離開工廠外出散心的那天晚上,表姐剛準備給她送水果。
那時她發現陳翠菊并沒有在宿舍,等了兩個小時無果後,表姐察覺大事不妙,于是便帶着幾個工友出廠尋找。
經過一個晚上的尋找,幾人并沒有找到她在哪兒。
最後還是一個老船夫發現了躺在河邊的陳翠菊。
見她面色慘白,瘦得不成人樣,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呼吸,而且身上也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證件,老船夫便把她當做“無名女屍”送到了東莞市殡葬場。
那時,殡葬場正好有位收殓工名叫何勝。
晚上當他正準備推着陳翠菊的屍體進入火化間時,一陣風突然吹掉了蓋在她身上的白布。
何勝打算重新把布蓋上去,可下一秒他就驚訝地發現,屍體的肚子竟然在動,就像活人在呼吸一樣!
驚恐之餘,何勝把手覆在屍體的頸動脈上,結果就發現還有微弱的跳動!
種種迹象都在證明,這個人還沒有死!
半晌,何勝冷靜下來,飛快地跑向館長辦公室。
緊接着,陳翠菊就被連夜送往了東莞市東城醫院。
抵達醫院後,醫生和護士掀開裹屍布,撲面而來的是陣陣惡臭,沒來得及戴口罩的小護士立馬被熏得幹嘔起來。
盡管陳翠菊身無分文,也沒有任何證件,但院長還是決定全力救助這個可憐的女人。
就這樣,在醫生和護士的共同努力下,陳翠菊勉強活了下來。
由于陳翠菊身體本來就不好,加上昏迷了一個星期滴水未進,醫院診斷她嚴重脫水、營養不良,心肺功能也出現了問題,同時還伴有大小便失禁。
所以,後期護理就成了大問題。
怎麼護理?誰來護理?護理的費用由誰出?成了困擾衆人的難題。
正當大家毫無頭緒之際,院長站出來攬下了責任。
“大家不用擔心,所有治療費用由我來墊付,護理問題我會去勞務市場請專門的護工過來處理。”
然而,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請來的護工無一不被陳翠菊“半死不活”的模樣吓到,有的幹了十幾天,有的幹了一個月,最長的也沒有超過兩個月的。
問起原因,護工們的回答都很統一:“不想照顧一個毫無生氣的死人來沾染晦氣。”
在連續換了六次護工,實在無人可換之後,護士們也沒辦法了,于是幾人一合計,開始輪流照顧陳翠菊。
就這樣,平時忙于急診的護士們又多了一項任務。
時間一晃過去了三個月,在專業用心的護理下,陳翠菊的面容漸漸有了血色。
7月25日,這個去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女人,終于睜開了雙眼。
蘇醒後的陳翠菊,得知自己獲救的過程如此艱辛,不禁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醫院在第一時間聯系到了她的家人。
父母接到消息後,連夜從貴州老家趕了過來,在看到女兒的一瞬間,母親不禁心疼地崩潰大哭。
等二老情緒穩定後,管床護士告訴他們,陳翠菊的情況已無大礙,現在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回家靜養了。
但一提到回家二字,兩位老人的神情卻顯得有一些不知所措。
原來,從貴州老家過來時,他們就已經花光了全家人所有的錢,返程的票實在是買不起了。
院長得知情況後,再一次決定自掏腰包,給了一家三口800元錢當做返程的路費。
于是,在1995年7月31日這天,陳翠菊和她的父母一起踏上了返鄉的道路。
臨别前,陳翠菊鄭重地給院長下跪,表示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将來如果自己有了能力一定會回饋東莞人民,感謝東莞這座城市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心懷感恩回饋社會
回到貴州後,陳翠菊一直在靜養身體。
突然有一天,鄰居妹妹拿着報紙興奮地對她講:“翠菊姐,你上報紙了,曉得不?”
陳翠菊聽了一頭霧水,自己一直在家裡修養身體,怎麼就突然上了報紙呢?
原來,在她蘇醒之後,一則“無名女屍起死回生 ”的故事争相被各大媒體報道,她的命運也受到了更多人的關注。
有愛心人士表示,願意給陳翠菊一筆資金,讓她自己做一番事業。
還有一個遠在雲南的富商,想每年資助她一筆錢來治病。
但這些都被陳翠菊婉拒了,她表示自己會通過勞動來獲取錢财,而不是不勞而獲,伸手朝别人要錢。
再後來,一位來自浙江金華的名叫陳仲濂的畫家,聽說了陳翠菊的故事,主動送來了一封信。
他在信裡講到,想要在這個社會立足,必須要有真本事,如果陳翠菊樂意,他可以免費教她畫畫,并提供食宿。
陳翠菊很是心動,在多次與父母協商後,坐上了開往金華的列車。
在浙江火車站,陳翠菊終于見到了自己的老師——陳仲濂。
因為明白這次的學習機會來之不易,她暗下決心,一定要學出個名堂來,一定要用自己的本事回饋社會。
就這樣,陳翠菊每天都在畫室待上十個小時練習基本功。
枯燥乏味的生活日複一日,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
看到陳翠菊如此刻苦的模樣,陳仲濂更加堅定了要把她教好的決心。
日子一晃過了六年,陳翠菊在畫壇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女畫家了,她的畫畫得越來越好,經常在各大比賽裡拿獎。
看到她如今的成就,陳仲濂很是欣慰地說:“這幾年,我花了太多時間在陳翠菊身上,她也做得很好,我為她感到驕傲。”
六年時間裡,陳翠菊一直心懷感恩,記着東莞人民對自己的恩情。
2001年,她在東莞舉辦了一場大型畫展拍賣活動,将所有的拍賣金額如數捐給了當地貧困山區的孩子。
陳翠菊以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初心。
時間一晃又是五年。
2006年,陳翠菊受東莞日報邀請參加20周年社慶。
收到消息的她打算提前兩天前往東莞,順便探望自己的恩人們。
6月27日,陳翠菊先後前往當初“死裡逃生”的殡儀館,東莞市東城醫院等地,向當年幫助過自己的何亞勝、醫生護士等人表達了感謝。
她還專門記下了各位恩人的手機号,每逢節日,便打電話一一問候,有時候還會贈送自己的畫作。
時隔多年,人們看到自己曾經救助的小女孩成為了風度翩翩的國家一級畫家,都為她感到驕傲。
2021年,45歲的陳翠菊雖然在繪畫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她還是謹遵師訓,絲毫不敢懈怠,每天依舊練上五個小時的基本功。
如今,陳翠菊終于有了自己的畫室,雖然隻有30平方米,但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
她還收留了兩個貧困的苗族少女,免費教她們畫畫。
陳翠菊說,看到了她們就想到了當初的自己。
她十分感謝社會上的好心人,如果沒有他們,就沒有自己的第二次“重生”。
如今自己有了能力,理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回饋社會。
正所謂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
人生在世,因果相循,你願意為他人獻出自己的愛心,願意與人為善,别人同樣也會用愛來回報你,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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