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螺蛳君的印象中,語文學習讀音的時候一直存在不少争議,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争論不休。比如“說服”的“說”到底是讀“shuō”還是讀“shuì”,“遠上寒山石徑斜”的“斜”到底是讀“xiá”還是讀“xié”,類似的還有“薄”、“騎”等。
去年,因為規範讀音的一篇文章在熱搜上鬧得沸沸揚揚,而某些媒體也不管自己清不清楚,沒有經過查證,就先給那則消息定了性蓋了章,那就是現在的詞典偷偷把“shuì服”改成了“shuō服”,到現在肯定還有不少朋友覺得我們的讀音被改了。
當然,有些字的讀音确實把舊讀音規範掉了。但是,“說服”的讀音,一直都是“shuō fú”,并沒有變過。
“說”有四個讀音:
“shuō”、“shuì”、“yuè”、“tuō”
前三個比較常見,“shuō”讀音的意思就不提了。
讀“shuì”主要是遊說、勸說的意思,《荀子·非相》:“凡說之難:以至高遇至卑,以至治接至亂,未可直至也,遠舉則病缪,近世則病傭。”楊倞注:“說,音同稅”。
北宋時期,《廣韻》正式收錄了“shuì”這一讀音和用法,“舒芮切,說,說誘”,确定了“shuì”的官方地位。
讀“yuè”時候是個通假字,古同“悅”,心悅誠服的意思。《禮記·學記》:“夫然後足以化民易俗,近者說服,而遠者懷之,此大學之道也。”陸德明《經典釋文》:“說音悅。”還有《漢書·王尊傳》:“奸邪銷釋,吏民說服。”《漢書·疏廣傳》:“於是族人說服,皆以壽終。”也都是讀“yuè”。
讀“tuō”現在不多見,也是出現在古文中,解脫的意思。《公羊傳·定公八年》:“(陽虎)弑不成,卻,反舍于郊,皆說然息。”何休注:“說,解、舍。然,猶如。”
可以看出,“shuì”的用法常用于春秋戰國時代策士們周遊列國、勸說君主采納其政治主張時期,秦漢之後,遊士們跑來跑去選擇君主的時代結束,所以後面的書中“yuè服”比較常見。
值得注意的是,1915年出版的《辭源》、1936年出版的《辭海》、1979年出版的修訂本《辭源》均未收“說yuè服”“說shuō/shuì服”。
而在1943出版的《國語辭典》、1978年出版的《現代漢語詞典》讀音都是shuō fú。
“遊說shuì”則是考慮到詞語的特定用法,所以1985年頒布的《普通話異讀詞審音表》專門列了“遊說”一條,規定此“說”字必須讀“shuì”。
那我們現在記憶中的“說shuì服”是哪兒來的呢?
其實是受了港台的影響。台灣省1981年出版的《重編國語辭典》、1985年出版的《大辭典》、1990年版的《國語活用辭典》和1994年成書的《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都明确标音“shuì fú”。
關于“說服”,普通話審音課題組的專家也做過回應:“‘說服’、‘說服教育’中的‘說’,目前實際讀音調查中讀‘shuì’的情況也比較常見,但是這種讀音屬于近一二十年來的新變化,在早期的字典、詞典中“說服”的注音都是‘shuō’,與‘遊說’‘說客’的‘說’讀音并不相同。本次審音(2016年)仍維持原有審音不變,隻不過原有的審音表(1985年)認為‘說服’這個詞連異讀詞都不算,隻讀‘shuō’音,不需要審音,本次審音通過調查發現這個詞已經屬于有異讀音的詞,列入異讀詞審音表,屬于新的異讀詞,讀音仍維持原有的讀音。”
“時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變革,音有轉移。”正如明代音韻學家陳第所言,随着時間和空間的變化,語音和文字産生變化也是件很正常的事。現代漢語還講究個約定俗成,現在變了的讀音,大家努努力,沒準又變回去了~
注:部分内容引自《咬文嚼字》鄭茵,“說客”和“說服”的讀音;《語言文字周報》劉百順,“說shuì服”,還是“說shu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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